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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還真篇 第二十一回 前塵幻滅如剎夢7 文 / 慕陽

    這下黃幽也伸脖吐舌,作嘔道:「打死我都不學……在旁邊看別人幹那事,太齷齪下流了。你既會設夢局迷魂,幹麼自己不跟女孩子……夢裡那個。」玉銀童道:「不穩當嘛,親自上陣分寸難把握,萬一太興奮夢遺咋辦?本前輩的道行全在這點元陽裡,若不慎遺漏一星半點,一世神功就付諸東流了。嘿嘿,功法要害都坦誠相告,我對你的器重還有何說。」

    交談聲迴響洞內,玉南香臉龐發燒,「咿咿嗚嗚」的流淚呻喚。玉銀童道:「好啦,藥力發作,取出她嘴裡的布團,叫春肯定叫的震天響。」黃幽驚問:「藥力,你給她吃什麼藥?」

    玉銀童道:「當然是春藥啦,服下春藥才好做春夢。這種大家閨秀最麻煩,做春夢又無損她的處子身,心裡的貞潔觀還是根深蒂固。若不用藥催情,拉進夢局放不開,說不定會礙手礙腳。」

    黃幽道:「你以為我就聽任擺佈?」

    玉銀童笑道:「遁甲首徒真氣純厚,進了夢局也能自控,本前輩早已想到這點,特意給你預備下**的好東西。」伸手入懷,拿出小瓷瓶,珍而重之的輕抖,抖出一顆紅色藥丸:「愛你天荒地老丸靈不靈,正好拿你們作檢驗。方靈寶腦筋不靈光,製藥煉丹可深得丹藥門精妙。」揣回瓷瓶,紅丹托在手心上「你道天荒地老丸有何用?能改變男女雙方的喜好情感!你吃下這顆陽性藥丸,那小妞吃下陰性藥丸,你們就會打心眼裡互生愛意,愛的死去活來,不可開交。夢局歡愛自不待言,夢醒了永結同好,可別忘記謝我大媒。」

    黃幽面皮漲紅,死死盯著那顆丸藥,瞳孔裡似要冒出火苗。玉銀童裝模作樣的歎息:「唉,既然深愛百靈師妹,豈能移情別戀愛?用情專一的黃大首徒,要繼承桃師尊的花心作風了。」黃幽全身打顫,大叫:「不行!」

    玉銀童道:「本來嘛,我不想強人所難,只希望你以復興宗門為重,擁戴本派耆老接掌大位。可你偏要倔強牛性,口口聲聲忠於新師尊,沒法可想,只好用點非常手段。」側目斜睨黃幽,加重威逼的語氣「你如老實歸降,自願助我修煉,這藥丸不服也罷。若你死硬到底。嘿嘿,非但把你和玉南香配對,我也去跟龍百靈同服愛你丸。聽說那小妞美的震古爍今,與她結成姻緣,付出元陽大約也值得。」

    一時間「呼哧」聲急促,黃幽氣的鼻翼猛扇。玉銀童厲聲道:「老子耐心有限,你再倔,我可用強啦!」五指彎曲成爪,勁氣纏繞如索套,登將黃幽拽翻,左手按肩窩,令他仰面伸頸,右手握著藥丸笑道:「乖孫子快張嘴,爺爺餵你吃糖。」黃幽肚腹內真氣上衝,雙唇再難閉緊,猛然敞開嗓門大呼:「

    人之初生存道氣,

    含和陰陽百無忌。

    滋味所惑亂正本,

    亡失靈根陷牢獄。

    須知生門隨人開,

    三元遁甲入玄秘。

    入地上天御風火,

    陷敵避災無痕跡……」

    玉銀童愣道:「吵什麼?」仔細往下聽,登知他念的是遁甲門法義總訣。玉銀童雖煉成遁甲道法,修行的口訣並非字字銘記,耳聞「上天入地,陷敵避災」等詞,心頭不由微微一動。黃幽背了幾段道:「逼我歸降是假,賺得法訣為真,你的企圖我早看穿啦!」

    玉銀童道:「遁甲首徒的確不簡單,你且說說看,我有何企圖。」

    黃幽道:「你把通微萬域圖燒化,仗著強霸真氣附入體膚,想煉成遁甲門最高深的玄風通微術,結果卻差強人意。」

    桃夭夭聞言心動「老傢伙逃逸神妙無端,卻是用萬域圖煉成的法術!」

    玉銀童道:「那點差強人意?」黃幽道:「現在你遁走奇快,沒人能捉住你,但之前如右腹肝臟受震,哪怕只是小孩兒拳擊,玄風通微術都使不出,至少靜養兩個時辰才能施法。」

    玉銀童神色不改,心裡怦怦亂跳,緩聲道:「你這可猜錯了,本前輩入門就煉遁甲,精通此中……」

    黃幽不再分辯,接著又背:「肝者震氣水之精,青黃玉漿生玄英。肝風輒起透肌骨,木精乘王休停息。」

    這是遁甲門的「木風遁」法訣。因玄門修天地人三元遁甲,人體五臟暗合天地五行。真氣從五臟運生,施法者可遁走五行方位。玄風通微術從東方乙木位起勢,必須調肝氣施行,動肝氣又是修道大忌,所以修煉難度極大。玉銀童燒萬域圖附身,以元陽強引肝氣通順,勉強煉成了玄風通微術。相比之下,黃幽雖明其理真氣欠厚,缺少修煉此術的條件。這就像熟知鍛造之法的書生,無力揮錘打鐵一般。

    然而遁甲首徒通曉遁甲法理,真氣深厚或許比不上本門高手,誦典解經的能力少有人及。玉銀童聽他背出「木風遁」,久存的疑難湧上嘴邊,禁不住道:「木精乘王休停息……休停息,是啊,肝氣停息施不了法,這倒是個大難題。」

    黃幽道:「前輩如果答允我的請求,咱們可以共同參詳,創出新法填補缺陷。」

    玉銀童臉一板:「你敢跟我講條件?」

    黃幽不應,只管放聲背誦:「頭圓象天,足方象地,左目為日,右目為月,發主星辰齒主五金,大腸小腸為江瀆,臍膝肩脊為山嶽……渾然一身作世界,惟風貫通無停輟,不類水火有止期,不類土木拘地形。」

    他背這段是法訣的結尾,剛好說明風遁的長處,無拘無礙,不像水遁火遁土遁等受限頗多。玉銀童心頭疑結牽動,腦袋點的象小雞啄米:「對對對,按道理,風遁首末圓通,怎能被外力中斷?玄風通微只祖師爺煉全過,二祖制『通微萬域圖』代替其效,傳下的法訣就含糊了。『無停輟』是說祖師爺修成的圓滿境界,『休停息』是二祖悟到的層次。那時遁甲高手施展此術,就得防著肝部受震動。」

    黃幽沉聲道:「我們合力深研,復全祖師神功未必不可能。」煞住話頭,眼神灼灼堅定。玉銀童煉玄風通微術只想從桃夭夭劍下逃生,倘若修復祖法揚名九陽,那可是意外之獲了,喜滋滋的道:「好好,你把遁甲法訣從頭背出,咱們用心琢磨個透,補全法術的竅門嘛,線索一定要在法訣裡邊找。」黃幽不吱聲。玉銀童拍頭作醒悟狀:「啊,你不願白給便宜,要我用什麼交換,快快講來。」黃幽道:「別無所望,只求老前輩放了玉南香姑娘。」

    玉銀童拉長臉道:「我當是什麼難得之物,區區小妞放不下,竟同祖宗真法相提並論,太沒出息啦!」煉法的難關有望打通,他志得意滿,老前輩架子擺的更來勁。黃幽毅然道:「玄門弟子救弱濟難,萬死不惜!只要玉南香姑娘能脫身,漫說遁甲門法訣,便是拿我的命作交換,我黃幽都絕不皺眉頭!」

    玉銀童色瞇瞇的笑道:「一口一個玉南香姑娘,好深情哦。不行了,太想看你們洞房了,修正法義的事,等補全元氣再干也不遲!」不容分說,立時凝氣發功,攝走兩人的神魂,即在黃幽和玉南香的驚喊中,一個夢局已經建成。

    燒萬域圖入體,是修煉玄風通微術的前提。玉銀童早知此節,在峨嵋山外設下埋伏,奪取仙圖煉仙法,而後將黃幽囚禁在忘神窟,以備利用他理清遁甲道法的綱目頭緒。今聞背訣如流,更覺奇貨可用,誘他干下『淫』邪醜事,就可抓住把柄迫其歸順。於是略改原計劃,夢局設的加倍旖旎。玉銀童決意收伏遁甲首徒,添上幾分情調,以便安撫其心。

    只見夢局裡大紅燈籠高挑,粉牆掛綵,笙簫繞耳,堂前一乘花轎,堂內滿座高朋,夢境中竟是娶親結婚的場面。儐相迎進嫁妝,司儀宣佈「吉時已到,新人禮拜。」

    奶媽攙新娘子跨出轎門,頭面頂著蓋頭,正是孔雀公主玉南香。她服了春藥神魂迷糊,坐立行走任人牽扯。進到正堂中央,四名壯漢擁出新郎官黃幽,同新娘子並肩跪倒。黃幽的魂魄雖受控制,起初尚能保持警惕。原以為夢局一開滿目『淫』污,哪知排場如此隆重,氣氛如此喜慶。常言道「花燭之夜人生大喜」,黃幽是久居世外的修仙者,幾時享受過凡世的繁奢,眼裡花團錦簇,耳中樂贊交織,人群環繞恰似眾星捧月,登生陶醉之感,迷迷瞪瞪飄然興起,一時忘了身處何方。

    司儀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拜完禮成,丫鬟攙新人走向新房,喜娘撒花生栗子紅棗,取「早生貴子」之意。小孩滿地亂爬亂搶,賓客們嬉鬧著要跟進去,都被奶媽僕人擋在外屋。獨有玉銀童渾水摸魚,混進小孩兒堆往裡鑽,泥鰍般過花廳,穿遊廊,躲在丫鬟伴娘的裙邊腰下,東摸一把,西捏一下,沿路吃女人豆腐。

    其實夢局由他構建,人物景物隨他擺弄,任何行為均無阻礙,可玉銀童偏偏要裝出怕人發現的樣子,玩起野貓偷腥的遊戲。橫行無忌對他而言沒甚趣味,偷偷摸摸使壞,反而更能滿足猥瑣的怪癖。

    花園後方是新人寢室,粗使僕婢止步,小孩子們也被驅散,只由侍寢的丫鬟牽入。玉銀童躲在陰影裡躡步潛行,一臉紅光燦爛,滿懷偷窺洞房**的激動,剛要從牆邊狗洞鑽進房間。忽然天空亮起一道弧光,彷彿流星劃過長空,這情況並非夢境的設計。但玉銀童興味正濃,沒怎麼放在心上,尋思「夢局小有失常,漏出的亮光倒很應景。」

    他這麼想著,門口的養娘果然說:「天降奇光應良辰,顛鸞倒鳳孕麟兒,多好的兆頭啊。」屋裡丫鬟道:「合巹禮畢,新人同衾。」玉銀童登將疑慮打消,暗生懊悔「錯過喝交杯酒,少了多少情趣!損之大矣。」縮身鑽過狗洞,全副心思只放在新房獵奇上。此刻丫鬟退過門檻,帶攏房門,靜悄悄的房間暗香流動,紅燭柔光曖昧,綾綃帳外擺放男女兩雙鞋子。玉銀童心癢難搔,哼唱小曲:「雙雙蝴蝶花間舞,兩兩鴛鴦水中游……嘻嘻,你倆儘管貼身肉搏,玉老前輩我前排就坐,定要大飽眼福。」伸手揭帳子,笑道:「傻小子黃幽衣服不脫,還在等什麼?」

    床上有人應道:「等你看好戲。」一把扣住玉銀童脈門,悠然道:「凌波用劍氣穿入夢局,這招當真管用。」

    玉銀童臉都黃了,驚呼:「桃夭夭!」

    註:道家傳統理論中,確有「還精補腦」一說,即陽精化氣,氣還真精(此真精非同物質),真精化神,大概是一種將實物轉化為能量的方式。具體如何修煉,作者知之甚少,書中相關描寫,純屬想像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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