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沒有開燈,只有走廊上的燈映著昏黃的光,我望著天花板出神。
身上汗淋淋的,有點刺鼻的氣味,再加上打了那麼多的吊瓶,還混有藥物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如果能現在就洗一下該有多好啊,真恨不得生出兩翅膀來飛走,立即清洗一番。
可是,我不但沒有翅膀,連自己的腳都不能用,唉,只能這樣湊合著了。
我盡量輕地翻動一下身體,想要全身能夠放鬆點,一天都這樣殭屍似的一動不動,還真不是想像中的那樣輕鬆,健康時每個人都常會想如何如何地偷懶,如何地多在床上呆一分鐘,有時眼睛瞄著秒鐘轉動,哪怕是再多一秒都是那麼有甜蜜。可是,現在我的胳膊發麻,脊背也板得跟打上了釘子似的,每一寸肌肉都不舒服,躺著卻在想著如果此刻能跑能跳,能踢能走是多麼的幸福的一件事。
周立波曾給幸福下過這樣的定義:幸福就是你已經失的、每當想起就會有一種深深留戀感的過,就是你滿懷希望對未來的憧憬,也是你現在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沒有一點波瀾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失以後才知道珍惜的。不過失以後再想珍惜,為時已晚。所以,珍惜現在,就是在享受幸福。
而我卻要說,健康地活著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最低起碼有生命在才能有幸福的體驗,連命都沒有了,還知道幸福是什麼麼?
我慶幸,我的生命與我同在。
盡量輕地活動著,唯恐驚醒了領床的小王——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自己黑白顛倒也就罷了,不要給別人添更多的麻煩,我已經給不相識的人添了許多的麻煩了,如果說那些是過的無心所為,那麼現在我有心了,我就應該自覺一點。
可是那張破鐵床並不理解我的心情,竟然吱吱丫丫地響著,我不敢再動了,整個身子懸在45度角的位置,很不舒服,可是,我又怕弄醒了鄰床的小伙子,白天已經夠添麻煩了,到了晚上給人家點自主的時間吧,這是我現在能夠做到的。
小伙子的鼾聲依舊,看樣子我不用擔心了,再次將自己的身子向右翻動,當然那討厭的聲音還是跟著響起來,這會兒心裡稍微放鬆點警惕,他是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就醒的,光衝著那響亮的聲音,差不多就蓋過了我鬧出的那點動靜。
這時,我的眼睛雪亮,我能夠清楚地看清他了,雖然是晚上,在反射的昏暗的燈光下,但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甚至還幻想著,我這樣的視力會不會像基督山伯爵一樣,會幸運地看到屬於我的寶藏。
不過,我的視線範圍只限於這間病房,我忽然發現,小伙子的身邊多了個腦袋,短髮,雖然頭還在趴在床上,但她的手卻在不停地措索著,大概是這位母親以為是自己兒子鬧出的動靜,以手當燈尋找著目標吧。
我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安靜的連針落到地上也能聽到。
茶茶在望眼欲穿萬分耐心地等,等等等……;茶茶還在翹首企盼誠心誠意地求,求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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