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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71章】 初會龐涓 文 / 嬴無敵

    六月上四,魏國緊急調撥騎步軍十萬增援六國大營。

    至此,少梁戰場之上,雙方軍力對比如下:

    秦國大軍:正規騎兵五萬,戎狄騎兵十萬,超級輕騎兵四萬、精銳飛鷹騎二萬;弓弩手六萬,普通弓弩五萬,強弩一萬;步卒三萬,其中重裝長矛手一萬;戰車千乘算做一萬;合計三十萬大軍,民夫工匠近十萬人!

    六國聯軍:魏國武卒十萬,常規騎兵五萬、弓弩四萬、戰車千乘計萬人,共計三十萬大軍,齊國戰車三千乘計三萬,步卒弓弩各一萬、燕趙兩國各是騎二萬步三萬、韓國騎兵三萬,弓弩兩萬、楚國則步卒三萬、弓弩車軍各一萬。六國騎兵十二萬、步卒二十萬(含武卒)、弓弩八萬、戰車五千乘五萬,合計四十五萬大軍,民夫不計!

    吳狄雖未熟讀歷史,但看到這軍力排比之後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就吳狄腦中所存的歷史,只記得秦孝公也就是嬴渠梁,是在繼位後的孝公三年喊出了「諸侯鄙秦,丑莫大焉!」,下招賢令引來了蟄伏在魏國公叔府上的衛鞅,於孝公六年拜為左庶長後變法強秦。至於六國滅秦分秦、少梁之戰打沒打、勝沒勝卻是所知不詳,但原本歷史中秦國沒有被六國一戰而亡。而現在因為自己的出現,時空已經被蝴蝶效應造成了改變,此戰地結果便開始撲朔迷離了!

    六月上八日,天氣爽朗,風和日麗。

    這日辰時,雙方按照慣例派兵佈陣,秦軍當先列出五萬超級輕騎準備繼續操練,六國大營方面卻是第一次開出了戰車列陣。到辰時末,六國大營方面已然列陣近二十萬人。將少梁山地向東一面擠得滿滿。

    古時戰爭,圍個城可以圍上數載,兩軍建營對峙也可以耗上累月經年,比如說後世三國的經典之戰赤壁。光是對峙就用了差不多半年,但卻是在一夜之間被火燒個精光!

    自從龐涓起兵赴少梁之後,魏國也學著秦國大索奸細,盡拘疑與秦國有染的六國商賈並封鎖道路捷徑。景監急奔歸國後。秦方安插在魏國的情報網立時便陷入了停滯狀態,缺乏對六國聯軍的最新動向情報。

    而吳狄手下的情報頭子左稚雖然在魏國安邑開了家一品軒分店,可由於派人越境傳遞情報需要輾轉他國,也無法向吳狄傳遞即時最新消息。至於信鴿這種奢侈的玩意。雖然吳狄早就想到,可眼下條件還不具備,只能將這想法束之高閣。

    就五月末輾轉韓境而來的安邑一品軒消息看。此時魏國已然架不住五國聯軍二十五萬人馬的吃喝了。說是五月初魏王相邀五國在逢澤圍獵。期間張口向齊國太子田因齊(齊威王田因齊,當時尚未繼位。以太子身份參加會盟。)開口索要軍需,卻是被齊太子羞辱了一番。其種種事故,情報中當然不能詳說,不過吳狄卻是料到眼下龐涓不但是資金鏈斷裂,便是軍糧軍需也只怕有點難以為繼。

    秦國三十萬大軍加上十萬民夫,雖然有賺來地龐大糧食儲備做後盾,可這四十萬人每日裡的人吃馬嚼,其消耗的數量之龐大,也是讓人看著膽寒。而且,十萬民夫當中,只有兩萬是軍中的匠人、雜役、伙夫,其餘八萬則統統是協助正規軍運送糧草地徭役。以秦軍計,每日每人五合口糧(一合約200,十合為升),戰馬二升細料(非乾草類飼料,豆類或粗糧。)來計,每日的消耗便達到了口糧兩萬擔、馬料四萬四千擔的巨大數量。而六國聯軍比秦軍多了一半,相應的民夫數量定然是有增無減,只怕消耗地糧草只有更多。

    戰爭,打的就是國力!

    如果不是有吳狄用計從魏國龐涓處賺來的巨大財富作為支持,只怕三十萬大軍只要困峙三月,便要將秦國所有的糧倉稟庫吃耗一空,不待聯軍殺來,自己便要餓死了!

    因此在耗了兩月之後,龐涓見秦國不但一改常態跟他耗著玩,還不斷地增兵,也是心中沒了算計,是騾子是馬牽,至少得出來遛彎看看吧!

    巳時二刻,雙方相距十二里分別列陣完畢。

    六國聯軍共出得騎兵六萬、武卒六萬、弓弩六萬、戰車兩千乘,合計二十萬人馬。秦軍方面列陣騎兵十二萬、弓弩五萬、步卒三萬、戰車千乘合計二十一萬大軍!

    雙方列陣完畢,便見少梁山地東西兩端,密密麻麻綿延了幾乎十里長的陣線,那場面只能用一個人山人海來形容。

    巳時三刻,秦軍方面牽出一匹全黑戰馬,由吳狄親自主刀陣前祭祀。而魏軍方面卻是牽出一頭紅皮黃牛,也是陣前宰殺祭祀。末了,秦君渠梁抽出腰下穆公劍,高舉刺天,便聽見秦軍立時齊聲喝道:「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此時是為國戰,自然不能呼喝吳狄軍中的口號!

    而六國聯軍方面在祭祀之後也是口號齊呼,遙遙聽來卻是:「六國聯軍,共分窮秦!」

    秦君渠梁聽得悲憤,竟是拔劍切指,將斷指一揚,悲呼道:「諸侯鄙秦乎,丑莫大焉!吾等當死戰!強秦!」

    見國君竟然陣前斷指明志,秦軍上下立時胸中熱血奮湧,齊齊怒喝:「死戰!死戰!死戰!強秦!強秦!強秦!」

    吳狄大愕之下,卻是急忙撲上來抽出隨身攜帶地簡易繃帶給二哥包紮,卻是沒想到「諸侯鄙秦。丑莫大焉!」這句千古名言,卻是今日、今時、此情、此景、此地之下橫空出世。

    還好,嬴渠梁雖然激憤,卻是沒有失去理智,斷下地手指是左手地小指,而且只削去了二分之一,並非大哥嬴虔那般連根削去。不過這兩兄弟卻也是讓人哭笑不得,現下都成了九指的傷殘人士。

    呼號完畢,只見六國聯軍方面並列而出七架旗戰車。當先一架華麗非常,旗旛招展地華貴車行在最前,而後面六輛戰車上的大旗則赫然寫著:魏、韓、燕、齊、趙、楚。只見陽光之下,這八駒牽引的車行來。竟是從車身上折射出了萬道花華,直讓人咂舌不已。

    「咿!那不是魏王罃的王車麼?」曾在魏國長期從事地下工作的景監第一個認了出來

    岸、黎……列位將

    前去陣前會盟吧!」

    景監因為曾和魏國公子卬照過面。自然是不能前去會盟。

    當下秦軍方面只出一輛掛有旗的戰車,在眾將領的護衛下緩步向戰場中線行去。古代戰爭,戰前會盟是慣例也是常例,會盟之時。雙方可以是寒暄、可以是辯論,也可以是罵戰,史書上便有許多這方面地描寫。說是兩軍開戰之前雙方會盟。一方被另一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罵得士氣全無。灰溜溜敗走。

    不過一刻,雙方都抵戰場中線。吳狄身著漆黑板甲,手持金桿銀尖無敵槍,騎著獨角戰馬和十八鐵衛驅在車前,直看得六國諸人滿臉的愕然。

    待雙方站定,王車之上一個穿著用青銅甲片裝飾的紅色甲冑,身披紅色大氅,頭戴兜腦皮盔,頜下須有濃須地中年男人卻是當先向吳狄喝道:「你便是嬴無敵!」

    「正是!」吳狄點頭,卻是揚眉反問:「你便是龐涓?」

    龐涓拿眼細細打量吳狄,只見眼前這黑氅黑甲的壯士雖然是個滿腮虯髯的大鬍子,但面皮看上去尤顯稚嫩,恰是符合秦國三公子嬴無敵不過剛剛弱冠年紀的風傳,當下笑道:「好好!果然英雄少年,老夫正是龐涓!」

    雙方離得不遠,吳狄也是細細打量起這個傳說中地牛逼人物。戰國時的龐涓孫,就如三國時代的周瑜諸葛亮,所面對的都是那種既生某某,又何生某某地遺憾。只不過龐涓這人的做法卻是太顯得陰險毒辣,被後世人所詬病,罵他太過卑鄙無恥。而不似諸葛亮即便把周瑜活活氣死,也落了個千古的美名!

    便也在這時,魏王華麗車上地小門一開,卻是從裡面魚貫地走出了六個人來,分別是魏王罃、齊太子田因齊、趙候趙種、楚王良夫(字念米音)、燕公和韓侯。(求燕文公和韓昭侯姓名,百度大神不告訴俺!)

    六國諸侯出得車來,先看了一眼秦軍大戰車上黑袍黑甲黑玉冠地秦君渠梁,接著卻是也把目光放到吳狄和十八鐵衛的身上。

    只見一身淺藍絲袍裝束地趙候卻是開聲笑道:「嘿嘿!這窮秦何時尚起了金黃?楚王,這可是誠心要和你楚國對著幹哪!」

    戰國時期,各大戰國的旗幟顏色與服飾主色都是極有講究,由周天子的天官遁尋禮法而定,依據就是該國的天賦德命。自周文王起兵,周武王伐紂時起,每一個分封的諸侯國都會被賦予一個代表了其德性的顏色。這種德性多用五行來表示,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德性。

    黃帝政權起於黃土高原,自然便是土德,崇尚黃色。夏王朝建立在山清水秀的中原腹地,因此自然便是木德,崇尚青色。殷商王朝大勢發展青銅器皿,開採金銀礦鐵,其興起時有白銀溢出大山的吉兆,是以崇尚白色。周王朝在西山起兵伐紂,先祖得赤烏之符,自然便崇尚紅色。

    戰國之後,魏國從晉國出,自認承繼了晉國正統,而晉國是王族諸侯,當然是周之火德,魏國便承繼火德,旗幟服飾皆尚紅;韓國也出於晉國,但為了表示自己有特立獨行的德性,便推演出木德,旗幟服飾皆為綠色(很另類)。趙國亦出於晉國,卻推演出更加特殊的「火德為主,木德為輔,木助火性,火德愈烈」的火木德,旗幟也就變成了七分紅色三分藍色(雙色旗)。

    齊國則較為微妙,論發端的姜齊,並非周室的王族諸侯。且春秋中期以前的天下諸侯,尚沒有自立國德的僭越行為,所以姜齊仍然以天子德性為德性,旗幟服飾皆為紅色。即或稱霸天下的齊桓公,自然便也是紅色。但到了田齊時代,戰國爭雄,齊國既不能沒有自己的天賦德性,又不能從傳承的意義上接受火德,於是齊國推演出「火德為主,金德為輔,金煉於火,王器恆久」的火金德,旗幟服飾變成了紫色,紫為尊便又此時發端。

    而燕國,論本體正宗的王族諸侯,承繼火德順理成章天下沒有非議。然燕國久處幽燕六百年,對周室王族不斷衰敗的歷史刻骨銘心,獨立之心萌生已久。燕國公族認為,先祖的火德已經衰敗,作為王族旁支後裔的燕國若承繼火德,這把火必然熄滅,要興盛,須反其道而行之,於是推演出「燕臨北海,天賦水德」,確定了燕國的水德。燕國之水是煙波浩淼的藍色大海,於是燕國的旗幟服飾

    其中惟有楚國是蠻夷自立而後被冊封,很長時間裡楚國是旗有五色而服飾皆雜,中原諸侯嘲笑楚國是「亂穿亂戴亂德性」。進入戰國,楚國便推演出「炎帝后裔,與黃帝同德」的土德,旗幟服飾變成了一色土黃。

    在七大戰國中,惟有秦國沒有確定宣示自己的德性,但卻是舉國尚黑,令列國百般嘲笑,說秦國蠻荒之地不懂王化。秦國卻是不理不睬,依舊尚黑不改,在戰國眼裡成了一個乖戾怪誕充滿神秘的西部邦國。(以上部分摘錄引用自孫皓輝老師的《大秦帝國》,特此標注!)

    所以,吳狄的十八鐵衛身著黃金戰甲,手持金桿長槍的造型,卻是衝撞了楚國的顏色。

    當下楚王被趙候一挑撥,臉上便十分的難看起來,卻是矛頭一轉,冷言冷語的笑道:「窮秦尚黑,只因大黑耐污,一身黑衣從年頭穿至年尾,也不用洗濯!不過,這窮秦眼下竟然穿起了金甲,本王卻是知道是誰功勞!」

    趙侯一臉幸災樂禍,當下捧哏道:「哦!本侯卻是不知,楚王快快說來此人是誰!」

    楚王將目光向魏王和魏國上將軍龐涓面上一掃,便見魏王面色如鐵,而龐涓則是無動於衷,當下冷哼一聲笑道:「此人,便是魏上將軍!」

    「啊吔!」趙侯裝作吃驚,面上戲謔之意卻是溢於言表了。

    龐涓也不以為逆,當即哈哈笑道:「楚王之言不假,老夫使得毒計,未嘗秦國不可施以妙策破解!」言畢卻是向車上的秦君渠梁拱手為禮,言道:「見過秦君,不知破我龐涓計者,是貴國哪一位謀臣志士?」

    秦君嬴渠梁也是拱手為禮,不卑不亢輕言笑道:「見過魏上將軍龐,本公所出,區區小策,何足掛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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