第九章：剿匪、通風報信！
崇禎七年，臘月二十九，寒風料峭。
殺胡堡，千戶曹德智府門前。
萬行是千戶曹德智的一名心腹家丁，原本這麼冷的天又是要過年的年景，應該是窩在堡內，吃肉喝酒的，摟著個美嬌娘翻雲覆雨的，卻被千戶曹德智叫出來守門，原因就是因為寧邊堡的百戶秦明前來拜見，二人彷彿在商議什麼機密的事情一般，就讓家丁們出來守門了，寒風吹在身上，有種刀割般的感覺，萬行心中不禁有些埋怨。
「老萬，你說曹大人這是葫蘆裡賣什麼藥啊，大冷天的讓我們出來守門。」
說話的名叫袁鬥，也是千戶曹德智私養的家丁，除了雷正以外還有花方，雷正，足足四名家丁，可見裡面商議內容是多麼重要。
「老袁，你就別埋怨了，剛剛秦百戶給你銀子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我……，」袁斗頓時語氣一噎，「我要不是看咱們兄弟都是外面喝西北風，我才懶得說。」嘟囔著幾句後，就不在說話了。
場面雖然安靜了下來，袁斗的心裡卻不平靜了，這袁斗雖然明面上是千戶曹德智私養的家丁，其實背地裡早就跟副千戶伍北暗通款曲了。袁斗好賭，要說這愛賭在明末各級軍官的家丁中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平時軍官對屬下這些事情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也有軍官跟士卒同賭的，但是他不應該發生在千戶曹德智的家丁裡，千戶曹德智一心三十多歲就爬到千戶位置，前途無限光明，更是一心嚴厲約束家丁，恨惡賭博。
這袁斗偷偷的在一次賭博中連輸四十多兩銀子，輸紅了眼，最後竟然壓上右手想要翻盤，結果不言而喻，自是滿盤皆輸，袁鬥輸光了錢，賠上了右手不說，若是被千戶曹德智知道，不光會被驅逐家丁隊，還有可能軍法處置……，心灰意冷的袁斗正尋思著逃離他鄉之際，卻在賭坊裡碰到了副千戶伍北。
這伍北原本一直是覬覦千戶的位置，並且也都買通打點妥當，眼看就要從副轉正了，沒想到卻被秦明這一個殺奴功勞給擠兌掉了，曹德智因為秦明的軍功一下子坐實了殺胡堡千戶的位置，據說升賞下來之時，伍北拒絕了曹德智的邀請，在新買的小妾月娘身上發洩了所有的怒火之後，仍不釋懷竟把月娘分屍了……這以後，伍北時刻的盯緊著曹德智，想抓住曹德智的把柄把他整死。
至於後來，走投無路的袁斗自是選擇了跟伍北合作，袁斗充作伍北在曹德智那邊的眼線，若有異象就稟明伍北。
看來今天又有銀子還能去玩兩把了，袁斗暗暗想道。
片刻後，秦明隨著曹德智一起出來了，曹德智神色輕鬆，秦明卻是一臉凝重。
二人在門口站立一會後，秦明朝著曹德智施禮道：「大人，卑職心意已決，年後就去剿匪，多謝大人提點，卑職告辭！」
曹德智點了點頭，秦明同林文浩轉身上馬離開。
目送二人漸行漸遠後，曹德智才收回目光，輕歎了一口氣。
當下袁斗就湊了上來，輕輕問道：「大人，何故歎息！」
「如此精忠之士，身處卑位，可惜了！」說完後便不再多言，緊了緊身上的大襖，轉身回屋。
袁斗則是神色閃爍，良久，才悄悄的往副千戶伍北居所前去。
副千戶，伍北書房內。
這伍北剛剛在與小妾征戰，正在興奮處，就聽聞來報說袁斗來訪，伍北暗道掃興，草草繳械之後，就披著一件羊皮棉襖來到書房，坐在主位上的伍北，哈欠連連，兩眼乾癟，陰沉的目光不時的在袁斗身上打轉，一副沒有我滿意的情報，讓你好看的架勢，嚇的袁斗冷汗滲滲。袁斗當下不敢怠慢，把秦明去曹德智府內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老袁，你確定秦明是要年後去剿匪？」
「回大人，小的親耳所聽，這秦明就是說大年初三要去口外剿匪，說要趁著匪賊在過年之際，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哦，那你可知這秦明手下共有多少人馬？」
「聽說，有一百多人的樣子。」
伍北思索了一陣，站起來身，衝著袁斗笑道：「老袁這次辛苦你了，這是三兩銀子，回去買點酒暖暖身子。」
接過伍北遞來的銀子後，袁鬥一陣感謝道：「多謝大人！」
袁斗離開後，伍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死人臉徹底拉了下來，臉色有些猙獰。
「曹德智，你不就是靠著這秦明殺奴上位的嗎。今日我先斬掉你一個臂膀，我看你如何跟我鬥！」
冷笑幾聲當下喊道：「金三！」
一個身材瘦小的人出現在伍北面前。
「金三，你當即快馬前往口外黑風寨，告訴他們大當家花文，初三有官兵圍剿，讓他們早做打算。」
「是！」
……
秦明回到堡內之後，已經是午飯時分，當下就有人給秦明端了份熱氣騰騰的羊湯，秦明早上就出去了，餓的已是不行，當下大口喝完，原本回來時吹在身上的寒意也減去不少。
秦明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思緒卻回到了殺胡堡，想起千戶曹德智所說的，這殺胡堡內有賊匪的細作，不然每次官兵出去剿賊的時候，這群土匪就好像未卜先知般躲了起來，讓官兵們無功而返。
幾次下來後，官兵們剿賊的積極性大大降低，加上細作的活動，官兵對這群土匪也都是遺忘了一般。
如果真的如曹大人所說的那般，那麼自己所說的大年初三偷襲剿殺的計劃有可能就會被匪賊提前知曉，而有所防範，難道自己也要步前次圍剿一般，無功而返？
秦明有些不甘，林文浩突然說道。
「大人，既然官兵中有匪賊的細作，那我們何不將錯就錯？」
「哦？」聽聞這話，秦明彷彿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我們提前出兵？」
「不錯，大人，既然匪賊有可能知曉，那麼我們何不變被動於主動，提前出擊，這樣也可收攻其不備之效。」
「好！文浩此言，頓掃心中陰霾，沒想到文浩兄弟竟有如此謀略，寧邊之福啊！」秦明哈哈大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