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恨不得帶你私奔
他聲音低下去，說：「若他敢欺負你，我明天就進宮殺了他，哼！」他說完就囂張了睨了一眼宋唐，走了。
殊不知，這樣的近距離，他這樣的細言，在這樣一群武功高強的人面前，簡直等於拿著喇叭在喊話。
宋唐的臉陰晴不定，似乎想衝上去抓住衛子夫，被黃天給拽住了。
而摩納和黃天的臉上，還隱藏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待子夫走遠了，才有宮人來安排我們，帶著我和摩納以及靈犀，各自去安歇了。
好在今晚，我和摩納還是被安排到了一個院子裡，想起衛子夫的警告和宋唐危險的臉，我還真怕他半夜派人把我殺了，現在有摩納，我倒好了，有事也可以有個照應。
回了為我們安排好的院落，靈犀是要跟我一起睡的，卻不知道為何，忽然在我換裝時莫名失蹤，我正準備大喊時，門口卻闖進來一個人。
我駭了一跳，丫鬟都被我退下去了，不會真有人來殺我吧？
我轉過臉，懼怕著看著門口的人，居然是我那已經爛醉的哥哥摩納。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這麼晚了你不睡，有事嗎？」
摩納自己摸索著在我面前坐下，逕直倒了杯茶喝了，居然問我說：「素兒，你可怨我，今夜的事，確實是我和宋唐策劃好的……」
我早就預料，冷冷沉下臉，氣極說：「哥哥如今真是愈發出息了，以前那麼討厭宋唐，如今居然跟他合夥把自己的妹妹賣了……」
「素兒，我這些年，看著你那樣，也過的很難受，你知道嗎？」摩納放下茶杯認真的看著我，眼裡居然有一絲……莫名的熾熱和悸動。
「哥哥，你醉了。」我冷冷說：「該歇息了。」
「素兒，你讓我把話說完，就一次，就這一次。」摩納的眼裡，有絲懇求，迷離的眼神裡又帶著清醒，我有些迷惑了。
「靈犀是我故意支開了，因為這些話若不說，只怕就沒機會說，這八年，我已經隱藏在心底，一直不敢說。」摩納喃喃的說道。
「這些年，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很苦，一直把自己偽裝起來，別人看不出，我看的出。」摩納駝紅的臉上，有異樣的神采，他說：「我看著你把自己埋起來，像個男子一樣跟我一起議論國事，處理國事，我心痛，真的很痛。」
「哥哥……」我忍不住的底喚了一聲。
「就是因為這一聲哥哥，我無奈，無奈你是我妹妹，可惜你是我妹妹，嫡嫡親的妹妹，我真恨不得……恨不得帶著你私奔，可是我不能。」摩納打斷我的話，他說：「這些年，他一直在追問你的事，開始時，我並不願意回答，可問多幾次，我總忍不住說了，彷彿……這樣便能炫耀什麼，我有些驕傲，因為作為你的哥哥，我至少能知道你現在好不好……」
他所說的「他」，自然是那個宋唐。
「素兒，我……我是真心喜歡你，若不是因為你是我妹妹，我發誓，我肯定，我一定會娶了你，取代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他在桌子上無規則敲著的手忽然捏成拳頭狠狠砸了一拳，說：「可偏偏我不能，我……我只有幫助他，並且幫你尋得今生所愛。」
「哥哥……」這一次，我是忍不住感動的低喃。
「素兒，你放心，有我，有摩納，有哥哥在的一日，永遠不敢讓那傢伙欺負你分毫，你想愛便愛，不要管別人怎麼想，也不要管什麼身份地位連累不連累，若你真不想，真覺得他欺負你，哥哥拼了命，也要宰了他，若他欺負你，哥哥要幫你宰了他，除非我死。」
摩納越說越激動，所謂的口沫橫飛酒後吐真言，大約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我的心，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很感動，也他，是我的哥哥，如他所說，嫡嫡親的。
「素兒，放開自己的心，有我，有哥哥。」摩納說完這句話，就掙扎著起身，做完最後總結，就自己走了出去。
而我的心，也深深的顫動起來。
因為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激和感動，甚至有些慶幸了，我終於，也有了可以炫耀的親情。
我想，經過這一次之後，我和摩納的感情，會很純很純，會得到一個很大的提升。
哥哥……一直想有的哥哥，此刻才真正的感覺到，他是我的哥哥。
他走了後，我恍惚的躺回床上，思索著這些年來，他對我的種種好。
蠟燭已經吃熄，天色黯淡了下來。
門忽然「吱呀」一聲又彷彿被推開了，難道是摩納，他又去而復返了？
我掙扎著起身，卻感覺到門口那影子，似乎比摩納適才巍顫的影子沉穩了許多，我剛想說話，那影子就已經閃到了我身邊，準確的抱著我，把頭深深的枕在我的肩膀上，吸取著髮絲間的清香。
我瞬間反應過來，摩納不會這麼放肆逾越，那麼這個熟悉的人，熟悉的影子，應該是宋唐。
我剛想大喊，他卻鬆開我，藉著月光，他的眼睛特別深邃，他看著我，狐疑的問忽然安靜下來的我，說：「你怎麼不喊了？」
我沉下臉，說：「喊有用嗎？」
我就算喊，他肯定會及時的摀住我的嘴巴，甚至……有嘴堵住，而且他既然能進來，就算我成功的喊了，他必定也是算準了沒人敢進來的，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做些沒意義的事呢？
「你有什麼事？」我不動聲色推開他，盡量與他保持著距離。
「素素，我想跟你睡。」他很老實的說著，眨巴著眼睛，深深的凝視著我。
他學的厚顏了。
我淡淡說：「我不想跟你睡。」
他卻絲毫感覺不出我的冷淡，我刻意壓下去的冷淡。摩納剛才一番話，讓我想了很多，可一時間，我也無法接受。
尤其是，他害我難生育，和我們的親屬關係，畢竟我跟摩納隔了幾千年，思想無法那麼快透徹。
「素素，你還是沒變。」那廝絲毫感覺不到我對他的厭惡，長長手指深入我的青絲間，輕柔的揉搓，聲音居然溫柔的很。
我抿著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接受了，又一使力，把我拉進他的懷裡。
他抱的我緊緊，這次不像剛才的倉促，而是深深的，緊緊的把我貼在胸口，彷彿這樣，我們的距離就會近一些。
我本想掙扎，可他身體的溫度，居然讓我有絲依賴和溫暖，彷彿小時侯，爸爸抱著我時的感覺，很安心的感覺。
八年來，第一次有一種歸屬感。
過了一會，我歎息一聲，說：「你有什麼話說嗎？沒有的話，我要睡了。」
「素素，我想跟你說的話，只怕三天三夜，三年，三輩子也說不完，今夜讓我睡在這裡，我就跟你說說話，好嗎？」藉著月光，看到他眼裡有絲懇求，宋唐的眼裡，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不好。」我拒絕。
「你認為……你說不好有用嗎？你若趕我走……我現在就把你吃了。」宋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吃定我的表情。
好吧，我哥哥現在支持你，你哥哥現在也支持你，我有什麼辦法？
「那好，我們一人一床被子，你半夜要是敢過來，以後一輩子別想我跟你說一句話。」我決定退一步，畢竟我反抗，確實是沒有用的。
「好。」宋唐大喜，忙躍上來，在我灼灼目光下，自己老實的拉過另一床被子，說：「睡吧。」
很好，表現不錯。
我安心睡下，枕頭下，摸著熟悉的匕首，心說你要敢一動，我就一刀結果了你。
「素素，我……我想抱抱你。」這廝得寸進尺。
我別過身子，冷冷說：「該睡了，有什麼話便說，我聽著就好，沒事就乖乖睡覺……」
我話未說完，宋唐就忽然掀起被子串到我這邊，瞬間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緊緊自身後抱著我了。
腰間一沉，竟然有一種塌實的感覺。
「你譖越了。」我還是很有原則的說道。
「就這樣抱著，就這樣抱著好嗎？我保證不會再亂動了。」宋唐說著，在我的肩膀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似乎很享受。
「宋唐，你不要太過分……」
「素素，這八年，我日思夜想，便是想著這一刻，你呢？可曾想過？」宋唐打斷我的話，抱在我腰間的手，安分的果然動了未動，他身上的體溫傳到我身上，是自然的舒適。
每每到了天氣涼爽之時，我便睡不著，在遼國時，有無數上好的木炭供我使用，自然不會冷到我，但那是人為的溫度，跟這天然的溫度，赫然有著天壤之別，這是我未曾感受過的溫度。
因為我們從來沒這樣安靜的抱在一起。
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心裡疲累，也許是覺得掙扎沒有用，只是靜靜的任他抱著，聽聞著他在耳邊的呼吸，覺得安穩……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真真奇怪。
而我也捫心自問，這八年來，我有想過嗎？
也許有，只是埋在心裡，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連自己都不願意去理解心裡的想法，大約有吧，只是已經不記得了。
而宋唐似乎也沒有要我回答的意思，接道：「我從來不知道，我居然會那麼在乎你，我甚至不願意承認，也不敢承認，我不知道你哪裡好，你的脾氣那麼倔強，總是跟我做對，可我卻很沒出息，克制不住的想你。」
我怎麼覺得，宋唐在說我的同時，也在說他自己呢？也他就是這樣，不知道哪裡好，居然會在乎他。
「宋唐，在你的心裡，我可是一個……得不到的東西，可是因為……我從來不喜歡你？」沉默了良久，我居然微不可聞的問出這樣一句話，這太不像我了。
他默然了一會，手上一緊，抱的我更貼近，他的臉，貼上我的脖頸，說：「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因為這樣，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會不喜歡我，我雖從小就不得註釋，卻也極自傲，我不明白，平凡如你，居然會不在意我，我非常討厭那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