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淞滬會戰（六）
「突，突」m2重機槍開始怒吼起來。那些試圖增援的霓虹軍如割草一樣紛紛倒地。但是他們都知道炮兵陣地的重要性，不顧同伴被m2重機槍12.7毫米的子彈撕碎，拚命地往前衝。
「咚」的一聲，一枚榴彈準確地擊中了m2重機槍的機位，兩名機槍射手頓時被炸飛，重機槍也徹底被炸壞。
「見鬼，小鬼子還有擲彈筒。抓緊時間給我炸，你們幾個跟我上。」唐誠連忙招呼六名四班的弟兄衝上去阻擊衝上來的鬼子。
由於沒有重機槍的威脅，小鬼子們拼著命地衝過來，而他們的擲彈筒開始攻擊迫擊炮陣地。雖然唐誠準確地擊斃了一名擲彈筒手，但是旁邊馬上有人接替，三百米的距離，鬼子的擲彈筒可謂百發百中，一發擲彈筒準確地擊中了一門六零迫擊炮，三名專屬炮兵倒在了血泊中，炮也歸於零件狀態。不過另一門炮並沒有受影響，還是一發接著一發地向炮兵陣地發射著炮彈。迫擊炮的射快，鬼子的炮兵陣地此時已經是一片火海，不但傳來鬼子炮兵的慘叫聲，和炮彈的殉爆聲。
「排長，鬼子大隊人馬上來了。」隨著一名士兵的一聲驚呼，唐誠扭頭一看，果然在炮兵陣地的另一邊，一大群霓虹軍正在朝著己方這邊衝過來，和對面的霓虹軍曾前後夾擊之勢。
「撤。」唐誠連忙大喊一聲。但是話音剛落，只聽見「砰」的一聲，一發三八步槍的子彈瞬間穿過剛才向唐誠報告的那名弟兄的頭顱，從唐誠的臉邊擦過。濺射出來的鮮血和腦漿頓時噴到了唐誠的臉上。
唐誠此時根本無法顧及到倒下的弟兄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一邊向對面的霓虹軍開槍，一邊扭頭朝另一門還在發射的迫擊炮邊的三名炮兵大喊道：「炸炮，進樹林，快撤。」
三名炮兵聽到了命令，但是還是慢了一步，正當他們準備炸炮撤離的時候，一發榴彈從天而降，這三名炮兵連同迫擊炮徹底消失在唐誠的視線內。
唐誠的心猛然一抽，迅速扣動扳機，隨著「叮」的一聲，手中迦蘭德步槍中的子彈打光，彈橋彈出，唐誠一揮手招呼著剩下的五名士兵竄進了小樹林。
吉川富郎正帶領著一個中隊通過小樹林向機場外圍的防禦陣地穿插。剛剛遭遇過一次伏擊的吉川富郎顯得十分謹慎，前方一共派出了三組斥候。他相信保安三團一定會在小樹林裡設置防禦的。
突然從身後遠處傳來了激烈的槍聲以及迫擊炮的爆炸聲。身旁的中隊長連忙驚叫道：「不好，是我們的炮兵陣地遭到了襲擊。」
聽聞炮兵陣地遭到襲擊的消息，吉川富郎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反而一鬆。炮兵陣地遭到襲擊，保安三團同樣是利用這片小樹林迂迴到炮兵陣地發起攻擊。從爆炸的聲音來看，保安團三團很可能是已經得手了。炮兵陣地是整整一個炮兵中隊，外加一個小隊警戒，如果得手投入的兵力肯定不少。同時，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面前已經不太可能再有大部隊埋伏了。
「命令部隊，加快速度，迅速包抄。」吉川富郎向中隊長下命令道。
他的話音剛落，隊伍的後方也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吉川富郎條件反射似的迅速臥倒。他聽得出來，這些槍聲中有先前伏擊的時候夾雜在重機槍中的那種可以連續發射的步槍的聲音以及衝鋒鎗的聲音。不過，他也聽得出來，槍聲雖然密急，但是對方的人數並不是太多，最多不過半個連的兵力。同時也證實了他剛才的猜想。
「留下一個小隊，擋住這支部隊。命令大隊全速前進。」
吉川富郎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已經快要到達華國守軍防禦陣地的側翼了，從樹林外傳來的槍炮聲和隱隱約約的衝殺聲，他可以聽出來正野一健已經在防禦陣地的正面發起了攻擊，他必須爭分奪秒從側翼發動攻勢，一舉突破機場外圍的防禦陣地，直接攻入虹橋機場。
已經脫掉軍裝，穿著一件白襯衣的正野一健正揮舞著指揮刀帶領他唯一剩下的兩個中隊向機場的前沿陣地衝去。剛才身後的炮兵陣地劇烈的爆炸聲已經告訴他己方的那四門九二步兵炮已經被摧毀。沒有了炮火支援，進攻將會變得更加艱難，因為正野一健知道剛才在程家橋伏擊他們的那些迫擊炮和大口徑重機槍還沒出現。但是，正野一健此時沒有任何選擇，只有帶領自己的部隊向前衝。不過，從旁邊小樹林裡傳來的槍聲，讓正野一健稍稍有點安心，從側翼迂迴的那個中隊快到了。
沈修文從望遠鏡裡看到了霓虹軍炮兵陣地燃起的沖天大火，爆炸聲不時地傳來的時候，不由鬆了一口氣，笑道：「彭輝這小子，幹的漂亮，總算把這個釘子給老子拔掉了。」
這時，小樹林裡也傳來了槍聲。沈修文知道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霓虹軍從進攻一開始就打算通過小樹林，從側面迂迴包抄自己的防禦陣地。
「命令一營一連立即進入小樹林阻擊鬼子的迂迴部隊，同時接應彭輝的特務連。」
沒有了炮火威脅，前沿陣地上的士兵紛紛從防炮洞裡鑽出來。程德安看著眼前分散成四條散兵線慢慢朝前沿陣地逼近的鬼子。
「乖乖，小日本這是不要命的往前衝呀。給小樹林那邊發信號，等我們這兒一開槍，那邊就開火。」霓虹軍的炮兵陣地已經被特務連摧毀，那些擲彈筒和九二式重機槍根本不可能對六零迫擊炮和m2重機槍構成威脅。
傳令兵馬上用旗語通知了小樹林邊上安插的那兩個機炮排陣地。
這次正野一健也學乖了，前進至離前沿陣地還有五百米的時候，集中整個大隊所有的八挺九二式重機槍一字排開開始壓制對面前沿陣地，兩個中隊分成四道散兵線在重機槍的掩護下向前沿陣地撲來。
五百米這個距離，基本上接近步槍有效射程的極限，但卻是重機槍的最佳射程。剛剛從戰壕中露頭的七連和八連的士兵頓時被迎面而來的彈雨壓進了戰壕，有幾個躲避不及當場被爆了頭。
「媽的，命令機炮排重機槍掃射步兵，迫擊炮把小日本的這些重機槍給我都敲掉。」程德安拍著頭髮上的塵土，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很快，隨著「咚咚」不斷響起，迫擊炮彈在空中呼嘯而過，在霓虹軍重機槍陣地的周圍爆炸。此時，m2勃朗寧重機槍如皮革撕裂的射擊聲開始「喀，喀」的同時響起。由於子彈從斜側向飛過來，殺傷力更大。鬼子衝鋒的隊伍中頓時激起一蓬蓬血霧，慘叫聲中被血肉橫飛。正野一健一聽到在伏擊現場聽到的這個恐怖的聲音，立刻下意識的臥倒。嘴裡大喊著：「機槍壓制，機槍壓制。」
小樹林旁的機炮排陣地離霓虹軍的機槍陣地足有一千多米，擲彈筒根本無法發揮作用，只有依靠九二式重機槍的火力壓制。當這些機槍手冒著迫擊炮的炮火調轉槍頭準備對射的時候，這時經過兩輪試射的迫擊炮，很準確地就將兩挺重機槍炸成零件狀態。兩挺已經成功轉向的重機槍開始向機炮排陣地射擊。但是九十二式無論在射速還是火力的連續性，都無法跟威力巨大的m2重機槍相比。其中一挺重機槍的射手和旁邊的彈藥手很快就被m2數十發12.7毫米的子彈打成兩團肉泥。另一挺還沒打完一個彈板就被一發迫擊炮彈炸飛了。
霓虹軍的四百多人的衝鋒隊伍，頃刻間倒下一個多小隊，其餘人被四挺m2死死的壓制趴倒的在地上，根本抬不起頭。幾輪炮火過後，霓虹軍的重機槍陣地上只剩下兩挺還在向機炮排陣地還擊。而沒有了火力壓制的前沿陣地上，七連、八連將近二十挺捷克式和勃朗寧輕機槍也開始對趴在地上的霓虹軍展開射擊。特別是第一道散兵線的士兵，由於離前沿陣地不足三百米，被躲在戰壕裡瞄準的華國士兵直接用步槍爆了頭。
正野一健趴在地上，嘴裡不停地罵著吉川富郎無能。位於小樹林邊上的華國守軍的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應該就是吉川富郎掩護自己，從側翼向防禦陣地發起攻擊的地方。如果吉川富郎能夠及時趕到，就能從他們的背後攻擊，一舉端掉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但是吉川富郎和他率領的那支迂迴包抄的中隊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迫擊炮和重機槍的轟鳴聲蓋過了小樹林中的槍聲，此時的吉川富郎也正在叫苦不迭。他下令用一個小隊擋住後面追擊的那支小部隊，但是大隊人馬沒走五分鐘後面又響起了槍聲，那種射速極快的步槍一下子又撂倒了隊伍後面將近一個班的士兵。而聽槍聲後面也不過十來名敵軍。而負責殿後的那個小隊此時也正在和華國家隊的那支小部隊激烈的交火。問題是現在自己在明處而樹林中華國士兵在暗處，時不時地咬你一下，很明顯他們向試圖拖慢部隊行進的速度。
但是，小樹林外激烈的迫擊炮和重機槍的轟鳴聲越來越激烈。吉川富郎已經聽出了這就是剛才在程家橋伏擊他們的六零迫擊炮和那種大口徑重機槍的聲音。而且他們的陣地就在自己的不遠處。
「不要管後面是騷擾，部隊全速前進。正野大隊在華防禦陣地正面的壓力很大。」吉川富郎一臉鐵青地向中隊長命令道。此時，他恨不得立刻衝到那個該死的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的背後，摧毀他們。
但是沒走幾步，前方又傳來密集的槍聲，負責探路的一個斥候小組跑回來報告，前面遇到華軍隊的阻擊，一個斥候小組已經全部玉碎。
「八嘎，不惜一切代價，突破華軍隊的阻擊。殺給給。」吉川富郎抽出指揮刀嚎叫著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太陽這時已經西下了，小樹林中的光線變得十分的昏暗。一定要趁著在天黑之前，衝出小樹林，向華軍隊的外圍的防禦陣地發起攻勢。吉川富郎此時的心裡很清楚，雖然自己手裡一個中隊，但是華軍隊在小樹林中的埋伏是一支支小部隊，他們就是憑藉著他們對地形的熟悉，想把自己的隊伍留在小樹林裡威脅不到他們防禦陣地的側翼。一旦天黑，那華軍隊就能騰出手來，利用他們地形的優勢收拾自己，那自己的這支迂迴包抄的中隊很可能會像逃入這片小樹林裡的警備隊一樣。因為，他帶著隊伍幾乎穿越了整片小樹林沒有找到一個倖存者。
但是，面前的華國家隊火力是在太猛，中隊長親自帶領一個小隊連續沖了兩次都沒有衝過前面的封鎖線。
「沖，機槍掩護，全部投入進攻。」吉川富郎氣急敗壞的嚎叫著。帶出來準備突襲的一個中隊，除了殿後阻擊的一個小隊外，剛才又損失了十幾名士兵，加上一路上被後面小部隊劫殺的，吉川富郎身邊的士兵還剩下不到一百個。即便突出去，恐怕也很難從側翼發動攻勢了。但是吉川富郎現在想的是即便不能發動側翼攻勢，也要衝出去，消滅小樹林外的迫擊炮和重機槍陣地，這樣在保全自己的同時，也好對司令官前田敏夫有所交待。
三營負責在小樹林裡警戒的九連一排連續擊退鬼子的兩次進攻後，也已經傷亡過半了。幸好，負責增援的一營一連及時趕到。
外面打的這麼熱鬧，一營一連的連長黃立奎早就憋壞了。一營一連是沈修文最初任連長的起家部隊，是除了特務連以來戰鬥力最強的連。不過黃立奎一向對特務連很不服氣，一直想有機會能和特務連一較高下。不過，今天特務連端了鬼子的炮兵陣地，黃立奎對特務連的弟兄還是十分佩服的。到達九連一排的防禦陣地，得知在這股鬼子的後面還有激烈的戰鬥，黃立奎知道就是特務連已經咬上了這股鬼子，留下兩個排，親自帶上自己的當過排長的三排繞過前面的鬼子，迂迴到他們的後側去接應特務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