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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其實這不是秘密 文 / 赤虎

    相對於舒暢的震驚,圖拉姆倒顯得很平靜,因為他不太清楚這裡面的關係,所以他只淡淡地說了句:「很有意思!」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舒暢關於酒的說法,還是在回答「邦德」。「為什麼是魔黨?」舒暢吃驚之餘,反問道。老外的團隊觀念不同於中國人。從幼兒園起,他們就在培養團隊意識。社會各界總是鼓勵他們加入各種社團,以展現個人能力,培養社會協調感。可是在中國,合法地傷害別人,乃是官吏們的看家本領。由於人們一旦結成團伙,官府就難以隨意壓迫,所以,愚民教育下的宣傳基調就教育百姓「君子不黨」,參加團隊是一種罪行,是個貶義詞,叫「拉幫結伙」。對團隊觀念的差異已經不能用東西方文化來表示,因為幾乎地球文明所有國家都沒像中國這樣,數千年如一日地反對百姓結社結黨。而中國近年來,也從前蘇聯也學來了組織御用少年、青年團隊的概念,但似是而非又時間短暫,所以國人遠還沒有培養出自覺尋求團隊支持的理念。作為一個新進血族,芙蘿婭最終必然要*攏某個團隊,以尋求庇護並獲得支持,所以她尋找組織的舉動無可指責,但舒暢沒想到她接近的卻是魔黨。萬萬不該是魔黨。對於舒暢的責問,那位「邦德」避而不答,反而談起了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我聽說了,你們與阿薩邁人起了衝突,阿薩邁人有個習慣:如果受雇成員反而被目標殺死,那麼氏族並不會找他復仇。以後也不會再接任何以他為目標的暗殺合同。你在瑪格麗特河谷殺死了受雇者,本不應該隱瞞自己的生死。嗯,幸好我剛才替你彌補了這個漏洞,否則,阿薩邁人還將糾纏不休。」舒暢小心地看了周圍一眼,沒有回答。「邦德」立刻有眼色地接上一句:「這裡很安全!」「哦……」,舒暢轉動著酒杯。字斟句酌地說:「你不應該來找我,我現在是眾矢之的,即使阿薩邁人不來找我麻煩,也還有其他人!」「邦德」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低聲說:「接到你地信後,小姐已躲了起來——她現在很安全。但她很擔心你,你似乎把該犯的錯誤都犯了。所以她讓我來接觸一下魔宴……」舒暢心裡一酸,忍不住手一抖,酒杯裡的酒灑在桌上。那酒跡慢慢化開,彷彿一個淚滴。在澳大利亞發生過那麼驚天動地的事,舒暢自知他現在是整個卡瑪利拉盟會的關注目標。在伯爵覺醒之際,他不想將眾人注視的目光引向新晉血族芙蘿婭,他甚至不想讓人們知道她的存在。但沒想到,那個柔弱地小女孩卻還在記掛著他。為了維護他不惜暴露自己。「你知道吉密魑族嗎?」「邦德」問。舒暢抿著嘴,沒有回答。圖拉姆搶先插嘴:「聽說過,我們在澳洲全面探察了血族的淵源。據說:魔宴組織主要有兩大氏族組成——勒森巴族和吉密魑族。勒森巴族是魔黨的心臟,吉密魑族是魔黨的靈魂。我還聽說,吉密魑族能隨時改變自己的外貌。這使得他們周圍的血族總是心神不定,還以身邊地親人就是他們改裝的。所以。那些受到驚嚇地血族給吉密魑族起了個綽號叫『魔王』。我和老闆討論過這個話題,改變相貌——這並不複雜,有時候。只需要改變顴骨肌肉的高度,眼眶的大小,就能變成另一個人。短時間內完全模仿另一個人,這似乎有些難度,但考慮到血族強大的復生能力,還有他們那長達百年的練習時間,做到這一切,似乎沒有想像的那麼困難……」「你還忘了說一點,吉密魑族是最喜歡探究血族本源的氏族。據說,他們為了追尋血族力量的本初,做了無數殘忍地實驗,實驗對像包括普通人與血族。」舒暢立刻挺起了腰:「她懷疑依貢……?」此前,大家的談話中都盡量避免提到具體人名,所以,圖拉姆聽得暈頭轉向,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這是舒暢第一次直接說出一個具體名姓,這個人恰好他知道。「邦德」先生瞥了一眼窗外,此時,窗外人影稀廖,整條大街上空蕩蕩見不到一個人。餐廳內***輝煌,可是就餐時間已過,客人們逐次離座,大廳內變得空蕩。沒有了鼎沸的人聲掩飾,「邦德」說話的聲音低沉了許多:「那位變態醫生建立起龐大的實驗室,還有充裕地研究資金,這不是他一己之力所能完成的。我們原先以為,他背後地支持是某個醫學機構,可現在,當我們自己也要建立研究室時,發現情況並不那麼簡單。那個人至今沉睡未起,我們很懷疑,他遲早有一天覺醒。在此之前,小姐認為,我們最好利用吉密魑族的力量,控制一個現成的實驗室。我認為這個方法可行,沒有知道你與小姐地關係,知道的人絕對不會說出去。你加入『秘黨』,而小姐加入『魔黨』,我們可以同時動用兩方面的資源……」不需要解釋,平靜下來的舒暢已經明白——加入「魔黨」是芙蘿婭唯一的選擇。因為「魔黨」對血族相殺並無顧忌。而在卡瑪利拉盟會,這卻是絕對的禁忌。加入「魔黨」之後,只要芙蘿婭有辦法消除身上的伯爵印記,而後矢口否認血親一說,事情就有轉餘地。但這方法對芙蘿婭是適用的,對舒暢不行。因為芙蘿婭是在家族城堡內部秘密舉行的初擁,而舒暢則是公開舉行的,所以芙蘿婭可以否認,而舒暢不能。此時,餐廳人變得越來越少。侍者們兩眼緊盯著僅剩的幾桌客人,態度慇勤而周到,然而這種慇勤卻不適合交談私密話題。舒暢起身結賬,等步出餐廳,漫步在空大街上,他字斟句酌地說:「我不能問你們的行蹤,訴我。因為我不能肯定,在伯爵的力量面前我的記憶能保守多少秘密。如果那天我敗於他,我的記憶對他來說是不設防的城堡……告訴小姐,萬事小心,等我的消息。在此之前,我們最好不要接觸。有情況通過網絡相互通報。」這次相遇,舒暢顯得極為冷漠。但「邦德」卻知道,對方越是這麼做越是在保護芙蘿婭。因為舒暢受了伯爵太多地影響,他的覺醒打下了明顯的伯爵烙印。伯爵想要找到他不難,想瞭解他的思維也不是什麼難事。而芙蘿婭不同,她在尚未覺醒時就動手「幹掉」了伯爵,不久前又從舒暢那裡獲得了一個阿薩邁人樣本,覺醒方向開始偏重於「潛跡」。這使她只要有心就能消除自己的血族生理特性。所以,伯爵想捉她。除非她本人顯露身影,否則唯有從舒暢哪裡下手。因此,舒暢越是冷漠,「邦德」越是感動。在這個大難將臨的時刻,眼前兩人不是一味相互指責、相互逃避責任。他們都在竭盡全力地撇清對方,想獨自承擔後果。這令「邦德」不由地一陣心顫。「我可以問一下嗎……如果你地行蹤不保密,我想知道你下一站停泊何處?」「下一站……?」舒暢夢囈般重複著這幾個字:「下一站我知道——亞丁。可再下一站……我不清楚,我想。沒人能知道。」「亞丁?!」望著舒暢遠去的背影,邦德微笑了,他輕聲自語:「獅子露出牙齒,不要以為它是在微笑。」這句話是個西方諺語,含義類似於漢語地「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是個貓?」亞丁,舒暢就是在那裡與阿薩邁人產生了衝突。從這一刻開始,追殺者與被追殺者的位置顛倒了。「起錨,目標迪拜」,舒暢站在駕駛艙內,大聲下令。其實,駕駛艙內並無別人。自從海豹號失去船長後,舒暢自身兼任了船長一職,至於副手——大副格倫,不用他命令就開始忙著解纜繩,所以駕駛艙裡也就他獨自一人,他的命令只能說給自己聽。現在,他說的那麼大聲,聽起來好像信心不足而大聲為自己壯膽,但實際上這是一種源於中世紀的出航傳統:不管有沒人在場,船隻出港時,船長都必須大聲宣佈航行目的地。這一刻,舒暢已無所顧忌,他身上托瑞多族的血在沸騰,他不再掩飾自己,他聽任自己的本性,依托瑞多族對細節地偏執追求,喊出了出航命令。惜無人傾聽。船駛出港後,舒暢耳機裡傳來沙沙的聲響,停了一會,圖拉姆用平靜的語氣詢問:「老闆,我可以問一聲麼——到底發生了什麼?」聽得出,他正竭力控制自己,以免他的語氣出現顫抖。是該開誠佈公了。舒暢沒有片刻猶豫,立即答覆:「到駕駛艙!」遊艇恢復了自動駕駛,他平穩快速的在水面滑動,離碼頭區不遠,漁船地帆影連成一片,散佈在周圍,真是一幅漁歌唱晚的景致。格倫與馬立克下到艙裡,檢查著遊艇上地武器裝備。由於遊艇要順路送回拉吉拉丘的遺骸,所以,並將穿過一片海盜叢生的海域。為了不耽誤行程,格倫等人已決定盡量採取遠距離驅逐手段。目前,兩人正在艙內挑選著合適地武器。遊艇已經卸下了狼人傷員,所以,現在船員滿共只有9人。兩名狼人小孩也跟著格倫跑前跑後。迪倫與巴布在準備晚餐,琳達在底艙鼓搗著調試輪機,整個船面上顯得靜悄悄。在這無人打攪的氣氛下,舒暢用一個問句開始了他的敘述:「我記得你也是伯爵的血裔。最近,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特別?」圖拉姆文靜的撇了撇嘴:「我跟伯爵……血裔傳承隔了許多代,而我的直系父裔已成為你的口中食。按照傳統,在你的力量籠罩之下,我不會有其他感覺,雖然我現在明白了,那副銅棺裡裝的就是伯爵。」頓了頓,圖拉姆又補充說:「其實這不是秘密,船上的人大都有這個覺悟,只是你不想讓大家知道,所以,大家裝作不知——如此近的距離,你以為伯爵真的沒能力呼救嗎?即使他已經垂危了,即使他已經瀕死,可他是一位瑪士撒拉。永遠不要低估瑪氏撒拉的能力。」舒暢默默的點點頭:「其實,我隱瞞這事,並不是想……我只是想自己來承擔著罪孽。」「我知道」,圖拉姆回答,他想了想又補充說:「我們知道,所以,我們不想責怪你。」舒暢懶洋洋的躺倒在*背椅上,他仰臉朝天,用自言自語的口氣說:「我剛才問你,最近感覺到什麼變化,是因為伯爵並沒有死,那副銅棺出水了,你沒有感覺嗎?」圖拉姆也學著舒暢那樣,懶洋洋的攤在*背椅上:「我剛才已經回答你了,我跟伯爵不熟……我們隔了好幾代,所以,我對他的消失與重現並無特別的感觸。」「接下來,我想知道你的立場」,舒暢繼續保持著仰臉朝天的姿勢,他緊盯著天花板上的燈飾,彷彿想從那上面找出一個蚊子來:「我不知道伯爵需要休眠多久,但我知道,他用了最後的力氣才獲得了浮出水面的機會。所以,我有一個短暫的安全期,隨後呢?隨後將是整個血族世界的報復——嗜殺一位父親,我將面臨整個盟會的追殺。所以,我必須清楚你的立場是什麼。」「那位『邦德』先生算怎麼回事?我很想知道,伯爵是怎麼躺進棺材裡的。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無可選擇,必須與你同承擔罪責。可我不清楚——你又在替誰承擔罪罰?」圖拉姆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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