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驅車前往漢中廣場的路上接到了黃燕的電話。
「老四，在忙什麼？」
「大嫂，」我第一次叫她大嫂，「大嫂，我正往你那裡去。」
「呵呵，什麼大嫂啊，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黃姐，你過來了？太好了，我等你，呵呵呵呵！」黃燕的笑聲很蕩。
「好的，黃姐，一會兒見！」我說。
在金東方代表處的門口，我看到趙晶晶坐在接待處的椅子上一臉驚奇地看著我。
「怎麼了，晶晶？不認識我了？」我衝她笑了笑。
「李總好！我還以為你調走了。」趙晶晶紅著臉對我說。
「我不會調走的。「說完我徑直走了進去。
我直接來到黃燕的辦公室，黃燕的辦公室的門開著，我看到黃燕和一個背對著我坐著的女人在談著什麼。
黃燕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我。
「嗨！李總，你來了，快請進！」黃燕熱情地對我打著招呼。
坐在黃燕對面的女人回過頭來，我看清楚了，是金東方的總裁助理黎倩，那個高傲的拒人千里之外的香港冰美人。
「啊，黎助理，你好！」我走過去伸出手。
黎倩的眼角向我挑了一下，看了看我伸出的手，很不情願地伸出瘦骨伶仃的蒼白手指，只在我的指尖處搭了一下，就像躲瘟神一樣抽了回去。
「呵呵，黎助理好冷艷啊。」我站在黎倩的身旁，從上向下看著她，我真想給她一個耳光！香港來的臭三八，跟我裝什麼啊？
「這邊坐！」黃燕伸手指向旁邊的一排簡體沙。
我坐到沙上，翹起二郎腿。
「黃代表，你們先談，我先回酒店陪洪總了，有事我們電話聯絡。」黎倩對黃燕說道。
「好的，回去跟洪總說，我們這邊再考慮考慮。」黃燕站起來送她。
送走黎倩，黃燕關上辦公室的門，挨著我坐在沙上。
「老四，」黃燕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老四，我知道你們這段時間在做大生意，大哥也說過沒什麼事情盡量不要打擾你們，但是，我這裡現在有事需要弟兄們辦一下。」
我抓起黃燕的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淡淡的紫羅蘭的幽香。
「說，黃姐，什麼事？」我用力握了一下黃燕的手。
「啊，你先告訴我，剛剛我給你電話的時候你說正往這裡來，你先說說你來做什麼？」黃燕歪著腦袋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嗨，也沒什麼，就是很長時間了，沒看到姐姐，有點想。」我隨口說道。
「真的？嘻嘻，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但是你能這樣說我還是很高興！其實你是回來看你的小青妹妹的吧？」黃燕一語道破我的心機。
「沒有，嚴小青就是我一妹妹，可是黃姐你就不一樣。」我做深情狀地看著黃燕。
「行了，別貧了，我有事和你說。」黃燕站起來走回大班椅舒服地坐下。
我忙欠起身子洗耳恭聽。
「最近，歐亞大6橋的運力緊張，從上海西站貨的國際聯運貨物劇增，原來上海灘這塊業務三足鼎立，我們金東方、德國mm公司、俄羅斯直通貨運公司，大家各有各的業務範圍和客戶群體，互不干擾，和平共處。可是，今年上半年開始，德國mm公司一分為二，一家叫馬特公司、一家叫馬伕公司，同時，敦浩國際、越南的安全貨運、上海外運6運部劃分出來的東亞貨運等等一共七家公司同時進入這個並不是很大的市場，惡意競爭，競相壓價攬貨，破壞這條鐵道線上的規矩，致使我們金東方的業務量直線下降。」黃燕一口氣向我交待了6運圈內的一些變化，和由此引的一場競爭戰。
「黃姐，我大致聽明白了，你就直說吧，想要我怎麼做？」我說。
「用我們的方式，把西站給我清理一下！」黃燕狠狠地說。
我很清楚她所說的「我們的方式」指的是什麼。
「ok！就按黃姐說的，清理上海西站。」我堅定地說。
「好的，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急，慢慢來，只要達到目的就行，我這裡有這七家公司的全部資料，我們6運部的對客戶宣傳會配合你們的行動，最終就是要讓客戶回到我們這裡來。」黃燕說完把一個文件夾遞給我。
我翻開看了看，全部是各家國際聯運6運公司的辦公地址、電話、負責人姓名、住址等詳盡資料，還有一些客戶的資料。
「好了，公事吶就是這件事，你自己隨便處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的是效果。」黃燕說。
「黃姐放心，我們一定盡力。」我說。
「還有一件事，呵呵。」黃燕走下大班椅再次坐回我的身邊。
「中午陪我去香格里拉，洪壽山今天中午和上海市公安局簽訂電子網格化監控技術工程合同，之後有個宴會，我介紹我哥給你認識。」黃燕拉著我的手說。我一下想起來大哥說過的黃燕的哥哥是上海市局的一個什麼部長，機會難得，我高興地答應了。
「現在你去報關部看一眼你的那個小妹妹吧，然後我們就走。」黃燕拍了我一下。
「好的，那我先過去看看她，走的時候叫我。」我起來走了出去。
胡明看到我非常的熱情，知道我是來看小青的，就連忙招呼小青。
「不用了，胡明，你忙你的，我過去。」
我走到小青的桌邊坐下，小青生氣地看了我一眼，低頭繼續敲打著電腦鍵盤。
「嗨！看到哥哥也不高興嗎？」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小青小聲地說著。
「生我的氣了？哥哥這一段太忙了，真的，沒辦法啊，好了，別生氣了，好嗎，我只要一有空就來看你，好不？」我哄著小青說。
「晚上回來嗎？」小青終於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幽怨。
「回來，回來，一定回來，還給我煮麵好嗎？」我笑了。
「說好了，我等你，有事求你。」小青又低下頭說道。
一身精幹的職業裝高跟鞋的趙晶晶扭動著細腰亭亭玉立地走了過來。
「李總，黃總在等您。」趙晶晶離我很近地彎腰對我說。
「好的，我知道了。」我抬起頭，我感覺自己的臉和她的臉靠得很近。
趙晶晶略做停留，睫毛長長的眼睛對我微微一眨，轉身走了，pi股很翹，雙腿修長，走著一字貓步，我看著趙晶晶的背影有些出神，突然感到大腿根部專心般地疼了一下，是小青狠狠地掐了我！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小青低聲說道。
「呵呵，我得走了，黃總在等我，中午有個活動，晚上等我啊。」我連忙起身離開了。
黃燕正站在門口等我，同樣也是一身職業套裝的黃燕就顯得高貴端莊，趙晶晶也站在黃燕旁邊，職業套裝穿在趙晶晶的身上卻更加凸現她的曼妙性感的身材。
「好了，李總，我們走吧。」黃燕看到我過來說。
「黃總再見！李總再見！」趙晶晶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微略彎腰對我們道別，一切都顯得那樣的訓練有素。
程大海已經等在底下停車場，我對黃燕說：「黃姐，我開車來的，我自己開車。」
「噢？是嗎？那這樣吧，阿光，你不用去了，我坐李總的車。」黃燕一直稱程大海為「阿光」。
程大海和我打了招呼，對黃燕說：「黃總，還是我開車吧。」
黃燕想想說道：「也好，李軍，你跟在我們後面。」
我一直覺得這個程大海有些怪怪的，哪裡不對，我說不出來，記得那次我從蘭州帶貨回來，好像當時在和平飯店黃燕直接把兩千克的海洛因交給了這個阿光。
這個程大海每次見面話都不多，典型的上海中年男人，可是好像他和黃燕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我胡思亂想地動了車子，兩輛奔馳6oo一前一後衝出了底下停車場，引來了路人的駐足側目。
香格里拉的宴會廳，我看到前面的一張鋪著紅布的長條桌，後面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其中我只認識洪壽山，在他的身後是他的助理黎倩。
宴會廳裡四下散站著一些身穿警服的蓋子，還有一些西裝、套裝的男女，還有幾個在架著錄像機器的記者。
抬頭向前看，背景投影幕上一排顯眼的紅色大字：上海市公安局信息技術部與金東方國際投資有限公司電子網格化監控技術工程簽字儀式。
警徽與金東方的公司徽都赫然並列到背景上，我啞然失笑了：蓋子和黑社會聯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