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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爆發 第91章:狗咬狗 文 / 四排長

    第91章:狗咬狗

    岳天雄沉聲說:「聽上去似乎有道理,可是如果鄒長德貪圖家產,為何不直接將繼承人換成他自己的名字?」

    李衛東不屑一笑,說:「那是因為他自知並不能服眾!張敬之只是鄒家一個管家而已,都敢對鄒長德表示質疑,更何況他還有兩個弟弟?而你岳先生想必也與他達成了某種交易,比如你堅持不受另擇新主,將鄒家拱手讓給鄒長德,如此一來你拿到了你想要的基金,鄒長德也順理成章的成了鄒家之主,皆大歡喜。」

    岳天雄雙眼瞇起,一張刀削般的臉頰彷彿根根青筋都繃了起來,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忽然又停下,低聲說:「李衛東,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是我最危險的敵人,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看起來我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早在中海之時沒有將你剷除,不過現在也並不算晚。不錯,你分析的頭頭是道,可是卻別想拿到任何的真憑實據,現在方震南死了,將軍也只剩下半口氣,夏繼嶺,陸伯涵,鄒長龍,所有對我有威脅的人都已經不復存在,至於你,就算你看穿了一切又能怎樣?空口無憑不會有一個人相信你的推斷!我知道你身手很強,雖然你現在戴著手銬,也絕對可以脅迫我做人質逃出鄒家,但是一旦逃走,你將永遠背上兇手的罪名,你的家人,朋友,全都是你的陪葬!呵呵,我岳天雄了不起賠上一條爛命,出來混老子腦袋早就掖在褲腰帶上了,可是你呢?你敢賭麼?」

    李衛東忽然笑了,沒有回答,卻很突兀的問了一句話:「岳天雄,你真覺得我聰明麼?」

    岳天雄眉頭一皺,說:「什麼意思?」

    「我是說,如果我不是白癡的話,既然已經猜出了是陷阱,就應該不會還傻了吧唧的往裡面跳,對不對?」李衛東笑瞇瞇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說:「今晚對你來說應該是人生最重要的時刻之一,難免會有些激動甚至得意忘形什麼的都可以理解,所以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你身邊的人。」

    「誰?」岳天雄猛然怔住,一張陰鶩的臉瞬間變作鐵青,失口說:「慕雨虹!」

    「恭喜,你總算答對了一次。」李衛東聳了聳肩,說:「那麼請問岳先生,你可知慕小姐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岳天雄沒有說話,額角卻已經滾出了涔涔的冷汗。李衛東慢條斯理的說:「忘了告訴你,那天在游輪上殺羅軍的人不是龍七,而是我。然後我從羅軍身上找到一隻手機,很奇怪兩天多的時間我沒有接到任何電話跟信息,除了慕雨虹。而我沒記錯的話,羅軍臨死前的兩天一直在秘密監押我,跟他接觸過的人,也只有慕雨虹。」

    岳天雄基本已經石化,張了張嘴卻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李衛東納悶的說:「還沒猜到?不應該啊!以你岳先生的心機,不會想不通吧。還記得今早說到羅軍的游輪失事,鄒長德說過什麼嗎?他說是收到icpo的消息。羅軍死了,第一個得到消息的竟是國際刑警,而這個來歷不明的手機也只有慕小姐才知道號碼,喂,岳先生,岳先生?好歹您也是一號人物,不至於嚇成這副摸樣吧?」

    岳天雄倒退兩步跌坐在沙發上,喃喃的說:「原來……她、她是……」

    李衛東歎了口氣,說:「難怪慕小姐手眼通天,老實說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或許我唯一看走眼的一個人就是她。當然了,國際刑警的慣例是不干涉政治,可惜你岳先生卻一直都是以商人身份自居對吧?走私軍火,洗黑錢,販毒,涉嫌恐怖活動,這些罪名每一個似乎都足夠讓你在牢裡度過餘生。哈哈,能不能拿到基金我可不知道,但是就算二百多個億到手,也總要有命花才好。」

    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身來。岳天雄給他這個動作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去懷裡掏槍,卻一失手將一把勃朗寧小手槍掉到了地上。李衛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說:「放心,現在還不是殺你的時候。我知道其實你還有一個幫兇隱藏的很深,在把他挖出來之前,你就老老實實的做個觀眾吧。再見。」

    唰,一道白光閃過,在岳天雄無比驚駭的目光中,李衛東憑空消失不見。

    天色微明,蒼翠的西山和浩瀚的滇池猶在酣睡,鄒家大院卻已是燈火通明,一派忙碌。奔進奔出的都是鄒家保鏢跟傭人,臂帶黑紗,表情肅穆。

    鄒長德正有條不紊的發號施令,除了家主的喪事,今天又多了個墊背的方震南,還有昏迷不醒仍在搶救中的將軍。另外還要準備安頓那些前來弔唁的賓客,這其中除了各方江湖人物,也不乏政要顯貴,總之能出席這種場合的都不是平庸之輩。

    往往越大的家族事情也越煩雜瑣碎,能夠事無鉅細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但是鄒長德卻很滿意這種感覺,這種頤指氣使、執掌權力的快感。作為鄒氏長男,為了等待這一天他始終默默忍耐,甘願在自己兄弟的光環下做一個不起眼的陪襯,而如今所有付出都得到了應得的回報,家主的寶座就像一個已經臣服於腳下的女人,正等待他的臨幸。

    是的,權力和女人是如此的相似,同樣令一個男人無法拒絕,同樣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才能夠駕馭,但也最能帶給人征服的快樂。鄒長德其實並不老,四十八歲正值一個男人的黃金期,有大把的精力需要發洩,所以老練的安排好一切之後,便興致勃勃的拽過一個年輕女傭走進裡面臥室,抓著她的頭按了下去。女人也很配合的解開他的褲帶。

    多年隱忍,終於換取今天的大權在握,無論換做是誰,都絕對有理由犒勞自己的,可是就在鄒長德愜意的享受女人帶給他的溫暖時,幾聲急促的槍響讓他猛然嚇了一跳,快感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連忙抽出傢伙,邊系褲帶邊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槍響是從二樓西側傳來的,這讓鄒長德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岳天雄不是那種喜歡衝動的人,應該不會胡亂開槍,明知李衛東已經掉進了一個死局無法翻身,做掉他很顯然不如留著他這只替罪羊更有價值。

    難道開槍的是李衛東?那就更不可能,雖然鄒長德還是第一次跟這個年輕人打交道,卻毫不懷疑他的頭腦之冷靜、城府之深,鋌而走險那種事絕非他的性格所為。這個判斷讓鄒長德越發加快的腳步,即將大功告成的關鍵時刻,絕對不允許出半點差池!

    但是剛拐上二樓,鄒長德的心就沉了下去,他已經看到守在那裡的一票保鏢正持槍在手如臨大敵,分開人群衝進房間,映入他眼簾的是跌坐在地的岳天雄,這個素來沉穩而陰險的梟雄人物此刻竟然被嚇的面無人色,手中一把打空了子彈的勃朗寧,槍口正簌簌顫抖。

    「鬼,有鬼!」看到鄒長德,岳天雄手腳並用慌亂向後縮去,語無倫次的叫道:「別過來!有鬼,我明明親眼看著他,突然就不見了,不可能,李、李衛東,他肯定是鬼!老鄒,你快、快送我走,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裡……鬧鬼!」

    鄒長德臉色鐵青,揮手喝令保鏢退出,然後上前揪住岳天雄衣領一把將他提起又狠狠摜在牆上,咬著牙低聲說:「你想耍花招麼?岳天雄,別把老子當白癡,用這麼低級的借口來騙我,你認為我有相信的可能?」

    岳天雄連連搖手,說:「我說的是真的,是我親眼所見!他就站在那裡突然不見了,不是鬼是什麼?老鄒,老鄒你相信我,趕緊離開這,現在逃命還有機會……」

    「放你媽的屁!」鄒長德凶相畢露,兩腮的肌肉一條條橫起,一字一頓的說:「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個王八蛋基金到手,就想將我一腳踢開,想過河拆橋騙我離開鄒家,所有好處全是你一個人拿?做你的春秋大夢!岳天雄你別忘了,陸家滅門案,鄒家血案,還有羅軍,方震南,他們全都是你害死的,你做過的所有壞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玩我,信不信我把你的底全抖出來,讓你死無全屍!」

    岳天雄急的腦門汗珠滾滾而下,反手也揪住鄒長德的衣領,咆哮道:「我玩你,我玩你有他媽什麼好處?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飛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媽的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李衛東他,他真的不是人,我發誓,我跟你發誓行不行?」

    「閉嘴!」鄒長德狠狠一拳砸在岳天雄肚子上,打的他整個人像蝦米似的弓了起來,「岳天雄,你少跟老子來這套!你我都是一路貨色,我們這種人也配談誓言?我呸!說,李衛東是不是你放跑的,他現在人在哪裡?」

    岳天雄捂著肚子,死死盯著鄒長德,說:「好,好!你不信我是不是,那你就自己留下等死,老子不陪你了!基金,遺產,所有一切我全都不要,全都給你,這樣可以了麼?讓你的人送我走!

    「想走?」鄒長德一把將岳天雄推了個跟頭,獰笑著說:「讓我放了你,好跟李衛東勾結起來害我是不是?當我白癡?岳天雄你很清楚,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從我害死我二弟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沒有任何選擇,所以別逼我,千萬別逼我,否則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告訴你我不是羅軍,不是歐陽烈火不是陸養浩,你別想像當初對付他們一樣對付我,想卸磨殺驢?我草你媽,就算我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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