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冤家路窄
我埋下頭去，狠狠瞪了一眼摩納，我絕對懷疑他是故意的，還好我這面沙只露出個眼睛，只留出一對眼睛，我隨便點了兩個菜，準備把菜單還回去，靈犀那丫頭卻一把抓過，說：「姑姑，待我來點點。」
我無奈，只好把菜單有遞給她。
那丫頭還有模有樣的問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因為那些菜單，不知道是誰想的主意，都畫上了圖片，我記得我以前跟宋唐提過一次，抱怨沒個可心的人幫我畫圖，後來因為沒人手，也不了了之了，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給我畫的呢？
閃神間，靈犀已經點好了菜，只等著上菜了。
「喂，聽說二王爺的那位鄭側妃，今天又去上香了，還給凌雲寺添了不少香油錢呢。」我正習慣的看著這茶水的碗盞質量，就聽隔壁一桌的幾個婦人，開口說道。
二王爺的側妃？說的是宋唐嗎？呵，他終究是娶妻了嗎？這也是意料之中，這八年來，我一直都拒絕聽到有關與他的消息，而眾人也都知道這是我的忌諱，就連摩納，也從來不敢當著我的面提起「宋唐」二字，每每都是以「他」來代替的。
只是不知道，宋唐娶的是哪家姑娘，大約是鄭菱菱吧？鄭家的家世不錯，做的正妃應該不成問題的，只是還有側妃嗎？娶了多少個？
而且現在那些婦人口裡談論的側妃，似乎比正妃架子還大，上個香而已，也成為茶餘飯後的話題。
摩納見我臉色未變，先前探索和略擔憂的神色，也安定下來。
剛一沉默，就有另一個婦人道：「大約是去求子吧，那位鄭妃娘娘嫁給二王爺五年了，一子半女都沒有，能不急嗎？」
等等，那側妃姓鄭？難道是鄭菱菱嗎？那麼正妃是誰？難道另有其人？
心裡不禁冷笑，對宋唐僅存的一絲美好，也從剛剛破冰而出的思念裡掩埋下去，終究，他愛我不夠。
「可不是嗎？這鄭妃娘娘啊，眾所周知他是極喜歡二王爺的，可惜喲。」之前那位婦人說道，而另一個明顯年輕些也低微些的婦人卻問：「可惜什麼呀？」
這也正是我心中所問，倒被人道出了。
我無謂的看摩納一眼，見摩納似乎並不在意的和靈犀聊天，也沒有要取笑我的意思。
第二個婦人神秘兮兮的說：「再求也沒用啊，只怕是二王爺不許她生呢。」
「不許她生？這是為何？」那位婦人發揮好奇寶寶的天分，為我問出心中好奇，她說：「二王爺年歲也不輕了，都快二十有四了，膝下無子嗣，難道……不行？」
「噗……」我不小心噴了口茶。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個婦人驕傲的說道，彷彿知道這些八卦很自豪，她說：「這二王爺已經召告天下，此生不再娶了。」
「為什麼？我才從外地來沒多久，都沒聽說過呢。」
「二王爺七年前因為皇上隆恩要他娶妻，他當時無奈，揚言說除了已經仙逝的靈素夫人，他絕不再中意第二個女子，所以啊，正妃也是不可能再娶了。」
那婦人一張一合的臉，愣的我的手捏著滾燙的茶杯忘了放下，手指間一片緋紅，還是摩納幫我把杯子取下的。
他真的這樣說過嗎……
「這二王爺呀，可真是癡情。」那個好奇的婦人嘖嘖稱奇。
「可不是嗎？」那個解說的婦人一點頭，說：「傳說那靈素夫人與二王爺同甘共苦，生的貌美如花，堪比神仙人下凡，而且在二王爺身份未明又病重時也不離不棄……唉，可惜了一對苦命的鴛鴦啊。」
「可二王爺還是再娶了啊。」那個好奇的婦人有些不屑。
「那是因為皇上的緣故啊，你想身為二王爺，能不娶嗎？但那二王爺，也是鐵了心了，說若不出現跟靈素夫人一樣的女子，絕不再娶任何人。所以這些年，也就那一個側妃撐門面，這二王爺啊，再沒對被的女子動過心思了。」
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東西在悸動著，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無奈。
說他癡心，可他還是娶了，說他不癡心，可卻沒把小三給轉正，我該感動，還是別的什麼。
「嘖嘖……那靈素夫人一樣的女子，得是何樣的人選啊，不知道哪個女子有福氣能再得二王爺青睞，比過那靈素夫人。」好奇婦人說道，無限嚮往羨慕的表情。
那個解說的夫人說：「這當今天下，也只有兩人可以跟那位靈素夫人比了。」看著她一臉神秘的樣子，另兩個婦人忙問：「誰啊？」
「一位則是遼國的長公主，據說那位公主，也是神仙般的人物，那身段苗條，樣貌堪比嫦娥，而且極有才華和智謀的，不過可惜，那位公主據說無心嫁人。」
這婦人的解釋，可真另我哭笑不得。也說的太誇張了吧？
看來這以訛傳訛不要得啊，這八年來，我不敢停歇一日的鍛煉，該吃的吃了無數，該補的補了無數，那腹內的血塊雖未好，可也未發作過一次，而且遼國多的是牛奶，我又喝又敷臉，確實漂亮不少。
臉和手都光華細膩，半粒多餘的東西也沒有，身材雖不敢說比蘇玉好，但至少該胖的地方胖了許多，該瘦的地方還是跟以前那麼瘦。
所以我的經驗告訴同學們一個真理，皮膚和身材，可以靠後天來培養的。
當然，比起之前那婦人吹噓的我，就大有如了，因為再怎麼變換，我的五官還是變不了，還是只能勉強擠進清秀的行列。
「那另一位是誰呢？」那個婦人好奇的說道。
「另一未則是蒙古王的小女兒屹然郡主，據說那公主雙十年華，身來便帶體香，傳言是天主賜給蒙古王的，那屹然郡主能歌善舞，騎馬之術也極好，只是……」那婦人略一頓，說：「只是那位屹然郡主心氣極高，曾說過，只有天下最好的男子，才能配的上他，不定啊，就嫁給皇上了。」
「皇上如今已近四十，那公主哪裡會肯？」一個婦人提出質疑，我一想，現在黃天也確實快奔四了，不過四十歲的男人才是黃金期，才是一朵花呢。
「這也都是我們私下說的，那二王爺如今軍工和治國術才都是一流，也不定就能看上那二位公主，何況啊……只怕要二王爺忘記那靈素夫人，是不可能了。」
那婦人做完最後的稱敘和總結，喃喃歎息，搖頭彷彿她跟宋唐很熟一樣，在惋惜什麼。
「姑姑，她們好像在說你耶。」靈犀「扒拉」到我耳邊，不滿的瞥了那些人一眼：「那個二王爺是什麼東西，居然妄想看上姑姑，哼！」
我刮了下靈犀的鼻子，說：「就你多嘴。」吃飯期間，小幫和浮萍總是不停的往我這邊看，大約是小幫見我的眼神與以前有些像，但因著身材變了，臉上又蒙著面沙，加之靈犀跟我在一起，大約又否認了，只是卻還總是希冀的望著我們這邊。
吃過了飯後，我們就上了三樓的客房歇息，摩納則出門辦事去了。
靈犀這孩子到處看了一遍，這也好奇那也問，剛才還覺得帶她來挺有用的，現在有些後悔了。
過了一會，她看夠了，就硬是要拉著我出門去逛逛，我簡直對她無語。
後來迫於無奈，只得與她達成協議，就是我好說歹說的，告訴她二樓有說書的，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去那坐坐，等她爹回來再帶我們去玩。
到了二樓，那說書的桌子，卻一直還在，我看著那上頭的說書先生，發現這茶樓裡什麼都換了，就是那個桌子未換過，因為我以前在茶樓的時候，去的最多的就是在那桌子上，說書。
過了一會，忽然感覺到人群有些攢動，不知道怎麼回事，靈犀這丫頭也被說書先生說我以前留下的故事聽如迷了，沒有興趣知道為什麼人群都衝到門口去了，我自然更是樂的得意，留在二樓繼續余留下來的寥寥數人說書。
話說，冤家路窄，這句話還真不是吹的。
因為過了一會，上樓來的人，居然是鄭菱菱。還好我蒙著面沙。
她是在眾人的攙扶和族擁下，上了二樓，一身華貴的她，較之八年前，也美貌的許多。
八年前的她，不過才十二歲，如今的她，已經是雙十年華了。
她以前看來，也不過是個青春少女，如今，已經隱約有了幾分當年蘇玉的影子，妖嬈華貴，令人不敢逼視。
她坐下許久後，人群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小幫站在她的旁邊，垂手低頭，雖恭謹，卻有著一種生疏和不屑。
當然，鄭菱菱是看不出來的，因為以前的小幫，就是一直這樣對鄭菱菱的，他對我則不然，除了只主子的恭謹以及崇拜外，更多的是成服。
「鄭妃娘娘，不知道今日前來茶樓，有何指示？」小幫得體的問道，既不失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失了對她的尊重。
「前去上香，途經茶樓，是以過來瞧瞧。」鄭菱菱無聊的撥弄著茶盞，眼睛有些閃身，我坐在離她教近的桌子，這是我刻意挑的，雖然是在邊角里，可她居然也選著邊角的位置坐，但她的目光，也從未觸及此地。
「是！」小幫只答了一聲是，再無多言。
鄭菱菱可能意識到小幫的冷淡，於是收斂了神色，笑吟吟說：「浮萍如今有了身子，你也不可太操勞，有時間的話，要多陪陪她，在王府裡多歇息，別老往茶樓跑。」
她說到浮萍裡，神色和言語裡，是不掩的羨慕。
「多謝娘娘關心。」小幫又一拱手，說：「可這茶樓，爺吩咐了要我好好看著，旁的人不知道規矩，只怕弄亂了，爺會生氣了。」
「也是，姐姐在天上知道了，只怕也安心的很。」鄭菱菱說道，看來她真的以為，我已經死去，或者她早已經知道了，只是不願意揭穿，與其說，她在欺騙自己吧。
小幫任是埋著臉，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