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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文 / 清萍末

    東南形勝,六朝煙雨,晉室南渡保存了華夏衣冠,也確立了古稱建業的石頭城在南中國不可動搖的中心地位。而南京城內某所宅院的名氣,卻幾凌架於全城之上,那就是明時漢王府、清時兩江總督衙門、太平天國的天王府、民國元年的臨時政府、戰前的國民政府,如今汪偽中央的所在地。

    月上柳梢,身心俱疲的汪兆銘早早會周公去了。

    雖痛心疾首的把嚴濟民臭罵了一通,可對現下這種凶神惡煞的日本軍方主動退卻的結果,汪兆銘是極為滿意的。他所以會幹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日人勾結,不就是權欲薰心,只要不真的觸怒了日本人,鬧得雞飛蛋打,多爭得一分實權,他還是樂見其成的。經此一事,汪兆銘對嚴濟民的忠誠再無懷疑,對其膽魄尤為欣賞。與這份激賞相伴而生的,還有深深的警懼,誰知道膽大包身的嚴濟民還會捅出多大的漏稅,小日本可不是每回都這麼好說話的。

    某間從美國運來全套家俱,到滿牆的聖經故事壁畫,處處留有遠在重慶的最高當局夫人的痕跡的小客廳。

    客廳的中央,嚴濟民、汪文靜正陪著從至始至終就沒把打個日本大尉當成個事的陳壁君閒話家常。乖巧的汪文靜妙語如珠,嚴濟民的邊鼓也敲得震天響,引得陳壁君笑聲不斷,儼然是小輩們承歡膝下的溫馨格局。

    「夫人,盛家老三您應該聽說過吧。最近他托人找到我,說陳公博要吞了他那盤生意,想找人代為說情。」嚴濟民小心捕捉著陳壁君每一點細微的表情變化。說到大天去,鴉片買賣總是個缺德事體,以陳壁君早年革命經歷,就是勃然大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事實證明,嚴濟民多慮了!

    連個過門都沒有,陳壁君就直奔主題:「他願意出多少錢。」

    「整盤生意一成的股子,保守估計每年不下四百萬大洋。」嚴濟民老老實實的答道。

    「讓他從這個月起,每月撥五十萬大洋過來,我就當他的靠山,任誰別想再打他的主意。明年的份例,視情形決定漲幅。」陳壁君濃眉一擰:「是時候教教某些人,這天是誰家的天了。」陳公博一時的鬼迷心竅,算把最見不得有人算計自家老公的陳壁君,給得罪到了骨子裡。

    初戰告捷,嚴濟民要不得隴望蜀,他就不是嚴濟民了,嘴一順他便把張嘯林的請托也給說了。

    陳壁君飽含輕蔑的笑了:「不學無術的流氓頭子一入政壇就想主一省之政,癡心妄想太過,社會輿論也交待不過去。這樣吧,子誠你叫他拿一千兩黃金出來,我就保他當個中央監察委員。這些金子我一兩不要,就算我這個當伯母的給文靜添的嫁妝了。」

    「多謝夫人!能這樣解決當然好,可就怕人家不願出那麼大的價錢,來買個沒油水的清貴差使。」嚴濟民委婉的置疑道。

    「子誠,對各色人等的心理你還看得不夠透徹。像張嘯林這種勢大位卑錢多的人想做官,無非是圖個體面,再就是正大光明的權力。中央監察委員與省長平級,又有權對為政者指手劃腳評東論西,他哪裡會不情願。這麼好用的一條惡狗,正好用來咬那些吃裡扒外的混帳,還能彰顯一下汪先生所提倡的全民參政。」陳壁君的一席話,頓叫嚴濟民刮目相看。從前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這位潑婦氣息過重的『第一夫人』還是玩弄政治權術的高手。唯一的遺憾,只是嚴濟民盡早把礙眼的張嘯林給捧進地獄的心願,怕是得泡湯了。

    「不提這些煩人事了。還是我給你倆說說你們的婚事準備吧。」陳壁君把話題朝這上頭一轉。不管是真情假意,汪文靜的小臉蛋上剎時紅霞滿天飛。

    陳壁君是娓娓道來,嚴濟民總算對自己十月就要舉行的婚典,有了個大致瞭解。

    汪家嫁女在外人眼裡那排場會過天,其實也就宴開十桌。接親的路線也是直來直去,不像後世那般兩家住對門也非要繞上個把小時,恨不得滿城皆知。

    形式上是簡單低調了,可實質卻又隆重非凡。這隆重就隆在賓客的質量上了,休說汪偽核心們,休說各國使節,就是日占區內那些恪守民族氣節的頂級名流,也多有抹不開往日情面,而答應到時親身致賀的。

    要知道,這些人不是當過總理總統的政壇各宿,就是在煌煌近代史上有著自己的地位的大名士。

    說話不敬之語,這番準備與國朝太子的婚禮,很有些相似相同之處。足可見民國時期的開化人物們,在婚嫁大事上有著自己的一套法則。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文靜,你送子誠回去吧。」陳壁君刻意為準小兩口製造著單獨相處的機會。

    嚴濟民原以為汪文靜會趁此做些他的思想工作,或是提出往過渡管委會(由汪兆銘掛帥,嚴濟民負責的一個級別不高的臨時機構,負責日軍新交出地區的一切事務,實際上把偽南京市政府的權力架空了一多半。)塞幾個『沒有大事不登門』的『表叔』。

    可汪文靜卻矜持的很,不僅在汽車一句旁敲側擊的話也沒有,到了嚴濟民的臨時住所更是拔腿就走毫不糾纏。

    汪文靜的高姿態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都要做『夫妻』了,人家有了是耐心,根本就不急於這一時。

    被吃定的感覺,讓嚴濟民好生鬱悶。

    突然,前腳已踏進往處大門的嚴濟民眼前一亮,立在不遠處的老槐樹下的那個笑容可掬的富商,不正是多月不見,他卻從沒想念過的程浩夫程大區長嘛?

    『剛起了頭,就什麼鬼都招來了。』心裡發著牢騷,可嚴濟民靠過去的步伐,卻分毫不見勉強。畢竟,他也正有事要求到程浩夫了。

    受心緒之累,嚴濟民發現程浩夫發現得太晚了,以致錯過了程大區長目送汪文靜離去時,那冷厲如刀峰箭矢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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