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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四九城之夏 第十二章 殊途同歸 文 / 會變的尺

    巡防營雖然佔了個「營」的名頭,採用的軍制卻並不是正規的營級編製,就像總參警衛局不叫警衛師一樣,大家在這裡都打了個埋伏,不同的是,警衛局的埋伏是大總統葉知秋打的,這一點清晰可見,而巡防營這個埋伏卻不好說到底哪一方用了力,或者說,很多方面都用了力。

    清帝退位之後,因為擔心北京城裡的秩序失控,於是當時的臨時內閣從滿漢八旗中挑選樸實敢戰又還願意從軍的軍官和士兵編成了巡防營,也算是滿人為自己最後爭取的武裝力量。

    這也是為什麼葉知秋要從主力野戰部隊當中抽調老兵組成總參警衛局的原因,雖然清帝還在,大家鬧的是共和,但是畢竟滿人的江山是被他奪去的,總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八旗力量掌握的巡防營上面。

    事實上,總參警衛局的主要假想敵就是巡防營,這一點在北京城裡的權貴們大多都知道,只不過誰也不說出來而已,所以有人要抓吳畏,才會讓巡防營出人,這也算是個敵體。

    可惜滿人到了這個時候,除了關外還有一批人保持了老八旗樸實敢戰的作風外,大部分的人已經被幾百年的鐵桿莊稼養壞了,不但不能指望他們來保家衛國,甚至連自己的祖宗基業也沒有那個精氣神來保全了,巡防營裡很多士兵都抽大煙,前清那時候就有的三八打響和會操制度就沒認真執行過,現在眼看著滿人的天下沒了,大多數人更是認了這個現實,一天當兩晌的瞎混,再沒有人認真操練。

    所以偌大個巡防營,真正有戰鬥力的士兵並沒有多少,基層軍官裡不抽大煙不嫖堂子的更是鳳毛麟角,再刨去有家室拖累,不把心思放到部隊上的,劃拉來劃拉去,就剩下溥覺這一個獨苗。

    要說溥覺這個人也算是好交好為,每月晌銀撐不過半個月的主,可是架不住他有個好姐姐,旗人姑奶奶鮮有二十還不出嫁的,可是溥覺的姐姐芳齡二十有四,卻還待字閨中。他家長輩早亡,可是又血脈金貴,背後有皇室罩著,也沒人能他們的主意,姐弟兩個相依為命。

    溥覺是姐姐一手拉扯大,對這個姐姐敬若天人。偏偏這個姐姐還是個有見識的,溥覺呼朋引類,她一概不管,甚至拿錢補貼他,卻嚴令溥覺不得抽嫖。

    溥覺為這個沒少讓人嘲笑,自己私下裡也發牢騷,不過卻沒膽子挑戰姐姐的權威,沒想到卻成了滿人中的異類,如今滿人權貴當中,但凡還有一點心思的,沒有不對他著力培養的,今天派他出來抓吳畏,也未嘗沒有栽培他的意思。

    可惜溥覺天生一根筋,最佩服的是三劍五義裡的俠客,對北京城裡的暗流雖然也知道一些,卻怎麼也套不到自己身上去,居然就把吳畏引為知己,離了監獄就打發人回營地告假,自己一門心思跑吳畏托付的任務去了。

    等到馬大炮手下的幾個人從牢裡跑出來,大家湊一塊一合計,把牢頭扔下自己逃了這也不個是事啊,於是大家一同去巡防營求救。

    巡防營按規定是有高級軍官輪流值宿的,不過太平久了,大家也都懈怠了,天色一黑,當值的營官就不知道跑哪個堂子裡逍遙去了,接到報告的哨兵知道上官不在,頭一個想起來的就是溥覺,知道這小子一個月有二十八天在營裡,手下又都是能打的,怎麼著也能拿個主意,沒想到帶人過去才知道,溥覺居然也告假了。

    溥覺的副手是個漢軍正紅旗的,叫劉義守,倒也算是個難得有點擔當的,聽說是國防軍的人扣了巡警局的牢頭,雖然這事有點太難理解,卻也知道城裡能對抗國防軍的也就是巡防營這一支隊伍,一面派人去找溥覺,一面集合了隊伍往監獄跑。

    聽說是和國防軍放對,這支臨時集合起來的隊伍半道就跑散了一半,剩下的都是溥覺和劉義守的鐵桿,怎麼著也得撐地頭看看。

    快到地方的時候劉義守才覺得不對,怎麼這麼安靜呢?於是抓過報信的人,問他國防軍的人為什麼半夜三更跑巡警局去了?然後才聽說人其實是在監獄裡。

    劉義守頓時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心說怎麼又跑牢裡去了,難道是國防軍要劫巡警局的大獄?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對方有多少人。

    其實要是吳畏這邊人多的話,劉義守就算忘了問,馬大炮手下這個報信的人也要先說出來,不然到時候人少吃了虧,自己這不是主動往槍口上撞?就是因為吳畏只有一個人,卻打跑了一幫人,自己還要跑到巡防營去求救,不但說出來太過丟人,而且劉義守要是知道了真相,多半就不來了。

    現在聽劉義守問起,這個人再不說就不行了,支支吾吾的一說,劉義守差點氣到撲街,有推薦也不上了。

    他停下腳步問道:「就一個人?」

    那人也知道這事挺沒面子,期期艾艾的點了點頭。

    劉義守的心眼其實比溥覺多,剛才只是沒經驗再加上忙亂中忘記打聽細節了,所以下意識的以為巡警局都派人來求援了,場面肯定很大,不定亂成什麼樣呢,所以才盡量多抓人過來,現在聽說對方只有一個人,不用問肯定是巡警局仗著人多踢到鐵板了,這個渾水可不能去趟,連忙招呼士兵們都站住,不能再過去了。

    巡防營的士兵們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聽說停止前進,隊形立刻保持不住,亂七八糟的站了一街,有人乾脆抱著槍一屁股坐到地上,街道兩邊的民居裡早有人聽到了動靜,伸頭出來一看都是兵大爺,趕緊關門放狗上門閂,有準備的還要頂上一塊大石頭。

    劉義守剛想讓大家向後轉齊步跑,突然聽到夜色裡前面的街道上傳來一陣整齊的跑步聲。劉義守好歹也是前清的時候就混軍隊的老軍官,頓時就聽出不對來,這前面來的人不少,而且訓練有素。

    他只來得及招呼大家小心,就看到前面街道拐彎處人影一閃,一隊人抱著長槍跑了出來,今晚上正是陰曆十六,大月亮地,可以清楚看出這些人身上穿的國防軍軍裝和頭上的大簷帽,還有他們手裡步槍上明晃晃的刺刀。

    劉義守大吃一驚,心說還真有國防軍的人?而且對方明顯比自己這邊有準備,刺刀都上槍了,他吸了一口氣,想招呼自己的人也上刺刀,卻沒想到驚慌之下破了音,喊出口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出個數,只覺得嗓子發乾,不知不覺當中,身上已經佈滿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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