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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1)開槍 文 / 淡墨青衫

    憤怒的英軍少尉立刻回決了左寶貴,那種激憤的態立刻就讓包圍他們的海州鎮官兵們明白了英軍的答覆。

    左寶貴也不想把事情弄大,他相信換了聶士成這樣的二百五,剛剛早就直接下令開火殲滅這一小隊英軍了。而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忍耐卻被英軍斷然拒絕,於是在通事翻譯過來的一瞬間,左寶貴立刻把對面的英軍升了一級,轉換成了敵軍。

    當那個慷慨激昂的英軍少尉嘟囔完後,左寶貴很冷靜的抬下手,然後猛然一揮,喝道:「開槍!」

    早有準備的海州鎮官兵們立刻開火,老式的前膛火槍發出砰砰的聲響,一股強烈的硫磺味道瀰漫開來,每個人的槍口都散發出一小縷細微的白煙。

    為首的英軍少尉被打成了血人一樣,這麼近的距離,早期老式的前膛槍不能穿透人體,發出來的子彈卻如同一柄柄鐵錘打在人體之上,眨眼間把人體內臟打的粉碎,特別是在這種近距離的射擊之下,只要是要害部位中彈就幾乎沒救了。

    將近二十人的英軍被打翻了大半,其中多數不能活了,還有幾個見機的快,迅速臥倒躲避,雖然還是被霰彈擊中,不過並沒有傷在要害,在看到自己所有的同袍都被打翻,有幾個傷重的還不停的在口中湧出鮮血後,這些輕傷的英兵立刻舉起自己的雙手,把火槍扔到一邊,然後抱住頭,大聲喊著投降。

    幾百人打二十人,這樣的情形類似於排排站著的槍斃,左寶貴對眼前的結果並不滿意,事實上,應該考慮到多種角分批次開槍,而不是這樣一窩蜂般的全部開火。

    這樣的表現,在淮軍精銳第一鎮面前是沒有半點機會的。哪怕是一樣的裝備和相同的訓練。戰場經驗還是相差地太遠了。

    他扭頭看一下身後內衛們的面部表情,果然是值得研究,左寶貴頓時有點惱羞成怒,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凶狠的操練手底下的這些混賬麼。

    從兩聲槍響到這密集的排槍,護衛丁寶楨的軍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得繼續原地戒備,同時預備向城外撤退。直到左寶貴滑稽的扶著自己地軍帽快跑過來,然後向著若無其事的丁寶楨打了一個敬禮,稟報道:「大人,適才有英夷鬧事,末將下令開槍將,英夷一共一十九人,帶隊軍官少尉,連同該官在內,被職部擊斃十一人,擊重傷五人。輕傷三人,現在悉數就擒,請大人示下。」

    左寶貴說的輕描淡寫,丁寶楨也是行若無事。隨著淮軍在戰場上橫掃千軍,一統**之勢早成,普天之下,再無人放在這些高層的眼中。而張華軒對英法兩國在這一年態式與行動的擔心只是放在自己心裡,並沒有宣諸於眾。於是在左寶貴稟報之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十幾名英夷雖然會引發外交爭端,不過顯然在場的人相信淮軍有能力應付一切突發情況,不管對手是誰。

    丁寶楨聽完匯報後只是很不滿的說道:「左冠廷你也太孟浪了。我人在此處,如此大事你居然不稟報一下就敢擅自主張。」

    左寶貴叫起撞天屈道:「大人這從何說起,末將也是怕英夷再鬧將起來,或是帶到大人身邊暴起傷人,萬一驚動了大人,末將百死末贖,大帥是絕對饒不了末將的。」

    說到這裡,左寶貴又訕訕道:「海州這裡一向平靜,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隊英夷士兵。末將失於察查,這是要向大帥請罪的。」

    丁寶楨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地時候,該你承擔的,冠廷你當然跑不了。你跟大帥久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氣。」

    說罷,又向著身旁的周攀龍問道:「周大哥知道這些英夷打哪兒來麼?」

    周攀龍早就聽得呆了,身為大清的師爺和地方官他當然知道英夷的厲害。事實上現下的清朝雖然說不上是畏敵如虎。還有不少洋人深入內地被打死,不過總的來說。朝廷暮氣沉重,對這些厲害地外夷已經以撫為主,輕易不敢出手抓人捕人,更不要說一下子打死整隊英軍士兵了。

    今年二月二十九日,法國神甫馬賴進入廣西西林傳教,被知縣張鳴鳳處死,因此引起法國與中國的外交衝突,張鳴鳳也因此被朝廷切責。

    當然,舉國上下除了張華軒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成為了法國向中國大舉動員兵力的借口。

    五月時,沙俄軍隊一千五百多人進入黑龍江,設立軍屯,而黑龍江將軍奕山只是說要陽撫陰防,相機駕馭。

    這顯然是沙俄在配合英法,預備在中國火中取栗。

    同月,美國人克寧漢在福州被毆打至死,美國公使因此提出嚴重抗議,不過接著又要求與中國互相派駐使節,並向清廷遞交國書。

    清廷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下令將國書送還。當然,就算沒有淮軍,清廷也會把國書送還地。

    總之進入一五六年後,洋人深入內地漸漸增多,而且來華的軍艦與軍隊也日漸增多,光是海州一地,就明顯看出異常來。

    周攀龍身為知州知道厲害,暗中不知道向張華軒稟報了多少次,而得到的指示當然都是與對方友好相處,不要生出事端來,今日驟然出事,而主事者不論是丁寶楨還是左寶貴,卻都不是他能駕馭得了的。當下心中歎息,知道此事必定引發極大的爭端,卻只得向丁寶楨回道:「這是英夷自印來的艦隊,好像有一個司令官,軍銜還不小,說是前來海州停泊,並要與海州和淮安的領事們會面,這些事對英夷來說也是常事,反正他們守法便是,所以和下官打過招呼後,就讓他們在軍港內停泊了。」

    看到丁寶楨不置可否,周攀龍憂心忡忡的接著道:「英夷在軍港裡有三艘大船,每艘都有三千噸的吃水,而且是帆船和輪機動力,英夷海軍訓練有素,咱們地水師學堂開辦才一年多點,學員們還跟著教官們廝混,到目前為止,出海不過幾次,最大的行動是去封鎖長江,而且沒有像樣的對手。還有,咱們的軍艦是買自美利堅淘汰的軍艦,已經老舊的很,而且我們的軍艦火炮只有三十幾門,而英夷地軍艦每船配給膛線火炮多則九十餘門,少則七十餘門,一艦就當得咱們四艦地威力了。而且,英夷在廣州和香港也有軍艦,隨時可以調至海州……」

    說到這裡,周攀龍幾乎要絕望了,他再也顧不得上下級的禮儀,幾乎是向丁寶楨吼道:「我們地軍艦被那個英夷教官帶出海了,是大帥吩咐,前去天津威脅滿清海防,現在海州已經無可戰之船,咱們只能被動挨打!」

    他轉頭看向左寶貴,怒道:「左軍門,這一次你闖的禍事大了!」

    周攀龍說的這些,丁寶楨身為軍令部長當然也是清楚,眼看著左寶貴被周攀龍說的目瞪口呆,他卻是形若無事,看著激動萬分的周攀龍,丁寶楨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先做出一副相臣模樣來,然後向著周攀龍極為鎮靜的道:「英夷船太強也上不來岸,淮軍又不比清兵那麼沒用,老哥也不必太過擔心了。況且大帥知道這件事,也會說左冠廷做的對,並不會當真責怪的。」

    看著仍然愁眉不展的周攀龍,丁寶楨微笑道:「周老哥想必是擔心打起來會影響海州的貿易?這個仍然不妨,等打下北京,咱們的出海口就多了,地盤也大了,區區貿易之利,也並不太過放在眼裡。」

    身為一個進士翰林出身的淮軍重臣,丁寶楨的思想其實仍然停留在小國寡民男耕女作的傳統思維方式上,雖然他也知道世界大勢再不可逆轉,不過無論如何,他不會真正從心底裡認同貿易利國的說法的。

    如果能與英夷徹底交惡,然後打上幾場惡仗——丁寶楨不認為淮軍會輸,身為軍令部長,他對英國士兵的裝備訓練和士氣都有所瞭解,他相信英軍一個連隊與淮軍一個隊之間對決的話,百分之百是淮軍獲勝,因為淮軍的武器裝備略勝一籌,而訓練與士氣,更是遠在對手之上。如果是大軍團會戰,淮軍的勝算仍然極大,因為淮軍這些年來極重火炮的鑄造,雖然在開始時是因為造炮比造槍更加方便快捷,而到了這個時候,放眼全球,能在火炮配給上與淮軍相比的列強陸軍寥寥無已,反正英軍是不在其中的,而英軍唯一的機會,當然就是軍艦上的炮火支持。不過丁寶楨並不認為淮軍會蠢到在海邊敵艦射程內與英軍交戰。

    他撫鬚微笑道:「海州有炮台之利,這兩年來就沒有停修過,敵艦想要如虎門那般逞威,在海州則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他們的陸軍,嘿,絕不是我淮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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