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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文 / 果木子

    四月末,皇帝的御駕渡過遼水,派出兩路先鋒分別從東西兩面進攻平鑲,而同一時間的大周國內,卻是盜賊蜂起,便連燕州城也有幾家富戶遭劫,一時間各家開始暗中蓄養私衛。

    進了盛夏六月,烈日高照,整一個月沒有降雨,七月暑氣更甚,北方各地大旱,竟迅速流行起疫病來,鬧得人心惶惶。

    鄭府裡每日都要熏三、四遍的艾蒿和松枝,鄧家又給送了大批的藥材,取九種辛香類研磨成細末,府裡不論主子、下人皆佩戴香囊,端的是滿院「香風習習」。

    如此重視小心之下,鄭家裡倒真平安無事,只王氏尋常不准人出門,染了疫病的百姓雖都被集中在城西一處,但仍舊不時有人跑進城來。

    到了七月下旬,疫情終於漸漸有所控制,鄭家上下剛鬆了口氣,誰知卻得了崔家的報,——鄭明珠竟染了疫病。

    王氏一聽立即上了火,趕緊打發人去問詢詳情,結果人回來說連鄭明珠的面都沒見上,因著得的是時疫,未免傳染,現隔離開了,除了大夫外,旁人暫不叫近瞧。

    「這甚麼屁話!」王氏又急又怒:「娘家人是哪門子旁人!焦嫫嫫,收拾收拾,我必得親自去瞧瞧!」

    焦嫫嫫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一面應了一面忙讓人去稟鄭佑誠,鄭佑誠也正與鄧環娘商量此事。

    鄧環娘月前傷了腳,不能行走,但她顧及明玥不想叫明玥出門,便要自己跟著鄭佑誠去崔家,鄭佑誠看看她動一動尚且費勁的腳,皺眉道:「還是叫明玥替你去吧,明珠的病從急,到時還顧不過來你呢。」

    鄧環娘張了張嘴,明玥已在一邊說:「爹爹說的是,娘就莫動了,我與爹爹即刻動身,眼下燕州的疫情已好了些,大姐姐也定會沒事的。」

    鄧環娘聞言也說不得甚麼了,只好讓人給他們略作收拾,一時又問:「要不要打咱們這帶了大夫過去?」

    鄭佑誠道:「帶便帶了,只是不知哪位大夫肯去,稍後路上再瞧吧。」

    鄧環娘點點頭,若原來的郎大夫在倒好,既是個姑娘家醫術又精,去了也方便,可人家幾年前不知是定了親事還是怎的,已不在燕州了,如今換的兩個大夫鄧環娘都不大滿意,遂也只道:「左右到了清河崔家甚麼樣兒的大夫請不著,去瞧了且再看吧。」

    片刻收拾妥當,正也聽了「老太太要親自去」的回稟,遂趕緊到松菊堂勸說。

    王氏執意,鄭佑誠勸了好半晌才將她勸住,最後帶了焦嫫嫫同去,王氏又叫將一直與她瞧病的胡老大夫請去,這才罷了。

    一路上馬不停蹄,當日下午匆匆趕到了清河。

    「親家老爺,我對你不住啊!」崔老爺一見面便垮著一張臉要哭似的對鄭佑誠道。

    算著日子,崔家三年的孝期剛過兩年大樣兒,崔老爺也是才從茅草屋搬回府裡,大約是還沒緩過勁兒來,一副憔悴模樣。

    崔夫人也在一旁抹淚說:「我的好孩兒,前陣子還好好的,不過出府去鋪子上轉了一圈,回來竟就染了疫病,可真真心疼死人了!」

    鄭佑誠皺著眉,也顧不上先敘話,只道:「親家老爺、夫人先莫傷懷,叫我先見過明珠方是,雖是疫病,但幸而如今已配出方子來,燕州百姓的疫情已然得緩,咱們這裡好幾個大夫瞧著,明珠也定會無礙的。」

    崔夫人擦了眼淚,點頭應著,鄭佑誠看了一圈沒看到崔煜的影子,剛要問,崔夫人道:「煜兒在後院陪著呢。」

    鄭佑誠倒怔了怔,轉而歎道:「難為煜哥兒了。」

    幾人出了崔夫人的正院,往西北行了大半晌,繞過一片人工湖和幾座假山,進了排排垂柳遮擋著的小獨院。

    院門處靜謐,崔老爺並沒有跟著過來,崔夫人帶著鄭佑誠和明玥,剛踏進來便有丫鬟呈了用汁藥浸泡過的帕子來,院裡也全是藥香味,明玥四下四下看了看,伺候的丫鬟也不少,有鄭明珠打鄭家帶來的,也有崔家的,都各做各事,沒顯得著慌。

    到了廊下便聽屋裡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夫人,藥好了,再涼喝下去就該傷胃了。」

    屋裡大約是歎了一聲,然後是崔煜的聲音:「你先退下去吧,我來。」

    鄭佑誠心裡一陣酸楚,忙挑簾子大踏步進屋,退出來的是丫頭潘兒,迎面一見是鄭佑誠和明玥來了,也不知是驚是喜,當即眼睛一眨落下淚來,跪在地上磕頭道:「老爺,姨奶奶,你們到了,小姐正盼著呢!」

    鄭佑誠也沒注意她,瞥一眼便忙進了裡屋,明玥微做打量,但因潘兒是鄭明珠要出嫁時才入的府,她見的時候也不多,只大概覺著這姑娘長了兩歲,身段愈發豐滿鮮活。

    崔煜和鄭明珠應也聽見了,崔煜放下手裡的藥碗,忙起身行禮:「岳父您來了,七妹也來啦。」

    明玥在鄭佑誠身後回了個禮,聽見簾帳裡鄭明珠虛弱的喊了一聲:「爹。」

    鄭佑誠答應了一聲,連忙上前,巧格兒邊哭邊要打起紗帳,鄭明珠咳了兩聲慌忙說:「別,別打。莫傳了父親。」

    鄭佑誠與她父女連心,一聽這話,立時忍將不住眼眶發酸,生生落了淚,叫著明玥親上前打起了紗簾。

    簾帳裡,鄭明珠臉色蠟黃,眼下烏青,一雙微陷的眼裡滿噙淚水,帶著點兒委屈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待瞅見明玥又微微的偏過頭去。

    巧格兒見她不說話,忙叫人去換了條新的藥帕子,崔夫人在後頭瞧見崔煜竟沒捂帕子,不由暗裡瞪了他一眼,順道也叫人拿了一條塞到他手裡。

    鄭明珠低頭捂著新換的帕子深吸兩口氣,這才緩緩開口說話:「爹爹來看過女兒便成了,我如今得了這個病,恐是好不了了,爹和祖母,就莫記掛著了,少傷心些。」

    「莫說這樣的喪氣話!」鄭佑誠道:「外面的疫病都要好了,還治不好你一個?你只管好好養著,旁的甚都莫要想,你公公婆母都在,煜哥兒也在,定會好起來的。」

    鄭明珠抽噎兩聲,崔煜便上前道:「岳父說的是,明珠便是想的重,如今更是愈發連藥也不肯好好吃,這如何能成?」

    鄭明珠聞言皺皺眉,偏頭橫了崔煜一眼,有點兒不耐煩的模樣,崔煜便不說話了。

    鄭佑誠道:「不吃藥怎麼成,那病還怎生好。」

    鄭明珠神色一暗:「吃了這般久也不見好,怕是身子不能成了。便挨一天算一天也罷了,何必再灌了一肚子的苦藥汁子。」

    「明珠」,鄭佑誠歎了一聲,屋子裡靜了靜,明玥瞧鄭佑誠雙眉緊鎖,便轉而道:「大姐姐也莫急說這個話,病情如何咱們在這裡再擔心也是沒用的,還得叫大夫來瞧,橫豎都來了,胡大夫就在外面候著呢,爹爹先叫大夫瞧給姐姐瞧病吧。」

    焦嫫嫫也上前一步行禮道:「七姑娘說的是,老太太正惦記的不行,大姑奶奶便是想著老太太也該好好瞧病吃藥啊!」

    鄭明珠想起王氏心裡頭一揪:「祖母可好麼?」

    焦嫫嫫點頭說:「姑奶奶好了,老太太便好了。」

    鄭明珠有些虛弱的喘了兩口氣,崔夫人便在一旁歎道:「實不瞞親家公和小姨奶奶,清河裡有名的大夫也請了個遍了,可明珠這身子一直不見好,哎……」

    鄭佑誠瞧見鄭明珠的樣子是心裡有些不順氣,但他一個大男人對著崔夫人畢竟不好多說,便只板著一張臉不說話,明玥過來握了崔夫人的手道:

    「走前祖母就說了,咱們這定是把大夫挨個都請了一圈。夫人又是日日瞧著姐姐的病,擔心難過定必我們更甚,這些都是自不用說的。只燕州的疫情如今稍有緩解,想著大夫必然在此病上經驗足些,遂帶了來,這會子趕緊叫人一瞧,回頭若是好了,咱們對對方子也能知差在哪兒了。」

    說著,便請焦嫫嫫去將胡老大夫請了進來,崔夫人拍拍她的手:「還是你們想得更周全些,這些大夫再不行,我都要叫煜兒去京城請了。」

    鄭明珠也識得胡大夫,知曉他一直給王氏瞧病,當下便也沒再說甚麼,只當再多喝幾副藥罷了。

    老大夫靜靜號了許久的脈,最後又取了銀針在穴道上刺了兩下,半晌沉吟道:「少夫人這病恐與燕州城裡的疫病不大相同,這老夫不敢妄言,要治此症恐得有一味藥引。」

    崔煜忙道:「是何東西?還請大夫明示,崔家便是竭盡所能也定會尋來。」

    大夫也知崔家名望,到笑了,說:「公子不必緊張,並非甚麼稀罕東西,只是老夫這次來備的都是治疫病的,沒備這個東西罷了,你們差人領我去藥鋪裡自選就是。」

    崔煜鬆了口氣:「這好說,現下便叫人帶了老大夫去就是。」

    鄭佑誠起身道:「我與胡大夫同去,能快些」,說罷又吩咐明玥留下照看,自與大夫去尋藥,崔煜自也跟著去u了。

    一路上老大夫的臉色沉沉,崔煜瞧了便以為他擔心尋不到對症的藥,不由打了幾句保票,胡大夫卻是搖頭道:「老夫不是擔心這個,實不瞞二位,少夫人的病極似疫病又與疫病不盡相同,老夫也無把握,這個法子也只是盡力一試,成與不成這……」

    鄭佑誠心下忽悠一沉,半晌沒吱聲,如今之計,不試有能如何?

    幾人尋著了藥趕著返回崔家,卻見有一輛馬車尾隨而至,等車裡的人一下來,崔煜也是微怔:「王爺?」

    徐璟點點頭,直接忽略了鄭佑誠和崔煜臉上的意外,逕自大步上前笑了笑:「怎麼,本王來不得麼?」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得打點滴,都沒能按時更新,抱歉。

    可憐我的雙十一都在打點滴中度過了,沒能和乃們一起為造就中國首富貢獻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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