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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問情六 文 / 蕭良

    歐陽不羈道:「小兄弟有事自管說,但凡大和尚能做到的,決不推辭。」

    程天任忽然有些躊躇,看了百合一眼,示意歐陽不羈到一旁。二人走開十數步,估摸眾人聽不到了,程天任才低聲道:「香兒自幼失明,天下能治好她病的人也就只有蕭神醫,此去五台山,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想求大師帶上香兒同去通幽谷醫治香兒的眼疾。」見歐陽不羈有些猶豫,程天任道:「香兒是西夏人,大師帶上確有許多不便,此事就當晚輩從沒說過。」

    歐陽不羈雙眉一軒道:「小兄弟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這個和尚連酒肉都不戒,又哪會在乎世俗的眼光。只是有一宗,若事實果然如吳月生所言,這蕭成憶難脫干係,只怕到時於你那位朋友無益。」這件事也正是程天任所擔心的,他也想不出個好主意。歐陽不羈忽然爽然道:「也罷,這件事就著落在大和尚身上,只要你信得過我,不論真相如何,我大和尚豁出去先求他治病就是了。」

    程天任心中一暖,感激的道:「多謝大師!」

    二人走回來時,儀真早已等得不耐煩,程天任也不理她狐疑的目光,走向百合,輕聲道:「香兒,有一件事……」

    「任哥哥,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原來別人聽不到程天任與歐陽不羈的對話,百合卻聽得清清楚楚,她微笑著道,「在你身邊,我看不看得見又有什麼要緊的?」

    程天任本來編了幾個謊話要百合跟歐陽不羈走,聽了她的話倒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得苦笑著向歐陽不羈抱拳道:「大師,後會有期!」

    歐陽不羈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多保重,大和尚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說罷揚長而去。

    儀真安排了兩個小尼姑留下協助程天任,便帶著其餘諸弟子向歐陽不羈追去。直到儀真離開也沒望清遠一眼,似乎她根本不存在一般。清遠孤零零的站在一邊,望一望漸行漸遠的峨眉派諸人,又望一望攜手而立的程天任與百合,一時萬般心思齊上心頭,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程天任見清遠這副模樣,實在過意不去,輕輕捏了捏百合的手,放開來,走到清遠身邊,道:「倩兒妹子,咱們十幾年不見,我正有許多話想問你,不如咱們一同護送呼延大人去五台山一行,你意下如何?」

    百合也走過來,溫聲道:「姐姐,你就跟我們一同去吧,一路上便不寂寞了。」

    他們愈是對自己好,清遠心中愈是難受,她轉過臉去,不願讓二人看到自己的痛苦,眼淚卻已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強自鎮定著,故作輕鬆的道:「程大哥,百合妹妹,我要去追師父她們,不然就追不上了。」說完話,也不等二人回答,發足向儀真追去。奔出很遠,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扭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二人朦朧的身影仍在向這邊觀望,立時轉過身發足狂奔。她只顧看程天任與百合,卻沒有發現不遠處的樹陰裡正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注視著她,等她轉身而去,那個白色身影也隨著掠去。

    百合不解的向程天任道:「任哥哥,我說錯什麼了嗎?」

    程天任沉默了片刻,搖搖頭道:「你沒有說錯什麼。咦,怎麼一直不見焦婆婆?」

    百合向程天任道:「我出來尋你之時,婆婆睡的正熟,此刻應該還在客棧中。」

    程天任想了想,道:「發生了這許多事,必然驚動官府,此地不宜久留,尋了婆婆咱們趕緊上路。」

    「程少俠,這人該怎麼處置?」一個小尼姑指著地上的吳月生道。

    吳月情知程天任不任不會放過他,目光中露出一絲絕望,盯著程天任恨恨的道:「姓程的,你這敗類,甘於蠻夷為伍,爺爺做了鬼也饒不了你!」

    程天任聽著他的喝罵只冷冷一笑,拎起一把長劍,緩步走到他跟前。吳月生望著陰森森的長劍,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喝罵聲更是起勁,這次連歐陽不羈與儀真師太也捎帶上了。程天任忽然揮動長劍,只聽嗤嗤之聲不絕於耳,吳月生的聲音突然嘎然而止,程天任拋了長劍,哈哈笑道:「我叫你知道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百合聽著聲音,頗不以為然,心想這姓吳的雖然可惡,但任哥哥的手段也忒狠毒了些。忽聽兩個小尼姑在一旁偷偷竊笑,接著就聽吳月生的厲聲罵道:「姓程的,你割了老子的衣服算什麼本事,有種就殺了爺爺,我……」聽著他罵得越來越不堪,程天任皺著眉向兩個小尼姑道:「兩位小師父會不會點啞穴?」

    兩人互相看看,其中一個膽子大些,有些害羞又有些興奮的道:「我會。」說著走到身上只剩一條犢鼻短褲的吳月生身邊,背轉身摸索著點了他的啞穴。百合想著這情形,禁不住也婉爾一笑。

    五人回到客棧,見屍橫遍地,多是西夏人與宋軍官兵,間雜著幾具峨眉派的屍體。程天任帶眾人把峨眉派屍體就近埋了,返回客棧時,百合已尋瘋瘋癲癲的焦婆婆。客棧裡早已沒有一個客人,連老闆也跑的無影無蹤。程天任尋思無法處置這些屍體,又恐官府來人從蛛絲馬跡中看出與峨眉派相關,尋峨眉的晦氣,便把屍體堆成一堆,放把大火連客棧一齊燒了。這片客棧屋脊相連,一間被火,俱都燒著。眾人走出很遠,回頭望時,猶能望見煙火彌天。呼延通慨然歎道:「沒想到我呼延通竟落得如此地步。」程天任知他心境,也不便多勸,只以他話閒聊解悶。

    一路上,呼延通除飲食起居迫不得已說上幾句話外,便只悶了頭一個人默坐發呆。程天任知他對呼延嬌與李仁孝成親之事耿耿於懷,也盡量避免提起往事,一路上與百合卿卿我我,倒也逍遙自在。兩個隨行的小尼姑,一名清伶,一名清冥,平日極難得下山,便是偶爾外出,也有師父與眾師姐約束,從未這般無拘無束。這一路二人便似脫了樊籠的鳥兒一般,無論看著什麼都異常新奇,兩隻小嘴嘰嘰喳喳沒個停閒,時常惹得程天任與百合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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