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章失望的約會
楊晨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激動，踮起腳尖，悄悄踩在公園的六邊形水泥磚鋪成的小路上，像踩著一個易碎的夢，小心翼翼地走向他的女神，並沒有想驚動她。他想悄悄上前擁她入懷。這是每一個等待著的女人都想要的。
突然，他感到一束目光投向了自己，不得不讓自己停下腳步。楊晨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戴著一頂天藍色夾雜著黃色的貝蕾帽，腳踩著一雙輪滑鞋的小男孩雙腿叉開，站在小廣場的一角，並不怎麼友好地看著他。
是那個小男孩。
是曾經和自己相處了多半天的那個林浩。
楊晨看到這個男孩望著自己，帶著一種問甚至是敵意的目光。
小男孩當然不會忘掉那段可怕的經歷，雖然楊晨為他出了不少力，可是一個小孩子總是對感到恐懼的事記憶來得深刻一些。他當然也記得這個陌生的叔叔。
牧雲也發:了兒子的異常，她轉過頭來，就看到了楊晨。她喊了一下浩浩，微笑著向楊晨走了過來。
浩浩也跟了過來。
楊晨只好放棄了一切表示親熱的作，點了一下頭，像一個熟識的朋友。
「們好！陪他玩呢？」。楊晨不會容許自己通過暗示說一些小孩子不懂地話。欺騙孩子就是對自己感情地侮辱。
牧雲也只是點點頭。
「媽媽。你陪我滑一會兒！」。林浩停在楊晨和牧雲中間。仰頭望著媽媽。
「你累了嗎？我看你已經滑地好了呀！」楊晨蹲下來。再一次對他表示親近。
「還不太好！」。小男孩低聲嘟囓著。
「我才不信呢。來。讓我試一試！」
「怎麼試？」，小男孩來了興趣。
「就是我在後面推你一下，然後看你能滑多遠後看看我能不能追上你！」
「好呀！」，小男孩看了看媽媽，當然獲得了支持。
楊晨輕輕推了一把他那小小的腰肢，看著他彎著腰，擺動著雙臂，努力向前滑，然後又在後面慢慢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喊，「我來了，我來了！快一點呀！」
小男孩呵呵地笑著|開心的樣子。楊晨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牧雲，發現這個母親正歪著頭看著他們兩人，嘴角微微地含著淺淺的笑意。
陽光下這也許是一幅溫馨的畫卷，是親情還是愛情？
轉了幾圈，小男孩對楊晨也親切起來，不再是冷淡和拘謹，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了這個人和自己的媽媽之間有一種微妙的還不能完全理解的關係。他招呼著媽媽也來參與這個遊戲，卻不知道怎麼稱呼這個陪著他玩的叔叔，好像他是媽媽最好的朋友，因為媽媽對他的態度很好，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
這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楊晨留心著兩個人，不能讓小男孩摔跤，而牧雲一直站在小廣場邊上，靜靜地望著他們，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要是一直能這樣下去多好像一隻小船在平靜的湖面上蕩漾，這也許就是生活的本質。可是，怎麼可能呢？楊晨感到天邊總有風暴在窺視著這隻小船，隨便一個小小的風浪也許就可以把這一切毀滅，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幻像。就是這個小男孩也可能是風暴的來源，誰會知道呢？
這個年齡的小孩子自有他對人生和世界的看法，有自己的套評判標準真純樸，正因為如此，他就好像是一個羅盤，可以告訴一些人偏離正路坦途的情況有多麼糟糕他們自己當然知道錯在哪兒，只是不願意面對和承認罷了。
這時廣場上又來了幾個玩輪滑的小朋友浩很快就和他們熟悉了，小傢伙們馬上按照自己的規則玩了起來。楊晨自然很樂意地走向旁邊的牧雲。
「你不生氣吧把他帶來了？我沒辦法，我非要見到你不可！」似乎想再靠他近一些，卻為得不停下腳步臉上卻是一幅嚴肅端莊的樣子，楊晨的心又一下子縮了起來。
「我怎麼會生氣呢？能見到你就行，這對我就是一種奢望了？出了什麼事了？」
「來這邊，坐下。」，廣場的旁邊有一排長椅，牧雲示意可以坐在哪兒，能夠看著兒子。
楊晨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報紙，鋪在椅子上，然後才讓牧雲坐下，自己也坐下，並沒有挨地很近。他明白，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才這樣略顯慌張。
「到底什麼事？什麼事？」，楊晨連聲問道，側過頭去望著她。她潤玉一樣的臉寵在他的注視下紅暈起來，更加惹人憐愛，楊晨只恨自己沒勇氣再親近一些，只怕讓她生氣，只是想從她的面目表情上看出她心中在想什麼。
「我前天沒告訴你，那天他回來，我和他談了談。」，她停頓了
顯然在選擇著措詞，想更準確地表述出來，呼吸也:「林鵬飛回來的時候，我和他心平氣和地談了談，他卻和我急了，我差一點就全跟他說了。」
「你都說了嗎？」，楊晨一聽她這樣說，不由地把整個身子向他轉了過去，想要抓住她，卻在中途停了下來，把自己的手重重地扶在兩人之間的椅子上，接著又挺起了腰，帶著嚴峻的語氣，「說了也好，省的壓在心裡難受，我知道你很痛苦的，早解決了早輕鬆。」
「我沒都說出來，只是說不能和他再這樣過下去了。」，牧雲看到楊晨臉上嚴峻的神情，對他的這種表現很失望。自己那一天和林鵬飛談這些時，是那樣的從容和鎮定，好像一切都有了安排，雖然林鵬飛表示不會離婚，日子就像往常一樣過下去，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世界，不會因為一朵鮮花而放棄了整個花園，（這是郭志強告訴他的最精典的一句話了），男人的事業不是為了女人而做的，事業是自己的生活的基礎，而女人只是生活的一種點綴。
林鵬飛為自己從前把心思都花在牧雲身上而懊悔不已，他認為自己從前雖然他也過著一個男人的生活，可是那種生活是在牧雲的陰影之下的，回家之後總是受到她的監督和影響。當然，這種束縛是他自找的，他總結為自己對她在太在意了，總是怕這怕那的，得到了她，也犧牲了自己，何苦呢？他表示自己終於想明白了，要把自己解放出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牧雲沒想到他的變化已經由量變過渡到質變了，她並沒有說娛樂城的事，因為她已經看明白了，林鵬飛不會知道太多里面事，可是他絕對知道郭志強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已經融身其中。她只是提出了離婚，二個人的裂痕已經不可彌補。可是林鵬飛大發雷霆，他當然反對，他只是要保持現狀，維持著一個完整的家庭，然後去享受自己的自由。
牧雲並沒有再爭下去，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力量馬上改變自己的處境，她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可是又在猶豫。她對這次約會充滿期待，希望楊晨能幫她打破這種僵局，能拯救她。如果他聽到這個消息能立刻果斷地，熱情地，毫不遲地對自己說：「行呀，離開他，拋棄這一切束縛吧，跟我走！」，她便能丟掉現在的一切跟他走掉。可是現在，楊晨並沒有表現出她所期待的效果，他只是想急於知道結果，而沒有主動參與進來。
「我當然沒有。我只是說了我自己！」，牧雲現在倒是平靜了下來。「可是他也可能想到了什麼了……」
「想到就想到吧，我只是擔欺負你，沒有別的事就好！你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你這話是麼意思？」，牧雲瞪著他，「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你認為我是為了你而離婚嗎？我只是沒法和他再過下去了。」
楊晨看到她的嘴唇在顫抖，眼睛中過一絲哀怨和憤恨。牧雲把目光投向了在廣場上快活地與小朋友在玩的兒子，不再去看楊晨。
「想你誤會我了，我不是害怕他知道了我會對我怎麼樣，他找人打我一頓還是做別的什麼事，都沒什麼，他不至於殺了我吧。我早就有這方面的準備了，也不會害怕，我只是擔心你，我們從來沒說過這方面的事呀！」
楊晨努力讓自己的話顯得有氣勢，可是他沒有做到。牧雲聽到地是他並不怎麼堅決的含糊其辭，立刻明白了他其實早就考慮過這方面的事，他現在說的話，不是他全部的心思，他還在等待觀望，她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至少她明白了，自己的希望落空了，這次會面並沒有達到她的期望，自己想的有些太理想化了。
「你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他其實就是窩囊廢，什麼膽也沒有，就是喜歡一門賭。我早看透了他了，他現在覺得自己長能耐了，其實本質也是那樣。」
「我不管他什麼樣，他同意不同意也沒關係，又不是什麼軍婚，只要你想離就能離，可是你真地能做到不惜一切代價嗎？」
「你想說什麼？我當然不會不惜一切代價，最起碼地我不會把浩浩留下，我別的什麼都可以不要，兒子我是不能不要的。」，牧雲的目光從兒子身上收了回來，看了楊晨一眼，好像很奇怪地發現了他一些新的東西，「你應該明白孩子對一個母親意味著什麼？你還記得你給你家女兒寫的那首詩嗎？我雖然寫不出來，一個母親的感情絕對比一個父親深的多，這是自然形成的。」
「我知道，我只是說，要是他拿兒子威脅你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