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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四九城之夏 第五章 府院之爭 文 / 會變的尺

    自從皇帝退位之後,京城的權力中心就從這座城市中線上那座佔地規模龐大的建築群轉移了出來,在城外勘址修建的新政府辦公地沒有竣工之前,最吸引北京城權貴們目光的地方不過一府一院,府是大總統葉知秋所在的總統府,院則是總理蕭逸之主持的政務院。

    蕭逸之本名瑟朗,字逸之,因為朋友們都認為他的本名繞嘴,所以後來就乾脆把字當成了名。

    他算是國內第一批留洋學習政務的學生,國內洋務派的領軍人物,清帝在位的時候不受重視,在民間倒有一定的聲望。共和之後,葉知秋需要大量熟悉現代政體的人物來填充政府,所以就把他推上了新中國第一位總理的寶座。

    和葉知秋就住在總統府裡不同,蕭逸之並不住在政務院裡,他在城裡有一處寓所,每天都有政務院的汽車接送他上下班。

    這幾天蕭逸之睡得就不好,整個人顯得昏昏陳陳的,今天來政務院的路上,倒是在車裡瞇了一會,可惜京城裡的道路實在說不上平坦,很快就被顛簸弄醒了。

    他伸手放在嘴邊掩飾著打了個哈欠,從汽車裡探身走了出來,正好看到自己的秘書王廷鈞拿著公文包從院門走了進來,就沒急著往政務院裡走,站在原地等了他一會。

    王廷鈞早就看到了蕭逸之,見他站在那裡等自己,連忙小跑了幾步趕上來,蕭逸之笑道:「子芳新婚,燕爾之際早起奔波,尊夫人有沒有口出怨言啊?」

    王廷鈞知道蕭逸之喜歡開玩笑,不過他新婚之際,與妻子正是情濃之時,卻不願意和其他男人多提,搖頭笑道:「她比我還忙,要口出怨言的也應該是我才對。」

    蕭逸之倒是知道王廷鈞的夫人是個傳奇人物,出身官宦,不但喜讀詩書,而且酷愛跑馬擊劍,據說巾幗不讓鬚眉,政務院的同僚們私下談起的時候,都不太看好王廷鈞在家裡的地位,看空王家夫綱。最近又聽說王家這位夫人居然進了燕京大學讀書。

    如今風氣漸開,很有一些人鼓吹男女平等,所以像燕京大學這種以西學為主的院校裡,並不禁止男女同班,但是像王夫人這樣的已婚婦女還公然混跡其中,難免有礙風評,有些人也旁敲側擊的提醒過蕭逸之換個秘書。

    蕭逸之在英國留學五年,對這種事情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他對王廷鈞觀感頗佳,也不願意看著他被夫人拖累名聲,所以一直想著提醒一下。

    此時看王廷鈞提起夫人時一臉的幸福,蕭逸之倒不好再說,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之後才苦笑道:「**苦短,我這個睡整夜覺的人倒比不上你的精神足,真是不得不歎髀肉復生啊。」

    王廷鈞倒是挺願意把話題從自己妻子的身上轉開,伸手接過蕭逸之手裡的公事包,幫他拿著,一面搶上前去開門,一面說道:「總理操勞國事,當然不像我這樣睡得安穩了。」

    既然話題轉到國事上面去,蕭逸之也忍不住皺眉,一面邁步走進王廷鈞推開的房門,一面皺眉說道:「謝天謝地,東北總算是打完了,還不知道戰前的軍費還能剩下多少,顧雨這傢伙今天多半要來打官司,想想就要頭痛啊。」

    兩個人一面說一面往裡走,正好一個身穿長衫的年青人迎面走過來,政務院用的還是前清的老房子,建築物內部的格局不大,所以年青人一面點頭向蕭逸之問好,一面側身避在一邊。

    王廷鈞認得這個年青人是一等文員程斌,知道這人文采風流,不但見識不凡,而且學貫中西,性子又不偏激,很能做些實事,在院子裡很得一些大佬賞識,所以雖然知道程斌避道只是對蕭逸之表示尊敬,但是跟在蕭逸之後面走過時,還是向程斌微笑點頭表示謝意。

    程斌對王廷鈞的觀感也不錯,他在政務院裡以潔身自好作原則,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不過心裡對各人自然也有評價,這個時候不願意顯得巴結蕭逸之,便趁著王廷鈞走過時偷偷拉了他一下,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康南海來了。」

    王廷鈞一愣,看到蕭逸之已經快走到前面的入口,頓不上向程斌道謝,連忙快走幾步,低聲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蕭逸之。

    康南海就是康有為,戊戌變法失敗後,康南海遠逃法國,留下譚嗣同一干人挨刀,結果他在廣州還沒上船,黃有為已經在湖南舉兵,轉眼間北京城頭變換大王旗,老先生就沒能延續舊時空的光榮歷程,轉身又回到了北京城裡。

    可惜此時的北京城已經不是從前的政治氛圍,再加上不少人看不起康有為南逃,所以本來雄心勃勃準備回來大幹一番的康有為只在新政府裡撈了個閒職,不免心生怨尤,漸漸的竟然當起了專業的反對派,以倒葉抨擊政府為榮。

    認真算起來,共和國的革命還要從戊戌變法算起,新政府也承認繼承自戊戌六君子遺志,康有為自然要算前輩,葉知秋和蕭逸之再煩康有為,也只有捏著鼻子不理他的份,康有為也清楚自己的優勢,他和葉知秋不熟,也怕鬧得厲害了葉知秋翻臉,所以總統府去的不多,有時間就到政務院裡來點評時政,當道諸公們常常被罵得狗血淋頭還要拱手領教。

    所以聽說康有為來了,蕭逸之很麻利的腳跟一轉,順利轉進,從旁邊的一扇小門出去,繞道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王廷鈞及時通知了蕭逸之,這才想起來沒還向程斌道謝,轉頭找他的時候,卻發現後者早已不知去向了。

    蕭逸之跟做賊一樣溜進辦公室,這才鬆了一口氣,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躲躲,就聽到門外自己的財政部長鹿傳霖的聲音響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在向誰解釋,「錢是真沒有,昨天王夔石來找我追加今年的水利拔款,我還讓他指望東北的軍費有沒有剩餘,河防都沒錢,更不可能擠出錢來給你。」

    「今年雨大,西城裡的地面半個月都沒幹過,都說排水排水,沒錢難道讓我用手去挖溝?反正你看著辦,要是沒錢給我,最多今年夏天大家坐船回家,匆謂言之不預。」

    蕭逸之對這個聲音不熟,聽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北京城的第一任市長林紹年。他知道林紹年性子平和,能說出這種重話來,多半是給擠兌得狠了,心裡歎了一聲命苦,軍備不能不抓,河防也不能不修,大家天天在北京城裡泡著,似乎道路不修也行,想想都要頭痛。

    他正想開門叫兩個人進來,就聽到有人大聲叫嚷道:「反了天了,昨天國防軍的人居然在鬧市公然開槍,還打傷了一名巡警,這還有王法沒有?五代武人割據之日重現不遠。」

    說著話,一群人已經推開蕭逸之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向蕭逸之拱手說道:「蕭公,武人跋扈,大總統擅起兵事,我等意欲面諫,請削總統兵權,解散總參謀部,裁撤諸軍,不知蕭公意下如何?」

    蕭逸之看了這人一眼,認識這是法務部的文廷式,忍不住在心裡長歎一聲,心說這個也是個惹不起的人物,為什麼偏偏自己這麼命苦,豬油蒙了心,要當這勞什子的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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