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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桑梓地 257 脫離樊籠 文 / 只魚遮天

    257脫離樊籠

    看著血液凝固表情猙獰的大貓,佟國治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那倆個女孩的死活,挪動發軟的兩條腿,在床頭找到手機,剛要報警,忽然想起郭奕所說的話,於是先撥通了叔叔佟大年的電話。

    佟部長正在吃早餐。

    早餐是保姆做的,很合他的胃口,佟夫人已經吃過來,出去散步去了。保姆正在一旁整理他今天出門穿的衣服。保姆三十多歲,是個很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佟部長一邊吃一邊欣賞著保姆柔軟的身段,性感的線條,想起昨夜裡她溫柔而又大膽的風情,老當益壯的佟部長覺得小腹下又慢慢燃起一團火。

    他以工作繁忙要好好休息為名,在幾年前已經和妻子分房睡了,已過虎狼之年的妻子也不怎麼在意。於是,這個外表很柔順內心很火熱的保姆便成了佟部長暖腳的地下婦人。當然,佟部長也不會白吃嫩草。他已經給保姆的丈夫和弟弟安排了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並承諾再過幾年會給她一套房子。

    現在雙方對目前的情況都很滿意。

    佟大年吃完了早餐,保姆已經將更換的衣服送進了臥室,他跟了進去,伸手將她摟在懷裡,一隻手輕輕捏住某處頂端,而另一隻手則向下摸去,保姆嬌吟一聲,橫了他一眼,拿開他的手,低聲道:

    「怎麼就吃不夠!」

    佟大年嘿嘿一笑,剛要說話,手機響了,是私人手機,只有家裡人才知道這個號碼。他取過一看,是侄子佟國治。佟大年搖搖頭,這個小子怎麼想起一早給自己打電話來了?不會是又惹什麼麻煩了吧?

    「你小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叔叔,你看看你床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我床下?我床下能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叔叔,你看看,這很重要。」

    「你這傢伙,又搞什麼鬼?」

    佟大年膝下無子,對這個侄子很是寵溺,雖然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還是俯身去看,保姆一把拉住他,體貼的說:

    「我來。」

    「咦,真的有東西,這裡我昨天剛收拾過,昨天還沒有,今天怎麼會······」

    保姆從床下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做工很精緻,似乎是放工藝品的那種硬紙盒。她看了一眼佟大年,佟大年點點頭,示意她打開,保姆輕輕打開,卻忽然啊的一聲驚叫,盒子應聲落在地上。

    佟大年一看,也嚇了一跳,盒子裡赫然是一口黑漆棺材。佟大年怒道:

    「你小子搞什麼?你弄口棺材放到我床下幹嘛,是想我早點死不成?」

    佟國治冷汗淋漓,手一鬆,手機落在了地上。這個郭奕居然能神不知故不覺的將一口棺材放到叔叔的床下,如果他有什麼想法,有誰能阻止他?他撿起手機,按上被摔掉的電池,重新開機後,撥通了安德勇的電話,質問道:

    「為什麼要放掉郭奕,誰給你這個權利放掉他的,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們成虞公安局——」

    「你說什麼?郭奕被放了,怎麼可能,他的案子現在還沒有審呢,現在老老實實在看守所蹲著呢。」

    「你他媽糊弄誰呢?我剛才還看見他了。」

    佟國治掛斷了電話啊。幾分鐘後手機響了,是安德勇打來的電話,佟國治沒好氣的接起電話。那邊傳來安德勇冷冷的聲音:

    「佟少,我剛才給看守所打電話核實了,郭奕現在還在那裡,一直沒有出去,你剛才看花眼了吧,我們成虞公安局是個小廟,但也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以後還請佟少看清楚再說。還有,這件案子到底是因為什麼引起的,裡面有沒有蓄意傷人,佟少也應該清楚。我們尊重你的叔叔,但也請你自重。」

    剛才佟國治破口大罵終於引起了安德勇的不滿。

    佟國治默默的掛斷手機,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和這個基層警察較真了。根據安德勇所說,郭奕一直在看守所,那自己看到的郭奕又是怎麼回事?他的冷汗順著赤裸的脊背流了下來,見鬼了。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是叔叔佟大年。他剛接通了電話,又聽到一聲尖叫,接著又是一聲——床上的兩個女孩醒了。

    郭奕睡的很實,一直睡到吃早飯的時間,才被人叫醒。早飯依然是郭奕請客,大家喝的麵條,每人兩個荷包蛋,吃罷了早餐,閒的蛋疼的郭奕又花高價買了十幾副撲克牌,這些人都沒心沒肺的玩了起來

    在郭奕進這間囚室之前,這些人不但等級森嚴,而且個個都有自己的心思,加上大多都市未經審判的,所以不免憂心忡忡患得患失,再加上或為自保或為欺壓別人,不免勾心鬥角。自從郭奕來了之後,先是以絕對的暴力將原本的等級打翻,接著便開始了大同的生活,儘管有些人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可是誰也不敢講,便跟著郭奕一塊過著沒心沒肺的生活,在這幾天,沒有誰算計誰,更沒有誰打誰,眾人平等,相處和諧,你還別說,這樣的生活還真另有一番滋味。

    當然,像他們這種跑步進入『共產』主義的的生活肯定不會持久,郭奕一走,階級就會重新出現,而且沒有錢大家只能繼續啃窩頭,即使偶爾有個有錢人,也只能顧著自己和牢頭,其他人只能幹看著。

    到了下午。郭奕被叫了出來,說可以回家了。郭奕一臉驚奇的問為什麼,警察很乾脆的說,我那知道為什麼,讓你走你就走。

    郭奕很無奈的回去收拾東西,五寶等人表情複雜的看著郭奕,雖然這個人揍了他們,但卻帶他們過了幾天這一生不會再有的平靜生活,不過挽留的話是萬萬不能說的,也不能說再見,郭奕麻利的收拾好東西,掃視了一圈,說:

    「如果以後再見,我們就算是朋友了,若有需要,只要不違背良心,大家儘管開口。」

    眾人都是連連點頭,五寶心情複雜上前一步說:

    「大哥,哦,小郭,我看出來了,你不是一般人,但,是個好人,只要你不嫌棄,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眾人紛紛點頭說:

    「我願意。」

    「我願意。」

    郭奕急忙擺擺手說:

    「好了好了,再說我就捨不得走了。五寶哥,我有一句話,聽不聽在你。」

    五寶急忙說:

    「你說你說,我一定聽。」

    「原來的規矩可以繼續,但凡事不可過分,做人要留底線。因為你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不是過江龍,也許幾率並不大,但只要趕上一次,你就會後悔一輩子。另外,能幫人的時候就幫一把,絕不會有壞處的。」

    五寶想了想,用力點點頭。郭奕忽然看向胖老頭,說:

    「校長,你真是冤枉的?」

    胖老頭一愣,然後拚命點頭,他也看出郭奕不是一般人,於是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郭奕,盼望著郭奕能給自己說點什麼,哪怕是空頭的安慰也好。誰知郭奕呵呵一笑,將背包往肩頭上一甩,大步踏了出去。

    警察在後面鎖好門,對郭奕說:

    「你是我見過在這裡人緣最好的一個。」

    郭奕從大鐵門裡出來,入目一片荒涼,門前這條路倒是修的不錯,可惜見不到什麼車輛。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扛著背包像個剛進城的民工一樣,漫步向城區走去,奶奶的,還不近呢,有個過路車也好。唉,自己要是個黑老大就好了,一出門,一排的小轎車,西裝革履的馬仔們戴著墨鏡,衝自己鞠躬,然後一個性感妖嬈的女子過來給自己披上風衣,一個打手給自己點上雪茄。自己披著風衣斜叼著煙,回頭瞥一眼看守所,然後手呈槍型,衝著崗樓上持槍的做一個瞄準的姿勢,然後上車揚長而去——可惜,連個牛車也沒有啊。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郭奕回頭一看,竟是潘鼕鼕,幾天不見,她憔悴了很多,但現在笑起來很陽光,一直照進郭奕的心裡。郭奕傻笑道:

    「我在想,我應該謝謝你。」

    「且,就這還能想的這麼出神?」

    郭奕輕輕抓起潘鼕鼕的小手,誠懇的說:

    「真的,真的謝謝你,是你讓我感覺到這世界上還是有真情——哦,是友情的,看你的,都瘦了。」

    潘鼕鼕沒想到他會抓自己的手,俏臉一紅,如同塗上一層薄薄的胭脂,紅潤潤的,煞是可愛。她想抽出手,卻終是沒有,只覺得握在他的大手裡,很溫暖很安全。就在這時,一輛車忽然駛了過來,在兩人身邊停下,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潘鼕鼕一見,急忙將手從郭奕手中抽出,略顯尷尬的說:

    「爸,哦,左書記。」

    潘輝瞥了一眼郭奕,眼神玩味。郭奕雖然被抓了個現行,不過,他確實心無雜念,對潘鼕鼕的感激是發自肺腑,所以也沒有尷尬的意思。左書記哈哈一笑,對潘輝說:

    「老潘,我們是不是不該來啊?」

    潘鼕鼕臉上更紅,上前一步說:

    「左書記,你怎麼來了?」

    「這裡哪有書記,叫伯伯。」

    潘鼕鼕甜甜的叫了聲左伯伯,左書記哈哈大笑。他走到郭奕身邊,忽然深深一躬,唬得郭奕急忙伸手去扶。在看守所的樓上,看守所所長看到這一幕驚出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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