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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二十五章 天生悍妻(下) 文 / 盛天

    第二十五章天生悍妻(下)

    紀若敏驀地張大眼睛,也意識到自己有承認的意思,急把美面一板:「你做夢啊?臭不要臉!實話告訴你,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看透你是什麼人了。」

    徐蝦愣道:「那你幹嘛還管我?」

    這話小蝦本不想問,也不該問,眼下最聰明的辦法就是裝糊塗,先不明不白混著,慢慢捱到水到渠成,可紀若敏翻臉太快,他順口就說出去了。

    紀若敏果然掛不住了,伸手一指道:「那你現在就下車!我明告訴你,我就是這樣人,你要是受不了,現在就給我走,我還不愛侍候呢!」

    徐蝦急忙道:「別別!你就當我什麼沒說,我接受你監督還不行嗎?你想考慮,考慮多長時間我都受著,我保證通過時間的積累,讓你看清我本來面目。」

    紀若敏重新找回氣勢,不屑而嚴厲道:「就你還本來面目?哼!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你要敢被我發現,哪怕就一次,就一次,我一次就把你打回原形!」

    既不承認,還要嚴管,怎麼還有這樣人?徐蝦這個鬱悶,只好道:「行,我保證一次不被你發現……不是,我肯定什麼事也沒有。」

    紀若敏又哼一聲,車子再次上路。

    酒吧事件就這麼過去了,如果說還有後患,就是紀若佳那丫頭,紀若敏很可能會私下再問自己妹妹。不過小蝦並不擔心,客觀地說,就事論事,他並沒有說謊,最多是和紀若佳發生那點小曖昧,大不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以紀若佳在紀若敏眼裡的一貫形象,可信度未必比他高。

    但小蝦仍不敢掉以輕心,現在還不清不楚,就管著訓著了,看來這超級大醋罈,天生就是超級大悍妻,而且又是特警,打還打不過,只好萬事自己小心了。

    紀若敏開著車,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小蝦自怨自艾,心裡的得意勁就別提了。

    萬家樂超市,食品部櫃檯。

    由於是週一,又是上午,超市顧客並不多,紀若敏悉心地在裡面挑選,不時把一、兩樣食品扔進提籃。

    為什麼來超市,因為路上路過,徐蝦說他家沒什麼東西,所以她來了,行動不便的小蝦則在車裡獨等。

    穿梭在安靜而整潔的超市,紀若敏心裡並不平靜,這種純粹為男人的採購,她還是第一次。想到那個等在車裡的臭無賴,被自己教訓得唯唯諾諾,她就忍不住想笑,同時又忍不住雙頰發熱。

    還什麼都不是,就厚著臉皮管人家,她是正常女孩兒,不是缺心眼,當然知道這很丟人,可就是受不住。她可以對他厚顏無恥的追求暫時不聞不問,卻沒法對他看似不忠的跡象無動於衷,就好像自己什麼東西要被奪走,看到就生氣。當日在機場,看到那個比自己不遑多讓的白衣美女,她就被小小地刺激了,才許下那個看似認真,卻很飄渺的承諾:如果有緣再見,一定認真考慮。

    這是個有趣的承諾,其假設關係決定了其核心不是主體能自主的「考慮」,而是虛擬條件的「再見」。換言之,她許的時候,就已經認定不會再見了,所以才會放心大膽地認真。認真,對女孩子來講,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更要命的是僅僅十天,就真的再見了,還是她一手促成。

    這可害苦了她。如果未能再見,她有充分的理由安慰自己,現在真再見了,她被打個措手不及,還被迫隱瞞了罪魁禍首的身份。每當她想硬起心腸,就有個聲音揪住她的心對她說,喂,怎麼回事?怎麼可以說了不算?

    她更加矛盾,也更加生氣,不僅氣臭無賴,也氣自己。

    既然承諾了,不遵守總不大好,可那個臭無賴既然追她,總不該再和別人胡來吧?至少在考慮期間,也應該有權管管吧?難道不成自己還沒考慮好,就眼睜睜看他跟別人跑掉?對,就是這樣,只要他追,自己在考慮,就有權管。

    思前想後,紀若敏在自身承諾的嚴重心理暗示下,總算找到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拎著一大堆精心挑選的食物,趾高氣揚地出門了。

    上午的陽光很盛,紀大隊長神采奕奕,一身閃亮地回到車裡,卻發現小蝦仍有些精神不振。

    紀若敏把東西扔到後座,不忍道:「小臭蝦,你不會吧,不就說你幾句,就這麼小心眼,我那可是為你好,總去那種地方,早晚會出事的?」

    徐蝦沒好氣道:「還用早晚嗎?我就去一次,就路過喝點飲料,就被打成這樣?」

    紀若敏偷偷吐下舌頭,厚著臉皮道:「我不都答應來侍候你了,還給你買那麼多東西,你怎麼還說?說你小心眼,你還真是小心眼。」

    徐蝦歎道:「我那哪是小心眼,我那是鬱悶好不?你明知道我對你怎麼想的,又沒逼你,你不說同意也就罷了,還動不動就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亂吃醋、發脾氣。人家張麗招你惹你了?不就長得漂亮點兒,你可倒好,一通眼神給人嚇跑了,連話都沒敢說。」

    紀若敏也被自己的行為逗笑了,不好意思地撐著一張大紅臉:「去,不許說!」

    徐蝦得理不饒人:「怎麼就不許說?我啥事兒沒有,你子虛烏有,都能瞎吃醋把我教訓一頓,你自己做錯了,還不能我說?」

    紀若敏惱羞成怒:「我吃醋又不是為別人!」話一出口後悔了,又有表明心跡的傾向了。

    讓她意外的是,徐蝦並沒有如以往一樣順桿就爬,淡然道:「這不廢話嗎,你要為別人吃醋,我還能坐在這兒嗎?你還真以為我是無賴。」

    紀若敏剛剛說錯話,還有點兒蒙,脫口道:「你敢說你不是無賴、不是流氓?」

    徐蝦忍俊不住,牽動臉上的傷痛,忙止住道:「這你讓我怎麼答?我要說是,你肯定不喜歡;我要說不是,你肯定認為我撒謊,這不是難為我嗎?」

    紀若敏也覺得這問題過於弱智,挺著頭皮嘴硬:「你不說也沒用,我明告訴你,我吃醋有吃醋的理由,管你也有管你的理由,你要敢被我發現,哪怕就一次,就一次,我一次就把你打回原形!」

    徐蝦不耐煩道:「之前剛說過,就不怕我免疫了?」

    紀若敏氣了:「哎你個臭無賴,你還……」

    徐蝦滿不在乎地打斷:「行了,趕緊走吧,我都傷成這樣了,還等你回家侍候呢。」兩眼一閉,縮進座位裡。

    紀若敏看看他一身病號服,硬生生把火氣壓住:「侍候就侍候,臭病號神氣什麼?」

    重重一哼,一腳油門,車子氣沖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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