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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8 108再見菊花 文 / 煙微

    兩進的院子依山而建,前面是寬敞可供車馬並行的大道,後側則是一座略有坡度的小山,山上花樹林立,正是仲春時節,漫山遍野的花開得奼紫嫣紅,引得蜂蝶追逐不息。

    紫蘇站在宅子前時,還有片刻的恍然。

    黑漆鑲銅製獸頭的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著鴉青色素面褙子的年約四旬的婦人挎了個籃子走出來。

    紫蘇幾步迎了上前:「大娘。」

    婦人停了步子,警覺的看向紫蘇,「你是誰?」

    紫蘇將連頭帶臉包著的帕子扯了扯,看了婆子甜甜一笑,然後方道:「我跟你家夫人是舊識,還請媽媽替我通報一聲。」說著,遞了一角碎銀子上去。

    婆子卻是不接,只乖覺的打量著紫蘇,似在翻尋自己的記憶。

    紫蘇也不急,只笑瞇瞇的看了她,「媽媽只需告訴夫人,四年前相別的故人來訪便行了。」

    婆子還在原地猶疑不前,紫蘇也不催她,只笑瞇瞇的看了她那只握著碎銀的手。婆子順了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稍傾便轉身往門裡走,邊走,邊道:「你進來等等吧,我去問問夫人。」

    紫蘇跟了婆子走了進去。

    進了垂花門,便是一個小小的天井,婦人喊了正恭身侍候花草的老蒼頭,交待了一番,便返身朝走去。老蒼頭上下打量了紫蘇一眼,指了門後的長條小几道:「坐吧。」

    「謝謝老丈。」紫蘇含笑對老蒼頭道了謝。

    老蒼頭面無表情的繼續去侍候天井裡的花草。

    紫蘇看著那些枝葉被打理得很是蔥綠的花草樹木,又抬頭看了看造型精巧別緻的斗拱,眉目前間便有了一抹淡淡的不解其味的笑。

    世事當真無常,誰會想到,菊花的一生竟會這樣跌宕起伏!以寡婦之身一躍而成了官大人的外室不說,竟還能在最後激流勇退,來了個好聚好散!

    紫蘇臉上的笑意便越發的濃了!心道:可見世事當真無常!

    「姑娘!」

    耳邊響起一聲清脆的嗓音,紫蘇抬頭,便看到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面相略顯圓潤但眉宇間卻帶著淡淡愁苦的梳著婦人髮髻的小婦人看著自己,見她抬頭看來,那小婦人溫婉一笑。

    「姑娘,我們夫人請您進去。」

    紫蘇笑笑,斂下心頭的思緒,對那小婦人道:「還請姐姐前面帶路。」

    「不敢當!」小婦人恭敬著身子往邊上讓了讓,柔聲道:「姑娘呼我菊生便可。」

    「菊生?」

    紫蘇看著面相清秀的菊生,不由便失笑,菊花這是告訴自己,她辭了梅娘那個身份,便又是原來的那個她自己嗎?菊生!給自己的侍女取這樣一個名字,她是在緬懷過去,還是在重新規劃未來?

    菊生好吟吟的看了她。紫蘇微微的撇了眼,稍傾低垂了眉眼,在菊生的引領下朝裡走去。

    兩進的小院,庭院天井除了色彩鮮艷的花草便是亭亭而立修剪得很是有型有狀的盆裁。不同別的小院,下人僕侍穿插其間,小院裡並不曾看到什麼人。但,收拾得卻很是整潔。

    見紫蘇的目光看向天井中的那些花樹,菊生笑了道:「夫人很是喜愛花草,這些都是老爺臨去前,高價尋覓所得。」

    紫蘇點了點頭,收了目光跟在菊生身側。

    過了兩三道門,到了後院的正院中,兩個才留頭的小丫鬟正在階沿下翻著繩,見了菊生,連忙收了手裡的繩上前行禮,「菊生姐姐。」

    「這是夫人的客人,你們好生招待著,我進去稟報一聲。」

    「是,菊生姐姐。」

    兩丫頭都長得很討喜,一個瓜子臉,一個蘋果臉。

    蘋果的小丫頭笑了上前,對紫蘇道:「這位姐姐請廊簷下等會兒,我們夫人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才吃了藥。」

    紫蘇笑著點頭,依小丫頭的話走到了廊簷下站著,輕聲道:「你們夫人怎麼病了,歷害嗎?」

    一個臉盤略為圓點的小丫頭,探頭看了看屋裡,輕聲道:「夫人前兒夜裡賞花時,感了風寒,大夫說只要將藥服了就好了,沒什麼大礙。」

    紫蘇點了點頭,眼見瓜子臉的小丫頭扯了扯蘋果臉說話的小丫頭,笑了笑,便不再問話。兩個小丫頭,不時的抬眼朝悄悄打量,見紫蘇似是不曾發覺,目光便越發的大膽。紫蘇趁二人交頭接耳時,驀的抬頭了頭朝她二人看去。

    嚇得,兩小丫頭,當即怔在了那!稍傾齊齊紅了臉,瞥開了目光。

    紫蘇見嚇著了二人,正想開口說幾句話緩和下,不想菊生地是撩了簾子走出來,「姑娘,夫人請您進去說話。」

    紫蘇便對兩個小丫頭笑了笑,上前就著菊生打起的簾子,走了進去。

    屋子裡熏著淡淡的百合香,略顯甜膩。東梢間的美人榻上,穿了一身秋香色素面褙子的菊花正懶懶的躺著,抬頭見了紫蘇,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你回來了?」

    紫蘇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菊花便對一側侍候的菊生吩咐道:「去,將老爺才送來的那罐碧羅春拿出來泡了,待客。」

    菊生眉眼間掠過一抹異色,但很快還是恭聲道:「是,夫人。」

    待得菊生退下,菊花復又抬了眸子,笑盈盈的看了紫蘇,目光像刀片一樣,自紫蘇眉眼刮到腳底,稍傾眉梢輕佻,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冷聲道:「幾年不見,你長得越發的水靈了。」

    紫蘇笑了笑,並不在意菊花言語中的譏誚之味。

    不多時,菊生奉了熱茶,菊花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並且叮囑沒得喊聲,不許進來。待菊生退下,她重又看了紫蘇,吃吃一笑道:「我猜著你是為三弟的事來的吧?」

    紫蘇默了一默,稍傾點了點頭。

    「你好似走錯門了呢!」菊花笑道。

    紫蘇卻是迎了她的笑,忽的道:「你怎的沒跟林大人回京?」

    菊花怔了怔,回神後,眉目間便有了一抹煩燥之色,冷聲道:「那是我的事。」

    紫蘇看著她瞬間冷得如同冰塊的臉,歎了口氣,這間歇性精神病果真是難治的!

    見紫蘇不語,菊花也繃了臉不語。

    屋子裡的氣氛,一瞬間便變得有些凝滯。

    紫蘇探手端了面前,不再那麼燙的茶,輕輕的啜了口。

    這期間,菊花的目光一直不錯開的盯著她看,便在紫蘇放了手裡的茶盞,她以為紫蘇必會再開口時,卻不想,紫蘇只是抬眼看著她,笑了笑。一笑之後,再度垂了眉眼。

    「你……」菊花一口氣堵在喉嚨口,有心想說點什麼,卻是覺得說什麼都輸了氣勢,不說又覺得很不甘心。下一瞬,她忿忿的撇了頭,乾脆不去看紫蘇。

    「陶成海也回來了。」

    撇過臉的菊花身子似乎僵了僵,但卻沒有回頭。

    紫蘇低垂了眉眼,把玩著手中精緻的茶盞,似是根本也就不需要菊花的回答,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他娶親了,娶的是秀蘭。」

    僵著身子的菊花霍然回頭,眉目陰狠的盯著她,「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紫蘇將手裡的茶盞重新放回桌上,抬頭迎了哆著唇的菊花,扯了抹僵硬的笑,輕聲道:「我以為你想知道。」

    「我……我不想知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菊花瞪了紫蘇輕吼道:「你不就是想笑話我嗎?你現在可以放聲大笑了?你得意了,滿意了?可是,我告訴你,陶紫蘇。我……」

    「我沒想過笑話你,」紫蘇打斷菊花的話,輕聲道:「我也沒什麼好得意的,更沒什麼好滿意的。」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她看了菊花,淡淡的道:「喜歡誰,不喜歡誰,那是你的權利,誰也干涉不了。」

    菊花便怔怔的看了紫蘇。

    良久,久到紫蘇覺得眼眶酸得欲要流淚時,才看到菊花緩緩的垂了眼睫,稍傾,一滴大大的淚珠滑過臉頰,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紫蘇看著那抹印子,良久無語。

    不由便想起那句耳熟能詳的詩來「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菊花對陶成海能癡情到這種地步,又何曾不是她的一種不幸!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耳邊響起菊花冷冷的聲音。

    紫蘇斂了心思,抬眼看向已然情緒平靜的菊花。

    菊花也看了她,用平平無奇的聲音說道:「你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能找到我這來,想必你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說吧,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不,」紫蘇笑了笑看了菊花到:「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送東西?」菊花錯愕的看了紫蘇,稍傾失色道:「送什麼東西。」

    紫蘇探手自懷裡取了一疊銀票,上前遞給了菊花,「梅先生囑我交給你的。」

    菊花接了那疊銀票,數了數,又看了看面額,都是一百兩一張的「豐昌號」所出的銀票。手裡是整整的一萬兩票根!

    「為什麼?」

    紫蘇撩了撩辱角,淡淡的道:「梅先生說,林大人從不虧待跟過他的女人。」

    菊花唇角便嚼了一抹自嘲的笑,她將那疊銀票隨手往身下的大迎枕下一塞,便抬頭看了紫蘇,「怎麼之前不拿,卻要現在拿出來?」

    「先前忘了。」紫蘇看了菊花頗似的無辜的笑了笑,「這不,想起了,馬上就給你了。」

    菊花被她睜著眼睛說謊的本事給弄得半響回不過神來!稍傾「嗤」一聲,勾了嘴角,撇了頭。緩緩道:「陶紫蘇,將來娶你的男人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可能吧。」紫蘇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道:「不過他既然敢娶我,那倒霉便也只能認了。」

    菊花定定的看了她半響,稍傾,方道:「新來的指揮使姓陽,不僅貪財還好色。」

    紫蘇點了點頭,等著菊花繼續往下說。

    不想菊花說了這一句,卻是再無下文!

    「就這些?」她抬眼看向菊花。

    「就這些。」菊花點頭道。末了譏誚的挑了嘴角,嘲笑的道:「你莫不是還想知道更多?」

    紫蘇半響沒回過氣。

    林子京可真夠能的,拐了這麼道彎彎,讓她承了菊花的情,卻就只告訴了她這麼一句話!果真,這些當官的都是黑心爛肺的!

    「不用,想必更多的你也不知道。」

    紫蘇話落,便起身打算往外走。

    「站住!」菊花在她身後輕喝了一句。

    紫蘇回頭看了她,「你還有事?」

    菊花垂了眼,「你打算怎麼救三弟?」

    紫蘇便嘲弄的撇了撇嘴角,「自是傾家蕩產,在所不惜了!」

    菊花自是聽出了她話中的嘲諷之意,當下卻也不在意,反到是迎了她的目光,同樣勾了嘴角冷冷一笑道:「如果是這樣,那你便不是陶紫蘇了。」

    紫蘇攤了雙手道:「你們太高看我了,我陶紫蘇也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自古道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不拿錢去砸,你覺得我還會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菊花不語,只目光咄咄的打量著紫蘇,似是在體會她話中的真假。

    紫蘇坦坦然然的站著,任由她打量。

    終於,菊花歎了口氣,抬手自大迎枕下抽出那一疊銀票,遞給紫蘇,「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紫蘇看著菊花捏著銀票白皙塗著紅紅丹蔻的手,稍傾由衷的笑了道:「謝謝你的好意,但眼下還不需要。」

    「你……」菊花惱怒的瞪了紫蘇,「你這是在氣我?氣我不肯向大人求情,讓他出手幫忙?」不待紫蘇開口,她又道:「我求了,可是大人說,除非我跟他走,不然,這件事,他便不能出手。」

    紫蘇看著神色激動的菊花,「你誤會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不肯要這銀子!」

    「因為眼下是真的不需要。」

    菊花見她不似在說假話,又想著憑她賺錢的本事,想來確實是不需要,便重重的將手裡的銀票往榻上一扔,沒好氣的道:「有需要的時候僅管來拿。」

    「嗯,一定的。」

    菊花便高聲喊了菊生進來,「送姑娘出去。」

    菊生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菊花,又看了看神色淡淡的紫蘇,稍傾垂了眉眼道:「姑娘,請。」

    紫蘇微微點了點頭,臨去前,卻是看了菊花道:「林大人對你挺好,你其實可以考慮跟了他去的。」

    菊花唇角的笑便冷了冷,「再好,我也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妾,跟了他去?以後在大婦跟前日日伏低做小,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

    紫蘇聞言,不由便默了一默。

    「好了,你走吧。」菊花不耐的揮了手,「以後沒事,別常來,我並不是那麼喜歡看到你。」

    任是誰被主人這樣直話扔在臉上,怕是都沒好臉色。

    菊生卻是看到紫蘇笑盈盈的點了頭,「嗯,我記住。」

    話落,便轉身朝外走去。

    愣住的菊生連忙快步走了出去。

    待得菊生與菊花走開後,沒過多久,屋內便跑出一個約摸兩歲不到,虎頭虎腦的小娃娃,嘴裡喊著「娘,娘……」對著榻上的菊花就撲了過去,菊花連忙翻身趿了鞋,接住了撲過來的小娃娃。

    「小虎子,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小虎子抱了菊花的脖子,瞪了圓圓大大的眼睛,看了菊花道:「小虎子睡了,娘不在。」

    菊花便輕輕的哄了他,柔聲道:「那娘現在帶著小虎子去睡,好不好?」

    「好。」

    菊花便抱了小虎子朝屋裡走去。

    已經走到門外的紫蘇自是不曾看到這一幕。

    她此刻已經走到了芙蓉鎮的大街上,在格調講究的茶樓裡坐了。目光如狼似虎的盯著茶樓斜對面的怡紅樓。

    「姑娘,喝點什麼茶,要什麼點心。」小二上前慇勤的擦了把桌子,對紫蘇問道。

    紫蘇收了目光看了小二,自袖裡拿了一角碎銀子擺在桌上,指了對面的怡紅樓道:「小二,這怡紅樓裡可有新來的姑娘?」

    小二目光古怪的看了她,又看了眼桌上的銀子,稍傾諂媚的湊了上前,輕聲道:「姑娘,你可是替你家主子來尋你家老爺的?」

    紫蘇只一愕,很快便點了頭,同樣壓低了聲音道:「是啊,小二哥,我家老爺連著半個月沒回家了,姨娘都快將房子給掀了,這不把我使了出來,打聽打聽。」

    小二便點了頭,左右看了看,輕聲對紫蘇道:「姑娘,你還不知道吧,這怡紅樓新來了個姑娘,這幾天正要掛牌呢。」

    紫蘇作了一副感興趣的樣子,輕聲道:「哪個姑娘,莫不是長得十分的好看?」

    「豈直是好看啊!」小二嘿嘿笑了道:「據說那新來的小娘子,一身皮肉冬暖夏涼不說,還軟若無骨,要怎麼擺弄,就怎和擺弄。這些日子,好些大老爺都在這怡紅樓歇著呢,就等著開苞!」

    紫蘇惡寒的搖了搖頭,將手上才起的寒毛孔給胡亂的揉搓了一把。

    小二見她臉色雖不自然,卻沒有一般姑娘家的害羞臉紅,不由便是暗暗撇了嘴,心道:看著像個正正經經的卻原來骨子裡也是個不要臉的!

    紫蘇自是不知道小二心中的所想,林子京讓菊花轉述那麼一句話,其用意,她自是再明白不過,貪財好色,兩相相權,自是走「色」字一條路,來得簡單許多!

    「那姑娘叫什麼名字?」紫蘇回頭看了小二道。

    小二笑了笑道:「叫嫩娘兒。」

    「嫩娘兒!」

    紫蘇差點便當場啐了出來,這麼個名兒,可想而知,這人會是什麼樣的人了!她將桌上的那角碎銀子往小二跟前推了過去,「給我來壺鐵觀音,好吃的點心上兩盤。」

    「哎,這就給你上。」

    小二退了下去,紫蘇將目光定在怡紅樓迎來送往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身上。既然這嫩娘兒名氣出來了,怕是一時半會兒這老鴇肯定不願意讓人贖了出來,就是贖出來,所費銀兩也必定不是個小數目。

    紫蘇這麼一想,不由便頭痛起來。

    「姑娘,在下可以在這坐坐嗎?」

    耳邊響起熟悉的溫潤的聲音,紫蘇抬頭,撞上邱燕竹溫和乾淨的笑臉。乍然相對,紫蘇不由自主的便生起了幾抹歡喜。

    「秀才請便。」

    邱燕竹在紫蘇跟前坐下,順了她的目光朝怡紅樓看了看,低聲道:「打什麼主意呢?」

    而紫蘇在看到邱燕竹的那一刻,驀的心頭便有了個主意。聽了邱燕竹的問話,當下便笑了輕聲道:「哦,沒什麼,我就想著,這裡面的世面,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嗯?」邱燕竹不解的看了她。

    紫蘇朝怡紅樓努了努嘴。

    邱燕竹一張瓷白的臉,立刻便漲得通紅,他沒好氣的瞪了紫蘇道:「你亂想什麼呢!」

    「誰說我亂想了。」紫蘇看著臉紅得像煮熟的蝦米一樣的邱燕竹,壓了笑,輕聲道:「你可是獨自在京都幾年,想來該是什麼樣的世面都見過了哦。」

    「沒……沒有的事。」邱燕竹當即急聲道。

    眼見得茶樓裡的人紛紛朝他這處看來,他立刻又斂了神色,壓低聲,恨聲道:「我大凡做過丁點對不起你的事,便叫我天打……」

    柴蘇眼疾手快的將手裡的帕子扔了過去,打住了邱燕竹嘴裡的毒誓,惱道:「我就逗逗你玩,你怎的就認真了,這毒誓是好亂髮的麼?」

    邱燕竹見她紅了臉,當下不敢再分辯,只顧認著錯,「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

    「茶來了!」

    小二吆喝著上了茶,見著坐在紫蘇對面的邱燕竹,連忙道:「這位公子喝些什麼?」

    「他是我朋友,一起的。」紫蘇對小二道。

    小二便連連多看了邱燕竹几眼,末了,暗道了句「這小白臉長得可真俊!」。

    待小二退了下去,紫蘇拿起茶壺倒了茶遞到邱燕竹跟前,輕聲道:「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邱燕竹連忙表著忠心,「刀山火海,我一定在所不辭。」

    「不用。」紫蘇「撲哧」一聲笑了道:「刀山火海讓你去送死麼!」

    邱燕竹笑了笑,看了紫蘇不語。

    紫蘇便朝怡紅樓努了努嘴,「你去幫我會一會那個嫩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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