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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九回 俘虜的生活 文 / 西莫其

    一直到下午一點多鐘,隊伍才回到基地,沿途引來大批圍觀的村民。在珠三角地區洋人並不罕見,但一次就這麼多,還是抓住的俘虜,這種西洋鏡就難得一見了。等到了基地附近,圍觀的人潮已經水洩不通了,大量縣城的居民聞風而動。從昨天徵募民夫開始,光復軍大敗英夷的消息就在城裡傳開了。與英國人開戰的消息,因為害怕引起恐慌,所以被管委會封鎖了,只有方師爺、熊典史等少量土著知道消息。現在仗打贏了,當然要好好宣傳一番。

    圍觀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管委會不得不出動保安隊維持秩序,清理出一條通道。看到一隊隊英國人從面前走過,人群指指點點,對俘虜的結局議論紛紛。有人說光復軍會把俘虜全部砍頭,築成京觀以震攝英夷;有人說光復軍會向朝廷獻俘,以換取招安的機會,以圖晉身,封妻蔭子。

    黃光周也站在人群裡,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自從光復軍佔據新an縣城之後,他就一直過著軟禁的生活,每日都是呆在房中讀書練字。雖然光復軍沒有禁止他出門,但他也從不提此要求,最多在後院的花園裡散散步,一副「采菊東蘺下,悠然見南山」的模樣。

    教諭趙無延在「人頭」被借來立威七天後,又「活了」過來。看到死而復生的趙教諭,黃縣令第一次對光復軍產生了一絲好感,這伙反賊倒不是濫殺之人。

    就這樣趙教諭和他做了鄰居,兩個不得ziyou的大清忠臣時常在一起哀歎時運不濟。不過一個女兒尚幼,一個剛剛死裡逃生,倒沒人打算要以死報效朝廷。

    當從方師爺那裡聽到光復軍與洋人刀兵相見的消息,黃光週一直半信半疑。這伙反賊不是依附洋人,為虎作倀嗎?難道是因為分贓不均窩裡鬥?至於方從則說的為了維護百姓而與英夷起衝突,這個理由他是半點也不信。一夥漢奸會為民挺身御外侮,這怎麼可能?

    直到昨天夜裡方師爺來告訴他,來犯的一千英夷除小部被殲之外,餘者皆降,更是讓他大吃一驚。今天一大早,他就向平時與他交流最多的陳建華提出,想來親眼看一下,對方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並親自陪他過來。

    看到面前走過的一隊隊英軍俘虜,黃光周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之伙反賊了。「陳先生,貴部真的是因保護百姓而與英夷兵戎相見的?」黃光周向身邊的陳建華詢問道。陳建華說話文質彬彬,博學廣聞,是光復軍不多見的知識分子,平時也會和他交流兩句。

    「是呀!」陳建華肯定的答道,「正是我光復軍總司令眼見英夷傷我同胞,當即挺身而出,救同胞於危困,帶領部下與英夷激戰,這才讓慘遭英夷荼毒的同胞化險為夷。」

    黃光周點點頭,不再這個問題上深究。在他想來,這光復軍愛民也好,害民也罷,始終是一夥反賊。擺出這副姿態,不過是為了收買人心,好迷惑無知百姓為他們所用。聽到人群中爆出「光復軍萬歲」的呼聲,他心中陡然一驚,這光復軍果然其志非比尋常反賊,收賣人心很有些手段。只看一干頭目不露其行,不顯其名,只揚光復軍之旗號,便可以看出他們與長毛、捻子、天地會這些反賊的不同。

    ※※※※※

    米迦勒·溫特斯中尉和他的三十多個部下在光復軍的俘虜營呆了一周之後,迎來了大批同袍。當聽說拉姆齊海軍上校,哈林頓陸軍中校,霍爾海軍中校以及四百六十三名陸軍官兵和一百八十七名海軍官兵都成了俘虜,中尉以為中國人也有愚人節,而且就是在今天。中國人讓他帶領部下修建茅草棚給新來的俘虜住,他雖然不相信,但還是照辦了。等到見到浩浩蕩蕩的俘虜隊伍時,他才知道上帝是中國人,而且就在光復軍中間。

    洛西河中尉帶著他的狗腿子艾木梯站在俘虜營的門口,迎接新的住客的到來。為了新的住客有一個舒適的居住環境,洛中尉和俘虜營管理辦公室想了好些辦法。一次性來了六百多戰俘,原來的俘虜營已經住不下了,只能開闢新的地方。就在原來的俘虜營的旁邊,又重新用鐵絲網圈起一塊地,木材、鐵釘、粘合劑、塑料布、石棉瓦等建築材料都運來了,就等英國人來了自己動手蓋房子。

    英軍俘虜進入還是一片空地的俘虜營後,在《波基上校進行曲》的伴奏下,在一處木台前列隊,而申行時也把俘虜正式移交給了洛西河。等樂曲停止,俘虜們在軍官的口令下立正列隊完畢後,洛西河走上了木台,準備開始訓話,在這裡他是老大,掌握著這些俘虜的生殺大權。走到木台中央的話筒前,彷彿化身齋籐大佐的他先掃視了台下黑鴉鴉的人群,然後用不緊不慢的語速用英語說道:「先生們,我代表光復軍歡迎你們來到這裡,我是本俘虜營的營長洛西河中尉,這裡是第二俘虜營,相信你們能在這裡愉快的生活到戰爭結束。」

    看到台下的英軍都一言不發,表現出良好的軍人素質,洛西河滿意的點點頭。他指著站在旁邊的溫特斯中尉等人,說道:「這裡有三十多位你們的同胞,他們比你們早來一周,已經充分體會到了和平生活的安宜。當然,俘虜營也有俘虜營的規矩,而你們來到這裡就要守這裡的規矩,至於具體內容,等一會兒可以讓你們先來的同胞給你們解說,我在這裡只著重提兩點。第一點,做為俘虜,戰爭對於你們來說已經結束了,我希望諸位在這裡生活這段時間,不要做出不符合戰俘身份的行為。一切行動聽從俘虜營看守的指揮,嚴格按照俘虜安排的作息時間活動;第二點,做為俘虜,你們不要打逃跑的主意,這裡的防守十分嚴密,可以說沒有我的允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你們可以看看四周,」英軍俘虜們順著洛西河的手指,看到營地四周有幾座二十英尺高的哨塔,上面有哨兵在來回走動。「這些哨兵都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如果有人打算逃跑,他們可以在一千英尺外送逃跑的人去見上帝,希望你們記住這一點。好了,我的話說完了,現在請你們自己動手修建你們居住的房子。」

    俘虜們在軍官的帶領下,分成基幹小隊,從看守手中領到了各種工具,然後開始在空地上搭建房屋。先來的俘虜被分配到各個小隊,負責與看守溝通,他們已經來了一周,可以聽明白一些簡單的中文命令。空地上用石灰畫出了一個個方格,做為房屋的地基面積。一些有建築手藝的俘虜被挑了出來,幹起了施工員的工作。俘虜們先在四角挖坑埋好房柱,而後上面搭幾根檁,再鋪上椽,然後再鋪上塑料布,接著是把石棉瓦釘在椽上,最後是在房柱上釘上木板做為牆壁。彩紋塑料布引起了俘虜的好奇,這種又結實,又耐用的布是從石油裡提煉的物質生產出來的,讓俘虜感歎造物的神奇。晚飯前,幾十幢木板房就建好了。光復軍還在營地內樹了幾盞路燈,而新來俘虜們對中國人在俘虜營內架設電報線路感到不可思議。

    高級軍官們享受著自己的特權,不需要和士兵們一起幹活。拉姆齊上校和哈林頓中校把溫特斯中尉叫了過來,向他詢問俘虜營的情況。溫特斯中尉雖然不是兩人的直屬部下,但對兩人還是比較熟悉,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中尉,你已經來了一周的時間了,對這些中國人的觀感如何?」拉姆齊問道。

    這個問題很寬泛,溫特斯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這些中國人是一群掌握了現代文明的中國人,他們的科技水平很高,可能比我們整個西方世界還高。」

    「這不可能。」霍爾中校叫道。

    「這有可能。」溫特斯反駁道。為了加強說服力,他指著電線桿說道:「大家看那個!」一根十五英尺的木桿立在那裡,頂部伸出一根鐵枝,鐵枝懸空的一頭有一個白色的,烤火雞盤子大小的蓋子,蓋子下面有一個芒果大小的玻璃球,木桿頂部還有兩個瓷瓶,兩根疑似電線的東西和另外的木桿連在一起,一直通向遠方。「中尉,雖然中國人的電報線比較奇怪,但我看不出有什麼先進的地方值得你給他們那麼高的評價。」霍爾調侃道。

    「那不是電報線,那是電燈。」

    「電燈這是什麼東西?」一個沒聽過的單詞讓霍爾糊塗了,其他人也是一臉迷惑。

    「這是一種使用電力來照明的燈具。」溫特斯開始做科普宣傳。在這個時空,可憐的愛迪生先生永遠喪失了發明電燈的權力,當然,他還會失去留聲機、電影等等一系列發明的權力,而且還會有更多的科學家失去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譽。「我觀察過,那個玻璃球裡面有一根金屬絲,在通電之後就會發光,而且亮度超過了蠟燭。」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只是一個小方面而已。」霍爾有些不以為然。

    「他們還有一種不需要線路的通訊方法。」溫特斯又爆出一個「大炸彈」,看到周圍的人吃驚的表情,他心中湧起了一絲得意。

    「你詳細說一下!」這一次連拉姆齊上校也有了興趣。

    「我看到很多真正的光復軍……」

    「真正的光復軍?」

    溫特斯不得不停下來解釋自己另一個發現,「真正的光復軍是指光復軍中接受了現代文明的中國人,雖然這裡有很多留短髮,穿西式服裝的中國人,其實他們都是本地的土著,精神面貌和那些留辮子的中國人差不多,這些人只是充當一些輔助的工作。而正規作戰部隊的士兵都是真正的接受過現代文明洗禮的中國人,他們作戰勇敢,戰術靈活,火力強大……」溫特斯的這些評語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因為他們深有體會。為了不引起大家慘痛的回憶,拉姆齊把話題引回了正軌。「中尉,你還是說說中國人的那種不要線路的通訊吧!」

    「是,長官。」溫特斯也覺得把中國人誇狠了,連忙轉回原來的話題。「我發現很多真正的光復軍腰帶上都掛著一個黑色的,磚頭大小的盒子,這個盒子有時會傳出人說話的聲音,有時他們會拿在手裡對著它說話,我想這應該是一種通話工具。」

    「誰知道是不是中國人的魔術!」霍爾還是不願相信溫特斯中尉的論斷,這已經是面子的問題了。

    哈林頓中校卻陷入了沉思,等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很有可能。你們想一下,我們登岸的地方是隨機選擇的,而光復軍卻很快就佈置好了防禦陣地。要在這麼大的海灣處處設防,沒有幾萬人是辦不到的,但有了無線通訊就解釋得通了。他們可以派出很多小分隊監視整個海灣,發現我們登陸的地點就馬上通知部隊集結。」回過頭來仔細想想戰鬥經過,周圍的人,包括霍爾中校都對哈林頓中校的分析深以為然。

    談話沒能繼續下去,這時傳來一陣敲鐘的聲音,溫特斯告訴大家這是吃飯的鐘聲,並帶著大家向吃飯的地方走去,因為軍官需要先去,以便監督派飯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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