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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巨大誘惑 文 / 草木蔥

    「爺,前面就是杭州,咱們是換乘馬車,還是繼續走船?」尚武的聲音,把齊峻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齊峻眉頭一皺:「當然是騎馬!坐馬車跟坐船還不是一樣的慢!」

    尚武當下就哭喪著臉勸阻道:「爺,您別為難小的們。要是讓國公爺知道了,那還不得扒了咱們的皮!」

    齊峻一甩手,怒道:「大哥只說當時的傷勢不能騎,現在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了!」

    他不等尚武吱聲,命令道:「給爺準備幾匹快馬,咱們輕裝而行,先不要驚動南楚的官員。等到金陵後,打聽清楚狀況後再做打算。」

    尚武見齊峻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見對方要便裝,他忙把剛打聽來的消息,盡數說了出來:「奴才剛才聽說,文太傅早在月前就放出來了。咱們現在就是表露身份,應該也沒什麼了吧?!」

    「放出來了?」齊峻一喜,忙抓住尚武的胳膊,催促他道:「你說說,他到底是如何放出來的?」

    尚武撇了撇嘴,道:「聽說,那位葛將軍出來,說是薛家私下派人到山東遊說,要他們配合指正文太傅。」

    齊峻直起身子:「此事當真?」

    尚武一拱手:「千真萬確!當場還出具了信函,說是事成之所,割三城給邵家!」

    齊峻忙追問道:「那後來呢?岳父身體怎樣,在大獄沒吃什麼苦吧?」

    尚武搖了搖頭:「這個小的不知!不過,聽說,文大人被放出來後,當場辭了太傅一職。說是要去尋找兒子女兒。」

    齊峻一聽這話,急得跳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尚武。問道:「什麼時候出發的?」

    「信是六七天前送出的,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吧?!」無奈地望著他,尚武眸中藏著的同情之色一閃而過。

    知道再問不出什麼結果,齊峻大手一揮,交待道:「你跟其他人安排一下,留兩人守在這裡,其餘人跟著我走,給大伙準備便裝。」

    尚武應了一聲,趕緊就去安排了。

    眾人一上岸,就派人去打聽南楚朝局去了。

    等中午時。他們在約好的酒樓碰頭時,那幫暗衛給齊峻帶來一熟人。

    「三哥?你怎麼在杭州?」遇到多年未見的老友,齊峻錯愕之餘。心頭一喜。

    望著齊峻日漸成熟的面龐,唐志遠也是百感交集。

    「你怎麼過來了?剛才聽到尚武提起時,我都不敢相信。」他拍了拍齊峻的肩頭,歎道,「聽說。你大哥回來了,難怪你母親終肯放你過來!」

    「三哥,這碴兒就莫要再提起了。」齊峻沒心情跟他打趣,急切地問道,「舒兒她母子,到底怎麼回事?兄弟我都快急死了……」

    一聽到他提起舒眉和孩子們。唐志遠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不太自在。

    齊峻見他這種表情,心中暗感不妙。

    唐三哥跟他可謂是從小一起玩大的發小,對方這表情是何意思。他自然是知曉的。此刻竟然也是這種神情,讓他如何樂觀得起來。

    「怎麼啦?三哥?他們真出事了嗎?」齊峻緊繃的神經,彷彿都拉滿的箭弦,再一用力,可能就會斷掉。

    別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唐志遠拍了拍肩膀,安慰道:「可能。你真跟她沒什麼緣分吧!此事論起來,咱們唐家也有失策之處。」

    雖聽得一頭霧水,齊峻也知,此時不是追問責任的時候,他忙打斷對方的話,催促道:「三哥,她母子到底得救沒有?」

    唐志遠搖了搖頭,回答道:「林世叔陪文太傅趕過去了,至今仍沒有音信。聽林二弟差人報的信,說當初她娘倆探親之時,身後就有薛家的探子盯梢。」

    「薛家?」齊峻蹙起眉頭,「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唐志遠覷了他一眼,便將南楚朝堂上的紛爭,盡數講給了好友知曉。

    齊峻聽得發髭皆張:「豈有此理,這裡欺咱們老齊家沒人了,是吧?!」

    說著,他的拳頭便攥了起來。

    唐志遠哪裡不知他的憤忿,忙在旁邊安慰他道:「本來,他們那拔人也沒敢動手。許是聽到你們齊家在北邊已經取了勢,他們怕將來地位不保,就真的對四皇子動了手。原先,他們只想著,把文太傅踢出朝堂後,守著小皇帝安守一隅的。」

    至於這個時候,齊峻才明瞭舒眉父女在南朝的處境,他的眸子跟著黯淡下去。

    「把四皇子害了,他們便就能穩如泰山了嗎?未免想得太過簡單了。如今這天下,邵將軍在山東盤踞,吳將軍在四川自立,哪一塊勢力沒有自己的小算盤。他薛家又算得了老幾?」

    聽到他這番話,唐志遠神色黯然。

    他的大哥前幾天,也在勸父親自立,只不過爹爹念及先帝之恩,一直都沒有答應。搞得現在唐家上下人心惶惶的。

    而事實上,自從文太傅下大獄以後,林世叔跟薛侯爺公然翻臉後,整個金陵城的老百姓,都戰戰兢兢。

    不說小皇帝如今時好時壞,就是手握重的幾姓世家,也都是各懷心思。

    心憂舒眉母子,齊峻忙跟唐志遠問起岳父找人的情況。

    「……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傳來什麼消息沒有?」

    「沒什麼進展!不過,朝堂上似乎有風聲傳出來,暗指薛家害了四皇子。如今武將裡頭,有好幾家對建安侯和嚴家不滿,還傳出四皇子在杭州當初被人追殺的事來……」接著,唐志遠將前段南楚朝堂的紛爭,盡數講給了老友知曉。

    「難怪,他們後來都沒傳信回去……」想起失去聯絡的那些暗衛兄弟,齊峻不禁黯然神傷。

    唐志遠聽他提起此事,不禁埋怨他:「你也是,把人送走了,竟然不知會咱們兩家一聲。害得咱們都以為,四皇子已經不在了。」

    齊峻辯解道:「家兄臨走時有交待,說萬一宮中有變,把四皇子送到施先生那兒去,等局面明朗了再出來。我哪知道,後來高家膽大妄為,竟自廢帝自立。你們竟都逃到南邊來了……」

    唐志遠擺了擺手,道:「咱們那時都在西北,燕京的局勢一日數變,寧國公的交待極為穩妥。只是沒料到,嚴薛幾家膽大妄為,竟然敢對皇嗣下手。」

    齊峻沒有接話,心裡卻嘀咕道:「你們若在是我離京之前,將計劃提前告訴我。說不定,我那時會將四皇子的下落也告之你們。雖然他如今年紀小,只能當傀儡,可總比四處流浪,生命危在旦夕要好吧!

    不知他心中所想,唐志遠見他神情恍惚的模樣,便說道:「你打算怎麼辦?也去尋弟妹他們母子?可他們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齊峻點頭:「不管怎樣,終歸還是要接她回去的。我齊峻的妻子,豈能葬在別處?」

    唐志遠別有深意地覷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些什麼。

    問明金陵城的情況,齊峻不敢多作停留,起身就要跟唐志遠告辭:「兄弟這就去尋找他們娘倆,等有他們的下落,再來跟兄台相聚,峻就此別過……」

    「你們就這點人馬,就要趕溫嶺那邊趕?」唐志遠忙出聲叫住了他。

    齊峻遲疑片刻,不解地問道:「那三哥的意思是……」

    「那裡山勢險要,你還是帶一批人馬去比較好!」唐志遠說罷,對身後的親隨囑咐了幾句,對齊峻道:「你姑且在杭州城暫留一日,等我這麼點齊人馬,陪你一同前去。」

    齊峻喜出望處,忙給唐志遠道謝:「三哥,大恩不言謝。將來,你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唐志遠道:「咱倆誰跟誰嗎?還用得著這般客套嗎?」

    晚上的時候,兩人聊得興起,竟然跟幼年時一樣,抵足而眠。

    睡在陌生的床榻上,齊峻竟有些恍惚。

    「嶺溪,你此次前來,原是想接回舒娘她母子的吧?!」黑暗中,唐志遠的聲音響起。

    「嗯!除了接他們娘倆,還有,就是迎回四皇子。」望床前跳跳的燭火,齊峻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唐志遠聽了他的話,一個激靈從榻上坐起來,盯著齊峻的眼睛,問道:「迎他回去?難不成想再次擁立他為帝?」

    齊峻轉過頭來,一臉詫異:「那是當然!否則,大哥何須隱忍那些年?」

    唐志遠沉默半晌,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如今天下大亂,各地門閥都已自立,你們擁立一尚未及冠的黃口小兒做甚?以你叔侄的本事,自己坐這江山,豈不是更好?」

    他的言語,把齊峻驚得也跟著坐了起來:「三哥何出此言?咱們齊府可從來沒有這個心思。」

    唐志遠像看怪物似地掃了他一眼,隨後壓低聲音道:「以前沒這心思,現在有也不遲。不說四皇子年幼,難以服眾,就是文昭容的娘家,如今也沒什麼人了。你跟文氏女已然和離,還用顧及什麼?」

    好友的話,像道驚雷,在齊峻頭頂轟然響起,把他炸得有些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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