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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八回文玉憶往事 文 / 瓏女

    貓牙狸的洞府

    文玉看見裡面的擺設時,不由的停住了腳步。

    目不暇接看著那盛開的紫籐蘿,從未見過開得這樣盛開的籐蘿,只見一片輝煌淡紫色像一條瀑布,從空中垂下,不見其發端,也不見終極,只是深深淺淺的紫,彷彿在流動,在歡笑,在不停的生長。紫色花兒泛著點點銀光,就像迸濺的水花,仔細看時,才知那是每一條紫花中的最淺淡的部分,在洞府中照射進來的陽光互相挑逗著。

    覺得這一條紫籐蘿瀑布不只在眼前,也上文玉心上緩緩流過。流著流著,它帶走了這段時間一直壓在文玉心上的焦慮及悲痛。文玉浸在這繁密的花朵的光輝中,別的一切暫時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寧靜和生的喜悅。

    樹下有兩張普通的籐搖椅,一張簡單的木桌子,紫瞳早已躺在了其中的一張籐椅上,輕聲的說:「這花開得好看,是麼?娘親當年也是非常喜歡的……」

    文玉慢慢的走了過去,也躺在了那張椅子上,「你娘親?你娘親是怎麼的?」

    「娘親,是一個溫婉的女子,喜歡著淺淺的紫色衣,經常在抱著我,在這花海中看風景,一看就是幾天。那時的我,一時不明白這花有什麼好看,直到相公趙軾死後,我回來看這花時,我才知道原來看這花兒,會有一種希望……」紫瞳細細的聲音慢慢的續說著自己娘親的事。

    「希望?……」帶著迷茫的眼神望著那片花海,「我哪裡還會有希望?!」

    「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要是我能幫得到你的,我就會幫你。」紫瞳仍是淡淡的口音,卻帶著擔心著眼光看著文玉。

    洞府中,頓時無聲……久久,洞中出現了一種悲痛的聲音。

    我叫文玉,原是銀梅圖鎮書塾裡夫子的女兒。那一年我十歲,與父親上山去給娘親採藥。可是下山的時候,父親被毒蛇咬了,父親叫我扶著他慢慢的下山,還沒有到山下,父親便毒發身亡了。而我抱著父親的冰冷的身子哭了出來,卻沒有想到我的哭聲將山中的狼引了出來。那狼群都圍著我與父親,我抱著父親的身子,嚇得我一直在打顫,後來一條狼便衝著我張開它那血盆大口,我便嚇得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便在一個山洞裡。那裡有個年輕的男子守著我,說話的聲音卻像個老人。他說他叫紅門,問我要不要學習殺獸的法力,那時的我不懂事,我答應了。拜了他當師父,他便開始教我那法力。可那麼多年來,我發現他每次殺那獸物時都要取它們的心臟,我一直不知道他是用的幹什麼的。但師父安排的,我仍會照做。

    後來他交給我一個任務,找一個在貓牙狸入世後,會出現的一名男子。只說那名男子在月圓之時,額頭才會出現類似太陽的標記。而那個時間,通常人人早已睡眠。所以我找了十多年,都沒有找到。

    直到趙珞出現在銀梅圖,我從他的身上發現了有妖氣的存在,便一直跟隨著他。後來便見到了姐姐你,姐姐你說了和趙軾的事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心中竟也是有點喜歡趙珞,但與師父說了我要與趙珞成親。

    成親後的第一個月圓之時,卻發現相公竟是師父一直要找的那個人。我無法下手去殺他,我便一直瞞著師父。我一直很想給趙珞生個兒子,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與相公成親快十年了,我卻還是沒有懷孕。而且我發現趙珞一天天的變老,而我自己不但沒有老,而是越活越年輕……

    我心裡有些恐懼,便悄悄的回去山谷中找師父。想問清楚,可是到了洞口的時候,卻發現洞裡有說話的聲音,我躲在了一旁。在旁邊看著,一個年輕的男子與師父在說著話,那男子一身正氣,可是那笑聲卻讓人心有餘悸……

    「墨黑,你可知道陽俊皇子已經轉世為人變成誰了??」那男子笑著說。

    「變成誰了?!!」師父的聲音帶著一些害怕。

    「想知道麼?嘿嘿……」男子不著急的問。

    「說!」師父不知為何生氣。

    「先告訴我,你在人界招兵買馬招得怎麼樣了?」男子悠閒的發問著。

    「我在十幾年前便收了一個凡人徒弟,可那徒兒的筋骨奇異,學我的魔界的反化骨功,居然學得了我七成的精髓。」師父驕傲的說著。

    「凡人?!凡人的壽命那麼短,你怎麼也招進來了?!魔王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那男子生氣的一掌劈向了那石頭上,石頭便消失在塵灰中……

    「那你倒不用擔心,我徒兒,從小便開始修煉我的魔功,早已入魔了。她是不會有人間的生老病死的,更不會有生子!哈哈……」師父那笑聲傳出了洞外……

    我在洞外,聽得全身冰冷,原來是魔界的魔王,而我一直是師父的棋子。我一直最信任的師父,竟被師父從一開始便當成了棋子。而且我不能生子,我已經從人入了魔。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來罰我……

    然而更令我震驚的卻是那名陌生的男子說的話:「陽俊轉世便是趙珞!只要你吃了他的心臟,你變可以得到他陽神**中的一絲仙氣,有助你元神更快的恢復!」

    因為我的倒呼吸聲,讓師父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師父便喚了我進去,我掩飾自己早已驚的無神的心情,緩緩的走了進去,「師父……」

    「你聽到了什麼?」師父質問著我。

    「徒兒,剛剛才到。這位先生是……」我微笑著。

    「你先下去吧,為師與這位先生還有話說。」師父便遣開了我。

    「是,師父!」我便退了下去。

    離開了洞府後,我邁著那早已僵硬的腳,我無法相信,原來自己竟然從人變成了魔。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佛門會如此害怕師父。師父雖然名叫紅門,其實他本是魔界的王,他叫墨黑……

    從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些的難過,傷心的話都不知道要和誰說。我沒有在銀梅圖鎮再逗留。一路都是失魂落魄的走回京城。連自己是怎麼回到趙府的門口,仍是無所知,只知已經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好幾天。我不敢進去,不敢面對趙珞,更不敢面對任何人。只因為我不是人……

    那半年時間,其實我就住在他的附近。師父也一直想來殺他,可是一次次的被我用障眼法給瞞過了師父。終於到了今天,我知道我再也不能阻止師父了,因為師父已經恢復了快要好了,我根本不是師父的對手。我寫了封信給趙珞,約了他在西山南崖頂上見面,我彈起了第一次我與趙珞見面的曲子。後來,我痛下了殺手,逼著自己去殺了他,吃了他的心臟……

    聲音停了許久,仍是沒有半點聲響。紫瞳已不曉得怎麼說話才好,只能呆呆的望著那一片花海……

    「紫瞳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啊?……」文玉無助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文玉妹妹,錯與對,只在乎你自己怎麼做。什麼是錯?什麼又是對?世間根本沒有一個成為定律的……」紫瞳淡淡的說。

    「可,我親手殺了我最愛的人啊……」

    「人終究會死,可是死在誰的手上,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不懂……」

    「沒有必要懂,只是現在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了。魔界墨黑居然會出現在人間,那麼和墨黑交談的人是誰?那個陽俊王子是誰?」紫瞳仍是繼續的沉思著。

    「我不知道……」文玉仍是無知。

    「文玉妹妹,你現在不要出凡間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墨黑會到處找你的。到時你會有危險,你乾脆和我在一起在這洞府修煉吧!」紫瞳破天荒的邀請一個人,而且不是妖,而是一個魔在自己的洞府同住。

    「會給你帶來麻煩嗎?師父很早以前便想要你的心臟了。」文玉擔憂的表情出來了。

    「放心吧,這個洞府。只要我們不出去,就算仙帝到了,也找不到!」紫瞳自負的說著。

    就這樣,一魔一妖便在這美麗的紫籐花中的洞府下開始了她們長達五百年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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