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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4)嚴陣以待 文 / 淡墨青衫

    胡以晃臉色一變,面露薄怒:「怎麼,一點兒對手的情形也不曉得,這仗還怎麼打?」

    他不愧是沙場老將,此時一怒殺氣外洩,旁人的人都是胡以晃使老了的人,當下個個臉上變色,一起垂頭,不敢與胡以晃對視。

    陳享榮算是胡以晃副手,此時也有些害怕,卻只得又答道:「淮軍的騎兵不多,不過四五百人左右,不過他們裝備好,個個有騎槍,隔的老遠就打槍,比咱們的火統打的遠的多,咱們騎兵多是多,而且個個都是好漢子,不過咱們沒槍,弓箭射的再准再遠,也不是人家火槍的對手,這些天下來,已經有不少兄弟死在對面的火槍手裡了。」

    胡以晃氣的滿臉鐵青,他的騎兵算是太平軍中難得的精銳之師,還是在安徽與清軍打拉鋸的時候組建,都騎的上好戰馬,平時用精料餵養,膘肥馬壯騎兵也個個騎術精良,刀法箭術都是不俗,不要看只兩千來人,其實遇到大隊清軍對戰時也一點不虧,這一次對手的騎兵遠不及自己人多,卻是屢次吃虧,被人佔足了便宜,這一口氣卻是憑的嚥不下去。

    當下胡以晃大怒道:「對手槍再好能抵得人多?咱們怎麼也兩千來號人,傳我的將令下去,敵騎一般也就幾人十幾人一股,咱們就分成幾十人上百人一股,淮軍騎兵的槍再厲害,還能一下子打幾十上百人?」

    「這話說的在理!」陳享榮其實也早就有這種打算,不過騎兵是太平軍中的寶貝,沒有胡以晃的軍令,他擅自下令騎兵主力全出。一旦在淮軍手中吃了大虧損傷太重,到時候實在難以交待。

    其實胡以晃說地也是有理,淮軍騎兵雖然全部配置了騎槍,而且有相當部分的後膛槍和來復槍,上好子彈之後,遠遠就能狙殺敵軍,這些天來這些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太平軍騎兵老是吃虧,卻正是這個道理。不過淮軍的騎兵確實是太少,當時的兩軍對戰對情報的偵察並不特別重視。也不特別掩飾,因為清軍與太平軍之間的爭戰都是明刀明槍,兩邊擺開陣勢對壘,兵多將勇勝,兵少者敗,鮮有特例。而淮軍則接受了不少現代戰爭的理念,在偵察與反偵察上做的比太平軍和清軍都專業地多,每鎮配屬的少量騎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騎術槍法膽量都是百里選一。戰場上很少需要騎兵上陣博殺,做戰時的任務就是偵察與反偵察,這一次太平軍騎兵吃了大虧,便首先是軍事理念上的失敗,不過若是太平軍的騎兵主力齊出,淮軍騎兵到底人數太少,不足以與敵騎做正面交戰。騎兵交戰在這個時代還是講的人數與騎術、刀術。馬上放槍都是裝好的彈藥,務求一發斃敵,若是敵騎眾多,便是淮軍將士槍法再好,騎槍卻不足以滿足持續做戰的需要,一旦與敵交戰纏鬥,則必定吃虧無疑。

    處置了騎兵地事,胡以晃略微輕鬆一些,他到底身經百戰,雖然這一次看起來情形不大妙。不過諸將在他臉上卻都是看不到一絲絲驚慌的模樣。

    當下又向著陳享榮笑道:「淮軍是硬骨頭啊,翼王啃了曾剃頭這個硬骨頭,咱們扛的也是淮軍這個硬骨頭,倒是燕王,聽說已經破了九華山大營,追著吉爾杭阿打,這個江蘇巡撫沒準就折在燕王手裡了。他的部下悍將很多,也都能打,破了九華山後,就能全遇向江南大營。向榮已經派了不少兵馬到江北,兵力空虛,咱們這裡略頂一頂,等燕王破了江南大營,翼王全師返回。咱們幾路大兵匯合在一起。十萬大軍盡皆是精銳,到時候打淮軍就好打的多了。」

    這些情況他的部下有的知道。更多地人不大清楚詳情,這會子胡以晃說出來顯然是鼓勵軍心之用,不過所言也全部是實,眾人一想石達開與秦日綱破了江南幾處大營後,湘軍主力也被殲滅,南方沒有足夠的壓力後,太平軍的主力當然就能悉數北上,淮軍再強,十萬以上的太平軍老兵主力彙集一起,想來倒也不必太過害怕。

    當下諸將都是面露歡顏,一起笑道:「翼王當真是豪傑,包住圍死了曾剃頭,沒了曾剃頭,湘軍可再凶不起來了。再把江南大營一破,就憑著各地清軍殘部,咱們指哪打哪兒,淮軍再強可也不必怕了。」

    胡以晃身為天國封王的上將,自然知道一些淮軍的內情。這幾年來太平軍往江北滲透雖然不利,不過多多少少總算得到一些情報,他知道淮軍除了火器強悍到變態的程外,這一支軍隊的精神意志加上訓練都極其強悍,淮軍反清之後,太平軍上下都是如釋重負,無論如何,在江北不遠的地方就盤踞著這樣一支強軍,天國方面大將的心裡總會有些忌憚,而此時對方還沒有北伐之前,就把屠刀又對準了南方地太平軍,這也讓胡以晃極為意外。

    他當然不明白,以淮軍現在的戰鬥力完全能負擔起南北兩個方面的戰場做戰,雖然主力要北上,不過以兩個鎮的兵力鎮守住江北和皖北的戰略要地,適當的打擊一下太平軍的軍心士氣,消耗掉對方的一些兵力和財力,拿下一些地盤,對將來淮軍主力南下還是有好處的。

    既然想不明白也不必想了,胡以晃自己覺得已經把部將的士氣鼓動起來了,剩下戰略層面地事情,卻也不必自己多想多說,那是東王的事情。

    他搖一搖頭,向著眾人一笑道:「這些先不扯了,淮軍主力估摸著還有一到兩天的功夫才能部署完畢,咱們不管他們幾路來,也不管他們來多少人,先把咱們自己的事做好了,敵人怎麼打是敵人的事,咱們先做好自己,兵法怎麼說地,不動如山!」

    胡以晃在軍中久了,閒時自然要看看兵書,其餘諸將不懂,卻都是笑道:「不動如山,有豫王在這裡咱們有了主心骨,自然就不怕。」

    胡以晃呵呵一笑,當下不再多談,自己先翻身上馬,然後陳享榮等人也各自上馬,過百太平軍將領一起跟隨在他身後,前去巡視三河鎮外地防禦陣地。

    三河鎮緊鄰巢湖,方圓幾十里內都是水網密佈的地段,氣候潮濕,也使得這裡交通極為便利,所以才成為皖北米糧地集散地,光在這裡囤積的軍糧就有幾十萬石,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絲綢、布匹、棉花、藥材等軍需物資。

    胡以晃在鎮內外先是看到了無數的糧食包與藥材布匹等物,而放眼看去,放置這些物資的倉庫比比皆是,門前的運河裡運送物資的糧船排的滿滿當當,放眼看去幾乎看不到頭,很多船夫民閒著沒事,就在河灘上看著在河岸上忙忙碌碌的太平軍將士,一邊指點一邊哄笑談論,他們只是民和船工,哪邊打勝或打敗,卻是不關自己的事,並不放在心上。

    「這太胡鬧了,這麼多船擠在這兒,這麼多糧食還沒運出去,成何體統。」

    胡以晃剛剛才好轉一些的臉色立刻又陰沉下來,他揚起馬鞭,喝道:「把船都趕走,這麼亂哄哄的,咱們還怎麼打仗,要是淮軍有探子混在裡頭,我軍虛實豈不盡數為人所知?」

    他的將令一下,跟隨在胡以晃身後的幾個親衛首領就要帶著部下去傳令趕人,陳享榮卻是將手一舉,示意這些親衛暫且不要動,然後自己策馬趕到胡以晃身邊,俯首在他身邊輕聲道:「豫王,這些糧食,還有鹽、油、藥材、布匹,都是天京急需的物品,那邊也在打仗,要用的東西太多了,東王前幾日特意派人來傳令,讓咱們不論如何,一定要把守到這些物品全送走為止,要咱們務必聽令,不可擅自主張啊。」

    胡以晃先是大怒,然後卻又是神色一黯,無論如何,他沒有公然頂撞東王命令的膽色,頂撞軍令可能是三百下軍棍的懲罰,不過再加上三河鎮不保的話,這顆項上人頭可就算是交待了。

    當下只得忍耐下去,轉頭向著自己的親兵示意下去,諸人知道他的意思,便也只得訕訕而回。

    胡以晃也甚覺無趣,看著數以萬計的民船工來來往往,整個三河鎮內外如同一個大型的集鎮,或者乾脆就是如淮安的清江浦一般,像極了一個漕運中心,而不是眼看就要大打特打的戰場。

    他心中憋氣,乾脆打馬出鎮,待離開河邊與碼頭後,鎮外也沒有什麼平民,放眼看去,都穿著戎裝的太平軍將士在三河鎮外的三河圩挖溝布壘防守,時值三四月之交,春風和暖,備戰的太平軍將士都換了厚厚的冬裝,穿著夾袍單衣,一個個干的汗流浹背,胡以晃一眼看去,不覺心懷大暢。

    當即自己暗中去數,佈置在河灘土圩上的營寨已經有九個之多,綿延十餘里的大營外工事很多,壕溝拒馬柵牆一應俱全,而在營寨之外,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與河灘地,這樣看來,淮軍的火炮雖然厲害,想推到有效射程內轟擊太平軍的營寨,還是困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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