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抗日之生死魔窟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文 / 清萍末

    夫子廟附近的濟仁醫院。

    「庸醫!一群無能庸醫!要是一個星期人還醒不來。我就把你們統統到七十六號去政治審查!」對著幾個一臉世界末日的醫護人員吼聲如雷的,赫然是向以氣度雍容待人寬厚為社會所稱道的『汪大主席』!

    再會偽裝,再會克制的人,也是有底線,一旦超出就會本質大暴露。不巧得很,汪兆銘早年可是位聲名遠揚的『革命暴徒』!

    汪兆銘的身旁照例站著戾氣勃發的陳壁君。

    病房門口,衣衫破損,手腕額間全纏著厚厚的紗布的嚴濟民抱頭而蹲。

    能把這三位捏在一起,又能讓他們失態的,病床上躺著的是誰,已然呼之欲出,汪文靜!

    下午的貢院街(那時南京最繁華的去處)之遊,成了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

    就在嚴濟民與汪文靜這對貌合神離的『情侶』,流連於夫子廟前著名百米照壁前時,一輛原本行馳在馬路上的福特汽車,突如脫韁野馬般向他們猛衝了過來。

    嚴濟民反應敏捷的拉著女孩連翻帶滾的避了過去。

    要說這伙刺客也真夠玩命的,一撞不中卻不遠揚而去,竟又把車倒了回來。

    原本就散在周圍的嚴濟民的保鏢們也不是吃素的,人還在向心靠攏,子彈早飛了過來。

    結果,福特車車上的兩個剌客雙雙死於亂槍之下,嚴濟民傷了皮肉,偏偏汪文靜在混亂中被撞了個正著。

    手術動過了,醫生也說了,能不能醒過來,全看當事人的意志,要不就腦死亡成為植物人。

    做為現場三位非醫務人員中感情負擔最輕的一位,嚴濟民第一個恢復了理智:「九伯父,九伯母,你們都是日理萬機的人,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著,一直到文靜醒來為止!」

    某些稱呼是不能亂用的。嚴濟民這是在表態,無論是生是死,無論是否留下殘疾,汪文靜都是他嚴家的媳婦。此際,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安慰汪兆銘夫婦,更能化解他們對嚴濟民未能保護好汪文靜的怨氣了?!

    接下來的五十多個小時,嚴濟民都衣不解帶的守在汪文靜的床頭。

    汪文靜到底是鬼門關爬了回來,伊人甦醒的那一剎那,原以為自己純在做戲的嚴濟民這才恍然,他對這個女孩有一份建築在敬佩上的緊張。有信仰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可早被後世的種種壞了胃口的嚴濟民,卻已很難再對某個黨派的理念矢志不移了。

    生命危險是脫離了,可內傷外傷一大堆的汪文靜要想康復如初,最樂觀的估計也得一年以後。於是,已準備七七八八的婚禮被迫擱置了。老實說,對這一點嚴濟民是頗為慶幸的.

    憑空吃了這麼大的虧,汪兆銘那肯善罷干休,在其強烈要求下,『七十六號』、日本憲兵、派遣軍特高課、梅機關、暗藏的日本皇家特務四下撒網,發了瘋的追尋著與該案有關的線索。

    皇天不負有心人,案發的第十九天,一個重大嫌疑人出現在了梅機關的視線之內。針對此人的後續調查很快有了突破性進展。

    從睛氣口中得知胡蘭成是這樁驚天大案的主謀時,李士群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日,胡蘭成全家就被日偽特工押上了上海至南京的飛機。把胡蘭成的父母家人都弄到南京去,是李士群特意安排,也是其聰明之處。李士群與胡蘭成過往甚密形同死覺,他本人與嚴濟民也不大對付,胡蘭成這一東窗事發,很多人都會懷疑李士群也涉足其中,要是胡蘭成的家眷還在上海,那些與李士群有過節的人,就會說是他用親人來要脅胡蘭成的一個人擔下罪責。

    思維周密至此,可見這時的李士群內心是何等惶惶。

    八月底,對賣凶刺殺嚴濟民卻造成了汪文靜重傷的罪行供認不諱的胡蘭成,於南京城外雨花台被槍決。再也沒可能去禍害那位系出名門的張大才女了。

    胡蘭成的做案動機,既不可思議,卻又很好理解,仇恨與妒火這兩種負面情緒相輔相成,最能沖昏人的理智,特別是胡蘭成這種性格偏激睚眥必報的標準小人。

    可就是事情全部真相嗎?

    最少,嚴濟民不這樣認為。

    胡蘭成死後的第一個週末。

    「你不是說咱倆今後不再單獨見面了,今天怎麼又約我出來了。」程浩夫似笑非笑的看著嚴濟民。

    「我把那天夫子廟發生的一切想了很多遍,得出了一個很有趣的結論。那兩個人要刺殺目標,根本不是我,而是汪文靜。胡蘭成只是個被人設計的可憐蟲。設計胡蘭成的人很聰明,他先是叫人慫恿本就對我懷恨在心的胡蘭成,雇殺手對付我,而胡蘭成所請的刺客執行卻是另一套指令,因為他們都是設計者的手下。這樣一來,他不單掩蓋了自己的真實意圖,還能用胡蘭成來為整件事情頂缸。我猜得對不對,我的程大區長?」嚴濟民目光炯炯的副視著程浩夫,那眼神分明在說,程浩夫就是那個設計者。

    程浩夫倒也光棍:「完全正確。我就是那只幕後黑手!」

    他又接著又感歎道:「你老弟成熟的速度,要比我想像快得多,連這種近乎完美的設計都得穿。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為什麼?」嚴濟民帶著幾分了然求證道。

    「這是戴老闆的命令。我們收到了消息,你那位汪小姐在老家時就思想左傾,有共黨分子嫌疑。本來,淪陷區是日本人的天下,鬥爭之複雜堅巨百倍於正面戰場,國共兩黨合舟共濟是很有必要的。可汪小姐想要獨霸你這座金礦的行為,卻已觸及了我們軍統的底線。這就怨不得我們辣手催花了。歎只歎,搭上兩個好手的性命,到頭還是功虧一簣。」話都說到這了,程浩夫索性圖窮匕現:「子誠,咱們打的交道也不算了,你對抗日陣營內各勢力一視同仁的態度我很清楚,可現今形勢卻已不容你再搖擺下去。戴老闆望你早下決斷!人活的就是個立場,非此及彼,中間路線從來都是死路一條!」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