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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44)何等猛士 文 / 淡墨青衫

    或許是春天的陽光也變的太熾熱了,也或者是戰場上的情形太過焦灼,聞迅從城寨上趕過來的胡以晃,此時額頭上居然是豆粒大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直落下來。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保持自己的主帥風範,也顧不得在一眾手下面前顯的沒有成算,沒有城府,沒有大帥之風,他只是瞪大雙眼向前看去,心裡卻是無論如何也搞不明白弄不清楚,為什麼兩千人不到的淮軍,用他看來除了射擊沒有大用的火槍,就能把自己麾下超過對方三倍左右,全部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將士組成的隊伍趕鴨子一樣,東一群西一堆的分散驅趕開來,而更讓他驚怖的是,居然還有一小股一小股的淮軍將士在密集的陣式中以飛快的速向前穿插著,看來是想要在營門大開之際,直殺入這河堤上的大營之內?

    「太瘋狂了!」滿頭大汗的胡以晃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不過眼前的現實又讓他分外警惕,六千人的精銳老兵,用這支兵馬,胡以晃有信心和全盛時的同樣數字的湘軍打個平手,就算敗退,雙方的戰損也會在一比一點五左右,太平軍多損傷一些,不過湘軍一樣討不了好。而除了湘軍,幾座清軍大營裡的所謂精銳,胡以晃沒有見識過,也不曉得戰力如何,至於說北方的旗……當年大伙在一起議論時,都是滿臉冷笑,語氣不屑,是的,林李二位丞相帶著幾千疲憊之師被十幾倍的滿蒙旗圍住,還能堅守,還能突圍。所謂女真鐵騎。不說也罷。

    放眼天下,胡以晃原本也想不到,還有這樣一支軍隊,用自己三分之一的兵力,打自己最精銳的老兵。居然不落下風,居然在步步緊逼!

    淮軍三人一組,哪怕是與對手冷兵器交戰時,隊列也是紋絲不亂,一人格擋,兩人分別斜刺,不論對面有多少太平軍將士。始終有人在正面。有人在側翼保護和突刺,與冷兵器時代那些莫名其妙和作用不大地戰陣來說,這種近戰對刺地訓練已經是後世列強軍隊中的必修課,而且,做的顯然比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更好,更殘酷,更加的冷血致命。

    在淮軍地穿刺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三稜軍刺鋒銳之極,不管刺在身體的哪個部位。穿透力強,拔出之後受刺的太平軍將士就如同身上開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血水不是在流淌,而是泉湧一般的噴薄而出!這樣的流血量,也就在幾分鐘內。人就由暈眩到人事不知。然後休克,死亡!

    太平軍將士雖然佔著人數優勢。而且自以為自己在武器上也有優勢,可是一接戰之下,這種自信就被人數佔著極大劣勢的淮軍將士擊地粉碎!刺刀裝配在火槍上地長幾乎與長矛相同,鋒利的刺刀在銳利程與殺傷力上卻是遠遠超過太平軍手裡的長槍與鐵矛,但這並不是關鍵,關鍵就是這個時代的冷兵器做戰的水準不但沒有上升反而是下降了,如紀效新書裡描寫的那些訓練有素的冷兵器軍陣,在這個時代是看不到了,而裝備盔甲,也根本不及二百多年前,更不要說與盛唐強宋相比。如果眼前這些太平軍將士裝備著陌刀,有著嫻熟的配合,在穿著五十斤左右的步人甲地重裝步兵的掩護下,再有橫刀與步槊這樣鋒利和沉重大力相疊加的武器配合,淮軍的刺刀陣與配合再強,也斷然不是對手。

    可惜,這個輝煌的帝國在這個時代已經墮落到連冷兵器地鍛造水平也不如古人,盔甲地打造不及古人,對士兵的培養訓練不及古人,對戰場格鬥陣式地變化演練不如古人的尷尬地步,而就是這樣一支幾乎還是與農民武裝水平相當的軍隊,也號稱是精銳強悍之師,照樣與當時的朝廷正規軍打個旗鼓相當,這只能是整個民族的悲哀了。

    處於亢奮之中的淮軍將士顯然沒有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在幾倍於自己的敵軍衝過來時,所有的前鋒將士沒有一人露出驚慌之色——原因很簡單,能擔任前鋒的部隊,都是從各團裡選出來的精銳,老兵數目佔七成以上,很多老兵的胸口都掛滿了鄖章,有一個棚長的胸前在閱名時極為變態的掛滿了目前淮軍所有下發的全部鄖章:有揚州守衛功鄖鄖章,宿州功臣章、淮北一等英勇鄖章等等,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舒城平叛紀念章。

    誰都知道,舒城之變可是淮軍轉向把槍口對準朝廷的重要一個轉折點,那次事變殺的全是朝廷大員,殺到後來,武官低於守備,文官低於州縣的一檔的首級都沒有人希罕了……要知道跟在和春與福濟兩人身邊的,戴著道台頂子的就有好幾十人,更甭提更下一等了。參加舒城之變的老兵,就算是張大帥鐵桿中的鐵桿了,能帶著這個鄖章還在第一線衝殺的,只能說是個天生的廝殺漢子,離開第一線離開這血腥的戰場,就是渾身的不得勁。

    與這個棚長相同經歷的老兵當然不在少數,像太平軍這樣倚仗著人多和近距離肉搏戰想把淮軍打跨的對手實在是太多了,這種小小陣仗也實在是不看在各人眼裡了,淮軍會讓手裡的刺刀教會對方明白,在這樣一支身強體壯,體能與格鬥訓練到達變態的程,而軍規軍紀讓軍人明白戰場退後生不如死,福利與待遇讓軍人的榮譽感變的極強,最後又是一支以老兵為主的近代軍隊,會讓對手明白什麼是戰場格鬥!

    剛剛衝出來還士氣如虹以為自己佔著極大優勢的太平軍將士已經有潰敗的跡象了,在淮軍一聲聲的吶喊聲中,越來越多的袍澤兄弟被淮軍刺翻在地,與太平軍恐怖的死傷相比,被優勢敵軍圍攻著的淮軍將士死傷卻是有限的很……對手配合差,裝備差,格鬥技巧差,看起來是五六個人圍攻三個淮軍士兵,可往往是一照面後,淮軍將士格擋穿刺,對手已經倒下兩個,血水沽沽流出,其餘的人都傻了眼,然後又是格檔,穿刺,對手的下場仍然是一般相同。淮軍真正的死傷是在兩軍剛接觸時,太平軍將士藉著一股悍勇之氣,然後以上擊下,慣性衝刺衝亂了前幾列淮軍將士的隊形,以多打少,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造成了淮軍將士一定的死傷,等兩軍開始纏鬥後,在格鬥技巧與配合上的差距開始顯現出來,時間越久,太平軍幾乎已經是陷入了被單方面屠殺的境地了。

    節節後退,無計可施,然後再節節後退。在太平軍身後的營壘內,幾十面牛皮大鼓敲擊的咚咚做響,聲音越發高亢,而援兵也源源不斷的從營壘裡繼續衝出,又有軍帥一級的將領,親自帶著自己的親兵隊衝了出去,就在離營盤幾十步的地方,與淮軍這只吃人的怪獸做殊死的搏鬥。

    這樣的添油戰法根本就是無濟於事,現在添出去的不過是一些普通的士卒,真正的精銳還有一些,不過還要留在營壘和城寨內做第二道防線的中堅,不能撒手全部放了出去,而之前派出去的精銳,滿打滿算,可以擊跨淮軍的這一股前鋒,讓對方的攻勢受挫,然後主力再上來時,摸準了淮軍戰力和戰法後,就可以如法炮製……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之極,早先衝出去的太平軍將士已經被打跨,淮軍步步進逼,打的敵人成倒捲之勢,添油過來的生力軍裹挾在潰敗的亂軍裡,那些軍帥旅帥剛剛穩定陣腳,後面的淮軍將士又穿插了過來,就在這距離營壘前四十多步的地方,就在這堅固的九卒營壘之前,人數佔優,地利佔優的太平軍將士,卻被人數遠不如自己的淮軍打成倒捲之勢,不但不能寸進,反而步步後退,而穿插的淮軍如同一把把利刃,或者是燒紅的烙鐵,總是打在太平軍最疼最虛弱的地方,如果不是敵軍一直在不計死傷的添油做戰,淮軍早就能穿插成功,把衝出來的敵軍反包,或是直接衝入敵營之內!

    前方步步前進,而在後方不遠處,淮軍的第二波攻擊的主力,整整十幾隊近四千人的主力集群已經慢慢逼近,如果這部分淮軍再與前鋒集團匯合,兩部的人數相加起來與衝出營來的太平軍將士纏鬥,慢慢藉著倒捲之勢殺入敵營,那麼,原本看起來堅不可摧的營寨,就會一鼓而下!胡以晃的眼角幾乎都要滴血了,眼前的這種可怕的情形,在他做惡夢的時候都不曾想像到過,原本在他的理解當中,淮軍會一直用炮擊和圍困,再加上火器之利來佔小便宜,在他堅守之後,淮軍士氣低落,到時候銳卒死士衝擊敵主陣,騎兵夾擊兩翼,或許還能有勝利之可能,可是他無論如何想像不到,對方就憑兩千人就牢牢吸住了他超過一萬人的主力部隊,而這一場仗,還明顯是自己的麾下將士在節節潰敗!

    「這是何等猛士……騎兵,出動!」胡以晃滿臉痛苦,不得以手遮面,下達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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