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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監獄裡的怪人 文 / 河帥

    「小子,看什麼呢?」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一個瘦的只剩骨頭的手拍在了李義的肩膀上,李義轉頭看去,身後正站著一個老者,老人也看不出來有多少歲了,頭髮一片灰白,全身都蜷縮在一起,估計加起來也不到八十多斤,全身瘦的跟骨架似的,若是晚上出去,恐怕真會被人當成骷髏了。當然,若是一般人突然看到他,恐怕也會嚇一跳,李義一次見他的時候也著實嚇了一跳,現在倒是好了一些,輕笑道:「大叔,怎麼這麼突然,你想嚇死我啊?」

    「臭小子沒事就會偷懶!」老人挪著一條腿坐到李義旁邊,他那一條腿基本已經廢了,他現在走路必須拖著一條腿,老人輕輕歎了口氣,道:「不是想著要出去吧?」

    「怎麼會?」李義乾笑一聲,道:「我可是重刑犯,如果跑了,那還不得全國通緝啊?反正在這裡有吃有喝,悶了還能聽大叔你講講故事,也挺好的,何必出去受跑路的苦罪呢?」

    「什麼重刑犯,我看你小子比那些王八蛋可要好多了!」老人說的那些王八蛋指的自然就是獄裡的那些獄霸,他看了李義一眼,道:「殺警察,你小子膽子也太大了,殺誰不行去殺警察?我看你腦子也不蠢啊!」

    「呵呵……」李義乾笑一聲,若是一般人這樣說話,只怕他早就把對方撂倒了,但這個老人已形同枯槁,而且平時在一起關係極好,問到這裡他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用乾笑帶過。

    「又是不能說啊!」老人笑了笑,道:「我看你小子挺講義氣的,是不是一個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了?」

    李義正顏道:「就是我做的,不存在什麼一個人扛下的事!」

    見李義如此樣子,老人又笑了笑,抬頭看著天空低聲喃喃道:「年輕人啊!」

    李義苦笑一聲,轉移話題道:「大叔,你在這裡多少年了?」

    老人沉默了一會,苦笑道:「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我自己都不記這些問題,剛進來的時候的確度日如年,後來就麻木了,誰還會去記時間?」

    老人聲音很是蕭索,聽得李義心中有些沉悶,低聲道:「那你什麼時候能出去呢?你判了多少年?」

    「我?」老人搖搖頭:「我這輩子恐怕都出不去了!」

    「無期徒刑?」

    老人嘴角又多了一絲苦笑,點頭道:「算是吧!」

    見老人如此樣子,李義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同情,自己再怎麼說還有點希望,可這個老人呢?他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他只能一點一點地老死在這個監獄裡!

    沉默了一會,李義低聲問道:「那你外面還有沒有親人呢?」

    「親人?」老人又是一聲苦笑,抬頭看著李義:「我的故事沒意思,還是說說你吧,為什麼要殺警察?」

    李義搖頭道:「該殺的時候就要殺,沒有為什麼!」

    老人笑道:「殺了三十多個警察你還沒死,看來你的後台真的很硬啊!」

    李義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他的敵人也很強大!」

    「是嗎?」老人笑著捋了捋鬍子,道:「說出來讓我聽聽,到底誰有這麼大的勢力?」

    李義看了老人一眼,雖然他不知道老人的來歷,但老人卻好像薛老頭一樣知道很多秘聞,平時總喜歡講一些比較稀奇的故事給自己聽。而對於這個老人,李義竟然有一種奇怪的信任感,他思索了一下,也是出於無聊,便低聲道:「先說最大的敵人吧,你聽過徐唐兩家嗎?」

    「怎麼?」老人一愣:「你的朋友同時得罪了這兩個家族?」

    「也不算是得罪……」李義低聲將秋無痕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他並沒有提出秋無痕的名字,儘管信任老人,他還是有一點防備。說到最後,連秋無痕去杭州招親的事也說了出來,而牽扯出這一切的那個香囊也自然說了出來!

    老人在一旁聽得面色忽晴忽暗,待李義說完許久之後方才反應過來,轉頭上下盯著李義看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道:「好了,吃飯時間到了,先吃飯吧!」

    李義沒想到老人竟然是這個反應,不由奇道:「大叔,難道你沒聽過徐家和唐家嗎?」

    老人撇了撇嘴:「廢話,這天下還有我沒聽過的事嗎?」

    「我不信!」李義跟在老人屁股後面走進食堂,低聲道:「我在上海混了十幾年都不知道徐家的存在,你竟然能知道,是不是忽悠我啊?」

    「笑話,忽悠你有個屁用啊!」老人說著拿出兩個餐盤,轉手遞給李義一個,而後帶著李義去排隊領飯。以前老人每次都是等別人吃過飯之後才敢來這裡找點殘羹冷炙果腹,因為每次吃飯的時候其他犯人都會欺負他,自從李義來了之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來食堂吃飯了,原因很簡單,有李義罩著他!與其他監獄一樣,這個監獄也分了好幾派,但李義這次進來的時候也有七八個跟著頂罪的小弟也跟了進來,相比較之下李義也算是一股勢力了,而李義在外面殺了警察,在這裡面,殺人犯是最狠的,殺警察的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經過幾次交鋒之後,李義這股勢力基本成為監獄裡最強的一股,沒人敢再招惹他們!而那個老人,則因為跟李義一個獄室而受益,端著餐盤剛站到隊伍最後,前面的人便紛紛讓開排到他們後面。這裡面的人可比外面的人懂規矩的多,如果李義現在開口不讓他們吃飯,保準他們餓死都不敢進食!當然,也沒那個獄霸會讓人餓死,大多餓上幾頓而已。

    飯菜雖然很一般,但至少能吃飽,李義現在基本也接受了這裡的伙食。平時吃飯的時候老人總喜歡講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這次李義那幫小弟都湊了過來,老人卻是一個字都不說,而且吃飯的時候有些迷糊的感覺,數次把勺子掉進了湯裡,搞得眾人奇怪至極。

    李義雖然也很奇怪,問了幾次老人都不說話,便默默吃完飯在獄警的帶領下回到各個牢房。老人一回來便和衣躺在床上,李義原本還想問他幾句話,見他睡下也不好喊他,便也跟著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小子!小子!」迷迷糊糊間聽到一個聲音,李義睜開朦朧的眼睛,那老人竟然正站在自己面前。李義愣了一下,隨口道:「怎麼了?」

    「起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我……」李義抬頭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現在絕對已經是凌晨了,老人這大晚上的怎麼這麼有興致啊?李義翻了個身,道:「睡覺吧,這麼晚了,有什麼故事明天再講吧!」

    「不行,必須現在講!」老人說著,伸出骷髏般的右手按在李義肩膀上,左手則悉悉索索地摸到了李義脖子處。李義翻騰了兩下都沒將老頭的手翻騰掉,便不再管他,就在這時,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李義差點暈了過去,忍不住張大嘴想要狂吼,而就在這時,老人的左手在李義脖子處一按,李義張大了嘴竟然連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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