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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洞室之襲 文 / 紫天使

    龍魔王在與裂天劍皇的談話之中,從沒有聽說過的「海毛蟲」,忽然提到了「玄靈九生」中的「腦腡」,讓在場的正派幾位主要的修真,心中都不禁微微一驚,臉上也不自禁地流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不過除了隨緣波宗主和「裂天劍宗」七位主要人物之外,「無形團」那邊的人,出乎龍機的意料之外,同樣也表現出了沒有想到的驚奇反應。

    從和「無形團」接觸以來,因為「深海獸魚宗」的門下,很明顯地是在「海毛蟲」的攻擊之時,才忽然失蹤的。

    所以後來龍機知道了這些失蹤的門下,居然毫無理性地主動攻擊了「裂天劍宗」,他就知道「無形團」和「戰具宗」,必定在某個程度上,是有一定關係的……

    他本來認為「無形團」應該比他還要清楚「戰具宗」的「戰宛兒」,到底是個甚麼樣的來歷……

    可是現在從「無形團」諸人臉上的訝異看起來,卻又似乎真的沒想到「海毛蟲」和「腦腡」,居然會扯到一起的樣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戰宛兒」和「無形團」,顯然合作的關係並不如原先龍機所預測的那般密切!

    龍機仔細觀察著他們的眼神表情,想要從裡面判斷出他們所呈現出來的反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雖然龍機還沒有從表面的觀察上得到甚麼切確的訊息,但是在隱約的感應中,他卻直覺地發現他們給他的感覺,有一點奇怪……

    「無形團」的這幾個老修,對於昏迷在地的這些「深海獸魚宗」的門下,體內的「海毛蟲」和「腦腡」之間的關係,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驚訝,但某個角度來說,卻又和「裂天劍宗」那些真的完全不知情的人有點不一樣……

    就好像有一些部份,他們確實是早就知道了,但另外有一些部份,卻又真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那般……

    龍機很快就開始分析揣測「無形團」和「戰具宗」之間可能的關係。

    雖然現在他一直都還沒有「戰宛兒」的消息,但是這方面先多知道一點,絕對是只有好處的!

    當龍機還正在沉思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個清越的語音已經在此刻響了起來……

    「腦腡?龍魔兄……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所說這些門下體內的『海毛蟲』,就是腦腡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不是裂天劍皇,也不是另外一位正派的宗主隨緣波,反而是皺著眉,似乎在沉思著甚麼的陽印!

    陽印身為「無形團」的團主,目前顯然已經吸納了以前「極光老祖」的見識經驗,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是不是代表連他也不曉得「海毛蟲」與「腦腡」之間的關係?

    抑或是他為了掩飾他早就知情的真相,所以故意這麼問的?

    龍機現在還無法判斷。

    不過對於陽印的問題,龍機很快就搖了搖頭,回答道:「這個目前我尚未得知切確的答案,但是它們兩者之間,有著一種非常密切,而且迥非尋常的關係,這卻是我可以確定的……」

    原先對於龍機提到了「腦腡」之際,就顯得有點意外的裂天劍皇,這時已恢復了沉定的神情,於龍機回答了陽印的問題之後,又再繼續問道:「龍魔兄,從你之前提到的訊息之中,是否就是說,現在讓貴宗門下所屬們,變成這樣昏迷不醒的,是一種叫作『海毛蟲』的異蟲。而這種異蟲,又和『玄靈九生』中的『腦腡』,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龍機點了點頭:「不錯,而且說得更直接一點,這些門下體內的『海毛蟲』們,其實根本就是上受『腦腡』的指揮……所以,裂天老兄,造成現在我們兩派互相衝突的根源,換句話講,就是『腦腡』在裡面搞的鬼呢……」

    裂天劍皇聽到龍機這一次的回答,很坦然地就將他之前也想到的衝突根源給明白地指了出來,當然知道這個時候的龍魔王,擺明了已經有心要直接鋪明處理「裂天劍宗」和「深海獸魚宗」兩邊的隙怨……

    因此,裂天劍皇也很謹慎地繼續問道:「『腦腡』隱於人世,卻不見跡於人世,乃是『玄靈九生』之中,最讓人無法捉摸的特異玄靈……為甚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而龍魔兄又是在甚麼時候,甚麼地方見過它呢?」

    裂天劍皇這個問題一問出來,龍機就注意到旁邊「無形團」的諸人,也同樣在眼中流露出了非常注意的神情。

    「目前的時空情況,本來就已經是越來越怪異,以前很少出現的生物,現在一個個地都跑了出來,並沒有甚麼好驚奇的……像我們就是在本派的一個秘密處所裡,海淰他們幾個人體內的『海毛蟲』,感應腦腡之氣後,發動外顯攻擊之時,我才知道這些原來是和『腦腡』有關係……」

    龍機的回答非常直接,語氣之間,毫無懷疑,讓人一聽就覺得他絕對不是說謊,也沒有隱瞞甚麼。

    本來裂天劍皇聽了龍魔王提到了甚麼「感應腦腡之氣,發動外顯攻擊」的事,還想繼續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來又想到龍魔王提到發生這些事的地點,是在一個甚麼「秘密處所」,便馬上很識趣地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裂天劍皇想了想,過了一會兒,然後才很嚴肅地回答道:「龍魔兄,貴派和本宗之間,爭執的起源,其實並非這一次貴屬的攻擊漁村而已……嚴格來說,這只能算是兩方間隙時最嚴重的爆點罷了。龍魔兄既然有心化解兩邊的衝突,本皇秉善生之心,息事之念,既已身為『真人界』一員,當然欣見如此結果……所以,也正如之前本皇多次和貴宗聯絡時,所表示的那般,對於龍魔兄之仁心理性,絕對由衷心感且個人欽敬非常……不過對於你我兩派,都處於『地龜龍柱』火脈兩邊的情形,不知道龍魔兄的看法,應該怎麼解決比較恰當?」

    裂天劍皇的這一番話,後面的詢問,才算是真正地直接指出了,「深海獸魚宗」和「裂天劍宗」兩派之間,互相不讓的爭執裡最關鍵的一點。

    對於裂天劍皇話中所提,甚麼「如之前多次所表示的那般,心感欽敬……」等等的話,在龍機旁邊的海淰大群長,則是聽得心中疑雲大起……

    從收到由綠霓仙子所代轉而來,要他們「深海獸魚宗」立刻遷派的訊息開始,直到現在兩邊已經真的互相對峙為止,海淰大群長從來也沒有收到過甚麼「多次的表示」,更沒有甚麼「心感欽敬」的客氣態度,有的就只是硬要他們立刻遷派,而且裂天劍宗馬上就會開始疏穴鑿脈的強橫訊息……

    為甚麼裂天劍皇要說出這樣的話?

    這豈不是擺明了說謊嗎?

    海淰想到這裡,馬上就覺得裂天劍皇名列正派「絕頂高手」之中,應該是不會做出這種就算是邪派宗主,也恐怕不會做得這麼明顯的笨事……

    他很快就明白兩派之間,這裡面一定有甚麼問題!

    如果現在「深海獸魚宗」這邊,是海淰當家說話,對於這個問題,毫無疑問,海滄當然馬上就會根據這一點,向裂天劍皇提出質疑……

    不過眼前真正作主的龍祖,對於裂天劍皇的那一番話,卻好像根本沒有想到裡面有很多疑問般地,只是很輕鬆地聳了聳肩,對著裂天劍皇回答道:「這個爭執,關於我們這邊遷派會有困難的原因,現在拜了『海毛蟲』把所有的門下所屬都給逼到這裡來所賜,已經不存在了!」

    已經不存在了?

    裂天劍皇愣了愣,有點不大明白龍魔王所說的「困難不存在了」,是甚麼意思,因此便立刻又問道:「龍魔兄的話中是指……」

    龍機點了點頭,還是很自然地回答道:「因為『地龜龍柱』和已飛昇的天靈『地火龍龜』的關係,再加上鯤鯇和『深海獸魚宗』的牽連,『海行宮府』自有其不得遷移的苦衷……不過這些困難,在『海毛蟲』這麼全面的入侵中,情況已是完全不同了……」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龍魔王這次的說明中,居然不止扯到了「腦腡」,現在連另外一個存於海中的奇物「鯤鯇」和早就是天靈的「地火龍龜」,也牽了出來,不由得俱皆大感意外。

    「地龜龍柱」的起源,是來自於天靈「地火龍龜」這一點,宗派立足在「地龜龍柱」火脈之上的的裂天劍皇,當然也是知道的。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深海獸魚宗」的關係,居然還牽扯到另外一個奇物玄靈「鯤鯇」,因此眉頭愈皺愈深,有點不明所以地問道:「鯤鯇?龍魔兄是說貴宗的遷栘和鯤鯇也有關連?」

    龍機很快就從裂天劍皇問出來的這句話裡,掌握到了他對這些內情瞭解的程度,因此也就馬上回答道:「不錯,會與鯤鯇有牽扯,和『深海獸魚宗』本身修練的氣基質性有關……所以這裡面的話要說起來,恐怕不是一下子講得明白的……」

    既然是和宗派修練的氣基質性有關,裂天劍皇當然就不好再繼續多問甚麼。

    所以,他沉思了一下,就很直接地詢問道:「既然如此,那麼龍魔兄所說,關於你我兩派間的問題,解決的高明良策是指……」

    龍機哈哈一笑:「那還要甚麼高明良策?最直接的解決辦法,當然就是我們『深海獸魚宗』,舉派都搬到這裡來嘍……事實上,裂天老兄,我們現在下是都已經來了嗎?」

    對於龍魔王現在所提的這個辦法,說實在的,確實是有點出乎在場諸人的意料之外。

    「深海獸魚宗」長久以來,原先不願遷派的堅持,在龍魔王的口中,竟一下子好像就變成了毫無問題的轉移……

    這種突如奇來的轉變,確實讓一般人,沒有想到。

    基本態度的完全轉向,說起來雖然很容易,但真的做起來可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這裡面除了個人的態度,本來就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轉變之外,通常身為「宗主」者,要考慮的還不只是個人的態度而已……

    他還要想到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宗派中的門下所屬、長老級同門的反應、宗派的尊嚴,和其他「真人界」的規矩、夥伴友派等等極多的考慮……

    這裡面牽涉之複雜,絕對不是像兒戲般這麼容易說變就變的。

    可是,眼前的這位龍魔王,卻好像完全都無須去想到這些那般,就這麼乾乾脆脆說出了「我們全部都遷到你們這裡來」的話……

    這確實是讓「無形團」和「裂天劍宗」兩邊的人,都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所以龍魔王的回答,讓除了深切體會到龍祖話中之意的「深海獸魚宗」那幾個群長和門下之外,其他的人,無下在心中浮起一種很突兀的感覺。

    那種很難聯想在一起的情形,就好像之前本來一個非常固執而且凶悍的人,在轉眼之間,忽然就變成了溫和圓融,一切都好談的人那般,很難把這樣兩種迥然不同的態度,牽成同一個人……

    龍魔王的話一說完,在連像裂天劍皇這麼嚴肅的人,都有點愕然的表情中,龍魔王微微而笑,很快地便又繼續說道:「不過……據我所知,即使是裂天老兄你們,恐怕也正要和我們一樣,舉派皆遷吧?」

    對於龍魔王突然說出來的這一句問話,其他的人,都很意外的怔愣了一下……

    裂天劍宗也要舉派皆遷?

    龍魔王怎麼會這麼說?

    在大家有些困惑的神色中,反而裂天劍皇並沒有甚麼驚訝的表情,倒是顯出來他認為龍魔王早就應該知道了這一點那般地點頭說道:「龍魔兄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們全宗,為了此時三間已現裂隙的緣故,確實正要舉派遷栘……和貴宗的爭執,其實如果不是為了裂天島附屬的那些世俗界的凡人漁村的無辜生命,我們也不會執意和貴宗對峙……這一點……」

    裂天劍皇的話才說到一半,龍魔王忽然就打斷了他的言語,很高興地拍了拍手,大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們乾脆誰也別佔便宜,大家一起遷派而去吧!」

    龍機又突然提出的這個說法,讓諸人更是有些傻眼了。

    在這位龍魔王的眼裡,舉派遷移的這種動宗大事,竟好像幾個人相約就可以去踏青那般地簡單……

    龍機從裂天劍皇之前對於他說出「裂天劍宗」也要遷移的話,一點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表現出驚訝的表情時,就已經立刻猜出顯然裂天劍皇必然是在之前某個傳達的訊息中,便已然說明了「裂天劍宗」即將就要遷到「永生水域」的立場和情況……

    連想都不用想,龍機也可以猜得到,在那樣的訊息之中,裂天劍皇必定也提出了因為空間異變,危險將至,也邀請「深海獸魚宗」一同齊撤的建議。

    只不過,這樣的訊息,顯然是被冒充綠霓仙子的陰陽雲妃給從中扣住,所以才會連海淰這邊的幾個群長們,聽到了龍機所提,「裂天劍宗」也要遷派的話時,臉上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為了防止陰陽雲妃在這種情形下,另生枝節,龍機才會在裂天劍皇說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馬上發話打斷!

    裂天劍皇后面的話,龍機不用聽也可以想像得出來,必定是「這一點,我已經在之前給貴宗的訊息中,說得很清楚了……」這樣類似的話。

    這個後面的言語如果讓裂天劍皇給說出來,陰陽雲妃肯定就會露出居中挑撥的馬腳!

    這是龍機很不希望現在就發生的事。

    原因除了陰陽雲妃現在佔用了綠霓仙子的所謂「元神轉換」狀態,龍機還弄不清楚到底是甚麼樣的運作情況外……

    陰陽雲妃和就在龍機旁邊的「無形團」,顯然早就勾串同連,沆瀣一氣了;雖然從仁義王和紅菱的私會話語中,仁義王已經暗中向紅菱透露了,最後「無形團」這邊,會反間出賣陰陽雲妃的意思。但目前是不是「無形團」認為扯破臉的時機,和陽印難以揣測的曖昧態度,都是現在龍機也無法確定的……

    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陰陽雲妃絕對沒有任何奧援,而且有把握陰陽雲妃不會對綠霓的肉身亂來的情況下,再來採取行動,龍機覺得才是最恰當的。

    龍機既然已經明白了現在陰陽雲妃真實的情況,怎麼巧妙利用如今的形勢,讓陰陽雲妃算人者反被人算,這才是龍機覺得要著力用計的地方……

    把她居中挑撥,甚至冒充的身份揭破,龍機認為那反而是個笨方法!

    當你發現這隻羊不是羊,而是一隻狼披著豐皮時,馬上將其揭穿並不是聰明的作法。

    最好的處理,是利用這隻狼以為它沒被發現的錯覺,將其引到怎麼也無法逃脫的圍欄之中,再一舉擊而殺之,才是最重要的。

    有沒有揭破這隻羊是狼所假冒的,根本不是重點!

    同樣的,龍機為了保全被陰陽雲妃佔用的綠霓肉身,和讓「無形團」想暗中施援都來不及伸手,他並不希望陰陽雲妃的身份,現在就被揭破。

    因此,他才會在裂天劍皇眼看著就要在話語中讓陰陽雲妃露出破綻的時候,立刻假作喜不自勝地將裂天劍皇的話給打斷。

    而且,隱約中,龍機還感覺得到,從頭到尾都消聲匿跡的戰宛兒,似乎應該多多少少和隱藏在裂天劍宗之內的陰陽雲妃,有一些聯絡。

    說不定,他還可以從陰陽雲妃的身上,找出那個奸詐的戰宛兒!

    龍機之前打斷裂天劍皇話語的舉動,也許有點失禮,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深海獸魚宗」和「裂天劍宗」眼看著就可以化敵為友,裂天劍皇倒也不好馬上就有甚麼不恰當的表示。

    因此,在龍機很高興地說出「兩派同遷」的意思時,裂天劍皇只是同樣微笑地點了點頭,也很適度地表示了同樣欣慰的情緒,很高興地回答道:「龍魔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現在世間的情形,已經變得山雨欲來,我等確實是應該盡棄前嫌,同時撤到連本皇也從來沒去過的『永生水域』中避難,這才是最聰明的辦法……

    而且,在本皇回來召聚所有門人之前,瑤璣仙子也曾經特別指明,本派在撤行之際,最好將這樣的消息,廣傳真人界的所有同修們,如果可以的話,請大家一齊撤退……」

    龍魔王聚眾招團,呼獸率宗,聲威驚人地破海而來,面對「裂天劍宗」舉派而出的鎮山劍陣,談笑化兵地卸於無形,而且還在雙方約鬥中,三戰裡連勝兩場,在可以說是勢如破竹,無人可擋的情形下,誰也沒想到,居然龍魔王的態度這麼輕而又輕地微微一轉,竟與裂天劍皇握手言和了起來!

    不過,當龍魔王說出了其實裂天劍宗也正要遷派,而裂天劍皇還說出了「請諸位隨同一齊撤退」的回答之後,頓時之間,大家忽然在心中浮起了另一種異樣的感覺……

    還好這一次聚派而來,帶頭的是龍魔王,因為如果不是心思觀念,比一般的「宗主」靈活而且寬大許多的龍魔王為首的話,兩邊互峙的雙方,恐怕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要冤枉互對多久的時間呢!

    其中,「無形團」真正的代表陽印,在聽到裂天劍皇話裡提到了「永生水域」這四個宇時,目光之中隱隱地微微一亮,然後在裂天劍皇的話說完之後,立刻就像龍魔王那般地哈哈大笑道:「兩位宗主的氣魄胸襟,果然都叫人敬佩無比,談笑之間,所有的恩怨盡能化於無形……本人既然蒙團中的前輩看得起,推為團主,為我們長遠的生存而計,第一個就絕對贊同裂天宗主的寬仁作法!」

    其實除了陽印之外,其他心魔、拜月、妖劍、極元四位老修,甚至是心計同樣深沉,但功元可能就有點差距的仁義王,在聽到了裂天劍皇說到退守的地方,就是一向神秘無比,根本從來也沒有任何人曾經知道在甚麼地方——「駐形永生宗」的「永生水域」時,心中的想法也都馬上出現了轉變,在陽印表示了絕對贊同的話語一結束之後,同時就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了起來!

    除了團主和四邪修之外,其他「無形團」進到洞縫中來的人,聽到這次可以跟著「裂天劍宗」與龍魔王,前往「真人界」的「聖域」「永生水域」之後,從世間出現妖魔之後,每個人都隨時隱然感受得到,那種不安的潛在陰厲壓力,忽然間就好像得到了一個寄托那般,忍不住就互相低聲地談論了起來!

    一時之間,黑暗而又安靜的洞牢內,嗡嗡的輕語低言聲不斷,倒是顯得頗為熱鬧,為陰冷的此處,加添了不少生氣……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低聲的談論之中,洞外忽然「唰」地竄進了一條人影……

    這個人剛急掠進來的時候,因為洞室中的每個人,都正在心中有些興奮地談論著要與裂天劍宗同時撤往「水生水域」的事,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位裂天劍宗的男弟子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一直到這位弟子,往洞中急奔了沒有多遠,然後就像是根本看不到甚麼東西那般,「蓬」地一聲,直楞楞地就撞到了洞內十丈左右的一個轉角石壁上頭……

    這一下撞擊,聲音清脆響亮,馬上就引起了洞中高手們的注意!

    而其他正在低聲談論的諸人,也都在這時停下了所有的話聲,齊齊往裂天劍宗這一位個頭還蠻大的男弟子直直望去。

    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幾乎每個回眼而望的人,忽然問只覺得空中「唰啦」一聲輕響,一陣微風輕波而動……

    雖然在場的諸人眼力可以暗中視物,所以才會跟著進到了這個沒有任何其他光源的囚室……

    但是絕大部份的人都沒有看到這一陣微風之中,到底是不是有人以急速飛掠而過,以致於帶起的空氣輕流……

    接著下一眨眼,大家就看到了紅菱已經出現在這位男修的身邊,其速度之快,難以言喻!

    位置其實站在最外側的,是「裂天劍宗」的水雲二妃,她們兩個可以說是最先發現身後有人進洞,而又同時轉身過來,認出急奔而入的是甚麼人的高手。

    「裂膽,你幹甚麼跑進來?」

    馬上就急急發話詢問的,正是雲妃。

    而看到這位狂奔而入的男弟子「裂膽」,狀況好像有點不對,因此也對著他的身形掠前而去的反而是另外一位水妃!

    不過,水妃雖然一開始就站在最外側,而且也是對著裂膽的方向急掠而出,但是當她的身形和直衝而來的裂膽,還有差不多不到兩丈的距離時……

    微風突現,青發微飄,水色戰裙束身的水妃,忽然覺得一陣透然的壓力從後方浸浸而來,方位輪變,讓心生警覺的她,完全抓不準壓力的來源!

    水妃本來就是「裂天劍宗」有數的高手,心驚之下,立刻就甩掌反肘,蓄勁以待後發,同時嬌軀急轉,想要在剎那間看看是怎麼回事……

    水妃這樣反射即應的動作才剛做出來,一條薄薄的,在黑暗中幾乎已經完全看不清楚的人影,猛地唰然閃過,原本浸壓的怪異力道忽然間就消失無蹤,在水妃微微的愕然中,紅菱已經趕過了自己,出現在眼前!

    在這一瞬間,水妃心中微感訝異。

    裂膽是派中非常努力而且質樸的二代弟子,雖然他的修為進境,並不是派中最出類拔萃的,但是要說到精誠專一,恐怕誰也比不上他來得死性……

    而且自裂膽入派以來,誰都知道這位努力不懈的弟子,可以說全心全意,就是擺在紅菱的身上,只不過紅菱對於這種男女的感情,一向淡而無求,所以對於裂膽的態度,和對其他的師兄弟們並沒有甚麼兩樣。

    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對裂瞻而言,為紅菱所付出的心意,似乎也和他的個性一樣,只是全心全意地付出,完全沒有甚麼任何的回報要求。

    紅菱自從妖魔初現,舉派撤於心禪宗一葉嶺時,頓失其蹤;後來在水妃等人回到裂天島時,才驚喜地發現紅菱居然已經不知道甚麼時候回到了派裡……

    只不過從那個時候開始,紅菱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般,除了她的祖爺爺裂天劍皇她還勉強搭理之外,對於其他的人,不管是誰,都變得沉默了許多。

    雖然紅菱從來也沒有對甚麼人說起任何事,但派中的人誰都看得出來,紅菱失蹤的那一段時間,必定是發生了甚麼非常特殊的事故,使得紅菱對待諸人的態度,雖然並沒有甚麼明顯的改變,但那種疏遠而又冷淡的感覺,卻是非常明顯地感受得到!

    不過更加奇怪的是,雖然大家都猜測紅菱在這一段失蹤的時間裡,必然是遇到了甚麼非常大的打擊,但是幾位派中的老修,暗中觀察,卻反而發現了紅菱的臉容暗帶瑩光,氣機甚至潛隱到了連他們都探測不到的境界,又讓他們非常確定紅菱肯定是有了甚麼奇遇。

    連裂天劍皇自己,都為了這樣的現象,私自找了水雲風火、裂天將軍等人,商議了好幾次,想弄清楚紅菱在失蹤的這一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然後水妃才確定,即便是對祖爺爺裂天劍皇,紅菱其實也是對於之前的經過三緘其口,甚麼都沒有說。

    更讓這幾位老修們心中驚奇的,是裂天劍皇曾經私下非常肯定地提到,現在的紅菱,體內似乎已經進入到了至少不遜於他自己的某種特殊境界……

    裂天宗主的這一番推定,當然更加讓他們這幾個派中的最上乘高手,益加百思不透,不曉得紅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連裂天劍皇都無法弄清楚紅菱的修為到底到了怎樣的層次,紅菱與其他一般的師兄弟的差別,當然更加遠得不可以道里計,所以,很自然地,紅菱同輩的門下,也非常識相地不去打擾有心疏遠的紅菱。

    所有的門下,和紅菱之間的互動,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改變。

    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還是一樣噓寒問暖,關心而又慇勤的,就只有這個裂膽!

    而紅菱對他的態度,則是益加地冷淡。

    但是裂膽的心意,依然不變。

    水妃等人旁觀之下,也知道紅菱心中的某種鬱結未解之前,紅菱的心中,恐怕很難容得下裂膽!

    這種認知,一直到現在,水妃才覺得其實似乎也不是這樣的。

    紅菱閃掠而來的速度,是那麼晃移無形,讓水妃一下子也弄下清楚紅菱為甚麼要做出這麼急烈的反應。

    不過當她抬頭前望,看著紅菱的背影時,忽然發現紅菱纖長的身形微微傾縮,右手捏著劍訣直指裂膽的前額,左手斜扣微翻,纖指虛抓成形,「嗤嗤嗤」地彈射出一條又一條的帶刺細光,成弧狀地圍住了裂膽前進的奔勢……

    水妃本身也是裂天劍宗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姿態一入眼底,就駭然明白,紅菱閃掠而來,竟是要對裂膽出手!

    「紅菱,你要做甚麼?他是裂膽呀……」

    水妃在急切的呼聲中,單手提胸,扣指連彈二十四下,每一下都「剝」地一聲輕響,爆出了青亮的電流,轉眼間「噗哩噗啦」地放出了條條相錯,交叉相連的亮然青電,猛往紅菱身後纏捲而來;倉促出手間,威勢依然驚人,確實不愧為「裂天劍宗」最上等的高手!

    不過這樣玄奧的手法,對其他人也許自有其效,但是前面的紅菱,本身對於「裂天劍氣」的氣理衛訣,當然也是熟之又熟,因此水妃這樣晶亮爆然的牽制手法一出,紅菱根本連頭都無須轉回,就知道那二十四條裂纏的電光,真正著氣的主力,還在束腰的兩條橫放的青芒……

    紅菱於是身軀的姿勢絲毫不變,但前掠的位置匆地就「嘩啦」上移一丈兩尺,讓對準腰部交纏而來的左右兩芒,捲了個空;兩光相激間,「劈哩叭啦」地爆濺出了一大片又一大片的火星流尾,其他潛鎖方位為主的二十二條纏電,上方的六條同時好像被甚麼無形的彈力給猛然急震那般,「噗啦」一下,反折而回,「叭叭叭」地形成了一層電幕,反倒把也急掠而出的水妃,給逼得不得不停下了身形。

    除了被紅菱以無比巧妙的手法,給逼得只好抽氣縮身,微微而退的水妃之外,另外一邊的雲妃,看到紅菱突然之間就對著直衝進來的裂膽出手,心中雖然同樣感到無比驚訝;但是因為她的位置,比起直掠而去的水妃,要來得遠一點,所以由紅菱左手彈放間,嘶然拉出的裂裂氣網,除了拙壓住了裂膽的衝勢之外,邊芒外擴,更密密地罩擋住了大家所處的這個壁穴入口,一條又一條下停「劈哩叭啦」閃移爆放的芒光,就好像是一張電網那般,將整個入口給串封而住……

    雲妃這時才算是已經看出來,紅菱似乎正在阻擋著甚麼東西,從洞外竄進來一樣,她的目標,顯然並不是針對了狂奔進來的裂膽個人!

    因此,在水妃被逼得不得不暫時後退,但很快就想回停而繞,越過反激電芒的同時,雲妃馬上就對著水妃大喝道:「水姊快停,菱兒另有用意……」

    本來還想閃過被紅菱很巧妙地反彈回來的倒捲青電,馬上再往前撲出的水妃,聽了雲妃這麼一聲呼喝,心頭微微一愕,在稍慢的動作中,她已經看到了一幅比雲妃還要更加清楚的怪異景象!

    紅菱右手訣指扣引處,此時「叭啦啦」地射出了一串串飛灑的芒尾流光,而每一串的進散星火,都以一種非常整齊的角度拉旋出一條條的弧尾,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流一流正在打著轉於的火花那般,綺麗耀目之際,更有另一股玄奇的氣勢……

    而這一串串像是旋轉星花的怪芒,連放之間,直接而又準確地,正正射中了急奔中衝勢被挫的裂膽前額之上!

    比較遠一點的雲妃,也許急切問看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的水妃,因為她距離紅菱和裂膽是最近的,所以反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紅菱指訣旋光,所集中而放的裂膽額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讓她心中震駭莫名的,是在裂膽雙眉之間的額上,居然有七、八條像是軟蟲股的怪異物體,就好像正在使力猛往裂膽的額間直鑽進去那般,不停絞扭急蠕,伸縮甩動著……

    紅菱指間所放的旋光電氣,到了裂膽的額前三尺,便即叭然急縮,化成一圈圈刺亮的弧光,斜斜爆勾,直在裂膽額前顯露出來的七、八段半截蟲軀周圍打轉,「嗤嗤嗤」的破氣聲,尖然直響!

    當水妃看到了這一幕嚇人的場景時,心中馬上就很直覺地感受到,這些似乎會鑽入額腦的怪蟲,其實在裂膽剛衝進來的時候,是正隱於額骨之下的……

    只不過紅菱後來閃身而近,捏訣而出的指氣,速度實在太快,威力直透而入,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將潛侵在裂膽前額的這七、八隻怪蟲,給當場勾了出來!

    從那深褐色的蟲身,在環環縮聚的烈電之下,直扭直甩的情形看起來,顯然這些怪蟲也沒想到紅菱的動作會這麼快,力道會這麼準,竟才剛剛驅使著宿體奔衝進來,馬上就被勾拉得在宿體的額問現出了形跡……

    因此,這七、八條半截露在外面的怪蟲,同樣也在拚命地掙扎扭動著、想要再縮回宿體的額骨之內!

    兩方絞拉中,水妃所看到的這一幕,幾可說是她生平所見過最駭人景象,吃驚之餘,竟有點張口結舌地愣住了!

    在裂膽額前旋光的聚縮中,迸散的華彩,形成了一疊一疊如圓盤般的殘影;弧鉤的芒尾,準確地在閃然之下旋刺進扭擰不止的蟲身之內,薄刀似的光影,同時也鉤得蟲體雖然騰掙不已,看來雖然令人心驚膽顫,但也止不住地寸寸分分,節節而出……

    顯然這些入額鑽腦的怪蟲,也有點擋不住紅菱片弧旋光,所密集彈指放出的抽拉力量!

    紅菱和怪蟲之間的拉鋸,雖然看起來那種互拉的景象,因為水把睜著雙眼,歷歷而見,但實際上互拉的時間只有一眨眼而已……

    當心頭震駭的水妃,還想看得更清楚一點的時候,但聽「噗」地一聲輕響……

    原本還在裂膽的臉上鎖額而入,與紅菱烈騰騰,但施力角度,卻是精細無比的裂光互掙時,猛地一下子,裂膽額前的深紅色,看起來好像從腦中扯出來,還沾滿淋淋血色的蟲身,忽然間脫離了裂膽的前額,七、八條細長的蟲體,化成了一束束紅色的利箭,在脫額的脆響中,對準了正張口結舌,怔然而望的水妃直直地飄射而去!

    這一下異變突起,水妃更是沒想到原本看起來正在和紅菱彼此拉鋸的怪蟲,居然會「繃」地就這麼對準自己的臉門直射而來……

    倉促間心頭大駭,連忙抽背頂腰,「呼啦」翻袖,猛往後退!

    而紅菱在怪蟲脫離了裂膽的腦袋前額時,也微感意外,但在紅光猝現的同時,馬上就毫不猶豫地想要甩腕急拉氣機,追索而去……

    正在此時,忽然看到在怪蟲「噗」地發出一聲脆響,脫體射出時,裂膽的整個身子,就好像是和人使力對決的時候,那無形的力線突然斷裂了那般,「嘩啦」一下,就猛然往後直倒!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還要追攝蟲體而去的紅菱,瞥眼看見了仰頭後揚的裂膽,頭部出現了一陣怪異的晃動,而因為衝力而後仰的脖子,兩邊的血管突然腫脹了起來,變得奇粗無比,瞬間浮頸而現的漫爬血筋,呈現出一種就快要爆開的景象!

    紅菱心中大吃一驚,才發現到之前那幾條怪蟲脫體之際,還不忘甩尾在裂膽的額間腦中,沖灌進了幾十道強大的力勁。

    以現在裂膽的樣子,如果放任不管,肯定會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整個腦袋爆開變成一個爛柿子,恐伯是難以避免了……

    紅菱在這一瞬間,不得不暫時壓緩住追索怪蟲的反射性動作,薄叱一聲,裙揚帶飛的身形倏然旋掠,一閃之下已經到了裂膽的頭頂上方,擋罩洞口的左手不變,捏指成訣的右手陡地搖腕撤轉……

    剎那間,撒指而出的爆然裂電,轉眼盡化成一**看起來只有微帶一抹淡影的重重罩光,以完全陰斂的柔力,護住了裂膽看起來似乎正在蠕蠕而動,隨時就會噴花炸開的頭部!

    這些怪蟲的心性,果然是陰狠至極,脫體而出也就罷了,居然還趁勢在裂膽的腦袋裡,放出了交錯的衝力!

    一隻放了幾十條,七、八隻總共就放了好幾百條,而且亂甩亂射,紛紛紊紊……

    在這種情形下,要想將已經灌進裂膽腦中的錯勁化消,簡直就有點像是在一個琉璃球落地爆裂的同時,立刻就將所有的碎片於激濺起來的同時給瞬間完全接住那般地困難!

    尤其是這時受到諸力灌沖的裂膽,是在最脆弱的腦袋部位,更讓紅菱如果想要保全裂膽的話,絕對無法有一絲的分神,去顧及脫體而出的那幾隻怪蟲了。

    對於這樣的情形,緊急的程度,紅菱當然一眼就已盡知……

    因此,當紅菱抓緊時機,絲毫不敢怠慢地傾化送出一千七百波的柔斂潛力,護住裂膽的頭部時,她整個心神都提到了最警覺的狀況,完全不敢有任何一點的輕忽!

    好在目前的紅菱,真元氣機的脫灑控制,幾乎已經到了念動氣到的隨感等級,因此由怪蟲脫體前甩尾放出的錯綜波力,還正在外層振動,讓裂膽的頭皮黑髮,都起了一陣怪異的波動,還沒有真正來得及透入頭骨之下,把裂膽的腦子給攪成一團爛泥時……

    紅菱的薄斂柔光,已經「唰」地一下,罩住了裂膽的腦袋!

    紅菱全神貫注,瞬間感應到了裂膽腦袋外層,計有五百四十一條互相交縱的混亂氣勁,連忙不敢怠慢,五指微震間,將罩放而出的斂力做出人力幾乎無法做到的細微快速調拉;一以外引,一以化消,兩條對一條,共計一千零八十二層的斂力暗透而去,將所有怪蟲送到裂膽腦袋裡面的破壞勁力給牽引化消掉……

    這一陣腦袋中的對沖,讓裂膽的頭部,還是嗡嗡地猛晃了一陣,但總算是沒有像被打破的西瓜那般地爆裂開來。

    不過在他的頭部周圍,卻反而「嗤嗤嗤」地放出了密密麻麻像是有甚麼東西正在快速洩氣的尖銳氣響,就好像裂膽急晃個不停的腦袋,正在快速放漏著甚麼氣體那般,看起來顯得怪異無比……

    現場的眾人之中,雖然功力都至少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但恐怕不到一半的人,知道這一陣連續的氣沖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裂膽這一次總算是避免了「腦袋開花」的結果!

    水妃雖然之前看到了裂膽怪蟲自前額被生生抽拉出來的恐怖景象,再加上這些怪蟲們,居然毫無徵兆地,就「噗」地一下,竟對自己急射而來,心中真是嚇得差點尖叫了起來!驚駭的程度,幾乎就和「裂膽」的名字差不多,連膽子都快嚇裂了!

    但是她畢竟是「真人界」成名的修真,長久侍於裂天劍皇左側,因此雖駭而不亂,急切間暴退之際,左右一雙素手同時交錯,自手肘開始,直到掌緣的末端,「劈哩叭啦」地放出了一團團扇形的烈電,形成了一道至少十七、八層交錯互織的光網;猛然炸起的強亮,讓她整個人的上半身都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只不過從裂膽額間暴射而出的血紅色蟲影,顯然早就看準了這一位有點嚇呆了的水妃,蟲影之間三三相間,互成椅勢,彼此之間形成了一種非常有效的穿透陣隊,毫無所懼地直飛而到!

    光這一式,就足以令「真人界」所有的人瞠目結舌……

    幾隻怪異的長蟲,居然也會排陣列勢?

    唰然的紅影,在射進水妃「叭叭」暴閃的電網護層時,前三隻衝入的怪蟲,發出尖厲刺耳的長嘶之後,緊接著一陣「劈啦」裂響,被護氣的電光打得蓬然化成一團血粉濃霧,爆散於空中!

    然後接著契形而排的五隻怪蟲,在光網錯炸間,居然抓到了一絲閃然的空隙,穿網而過,「唰」地到了水妃的面門之上!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大出水妃的意料之外,眼看著五條急竄而來的紅影,越來越大,水妃差點就一個站立不穩,往後倒摔了出去……

    不,不是差點……

    此時的水妃,似乎是真的被甚麼東西給絆了一下,竟真的就這麼頭肩後甩地摔了出去!

    直到現在,水妃終於「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但是巧之又巧的,隨著她的這麼一摔,那五隻本來應該氣機早就已經鎖定在水妃這個被宿體身上的怪蟲,居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角度上突然失去了準頭那般,隨著水妃的這麼一摔,竟也「唰」地一下,往水妃雲髻戰翅盔的頭上飛掠而過!

    五隻怪蟲猛地發出一聲非常整齊的尖嘶,蟲體回彎,顯然連它們也有點莫名其妙怎麼會被宿體這麼輕易地一摔,就失去了準頭,因此馬上就想要挫回再射……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聲霹靂般的大喝傳來,空中「劈啦」一響,就好像打下了一個巨雷,一條青白色的長電由上往下爆裂而出,準準地就擊中在這五條怪蟲回彎的蟲軀之上!

    這一道突然出現的巨雷青電,雖然質性看起來和水妃急促間所放出的光網非常類似,但此雷威厲電渾厚的程度,卻幾已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光之烈亮,不但洞室中頓時亮如白晝,甚至在雷電爆起的方位,眾人已經完全甚麼都看不到了!

    如果現在在場的,有任何功力較低的修真,恐怕黑暗之中,猛然一下出現了像這種如爆電中心的強光,肯定會讓這些人眼瞳立時失明!

    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當空下擊,炸然霹靂的這一個攻勢,威力之強是到了何等程度!

    五隻前頭失准已經有點莫名其妙,還來不及回變換勢,就被巨雷給劈個正著的怪蟲,當場蓬然炸成了一團濺射的紅粉。

    裂電之後,乍起得突兀猛然,也乍收得迅速無跡,在大家眼裡差不多都還殘留著之前強亮的殘影時,緊接著一條高大的人影由上而下,「嘩啦啦」地落在地上,單手一伸,正拉住了眼看就快要摔成倒栽蔥的水妃。

    這人不是別人,當然就是裂天劍皇了。

    挑著這麼個突然的時機,裂天劍皇的這一式攻擊,確實可以說是奇雷飛來,震撼人心,真不愧是「真人界」的「極頂高手」等級!幾乎是讓所有的人,心中耳內都還「嗡嗡嗡」地余驚未息。

    只不過在裂天劍皇單手挽住水妃的細腰,同時回頭看了看那邊的紅菱,確定裂膽已經暫時沒有問題之後,裂天劍皇竟又回頭對著自己的身後,皺了皺眉說道:「龍魔兄,之前凝氣成形,絆了水妃一下,讓本皇得以束集劍力,一擊而中妖蟲,本皇在此致謝……不過,龍魔兄現在在做甚麼?」

    大家一聽,這才明白之前水妃之所以會突然絆倒,原來竟是龍魔王在裡面搞鬼;恍悟之餘,都忍不住地往裂天劍皇現在的身後處齊齊望去……

    其中,尤以幾個邪派的老修,心中驚然。

    要說像裂天劍皇這樣,一舉擊殺了脫勢的怪蟲……

    心魔尊、拜月巫主、魔劍妖主和極元真人,心忖自度,知道今天就算是換了自己出手,應該也可以做得到。

    不過從裂天劍皇現在的話中,卻透露出了眼前這個龍魔王,竟搶先了一步,用了一種不知道甚麼手法,在水妃危急之中,絆了她這麼一下,而且還讓氣機已經鎖在水妃身上的怪蟲,猛然間失去了準頭,然後才會這麼樣變成了五隻怪蟲們虛露的形勢,緊接著被裂天劍皇一劍轟得粉身碎骨!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一位龍魔王反應之快、心思之精、計算之準,則已經屬於另外更進一步的層次了……

    從這一點上推論,這個龍魔王豈不是比自己還要看得遠,望得深,估得快?

    這四個本來認為裂天劍皇所發,威勢橫厲的一劍,其實也沒有甚麼太了不起的邪派老修,想到這一層時,心頭也不禁有點抓不準龍魔王的神秘程度了。

    因此,雖然他們也和其他人一樣,很自然地往裂天劍皇身後,龍魔王的位置齊望而去……

    但是在他們幾個老修的眼光之中,卻多包含了一些驚疑的神情。

    等到大家都往龍魔王那邊看去時,眾人這時才發現裂天劍皇之前的問題,問的到底是甚麼。

    因為,此時的龍魔王,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移到了裂天劍皇的身後大約兩、三丈的位置,左袖後收,右掌前伸,樣子看起來倒也輕鬆如意,沒有甚麼特別。

    不過就在他前伸的那一隻右掌手心,卻隱然放出了一道越遠越寬的白色光柱,恰恰地就將前被水妃的電網護層,後被裂天劍皇的霹靂劍氣,所催散的淡紅色氣霧,給罩照而住……

    怪蟲現在被前後所擊,怕不已變成了碎粉,為甚麼龍魔王還手心透光地,把這些紅舞罩住?

    看清楚了龍魔王的模樣之後,每個人都不由得在心裡,浮出了和裂天劍皇一樣的疑問。

    而對於裂天劍皇的詢問,龍魔王只是微微一笑,很慢條斯理地回答道:「裂天老兄,之前我不是說過嗎?海毛蟲的原始體積,小得人眼幾乎是看不見的,所以透體而滲,口鼻膚孔,無處不可入於人身,怎麼裂天老兄你忘啦?」

    龍魔王這樣的回答,可是讓旁觀的諸人心裡嚇了一大跳!

    有幾個本來站得比較接近那些紅霧的人,馬上就反射性地退了好幾步。

    裂天劍皇則聽得臉色微變,馬上又追著問道:「龍魔兄是說……方纔的這種怪蟲,就是龍魔兄所提的『海毛蟲』?而且,即便是震碎成了像紅霧這般,依然並沒有殺死這七、八條怪蟲?」

    點了點頭,龍機有同意有不同意地立刻接道:「你應該說,這些『海毛蟲』,連七、八百隻也不止…

    …現在被我罩住的數量,正確的說,是四千七百零五隻……只不過它們疊體而融,居然也可以變成七、八隻單獨個體的模樣,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看來它們的意識確實具備了可分可合、可大可小的特性,這一點是不會錯的了……」

    不止是裂天劍皇,其他所有的人,聽了龍機的這一段解釋,可就真的駭得臉上變色了。

    意識可分可合,可大可小?

    這這這……這到底是甚麼樣的玄靈生物?

    大家心中正自駭異時,龍魔王又繼續說道:「至於裂天老兄你說的第二個問題嘛……現在雖然『海毛蟲』被催散成最原始的蟲體,也就是這些像霧狀的粉氣,要說死當然是還沒死,不過顯然被裂天老兄之前的那一陣霹靂劍氣,倒也劈得它們暈頭轉向的,一下子搞下清楚東西南北,才會被我這麼輕易地一罩而住……不然依照腦腡知道我就在這裡的情況看起來,它一定還有甚麼其他的鬼計的。」

    龍機現在的這一段話,馬上就提醒了歷經數變的眾人,想到裂膽最初狂奔進來的情形……

    當然,在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誰都知道此刻的洞外,必然是已經發生了甚麼想像不到的變化!

    因此,眾人的目光,從龍魔王的身上,轉到了被白光壓聚,凝現不散的深紅色霧氣,然後再往入口的洞外望了望,驚愕與疑惑問,每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裂天劍皇,確實不愧是正派中著名的修真,在這種情形下,反而對洞外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好像完全沒有想到那般,眼光連往那邊溜一下都沒有,只是凝注在那一團團的紅霧上,對著龍機很客氣地說道:「請教龍魔兄,這樣的妖物,應該怎麼樣才能夠將其消滅?」

    龍魔王的情形,恰恰也和裂天劍皇一模一樣,好像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怪蟲,是從裂膽的額中爬飛而出,而裂膽卻是從洞外發狂般地衝奔而入……的這種關連,只是對裂天劍皇很客氣而且語調間,很明顯流露出敬佩的問話,哈哈一笑。

    「其實這些個怪蟲,是有一些奇異,但它們之所以會讓人心驚困惑,主要還是大家從來也沒遇見過像這樣的東西而已……如果要說徹底地殺死它們,說起來也沒有甚麼困難……」

    裂天劍皇聽了心中微安,臉上也微現喜容地說:「那麼還請龍魔兄指點一下迷津……」

    只有反應最快的人,才會清楚現在裂天劍皇所問的,其實正是眼前異變已生的奇怪情況下,最重要的關鍵所在!

    裂天劍皇當然也知道此刻洞外,必定已生劇變。

    但他更知道,在這種情形下,最要緊的事,就是先弄清楚這個甚麼「海毛蟲」,都被催成了細粉,居然還沒死的特性,到底該怎麼應付……

    等到搞懂了這一點,面對洞外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的異變,自己這邊多多少少會比較有一些把握。

    這種微征一現,馬上就先掌握住急亂的情況下,哪些才是最關鍵的問題,並且立刻就針對這些關鍵尋求解決及如何處理的心智,絕非一般的人所能想得周全的。

    龍機當然也明白裂天劍皇的想法,因此對於裂天劍皇那益加客氣,已經等於差不多是向其請益求教的詢問,很快就微笑著回答道:「之前裂天老兄劈在五『海毛蟲』身上的那一式,劍氣之所以會收手,就是在於裂天老兄你認為蟲體已經散成如此情況,這五隻『海毛蟲』必是斷無生理了,所以才會很自然地挫氣收劍……如果裂天老兄要將這些『海毛蟲』給真的擊斃,只要聚氣出劍時,抱著不將每一絲存在,都催得完全氣化,元勁絕不中止的想法,也就可以了……這些『海毛蟲』的原體小是小,但倒並不是甚麼無堅不摧的玩意兒……」

    裂天劍皇一聽到龍魔王現在所說,解決「海毛蟲」的辦法,也有點驚訝是這麼簡單,因此不由有些猶豫地又再次問道:「龍魔兄,你說的這個方式,是真的嗎?會不會有點太簡單了?」

    龍機現在對於「真人界」的想法,可以說是有了非常深入的瞭解,因此當然明白裂天劍皇這樣自然的反應,因此在這樣的追問下,又是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回答道:「裂天老兄,玄奧情況的解決辦法,不一定就非得要是複雜的辦法,有時也可以是很單純的……你之所以會覺得『海毛蟲』可能會很難應付,也許是因為你以前『不曾』遇見過這樣的東西……對於未知的現象,我們總難免會覺得有點過於玄奧難以應付,但所謂的玄奧,也不過就是你還不知道,不熟悉,如此而已……」

    龍機的這一番回答,雖然同樣說得很簡單,不過其中確實隱隱含蘊著一些基本推理思考的至理……

    裂天劍皇心智本來就至為聰敏,一點即透,因此頓時呵呵笑道:「龍魔兄一語驚醒夢中人,本皇承教承教……」

    之前微察異征於瞬間,閃身勾蟲,抓住了「海毛蟲」尚未入體的時機,以一掌之威就把這種怪蟲給逼出來的紅菱,雖然在功元程度上,展現出了讓其派中的二妃雙帥三將軍,都忽然之間發現到原先他們對紅菱修為境界的預測,原來是連邊都沒有沾上的超越程度,但是在處理緊急異變情況的經驗,顯然還是有些歷練不足……

    因此,當她邊安頓好了裂膽之後,一直都全神貫注,防備著會有甚麼突然的攻擊,從洞外再出現的同時,居然看到自己的祖爺爺,竟就這麼樣地和龍魔王討論起「海毛蟲」的情況,好像完全已經忘了洞外的情勢,如今不知道出現了怎麼樣的奇變,不由得就有些沒好氣地對著裂天劍皇微嗔道:「祖爺爺……你和龍魔前輩可不可以有空再討論?現在外面還不知道變成甚麼樣子了呢……」

    裂天劍皇位列正邪兩邊「十大極頂高手」之中,個性又秉修裂電之氣,睥氣之強烈,甚至在「真人界」還有「驕橫」之說,敢用這種隱帶著指責的語氣對他說話的,「真人界」裡除了同輩人物之外,恐怕還真的只有他這位唯一的血親了。

    因此,在紅菱很明顯有些焦急的質問中,裂天劍皇只能對著龍魔王搖了搖頭微笑說道:「菱兒的經驗還是太嫩,心思不夠沉密,倒叫龍魔兄見笑了……」

    紅菱經過了萱萱「無意」中把她元陰已破的這種難堪事,當著所有的人面前攤出來之後,最壞的結果出現,竟反而有點像是心頭一直壓著的甚麼重擔被卸下了那般,稍微恢復了一些以前的個性……

    再加上後來這位素昧平生的龍魔前輩,沒頭沒腦地暗中告訴她,其實破她元陰的,也不是她所知道的雷擎天師叔……

    不知怎地,她的心裡很直覺地就認為這位「言語雖灑脫得不合常理,但好像自另有一番奇意」的龍魔前輩,對於自己**於雷擎天的這件事,似乎還知道一些連紅菱自己都還不曉得的內幕。

    也許就是這樣的原因,從那時候起,紅菱的心裡,便隱約地把這位「龍魔王」,看成了是某一位非常熟悉的長輩,因此在裂天劍皇請龍魔王涵諒的話一說完,紅菱馬上就很自然地回答道:「祖爺爺,龍魔前輩可不會和菱兒計較這些……倒是您身為劍谷之主,怎麼對現在外面發生的事,好像不怎麼看重呢?」

    其實紅菱現在所提的話,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這麼想而已……

    整個洞室之中,除了幾位宗主級的老修之外,絕大部份的人,都和紅菱一樣,覺得裂天劍皇和龍魔王的態度,還真是有點奇怪。

    唯一所差的,也只是紅菱有膽子問出來,而他們則是不大敢而已……

    只不過,在紅菱說完話之後,這一次裂天劍皇還沒有回答,反而是一直沉默無語的陽印,此時微微皺眉間,倒是接了話:「紅菱小姐,從貴宗這位所屬之前衝進來的情形看來,不只是貴宗,連我們『無形團』留在外面的人,都是功力比較低一些的所屬;既然貴宗那一位『裂膽』,已經受『海毛蟲』所侵,出現了方纔的現象,那麼無須多想,洞外的那些貴宗門下,本團所屬們,大概也差不多都著了道了。」

    紅菱一聽到陽印的這一番話,心中也不由有些吃驚。

    「陽印團主一身未出,就這麼肯定地推斷出這樣的結果嗎?」

    陽印望著紅菱,輕輕歎了口氣。

    「洞外諸人,在我們進來之時,雖然並無敵對之態,但是彼此之間,總還是互相提防著的……既然貴宗『裂膽』已是如此,而且看這樣的態勢,顯然還是那個甚麼『海毛蟲』刻意放人所為。由此可見,洞外防護之勢,必定已經被破……我們雖然還在洞內,但光從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做出這些推斷,並不困難,又何需氣機、神念或本身,出洞一探才知?」

    陽印在說完了這一段話之後,並沒有等紅菱做出甚麼反應,馬上便又繼續說道:「只不過我們進到洞中來的只是少數,尤其是我們『無形團』,留在外面排防的多達千人,能夠在這種情形下,還以迅雷不及掩耳,連我們都來不及察覺的速度控制住洞外情勢……可見來人絕對是讓人無法輕估的強大!」

    陽印說話的時候,紅菱注意到他的雙眼之中,一邊紫紅凝現,一邊暗暗聚起了團團彩色的光芒,顯然此時的陽印,雖是在此說話,但神識已經隱隱地運作了起來。

    被陽印這麼一提,原本還沒想這麼多的其他人,這才明白雖然現在只看到之前衝進來的一個「裂膽」,但也未料到洞外的情勢,居然已經嚴重到了這樣的程度,因此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由提高了警覺,不敢有任何一絲大意。

    過了一會兒,陽印才又轉過頭對著龍魔王說道:「不過,既然已經承龍魔前輩提醒了針對那種怪蟲的辦法,我們現在應付起來,應該就比較有把握一些了……當然,只要龍魔前輩所說的方式,不會有甚麼誤漏的話……」

    紅菱這才注意到祖爺爺、龍魔王甚至像陽印團主他們這些人,其實不但早就已經注意到了洞外的情勢,並且還想到了後面該怎麼應付會比較有把握的縝密快速思維,心中微微覺得有些為自己的浮躁而慚愧,在聽了陽印後來的問題時,很自然地就接口回答道:「龍魔前輩不是一個出言無據的人,既然他老人家這麼說,一定是有幾分把握的……」

    對於紅菱這樣很自然為自己所做出的辯護反應,龍機立刻就哈哈一笑地說道:「謝謝紅菱小姐這麼支持我……不過,你這句話裡,有個小地方要糾正一下。」

    紅菱微微一愣:「龍魔前輩是指……」

    「我呢……雖然對於『海毛蟲』,倒還有些應付過的經驗……」龍機在對著紅菱說話的同時,還朝著她擠了擠眼:「可是呢,你叫我這麼一聲『老人家』,我可有些意見呢……我一點也不老呀!」

    原本裂天劍皇聽到龍魔王說,「你的話裡有個小地方要糾正一下」時,還以為對付「海毛蟲」,有甚麼需要另外特別注意的地方……

    沒想到一聽之下,居然是對紅菱所稱的那一句「老人家」挑了眼,不由心中有點哭笑不得。

    至於龍魔王對紅菱又是眨眼又是擠目的表情,裂天劍皇看在眼裡,也覺得這個「龍魔王」身為不世入的前輩祖師,有些節禮似乎真的完全不受羈絆;雖然也有些不習慣,但總還是認為這是對晚輩的一種嬉戲而已,沒有想到其他。

    而紅菱對於龍魔王的反應,則是「噗嗤」一聲輕笑,莞爾回答道:「是……龍魔前輩指正的是,您老人家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老呢……對於前輩的話,菱兒怎麼敢不相信?」

    紅菱在裂天劍宗的嚴格教育下,其實一直都非常謹守一個做為新進修真的態度;本來面對像龍魔王這樣的陌生前輩,她應該是非常拘謹而恭敬的。

    可是,自從和龍魔王有所接觸之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於龍魔王,她總是這麼樣很自然地把他當成了一位非常非常親近的人。

    這一點,恐怕連紅菱自己,也沒有察覺出來。

    因此,對於紅菱的回應,龍機還是哈哈笑道:「你這麼說連我也不知道該認為對還是不對了……不過,既然陽印你已經提了,那麼也很簡單,我就把這些被我壓住的海毛蟲們,提高氣振力量,宰光了之後,你大概就比較能夠確定了。」

    生性本來就很不容易相信別人的陽印,一聽到龍魔王說出了「示範給你看」的話,心中暗喜,表面上卻完全不動聲色地說道:「龍魔前輩,陽印可絕對沒有任何不相信前輩所說方式的想法,不過橫豎這些怪蟲們,偷襲我們在先,如果龍魔前輩沒有甚麼必要留下它們,那麼把它們給宰了倒也乾淨……」

    陽印雖然臉上一片坦誠,嘴裡連說沒有任何懷疑,但最後還是等於間接地贊同了龍魔王「就試試給你們瞧瞧」的說法。

    只不過,就在這個陽印明表信任,暗中鼓勵的話語才剛說完,連龍魔王也還沒有做出反應或是動作的時候……

    忽然間,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地聽到了,從那裂電封網的洞外,竟傳進來了一縷幽幽的,但卻讓人毛髮禁不住直豎起來的怪異語聲!

    「好個陽印……好個龍魔王……你們要是傷了我的孩兒們,死了多少,我一樣叫你們這些留在洞外的門下所屬的性命來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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