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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殺賊八 文 / 蕭良

    一陣淡淡的香氣傳入鼻翼,他渾身一震,驀然轉頭,便望見了百合。不錯,程天任已透過她頭上遮蓋的白布看到了那如花的容顏。而此刻,蕭成憶卻正緩緩直起身子,他手中赫然握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程天任只感到渾身的血液一下子都衝到頭頂,他怒吼一聲,揚手出掌,這一掌已使出了十成力道!蕭成憶沒有來得及躲避,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到程天任的存在,他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窗外。程天任一下子坐倒在床塌旁,握著百合的柔荑,還未說話,淚已流了下來。他的聲音低緩而沉靜,就像絮叨一件最平常的事:「香兒,咱們說好了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都不分開的,你怎麼不守諾,竟撇下我先走了?知道麼,當我知道只剩了幾天生命的時候,一想到很快便要跟你分別,我的心就痛得像刀割一般。離開西夏前,我在你的窗外守了一夜,心裡只想著天永遠不要亮。五台山下,我徹夜難眠,那時才知道思念一個人是何等痛苦的事,尤其當我知道毒性已經化解之時,便一天都不能在山洞中呆下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立時死了,我也心甘情願。天山頂,河南府,每一次分別,就好像死了一番。香兒,這世間最狠心的莫過於你了,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這麼一聲不響的去了。」程天任忽然自失的一笑,喃喃道,「也好,也好,現在,再沒有能分開咱們兩個!」說著,他揚起右掌向自己的頂門拍去。

    「任哥哥……」程天任忽然聽到一聲虛弱的呼喚,他還疑自己產生了幻覺,一愣神間,又清清楚楚的聽到百合的聲音道:「任哥哥,我……好喜歡。」

    程天任一把扯開蓋著百合頭部的白絹,只見百合淚流滿面,紅唇正一張一合,原來香兒沒有死!這從天而降的喜悅使程天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世界似乎都顛倒過來,他想站起身來,卻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嘴巴張的大大的,只傻呆呆的望著百合如花的容顏癡癡的笑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想起百合一直一動未動,忙站起身來,急切的道:「香兒,你怎樣了?」

    百合沒有回答他的話,卻流著淚道:「任哥哥,我早就醒了,可是……可是我喜歡聽你說的那些,從出生到現在,我從沒有像今日這般歡喜,便是登時死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了。」

    程天任忙道:「只要你愛聽,我跟你說一千遍一萬遍也好,只是咱們倆都不許死。不但不許死,咱們還要活他一百歲,再生上十七八個丫頭、小子,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這話卻說得百合有些羞了,她紅著臉道:「任哥哥,你欺負人。」說這話時,她帶著一臉的幸福。

    程天任卻開始擔心起來,他握著百合的小手,柔聲道:「他沒有對你怎樣吧?」

    百合緩緩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跟婆婆還有酒前輩進了一個山洞,後來一個人挾持了我要挾婆婆,再後來這人把我擄到了這裡,奇怪的是他只一聲不語,給我灌了一碗湯藥,過不多久,我就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之中,我只感到眼睛有些疼痛,後來就有些清涼,就好似淋了晨露般清爽。接著我就醒了過來,就聽到你的聲音。」

    程天任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你睜開眼睛我瞧瞧。」

    「哎喲!」百合的眼睛剛睜開一條縫便疼得叫了起來。

    程天任握著百合的手緊了緊:「香兒,莫急,許是眼睛閉得久了,過一會就好了。」嘴裡寬慰著百合,額頭卻已冷汗涔涔。

    百合似乎感到了他的緊張,微微一笑道:「我眼睛不會再壞到哪裡去了,只要在任哥哥身邊,這些都又有什麼打緊的?」這句平常的話落在程天任的耳朵裡卻使他渾身一震,怔怔的望著如花的容顏竟一時說不出話來。百合慢慢的坐了起來,雙手輕輕撫摸著程天任的臉頰,臉上是無比的滿足。

    「任哥哥,你在想什麼?」默然半晌,百合先開了口。

    「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

    「任哥哥,你不必騙我,還是先去救人吧。」百合微笑著道。

    程天任確實放心不下古墓前的混戰,他掛念清遠,惦記歐陽不羈,又想著焦婆婆與酒葫蘆,甚至連十分憎恨的高宗皇帝也有些擔心。沒想到這一切都沒能逃過百合的「眼睛」,他笑了笑,站起身抱起百合縱身掠出茅屋。

    百合舒服的躺在程天任懷中靜靜的聽著二人的心跳,任疾風從耳旁掠過。

    此時古墓前已陷入一場惡戰,歐陽不羈與儀真雖都是一流高手,但眾侍衛也都是個人好手,再加上金兵人多勢重,重賞之下又人人用命,加之又要保護高宗皇帝,二人早已左支右絀。清緣與清遠渾身是血,手中長劍早已捲了刃,現在只憑一口氣支撐著。

    高宗皇帝面如土色,身上衣衫被劃了幾刀,若不是王義攙扶,早已站立不穩。在幾人核心中,望著越聚越多的金兵,他忽然長歎一聲,道:「大師,你們把朕交出去吧,也許他們還會放過你們。」

    歐陽不羈一掌拍飛面前的一個金兵,呵呵笑道:「萬歲莫急,等大和尚打過了癮再做計較不遲。」其實他早已筋疲力盡,掌風越來越弱,動作也漸漸的慢了下來,就在他與皇帝說話時,一左一右兩柄單刀直向他肋下搠來。他閃身避過左面單刀,一掌印在那人胸前,那人慘叫一聲便飛了出去,但無論如何也沒有力氣再避開右面那人,眼見便被那柄單刀砍中,危急中幸虧儀真師太挑飛單刀救了他的性命,但她自己卻被一棍擊中背後,火辣辣的感覺立時傳遍全身。儀真師太厲喝一聲,驀然轉身,長劍挾風帶雨,一招竟把那人斜肩帶背劈為兩半!

    地上已倒了五六十具金兵屍體,但金兵卻有增無減,正在危急之中,忽聽一聲長嘯,東南角的金兵突然亂作一團,只聽慘呼之聲不絕於耳,眨眼之間,程天任與百合已到了戰圈之中。看見程天任,眾人精神大振,竟迫的金兵紛紛向後退去。歐陽不羈哈哈笑道:「小兄弟,你來的正好,程嬰、杵臼我與你分任之,這個趙氏孤兒就托付給你了,哈哈……」長笑聲中,他身形陡起,如一隻大鵬般衝向眾侍衛,東指西打,眨眼之間又傷了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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