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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77)倔驢的用法 文 / 淡墨青衫

    大人論起世事洞明來,其實遠強過我,我就不饒舌了

    一瞬之間,翁同和由著原本的盛氣而來,變的有些頹廢而缺乏自信。

    其實這也難怪,比之張華軒,翁同和原本的那點成就和自信根本就不算什麼了。而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對方的涵養氣也明顯強過自己,今天他盛氣而來,就是抓到張華軒一點錯漏,可惜對方又迅速彌補,根本不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翁同和的這點沮喪和小心思張華軒怎麼會看不出,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沒骨氣的多,不過有幾個有骨氣的,卻又多半目無餘子,總是覺得老子天下第一。

    他心念一動,這個時候也算是作養人才的時候,不僅是翁同和,其實最近收羅的生員秀才和舉人也不少,加起來可能有過百人,這些人都是受過良好的儒家教育,讀書讀聰明的人也有好處,就是能舉一反三,比那些目不識丁的老百姓要強的多。其實就拿淮軍將領做比較,到現在來說,淮軍中哨官一級的能識三五百字,看懂簡單地圖的已經算人才了,雖然淮軍中掃盲教育一直就沒有停過,不過那些老粗在入伍前一個大字也不識,腦子裡卻有一些奇思怪想和莫名其妙的舊俗。當年勸奕山用馬桶陣迎敵的楊芳雖然是讀書人,其實在根底上和這些農民是一樣的,愚昧和無知罷了。

    求是學堂的學生入學才幾個月,要想當人才用最少還得過一年半,所以不論怎麼說。眼前這些落魄儒生還是有其可資利用的價值。

    張華軒現在地決斷極其明快果決,心裡想到了,嘴裡的一套說辭也早就想好:「聲甫,你其實也是天資聰穎,不過在世事洞明上有些欠缺,我看這只是少了歷練,現下朝命迭下。淮軍已經開拔出動,我暫且並不過去。

    不過最多一兩月後。可能也需親臨戰陣。這麼一點時間,我打算用來去海州實地勘探一下,除你之外,還有幕府中數十人一起隨我過去,再給你們一個名義,嗯,就叫海州調研班,你們先在淮安附近轉悠幾天,看看實地情形,然後隨我一起往海州去。隨我一起走走看看,做些實事,如何?」

    這一套說辭讓翁同和極其滿意,他現在只是一個舉人,其實還沒有資格對朝政和朝廷大員指手劃腳,不過仰仗著與張華軒的親戚關係,沒事就喜歡過過嘴癮。現在張華軒願意帶著他一起去做些實事,這讓自視甚高的他大是滿意。也充滿憧憬。

    「好。既然大人這麼吩咐,這個……喔。海州調研的事,學生一定跟隨左右,隨時襄助。」

    「好,我就知道聲甫不是那種畏懼做實事的人。」

    翁同和戴著一頂高帽晃悠悠的去了,張華軒腳底生風嘴角含笑回到了內宅。翁淑芬眼見他高興非常,一邊吩咐幾個貼身地丫鬟上菜備飯,一邊詫異的問道:「相公什麼事這麼高興?」

    張華軒先是打個哈哈,然後答道:「適才和你三哥聊了一會,聊地很是開心。」

    翁淑芬頗有些不安,向著張華軒道:「三哥地那怪脾氣我很瞭解,大哥和二哥也經常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可不能因為他脾氣不好就發作他。」

    新婚夫妻感情自然好的如膠似蜜,而翁淑芬現在與張華軒說話也經常帶點嬌嗔的味道,這時候雖然是護著自家兄弟,不過那種撒嬌的語氣卻讓張華軒聽的心裡一麻。

    他抓住老婆的小手,笑瞇瞇道:「怎麼會,不管怎麼說也是郎舅至親……」說到這裡張華軒頓了一頓,又笑道:「不過通過你三哥我也發現一件事。」

    「什麼?」翁淑芬忽閃著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探索的表情甚是可愛。

    「那就是讀書人都是毛驢脾氣,越是打越退,在前頭給點引誘來騙他們,比強逼他們的效果要好地多了。」

    說到這裡,張華軒面露沉思之色,緊接著又道:「就是說手段要巧妙,不能一味的壓迫,看來我以前對讀書人還是有偏見的,總覺得他們食腐不化,其實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如果善加引誘,改變一下我對他們的偏見,其效果比之前的做法要好的多。」

    其實這也是張華軒自己反思,他地幕府到現在沒有太多的人才,千辛萬苦找了一些歷史上地名人加入在幕府之中,雖然這樣保障了人才質量,不過長久下去顯然有點不那麼對勁。

    淮安地地方政務和日常管理慢慢的要被張華軒剝奪過來,事實上城管局已經完全把淮安府地日常功能都剝奪

    乾淨淨,不僅如此,以後還要成立警察與稅務部門,再加上政府日常運作,還有單獨的司法與廉政機構,這些部門將會漸次成立,光指望目前麾下的幾個幕僚非得把他們做死不可。而求是學堂的學生畢業後緩不濟急,況且就算是這些學生一個個學有所成,想鍛煉出來才堪大用,也還需要融和學習一段時間才行。

    既然今天與翁同和的對答讓他開闢一條新思路,倒也不妨試試。這個時代的儒生經過滿清百多年的打壓,其實在骨氣上比明朝時差的遠了,雖然思想僵化也更加過分,不過使用起來就更加方便許多。

    翁淑芬對張華軒那些理論聽的似是而非,不過半天過後才突然醒悟道:「原來相公是說三哥是頭驢?」

    她小臉先是氣的通紅,不過片刻之後,便是噗嗤一笑,只道:「三哥和驢確實是有點兒象。」

    翁同和對他們小夫妻倆的閨房秘話當然是沒有可能知道,他到淮安已經快一個月,這些天來會同年,拜名士,現在淮軍中鬱鬱不得志的儒生很多,翁同和很多半調子的理論和想法就是和這些儒生一起討論得來的。不過既然張華軒有意讓他們一展拳腳,這些原本怨氣滿腹的儒生卻是立刻振奮起來。

    本來也是該當如此,要知道這些儒生雖然不少人都有功名在身,不過還沒有通過進士考試,因為張華軒在招收時多半都取青年俊傑,就是那種腦子靈活,而立之年以下就考中秀才或舉人的,要知道股考試難非常之大,就算是死背書也是要分出來個高下的,像范進那樣背到五十多歲才中舉,孔已己更是一輩子沒中過秀才,可見就算股考試也能考出個三六九等。被淮軍招募來的這幫儒生多半都是有名的青年俊傑,一時半會沒有考中進士又知道淮軍的保舉更容易飛黃騰達,這才欣然前來。要知道清朝不比前朝,不一定是中進士後才能顯達,軍功保舉在清朝反而是更容易成功的一條道路,自從沈葆等人加入張華軒的幕府之後,不少有進士功名在身的官員都一門心思想著加入淮軍效力,只不過張華軒對大多數人都看不上眼罷了。倒是這些沒有功名的儒生年紀普遍不大,裡面應該有些可造之才。不過淮軍已經自成系統,之前張華軒又對這些儒生不大重視,他們有些怨恨倒也無可厚非。

    現在既然張華軒表態要使用他們,而且這消息還是來自張華軒的小舅子翁同和口中,顯然是張華軒的親自決斷,一想到在淮軍中效力的前途與好處,諸多儒生立刻覺得熱血沸騰,有幾個衝動的恨不得斷指明誓,好讓張華軒相信他們的忠誠與決心。

    當下淮安城中的儒生們聯合一起,數十人搖頭晃腦四處參觀,先在城管局跟著丁寶學習,然後又隨翁同書一處參觀土改,這幾天又恰逢淮軍就要開拔做戰,諸近的城鎮都因為戰時軍需而開動起來,翁同和還是頭一回看到淮軍大隊行動,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的他索性帶了大票人馬,先後把張國梁和王雲峰兩隻大隊人馬送出境內,這才罷休。

    「虎狼之師,虎狼之師啊!」身處常熟的翁同和年歲漸長,太平軍剛打到南京的時候總督都死在了城裡,然後是巡撫奔逃,接著就是大兵開到,老實說開往蘇南和在孝陵衛附近建江南大營的清兵已經是整個大清最精銳的軍隊,不過在常熟和蘇州常州等地見到過不少清軍的翁同和卻不得不承認,放眼整個大清,不要說是裝備,就是單比軍隊兵員素質和那股子精氣神,就是通天下的清軍不能比擬的。

    跟著翁同和一起觀看淮軍將士的儒生們都是嘖嘖稱讚,淮軍將士在家鄉出征,確實也拿出了最好的狀態,一身灰黑色新式軍制穿的筆挺,身前的銅扣擦的閃閃發光,身後的背包打的一絲不芶,扛在肩頭的火槍還特意上好了刺刀,上百上千的淮軍將士排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方陣,槍刺如林軍歌嘹亮,這樣的准現代化軍隊不要說是淮安本地的百姓和儒生們看的目瞪口呆心曠神怡,就是淮安城中雲集的洋商們也是肅容觀看,客觀的說,此時此刻又有了相當長時間整編和訓練,又有不少優秀的歐洲教官參加進軍官團後,這一支淮軍隊伍所展露出來的一切,都已經不亞於任何一支世界強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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