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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入圍六 文 / 蕭良

    眾人跟著呼延通來到城牆之上。此時城門早已關閉,守城士兵個個摩拳擦掌,備好的滾木檑石堆在城垛後。眾人站在城垛後向遠處望去,初時看不到什麼,片刻之後,只見一股煙塵由遠及近,由煙塵中傳來陣陣吶喊聲。

    行得近了,只聽人喊馬嘶,旌旗蔽日,番兵番將如海浪般湧來,只見潮頭不見潮尾。守城兵士見了面面相覷,心中先有幾分膽怯。呼延通心內委實著急,城中兵士只得五千,加上百姓不過兩萬,看這番兵勢頭,兵將不下十萬。雖已向韓世忠元帥求救,但韓元帥最快也要兩天以後方能趕到,兩天的功夫這城可該怎麼守?心中雖是著急面上卻絲毫不露,反而向家人道:「取酒來,我與眾位英雄且飲且看。」

    過不片時,酒菜桌椅俱都擺上,呼延通與呼延嬌、花英、王老虎、桃園三義坐地。呼延通故作輕鬆的道:「番邦人馬雖眾,卻都是烏合之眾,韓元帥大軍不日便到,我等只需抵擋片刻,況有眾位英雄相助,且看這番奴鎩羽而歸。」他聲若洪鐘,在城頭上遠遠傳播開去,守城兵士聽了,心中立時如吃了一粒定心丹丸。

    別人吃酒用杯,王老虎卻是拿碗吞。他吞下一碗酒,驀然起身,向呼延通抱拳道:「大人,王某不要一兵一卒,單人單騎,且出去會他們一會。」

    呼延通尚未答話,這話卻惹惱了張羨飛,他立起身喝道:「你這老兒,只管聒噪,有我兄弟在,這點番兵算得什麼。呼延老官,且看我兄弟三個殺他們個人仰馬翻!」劉宗備與關追羽聞言也站起來,關追羽手托長髯微覷鳳目,也不說話。劉宗備向呼延通道:「呼延大人,三弟說得極是,這些番奴不勞大人動手,我兄弟三人願先打頭陣。」

    呼延通心想這張羨飛性子也忒直些,別惹惱了王老虎,正要出來圓場,誰知王老虎並不生氣,卻擎了碗酒向張羨飛道:「張兄弟好氣魄,我王老虎生平並未服人,今日就先讓你兄弟殺頭陣,我第二陣。」

    程天任心想:一個頭陣,一個二陣,這花英想是該三陣了。想著向花英望去,花英乾咳一聲,緩緩道:「這賊兵勢大,不是逞匹夫之勇之時,咱們還要三思而行。」

    張羨飛怒道:「三思個鳥,你若怕死,呆在這裡好了,看老爺們出去殺一場。」

    呼延通也想看看番兵究竟如何厲害,只沉聲道:「三位英雄須要謹慎,能戰則戰,不能戰且從長計議。」

    三人也不搭話,各自去取兵器。呼延嬌忽然道:「我與三位英雄擂鼓助威。」走到鼓邊,雙手運力,那戰鼓之聲遠遠傳開去。

    城門開處,三員戰將直衝出去。為首的劉宗備一身縞素,跨下一匹雪白戰馬;第二騎大紅戰袍,火炭樣戰馬;第三騎皂羅袍,烏稚馬。遠遠望去,這三人三騎三種顏色比戲台上還要好看。

    三人衝到金兵跟前一字排開,那金兵金將見了覺得甚是有趣,都對三人指指劃劃。關追羽忽然大喝一聲,拍馬向番陣中出去。那金兵先鋒官身邊有一人是降金的宋將,那宋將見了劉關張三人模樣,還道神人顯聖,此時關追羽拍馬而來,更看得真切,這不是關二爺是誰?唬了一跳,手中兵器掉下馬來。關追羽本是奔先鋒官而去,覷見一將跌落了手中兵器,大喝一聲,刀頭一轉直劈那員宋將,那宋將不提防竟被斜肩帶背砍做兩段。眾番將見此人如此勇猛,一時瞧得呆了。關追羽砍了番將也不說話,撥轉馬頭向城門跑來。城上眾人見關追羽一刀便砍了敵將,心中都十分佩服,眾兵士也都歡呼起來,呼延嬌鼓聲更響。

    直到關追羽跑出一箭之地,金將方纔醒悟,先鋒官自背上取了雕弓,搭上羽箭,描准關追羽一箭射去。那箭不偏不倚正中關追羽後背,關追羽大叫一聲,跌下馬來。金將見射中了,手中刀一揮,眾金兵發一聲喊潮水般衝了過來。

    城上眾人先還在歡呼,忽見關追羽被射中,想下去救助已是不及,而三人又沒有帶一兵一卒,劉張二人見勢不對,也顧不得關追羽,撥馬退回城裡。那金兵搶了關追羽,趁勢向城上攻來,呼延通在城上親自指揮,一陣滾木檑石落下,砸死金兵金將無數,金兵見不能勝,便鳴金收兵了。

    劉張二人上得城來,張羨飛氣咻咻大叫道:「呼延老官,給我們一哨人馬,我和大哥去搶二哥回來。」呼延通只得安慰二人幾句。

    金將在城下覷了半日,已望見眾人唯呼延通馬首是瞻,知道這是個為首的,便又取了弓箭,隱在門旗後暗暗描著,覷個空隙,一箭向呼延通射來。金兵距城門頗遠,若是普通弓箭本射不及的,怎奈這先鋒官是個慣使弓箭的,那箭力道強勁,直到呼延通面前仍是力道不弱。

    眾人只顧看那金兵攻城,不曾想金將暗施冷箭,呼延嬌驚呼一聲,甩手把手中鼓棰向呼延通擲來,力道雖也不小,只是準頭稍嫌不足,鼓棰擦著箭羽飛過。其它幾人離呼延通甚遠,一時不能趕到,眼見是救不及了。

    危急之中,黑影一閃。那黑影撞在呼延通身上,呼延通身子一歪,堪堪避開那箭簇,那箭已到了黑影身前,黑影腳尖踢出,正踢在箭身上,那箭被踢得歪向一旁,怎奈箭離得太近,雖是被踢歪卻仍射在黑影身上。這變故只在眨眼之間,待眾人看得清楚,黑影已然中箭倒在。

    王老虎第一個躥過來,扶住那人,伸手點了他對穴道,低聲道:「我已止了他的血,請大人延醫救治。」眾人這才看清原來救呼延通的正是被他們認做奸細的程天任。

    呼延通大聲道:「快把這位小兄弟抬回府中請城中最好的郎中來。」

    青色維縵,雕花床塌,光滑而柔軟的錦被。程天任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房間裡休息過,從墮入山谷中算起,他甚至已沒有在床上睡過。如今彷彿尤在夢中,這一切顯得遙遠而又不真實。程天任緩緩起身,胳膊上隱隱還有箭傷的疼痛,但已不是那麼不可奈。他披衣起身,走出房門。門前是一帶石徑,石徑兩旁是芳草鮮花。再向遠處還有一座假山,那假山之上有一篷細水汩汩而下。程天任在心中問自己:這是哪裡?一邊沿著石徑向前行去。遠處忽然隱隱傳來喊殺之聲,這陣喊殺聲使程天任記起自己為救呼延通而受了箭傷,是了,這應該是呼家的客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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