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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大遼公主 第83章:妖言禍眾 文 / 冰山

    第83章:妖言禍眾

    「反正一時半會他們也回不來,我此刻總是心神不寧,想要方丈開導我幾句,可好?」我看著宋唐,眼裡有懇求。

    「好吧。」宋唐見我這樣堅持,也只要依了我,道:「隨便說幾句便好了,傷口要緊,有什麼話,等御醫看過後再細說。」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燙紅了一片,襪子久了粘在上面沒撕下來而已,皮外傷,不礙事的。」我無謂的說道,可傷口的疼痛,怎比得我此刻的焦急,我向來不信這個方丈,不知道為何,此時卻把他當成了救世主一般的神奇。

    宋唐走了出去,我看著方丈,這才像找了依靠一般,問:「大師神機妙算,可知道我為何燙傷?」

    此時房間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可他的神情,卻還是一直肅然的對著我,大約是真的把我放成貴人了吧?

    他聽我這樣問,不禁一笑:「阿彌陀佛,世人愚鈍,皆以為神是萬能的,其實不然,不管是誰,因為無法參透天機。」

    我微有些失望,他頓了頓,卻接道:「不過貴人看似心虛不寧,而且支開王爺,必定是有什麼為難之事。」

    果然高人,看來不僅是高僧,應該還是個很好的心理學家才是,我點頭,道:「我想問方丈當初之言,我所受之苦,要到何時?」

    「此乃天意,老納不得而知。」他道,我正想說這不是廢話嗎?他又接道:「不過貴人千萬記住,煩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富貴自可降臨。」

    「我不要富貴,我只要安穩和健康。」我脫口而出:「何況,我如今已經金貴的很了。方丈大約知道,我如今已經是王妃娘娘。」

    方丈蹙眉,手擄著鬍鬚,另一隻手掐指一算,道:「但見貴人苦難非此時才盡,既苦難還在,那麼便是富貴未至。」

    他一句話,我彷彿禁受到了牽連一般。當即忍不住喝道:「方丈,我敬你一分,可卻由不得你胡亂言語,我堂堂二王爺正妃娘娘,又是遼國公主,何來苦難?你休的妖言禍眾!迷亂人心!」

    「阿彌陀佛,老納所言是與不是,貴人自心裡清楚。」他毫無畏懼的看著我,被這樣一雙澄淨的眼睛看著,我禁覺得自己彷彿充滿了罪惡,不禁深深折服。

    「若貴人真已經無苦無難,便不會來找老納問這一番話了。」他雙手合十,一個佛家禮儀:「貴人雖受苦,可卻得到了許多。比如,得到了別人關懷和競爭。」

    「你是出家人,應該比我更懂得,那些皆是浮雲,我不求大富大貴,還望大師能夠指點一二,救我出苦海。」我聲音不禁軟了下來,這個和尚,絕對是個非凡的高人。

    「貴人請說,老納能幫之事,必定會幫,且必定對貴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看著他,心裡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似的,道:「大師,若你是我,會取走心愛之人的重要之物,去換取……去換取自己為了以後能更長遠的跟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日子嗎?」

    「老納非塵世中人,出生百日便入佛門,不懂情與愛。」方丈思索了一會,接道:「不過老納卻知道,問心無愧四個字。」

    「問心無愧?」我喃喃的敘說著,問方丈的,正是可否要取走「軍旗一封」。而且,我並不知道那「軍旗一封」是個什麼鬼東西,我起先有懷疑過,可能是軍符之類讓三軍歸降的號令。

    不過後來否決了,因為我不可能把那樣的東西送給笑愚,他絕對也不會愚蠢的幻想我會為了那火狐而犧牲這麼大,因為若他得到兵權,我和宋唐哪還有活路?

    更別談以後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最主要的是,就算笑愚拿著軍符,三軍也不可能聽他的話。

    見符如見皇帝,但那符在蒙古人手裡,我想沒有哪個將領和士兵會如此傻吧?

    輕笑一聲,我大約是「病疾亂投醫」,居然指望到方丈那裡去了。

    「不僅要問心無愧,還要切記,煩事不可強求,上天,自有旨意。」方丈做了一句和和尚的總結,看來不想多說,也許他自己也就知道這麼多吧。

    我思索了一會,問道:「大師可知,『軍旗一封』,何解?」

    方丈聽我說完,忽然笑了,是猜測的喜悅:「看來,是有人要王妃尋得這寶物,是與不是?」

    「大師果然高明!」不禁折服:「正是如此!敢問大師,此乃何物?」

    「相傳……」

    大師便開始慢慢的給我敘說起了「軍旗一封」是什麼意思了。

    相傳千千萬萬年之前,盤古開天劈地之後,他的斧頭貌似成了盤古蟠,軒轅鐘,身上的每一件東西都物其所用,可誰也不知道,他的遮羞布變做了一面巴掌大小的火龍旗幟,據傳,誰能得此旗幟,便能統一三界。

    當然這是個傳說,誰也不得而知。

    待到後來無數年後,知道南越成立之跡,有一位奇人向來能猜天意,他預言,那旗幟將會在第四代皇帝時出現,屆時,天下大亂,亂過後,將是空前的和平安寧,國運昌隆。

    但那時的開國皇帝覺得他妖言惑眾,當時既將那非和尚非道士的奇人處死。

    處死後,那奇人的屍體焚化了七天七夜仍完好無缺,甚至連衣服都未燒燬,皇帝大震,更覺得此人是妖孽,將其五馬分屍,並令誰也不許再提此事,如若不然,等同欺君。

    欺軍,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自然是沒人敢冒險的了。

    從此之後,歷代皇帝也遵守先帝的遺旨,誰也不能提那件事。

    雖然無人提,帶私下裡,還是有無數的人說起的。

    方丈說,那旗幟和傳說的真假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若誰能得那旗幟,必定民心嚮往,軍心大悅。

    人民的生活一旦苦難,就會把希望寄托給神靈,越無知的人越會如此,如今宋庭衛的謀反已經讓民心大亂,生怕起戰事,若誰能得此旗幟,必定民心所歸,一統天下。

    然而,笑愚卻叫我一小小女子取的此旗幟?

    他也太瞧的起我了,若不是遇到方丈,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還有,那東西,宋唐有嗎?在他手裡?

    如果他真的有的話,那應該也是交給了黃天的,那麼,我更不可能取到,可是,以笑愚的口氣彷彿我輕易就能取到,可見……不是那麼簡單。

    「貴人,看按理此旗只怕已經現世,且與你大有緣分。」方丈對我敘說我,比我還久久不能平靜:「若有人要用此旗幟來要挾你,你切要想清楚,不要因為兒女私情而給,或者不給。」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忽然發現,難道我肩負著讓世界和平的使命?

    「同意不同意,老納不知道,老納只是知道,此旗一出,天下大亂。」他頓了頓,道:「不過……此旗當今皇上必定是不敢有違組意留下來,他若得到,必定是毀滅的,屆時……也會失去民心。」

    我深深震驚,這個方丈,實在高明,連這些事情都知道,看來快趕上法海了。不過,法海那廝忒也固執,不像這個方丈善良。

    至少肯給我透漏那麼多事情。

    「大師,若你是我,會怎麼辦?」我忍不住問道。

    「老納不是你。」方丈一句話就截斷了我的話:「我不知貴人所思所想,高人行事,豈是老納所能得知一二的?」

    他這個時候謙虛起來了,我是什麼高人啊?

    他停了停,卻又說:「但是,假如老納得到那旗幟,只會給一位賢主。」

    「賢主?那是誰?」我問道。

    「老納……也不得而知。」他道:「老納只知道,老納只是個出家人,無感情牽扯,誰賢明,我便給誰,讓他救民生與苦難,如今天下大亂,已是遲早之事。」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裡,也無由的慌亂起來。

    這意思就是說,這個決定要由我來做嗎?

    這玩笑開大了吧?我小小一介女流,怎麼能決定這種事情?難道這就是我的富貴之處和使命?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貴人不是老納,貴人心中清楚誰是賢明,誰非賢明!」方丈說完,雙手合十,就往外走。

    「大師,你去哪裡?我話還未問完呢?」我急忙就要跳下去,可方丈卻開門,已經遠去,他的身影,迅速就消失在門口了。

    果然如他所說,高人行事,非同凡響。

    可他的聲音,卻又老遠傳來,彷彿很遠,彷彿縈繞在耳邊:「貴人只需記得,煩事不可強求,不可感情用事。老納今日已經透漏了太多天際,佛主怪罪,我要遊歷天下,從此洗脫罪孽,阿彌陀佛!」

    他話一說完,就徹底消失了。

    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大師,大師……」我喊起來,跳下床要嘴,叫一崴,又倒在地上。

    倒地之前被宋唐扶住,他看著面色蒼白的我問道:「怎麼了?你不是在跟方丈參蟬嗎?方丈呢?」

    「你在門口未看到他嗎?」我狐疑的問。

    「沒看到啊,我在院子裡走,見你們還未談好,正預備去看看聚萍水燒好沒,就聽到你在喊,我就過來了。」宋唐狐疑:「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事,可能是我說話頂撞了大師,他走了,我以為你在門口碰到他了。」我微失落,心裡卻也對方丈升起了崇敬之情。

    而且我敢肯定,這個方丈,必定是個得道高僧。

    事實在眼前,他確實是高人,不信,也得信。

    而我的心,卻更是慌亂了起來。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我又能做什麼呢?

    難道宋唐真存了那樣的心思,得到旗幟暗藏起來,不交給黃天免得被毀滅嗎?

    可就算是那樣,他有錯嗎?一個男人想一統天下有錯嗎?

    男人有志向沒有錯,可野心太大,那便是錯了。

    但假如宋唐真的藏起來了那面旗幟而連我都隱瞞了,那麼……他的野心絕對不會比笑愚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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