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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劫親三 文 / 蕭良

    程天任雖不知峨眉派與這人的恩怨,但聽他方才說什麼「你家男人」的話,心中便生出十二分的厭惡。眼見儀真師太與陳慕遠鬥了十幾招,那人連兵器也未出,顯見是自恃武功高過儀真了。程天任不禁有些擔心儀真師太,向清遠望去,只見她眼睛瞬也不瞬的盯在二人身上,一臉的焦急模樣,心中大是不忍,輕聲道:「倩兒妹妹,咱們跟這等人也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只要師太有什麼危險,咱們便一齊出手,決不能讓你師父她老人家吃虧」。

    清遠嗯了一聲,轉過頭來感激的看他一眼,忽然想到他方才叫自己「倩兒妹妹」,登時羞得滿面紅暈,急急的轉過頭來,兩隻眼睛雖盯著師父與陳慕遠的打鬥,卻又似什麼也未看到,只耳邊一聲聲「倩兒妹妹」越來越清晰。程天任見清遠飛紅滿面的模樣甚是嬌憨可愛,正要再逗她兩句,忽見儀真與陳慕遠倏然分開,忙正了心神,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儀真師太怒道:「惡賊,你為何不使兵器,你也忒小看天下英雄!」

    陳慕遠望著儀真微笑道:「我的鐵劍向來不傷女人。」

    儀真怒聲道:「快亮出你的劍,我長劍也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

    陳慕遠哈哈大笑道:「好,好,便讓你見識見識鐵劍,好叫你知道中原臥虎藏龍,斷不是易相與的。」說罷,他緩緩解開胸前的的繩結,反手取下背後鐵劍。

    這口劍通體黝黑,劍身極寬,足有普通長劍的二倍有餘,劍體中間極厚,由中間向兩邊漸薄,但最薄處竟也有一二分厚。程天任笑道:「倩兒妹妹,師太是贏定了。」

    清遠卻擔心的道:「你不要小看了這柄鐵劍,還記得五台山那場惡鬥麼?陳西之的功夫已是不弱,他爹爹的武功自然要更強些。」

    經她這一提醒,程天任才猛醒過來,怪不得方才就覺得這老者有些面善,原來他便是陳西之的父親。想著陳西之那般可惡,心中對陳慕遠又多了一絲惡感。正在尋思得怎麼幫幫儀真師太,只見她右腕一轉,長劍已如匹練般向陳慕遠裹去。

    「好劍法!」陳慕遠讚了一聲,雙手捧劍平平推出,他出手甚是遲緩,眼見絕沒有儀真動作迅疾,偏偏鐵劍正擋在長劍去路上,儀真不敢硬碰,身形一矮,長劍已向他下盤劃去。陳慕遠似把持不住那把厚重的鐵劍,劍身竟緩緩倒了下去,無巧不巧,落下的位置正在儀真長劍上方。儀真抽身撤劍,長劍自左下方向陳慕遠頸間撩去。

    方才二人一攻一躲,進攻一方身手敏捷,躲避一方輕功了得,攻守皆以快取勝,一招未老二招又至,遠遠望去,如穿花粉蝶;如今一攻一守,攻方仍疾如閃電,守方卻勢如泰山,一眼望去,倒有幾分蝶舞花間的感覺。儀真平日教徒弟雖也演練幾招,但只點到為止,是以清遠雖知道師父武功了得,卻沒有機會證實,今日二人性命相搏,舉手之間,必欲置對手於死地,自然都使出看家本領。清遠見儀真師太每每突出奇招,長劍總在不可思議的角度出擊,眼見陳慕遠一味只守不攻,竟似處在下風,不由心中一寬。

    「我峨眉派劍法講究輕靈飄逸,有挑、刺、削、纏、粘、繞六字總訣,凡劍招變化總不出這總訣之內。僻如這一招『清風扶月』,長劍由左下起,是佔了一個挑字訣;劍尖由右頸間劃個半弧,罩住對方的頭頸,是繞字訣;因這一劍已封住對手前路,要避這一劍,勢必身形後仰,長劍便會順勢跟進,直取對手雙眼,這便是刺字訣了。再如這一招『楊柳依依』,身形向前,長劍卻由肋下穿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清遠竟談起峨眉派劍法來。程天任一點即透,再加上儀真師太現身說法,只看了幾招,竟已漸漸領悟了峨眉劍法精髓。

    就在此時,陳慕遠驀地一聲長嘯,鐵劍直向儀真師太砸去。這一招看似平常無奇,卻勝在內力渾厚,儀真師太寬大的袍袖竟被陳慕遠的內力激的四散飄蕩!她的長劍輕薄,抵不了鐵劍之重,而內力又未必能與對方相抗衡,是以唯有躲避。但這一劍威力甚大,勁風竟已罩住儀真師太身上下左右各個方位,一招之內,儀真師太竟已陷入險境!

    「師父!」清遠發出一聲驚呼。程天任也未想到陳慕遠的劍法竟如此霸道,想去救人,哪裡還來得及!

    只見儀真左臂一揮,長袖迎風展開,竟如一面大旗遮在身前,更奇的是那長袖竟似銅鏡一般滑不著力,那鐵劍的劍氣遇著長袖,竟向兩旁盪開,劍身到了袖前已消去大半力道,儀真右手長劍急出迎著鐵劍輕輕一引,鐵劍便滑了開去。這一招頗出陳慕遠意外,他撤回鐵劍,擋住儀真師太攻來的一劍,朗聲道:「好俊的功夫!」

    程天任也奇道:「這是什麼功夫?」

    「這便是峨眉派鎮山之寶,祖師婆婆傳下來的『癡夢心法』。」清遠面帶欣羨,語氣中卻充滿自豪,「據傳當日祖師婆婆處寒室之中,觸目所及皆是滑不溜手的堅冰,她老人家突發奇想,要創一門獨一無二的神功,有了這神功護體,便似週身結了寒冰,對方內力再強,遇了護體神功,也如撞著堅冰,滑向一旁。」

    「有趣,有趣,當真有趣。」程天任聽了這神功的由來興奮的拍起手來,他笑道:「果真如此,世上之人也不必再學什麼內功外功了,只要會了這門神功,豈不是天下無敵了麼?」

    清遠臉上卻露出些為難的表情來,她緩緩搖了搖頭道:「只是這門功夫也有些不便之處。」

    程天任忙問道:「什麼不便之處?」

    「這門功夫的道理其實是千斤撥千斤。」

    程天任奇道:「我只聽過四兩撥千斤,怎麼你倒弄出來個千斤撥千斤?」

    清遠道:「四兩撥千斤是以巧制勝,但武功一途,哪裡是討巧得來的?內力修為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三五年也未必能有小成,一二十年也不過略有所成,武林中人多是終身苦修不輟。似這等苦修來的功力,哪能輕易破得?當年祖師婆婆本意是要創一門四兩撥千斤的絕世奇功,以她老人家的心智,冥思苦想兩月有餘,竟一無所得。最後她忽然明白過來,天道酬勤,世間絕無捷徑可尋,這種武功以前未有,現在未有,將來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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