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鄭菱菱的威脅
「有能耐，你便出去，你如果想讓宋唐心裡對你的那些唯一的歉疚也消失的話，你就去說，我無所謂，只要你有那個膽子。」我的聲音放大了些，極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要動怒。
「你很瞭解我，也很瞭解表哥。」鄭菱菱笑了笑，道：「不過……我還是想要些好處的，因為我怕我萬一忍不住的時候，會不小心說出來呢。」
「你想要什麼好處？」我冷笑了幾聲，看來，她也並沒有那麼的愛宋唐，若是她懷孕了，我絕對不會這樣的。
看來，宋唐和我對她的那些歉疚，注定是不能再持續了。
「我如今反正已經被休了，想要回府那是不可能了，我亦心靜如水，不想回去，更不想為自己打算。」鄭菱菱理智的分析者，看來，是別有所求。
「那你想怎麼樣？」我笑問。
「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只是為家族某個利益，讓家人不至於因為我的關係而蒙羞，我想要他們……以後一直都高官厚祿，我想要我的堂姐，一直都穩坐正妃的位置。」
鄭菱菱說這些話時，眼睛裡有濃濃的悲哀，彷彿在歎息自己終究做不上正妃的位置似的。
「那麼，我又能做什麼呢？你知道我現在是自身難保！」我說的是實話，我現在的處境，確實跟個泥菩薩似的。
「你不必妄自菲薄。」鄭菱菱睨了我一眼，順手給我倒了一盞茶，想了想接到：「三國之中，無論誰做領導者，對你都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何以見得？」我蹙眉。
「若是洛陽當家，你有易千尋和宋明維護，若是遼國當家，自是不必說的。儘管你跟表哥不能在一起誤會重重……若是他得天下，必定會對你有求必應。」鄭菱菱在說到宋唐時，眼睛的悲傷更濃了。
「如此說來，我倒是人緣極好了。」我笑問，這樣分析起來，倒也是的：「不過你忘記了，還有鐵木和黃天嗎？他們可不會聽我的，何況……宋唐他說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
仍然記得那日，宋唐著說：「蘇素，你是個沒心的女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鄭菱菱卻一笑，道：「黃天穩住江山的時日不久，我父親說，他的身體已經以日不如一日，那次刺殺事件他並沒受傷，而是他本身身體不行了。」
她略一沉吟，分析道：「鐵木倒是有可能，不過我相信，不管是鐵木還是表哥，你一定都有辦法讓他們答應你，保我鄭家榮華的辦法，對不對？」
「你既如此聰明，能分析天下事，應該比我更有才能不是嗎？」我笑看著鄭菱菱，說道。
「我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我大字不識幾個，哪能分析出來，不過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不差。」
不得不承認，這一番分析確實很有道理的，那麼……以我對鄭菱菱的瞭解，她確實不可能分析出這些的。
如此看來，唯一可能的人便是鄭燕燕那個才女了，看來她父親對她的培養果然沒白費。
如此說來，她對宋明也是沒百分百的把握了，要鄭菱菱來，便是要我跟我做這個交易嗎？
不過，若是剛才她沒撞到大夫說我懷孕，又要怎麼讓我答應呢？
「若是你適才沒聽到那個消息，你預備怎麼讓我答應？你今日來，早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是嗎？」我笑看著鄭菱菱，問道。
「我若沒聽到，那自是回長安去會合表哥了，今天才初十，我在路上過了除夕，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鄭菱菱的笑容裡，更是自憐的悲哀。
「你表哥並沒有會長安，他還在洛陽。」我涼涼開口，這段時間的作戰，兩軍一直僵持不下，可明顯宋唐已經堅持不住了，大約不日就要戰敗。
「你那樣傷了表哥的心，我若能在這個時候，在長安等著他，你猜他會怎麼樣呢？」鄭菱菱笑看著我，擄了擄自己的頭髮，得意笑看著我。
說的對，如果是我，我也會很感動的。
不過就此看來，鄭菱菱是真的死心了，因為她寧願放棄那個讓宋唐回心轉意的機會，也要來求我保她家族。
「只要你應允了我，我保證不再去跟你掙表哥，也保證保不跟任何人，包括我堂姐之內的人說起你的懷孕情況。」鄭菱菱看著我，傲然說道。
「如此看來，我不得不答應了，不是嗎？」我反問。
「你確實沒選擇。」她也不否認。
「那麼，成交吧！」我道。
她點頭，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她才看著我說：「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那樣傷害表哥離棄表哥，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選擇有了表哥的孩子，我不希望……這孩子跟著別人性。」
我又是幾聲冷笑，道：「我不希望你對我指手化腳，你對你表哥的愛，不及我十分之一。」
鄭菱菱沉默了下來，不解的看著我，有些惶恐。
「你的潛意識裡，你就會嫁給他，你就會愛他，可是……那不叫愛，愛情不是這樣的。」我歎息一聲，對她的憐憫，重新升了起來。
「是嗎？他也是這樣說。」鄭菱菱看著我，彷彿一隻迷途的羔羊，不知道怎麼找回家的路。
「他？他是誰？」我問鄭菱菱：「宋唐嗎？」
「不是表哥，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我父親的門生……」鄭菱菱說著說著，忽然反應過來，怒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他說的很對，你可以考慮他。」
鄭菱菱惱怒起身，看樣子似乎就要走了。
「你記住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有機可趁。」在她出門前，我送了她這句話。
她的身子在門口頓了頓，也似乎顫了顫，就走了出去。
鄭菱菱來了以後，我們就知道元宵節那天才見面了。
這幾天，我一直沉浸在懷孕的喜悅裡，也同時隱約擔憂我的身子養不了兩個孩子。
每天吃的野三七餐，吃的我想吐，可吐了還得繼續吃。
也不知道是因為藥膳太難吃了，還是因為心裡作用，或者真的有了妊娠反應。
是不是的，看見什麼，就覺得噁心。
不過這些妊娠反應還算比較輕微的，大夫說，再過幾天，反應會更大的。
到了鄭菱菱來的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一，聽說宋唐收到密旨，黃天讓他投降會長安。
我想，大約跟黃天的病情真的有一定的關係了。
看來，鄭燕燕那個女人我要好好防著她，她才是我所見的女人中，最厲害的一個了。
到了十二那天，宋唐就起兵走了，並投降。
這一次，無疑是對南越一次很大的打擊，對洛陽一次很大的鼓勵。
就這樣，到了元宵十五。
因為洛陽大勝，我和千尋作為潛在的功臣，自然是首先被邀請的對象。
我本不想去的，不過千尋說，我的肚子遲早是隱藏不住的，現在先忍忍，我來了差不多也快一個月了，可以宣佈喜訊了。
我歉疚的看著千尋，現在無奈，只得說這個孩子是他的了。
我不能讓他們受到危險，如果暫時說是千尋的孩子，我想宋庭衛在惡毒，也不會殺害自己的親孫子吧。
所以我當時也就就著千尋，說是一起進行宮裡慶祝元宵好了。
那一日，我早早就吃好了大夫給我的藥膳，免得到了行宮裡的時候，會吐出來。
大夫也細心地為我準備好了酸梅，讓我覺得噁心的時候，就拿出來吃兩顆。
到了下午的時候，我就跟千尋一道去行宮了。
我自是先去見女眷的，我心裡想著，有沒有必要跟呂氏說明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宋唐的，我想，如果她知道的話，那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也多了一份保障呢？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把實情告訴宋庭衛。
不能百分之百信任的人，我絕對不能隨便說的。
而且，也許會增加她的危險不是嗎？
海棠說我吃藥的這段時間以來，氣色也好了許多，給我傳了一件梅紅的衣裳，外頭披了一件粉色的披風，那披風的脖子圍了一圈白白的兔毛，更是顯得我白裡透紅。
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是最美麗的，果然不錯。
不知道宋唐知道我懷孕了，會怎麼樣呢？
不知道他現在在會長安的路上，一切可好？
不知道我送給摩納和笑愚的信，什麼時候能到他們手上。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救我，什麼時候我能再會長安與宋唐相聚呢？
「素兒，你怎麼了？」千尋自銅鏡裡看著我，連喚了我三聲我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嗎？」千尋看著我，道：「若是不舒服的話，歇息一下，晚些再進行宮吧！」
「沒，只是想起以前在遼國時的元宵而已。」我勉強的笑了笑，看著千尋說道。
千尋的臉色暗淡了不少，大約是知道我想起了宋唐，只是不說話，海棠大約知道我們有話要說，於是借口拿東西，就走了出去。
待海棠關上了門，千尋才看著我，說：「素兒，你不必擔心，他已經安全出了洛陽，一路都平安，他既已投降，宋老王爺看在以往撫養多年的情分上，必定也不會在路上下手的。」
我心裡雖感激千尋對我的體貼，卻也笑道：「他就算想動手只怕也沒那麼本事。」
「素兒……只是他這樣對你，我實在惱怒的很，不然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實在想送你會去的。」千尋歎息一聲，上前一步拉起我的手，滿是憐惜的說道。
看著千尋的這個樣子，我心裡的那股罪惡感又升了起來，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欺騙千尋呢？
千尋對我這麼好，這麼體貼我……
可是他對我，彷彿好過頭了。
物極必反，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