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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追命六 文 / 蕭良

    陳西之此刻也看出了蹊蹺,他轉過頭,盯著少年,冷冷道:「朋友,這混水你是不是趟定了?」

    白衣少年卻假作不懂,嘻笑著向小蓮道:「今天下雨了麼?他怎麼說咱們趟在混水上了?」

    小蓮卻看出情形不對,扯著白衣少年的衣服小聲道:「公子,咱們還是出去吧,我好害怕。」

    白衣少年輕笑著道:「你怕?怕我吃了你麼?」

    陳西之見白衣少年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頓時惱羞成怒,揚起鐵劍,道:「我倒要掂一掂你的份量,看你有什麼本事來管鐵劍山莊的閒事!」話落身起,鐵劍幻起一道寒光向白衣少年頭上罩去。

    眾人見鐵劍招式凶狠,都為白衣少年捏了一把汗,連無相都不由皺了皺眉。就在陳西之鐵劍落下的一刻,白衣少年與粉紅少女卻突然不見了蹤影。陳西之不及收劍,鐵劍正斫在石板上,火光迸裂中,青石板碎成齏粉,地上現出一個大坑來。陳西之望著碎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聽白衣少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小蓮,他好大的火氣,你的姐妹們又有生意做了。」

    陳西之猛然回頭,只見白衣少年擁著臉色煞白的小蓮,正吃吃的笑。此刻他再也不敢小看這少年,但心中卻不服輸,緩緩揚起鐵劍,暴喝一聲,鐵劍連斬四劍,化成個「之」字罩住白衣少年。

    無相驚呼一聲:「驚神一斬!」

    白衣少年似對陳西之不以為意,眼見鐵劍已到面前,卻不躲不避,眾人只見白袖一揚,「叮叮叮叮」發出四聲脆響,陳西之已駭然而退。他臉色蒼白,狠狠的盯著白衣少年道:「你也使劍?」

    白衣少年似嫌身上沾染了什麼不潔的東西,伸指在衣袖上彈了彈,卻不並理陳西之,又與小蓮狎暱起來。陳西之收起了鐵劍,惡狠狠的瞪了峨眉女尼一眼,咬牙道:「今天算你們運氣!」帶著兩個手下倉皇的逃出廟門去了。

    峨眉眾弟子見強敵既去,都舒了一口氣,清緣帶著眾人來到白衣少年面前,施了一禮,道:「少俠援手之恩,峨眉上下都銘記在心,請問恩公高姓大名?」

    白衣少年在眾人身上一掃,忽然有些吃驚的道:「晦氣,晦氣,這裡不是和尚便是尼姑,實在晦氣的很。」說著摟著小蓮飄然而去。

    清緣見這少年如此無禮,氣得一跺腳,恨恨的道:「這種人,就該讓姓陳的一劍殺了!」

    無相卻低聲誦了聲佛,向著少年的背影高聲道:「飄然而來,洒然而去,善念長存,後福無量!阿彌陀佛!」

    清緣向無相道:「師伯,杜師叔被害的事你知道了麼?」

    無相驀然長歎一聲:「老衲正為此事擔心,咱們裡面詳談。」

    程天任對白衣少年十分敬慕,見此間無事,也不及向眾人告辭,逕自追了出去。出了廟門,放眼四望,只見香客法師絡繹不絕,哪裡還尋得到白衣少年?他正四下裡張望,只聽背後有人道:「程少俠,這是你丟的東西。」回頭看時,只見清遠捏著一封書信趕出門來。

    他瞅了一眼,見信封寫著「張大人敬啟」字樣,不禁笑道:「小師父,你弄錯了,這信不是我的。」

    清遠道:「不會錯的,我明明看見這信從你懷裡掉出來。」說著把信硬塞到他手中,逕自走進山門去了。

    程天任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封信,但清遠說得那麼篤定,只得先自揣了,再去尋白衣少年時,早已沒了蹤影。他正有些悵然若失,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人道:「你在找白衣少年?」

    他扭頭看時,只見是呼延嬌,笑了笑,道:「你怎麼知道?」

    「你心中想什麼,我自然知道。」這樣說著,她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程天任並沒有注意她的臉色,只望著人群喃喃道:「這樣的一個人失之交臂,有些可惜了?」

    「還是不要成為朋友的好。」

    「為什麼?」程天任詫異的問道。

    「朋友之間動起手來,未免心存顧忌。」呼延嬌認真的道。

    「既然是朋友,為什麼還要動手?」程天任更是大惑不解。

    呼延嬌臉忽然紅的像一塊布一樣,連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我的……恩……程大哥……」

    程天任看她的模樣,心中有些著急,催問道:「妹子,到底是什麼事呢?」

    「你應該……是轟轟烈烈,天下第一的……天底下誰也要敗在你的手下!」呼延嬌說著轉身向山下跑去,她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入程天任耳鼓。

    程天任望著呼延嬌的背影,茫然的搖了搖頭,女孩子的心思實在讓她琢磨不透。

    兩人於路打聽,非止一日,來到西夏境內。西夏本來依附遼國,近年來,遼金宋戰事不斷,都無暇顧及西夏,國內竟是民樂富足。又由於西夏與宋朝民人雜居,且不禁通婚,西夏之地早已漢化,是以西夏人見到程天任與呼延嬌裝束俱都不以為異。反倒是呼延嬌見到西夏景物有些傷感,總是歎息何時大宋如西夏一般物阜民豐便好了。

    這一日,兩人已來到天山腳下。兩人初次來到天山,只覺耳目一新,刑州城外雖也有山,卻只是一派深谷,難見這等高可翳日的山峰,呼延嬌見了天山自是連連稱奇。程天任卻是自幼生長在江南,平日裡見慣高山峻嶺,此番見了天山竟也出乎意料。遠遠望去,天山腳下碧草依依,野花遍地,似是暮春景色;再往上,蓑草連天,枯葉遍地,已是金秋時分;再向上至頂,卻白雪皚皚,是一片銀妝世界了。

    兩人一路且行且看,不覺已來至天山腳下。此時兩人已換了兩匹健馬,衣衫也更換一新。呼延嬌勒住坐騎,指著前面向程天任道:「前面有兩條岔路,不知由哪裡上山才是正途。」

    程天任皺了皺眉,道:「這偌大天山,若是走岔了,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才能找到他們了。」兩人正說著,忽聽身後一片雜亂聲響,接著有人大聲道:「前面兩人讓開了,別擋了我的羊兒。」

    回頭看時,只見一個老者正趕著一群羊向岔路口來。那老者鬚眉皆白,身上著了一件破羊皮長袍,手中一桿羊鞭向一群羊呼來喝去,身手甚是敏捷。那群羊見了程天任與呼延嬌竟絲毫不俱,一個個昂首奮蹄,直向兩人的坐騎橫衝直撞了過來,兩隻頭羊見馬匹擋道,竟四蹄一蹬,低了頭四隻羊角向兩人拱來。程天任與呼延嬌忙把馬帶開,羊群忽啦一聲衝了過去。老者見了哈哈大笑,望著兩人道:「你們可是要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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