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眾目睽睽
一壺高山流水，雙瑟妙曲孿聲。(看小說就到——~悠yz
一時間不知醉了多少書生，挑動著無數女兒的心弦。
娓娓顫音，悠悠而至，彷彿是從遠方的山谷之中飄來與那叮咚的泉水一同，融入自然，湧入乾渴的心田之中，將人帶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美妙意境中。
乃至當琴曲消逝的那一剎那，所有的人還一人閉目傾聽，沉浸在醉人的旋律中。讓人感覺到琴音雖然停了，可是卻腦海中的樂聲依然沒有止息，正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恰恰是這意猶未盡的感覺才讓人流連忘返。
一古琴，一琵琶，聲音能達到如此契合程度實為難得，而且曲中給人一種獨特的感覺，彷彿不似一般的琵琶和古琴的合奏，有一種錯落紛繁的延綿之感。讓人不由感到新奇。
正在這時，旁邊的侍從走過來，將屏風和紗帳拿開，演繹這妙曲之人又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這時，蔡琰和那站在蔡琰身旁的侍立的兩個與蔡琰一樣遮面的侍女接過他的琵琶放在琴架之中。
待眾人都緩過神來，又是一番讚歎，盡都言曰此番前來，不虛此行，恐怕今後的這些日子，撫琴之事，又成了眾文人騷客的一大談資。劉協也是感覺到此曲頗為悠揚悅耳，兩人琴技確實高超，只不過在漢樂曲中，沒有在西方樂曲所來的升降音，而只有原有基礎上宮、商、角、變徵、徵、羽、變宮這七個調式，略顯單一，但是能僅用這幾個調式，奏出如此美妙紛繁的樂曲，其水平可見一般。不過劉協始終感覺略微有些奇怪，奇怪不在樂曲上，而是……
正當劉協要想到關鍵之處的時候，陳四忽然湊到劉協身旁，在劉協耳邊低語了幾句。劉協聞此頓時一愣，接著又忽然認真看向了台前。
樓上蔡邕聞得此曲，微微拂鬚笑顏，一副高深莫測之相，似乎極為滿意此事，同時身旁的德高之眾也是通曉音律之人，自然察覺的出此曲的美妙。
幾人又是一番讚美，華歆作為主持之人，上前一步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吾等今日有幸聞此妙曲，實乃三生之幸，不過有曲無賦，恐非完全，今日吾願出一題助興願我天下才子都能進展才華」
接著華歆笑著對台下杜夔和蔡琰道：「敢問杜夔兄台和蔡小姐此曲可有名諱？」
杜夔與蔡琰相視一眼，接著杜夔起身拱手道：「此曲名為《秋思》本是蔡師所作，吾和琰姬略加更改」
華歆聞此，不由看向蔡邕，略微行禮，接著道：「既然有題，吾今日可否就請眾位才士，以此題作賦，此曲為譜。為這首妙曲賦上一段？若是賦得好，必有重賞，我華歆必請之為上賓以門客待之」
華歆如今是舉仕新貴，為人處事，各方面能力，皆是人中之龍，將來必然能步步高陞，若想求功名，能做華歆之門客顯然極其有前途，這對於有些才學，卻有出身寒門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機會。u點
而對於在場的大家族子弟來說，倒不是那麼吸引人，但是若是能譜出好賦，那也是一個揚名立萬的手段。
其實這湘悅樓的兩層閣樓也是頗有講究，在一樓的，通常都是寒門子弟，佔了大多數，都是些沒落家族，或者較小的沒有根基的家族的子弟。而在二樓觀賞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子弟。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群體，當頭的屬袁氏家族的門生，以陳琳為首，又有袁氏家族幾位才學不錯的門生和子弟，其餘也是各自排列。
就在眾人都絞盡腦汁想要為此曲譜上兩句之時，二樓之上，一雙兄弟，聽完了華歆的談話之後，相視一眼，便打算離去。只是旁邊一人見此倒是笑道：「司馬兄，這麼快就離去？以大猷，伯達兩人才學，若是這麼離去，豈不可惜？」
那兩人一看，此人正是荀家荀諶，那司馬朗為兄長，便笑道：「吾等眾兄弟一向淡泊於名利，也沒什麼真才實學，一直在外避兵患，這次之所以來陳留，主要還是想為何老祝壽，聽聞杜夔兄台要在此演奏，我這兄弟一向喜愛樂曲，所以便來看看，至於其他，還是算了」
那荀諶聞此也不答，只是笑了笑，微微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也是微微見禮，便要離去。
兩人將要離去，眾人又都在議論之際，有個人明顯有了些想法，正想站出來一試，忽然有一個聲音，從一樓的後方傳來，略帶一絲變音中的沙啞。
「等一下」這個聲音並不算太大，不過恰好讓大多數人都聽到了。接著無數的目光不由都尋找聲音的來源，聚焦在後面的方向。司馬家兩人聞此，也不由停下腳步，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而剛才那個正想站出來一展才華之人略有些不滿的看向聲音來源，而此人是荊鄉蔡氏的一門子弟。
這聲大煞風景並破壞美好氣氛的「等一下」，正是劉協說的，不過他說完就感覺自己有點後悔了。原來目光真的可以殺死人的。
這時，二樓主席上的人也不由看向對面那個聲音的來源，一看那個身影，不由一愣，就連眼神微微有些昏花的蔡邕也不由感到稀奇。孔融看到這一幕不由驚訝，不過震驚之餘，他倒是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張邈等人也只是和身旁之人議論了幾句。
所有人都想看看這乳臭未乾的小子要說什麼，若是說的不是什麼人話，他們絕對會立刻生吞了他，並且劉協今後估計都要生活在鄙視的眼光之中。劉協身旁的郭嘉和田疇等人也是疑惑劉協到底要說什麼。
劉協看到如今形勢似乎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美妙，不由看了一眼身旁的陳四，眼神中透漏出來的含義顯而易見：「你確定嗎」
陳四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劉協點了點頭，不過又用打量的眼光看了陳四一眼，陳四便讀懂了他的意思，含義便是：「若不是，等回去一定要你好看」
眾人都看向了這眉來眼去的主僕二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只是，這時劉協卻忽然改成一副抱歉的笑顏，接著不由向前走了走，將自己略微凸顯出來道：「在下並不是想要攪擾眾位什麼，只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尚未解除，我個人資質愚鈍，所以想請杜樂師和琰姬小姐以及在場的諸位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才人要個解答」
眾人聞此，以為劉協不過是個想要博個關注的輕狂少年人，可是見劉協也沒有自報家門，同時話語中還算恭敬，所以對劉協的印象略微改觀了一點。
這時，在主席台前主持的華歆見此，雖然對劉協這一不和諧音符的出現感到不滿，可是既然人家有問題問出來，說不定也能成為調節氣氛的一種方式，便道：「既然這問題讓這位小兄弟如此犯難，不如問出來便可，這裡有如此多才高之士，自然會幫你解除疑惑，我相信杜夔兄和琰姬小姐也會為你解答」
華歆此話一出，眾人便有轉向劉協，那蔡邕也是看著劉協，反而有些高興，似乎一副饒有趣味之色，想知道到底會說什麼，劉協便道：「既然如此，小生就斗膽一問杜夔樂師和琰姬小姐。」
罷，劉協又一拜禮，接著指著蔡琰和身旁的一個遮面的侍女說道：「小生的疑惑便是，剛才聽曲的時候，感覺到音律似乎有所變化，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我想問的是，適才撫琴的是這位琰姬小姐呢？還是身旁的這兩位侍女中的其中一位。還是說，在樂曲中央有一段琴曲獨奏之時，兩人互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