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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70章(2) 文 / 南海十四郎

    第170章(2)

    「幹掉他!」

    為首的大漢氣勢洶洶的喝道,揮手讓幾個大漢上來圍攻劉鼎,自己則繼續圍攻張祥鶴。這時候的張祥鶴也知道有些不妙了,這些人明明是騷擾了那輛馬車的,怎麼一下子全部都包圍到自己的身邊來了?不妙歸不妙,他也只好硬撐著。幸好這裡不是戰場,沒有那麼多的突發情況,他平時苦練的功夫,多少派上了戰場,邊打邊退,逐漸退到了劉鼎的身邊。那邊李怡禾也拔出雁翎刀,上來幫忙,雙方就這樣僵持著。那邊那輛馬車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並沒有離開,反而留在不遠處密切的關注著場中的動靜。

    劉鼎突然伏下身子,木棒貼著地面掠過,帶起呼呼的風聲。

    砰砰砰!

    當場就有三個大漢倒地。

    木棒砸碎了這些人的小腿,他們頓時倒在地上慘叫不已。

    帶頭的大漢微微一愣,目光陰沉的盯著劉鼎,手中的斧頭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凶悍的人他見得多了,但是劉鼎這樣凶狠而冷靜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劉鼎收回木棒,冷冷的說道:「滾!」

    馬車內發出一聲輕輕的忽哨,似乎是有人在輕聲驚叫。這些大漢突然間衝上來,卻是衝著張祥鶴去的,張祥鶴始終都是他們的攻擊目標。張祥鶴這時候完全學乖了,有劉鼎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千萬不要強自出頭,因此動作迅速的隱藏在劉鼎的背後。劉鼎將木棒向前一戳,衝在最前頭的大漢,腦門上被硬生生的戳出一個血洞來,頓時倒地。他的功夫,都是從死亡的戰場上鍛煉出來的,豈是這些人可比。

    然而,那些人還不死心,還要繼續衝上來,劉鼎乾脆將木棒向前一砸,砸倒了兩個大漢,跟著伸腳一勾,拿起了一把雁翎刀,不需要什麼動作,那些大漢頓時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那帶頭的大漢用力一揮手,要身邊的人繼續衝上來,結果發覺身邊的人都沒有動,只好自己硬著頭皮衝了上去。劉鼎隨意的揮舞著雁翎刀,刀光從他的脖子附近掠過,那個大漢還在繼續往前衝,似乎沒有絲毫的異樣,最後卻慢慢的停住,跪下,撲倒,面朝地的趴在地上,再也沒有聲息。

    劉鼎手中的雁翎刀,悄悄的滴落一滴晶瑩的血珠。

    李怡禾趁機走到劉鼎的面前,冷冷的說道:「你們還要上來送死嗎?」

    其餘的大漢面面相覷,終於悄悄的退開。

    張祥鶴收起長劍,心有餘悸的說道:「這些是什麼人?」

    劉鼎淡淡的說道:「要你命的人。」

    張祥鶴一愣,尚未明白劉鼎的意思。

    卻看到馬車的布簾掀開,內露出一張美麗的笑靨,正是鳴鳳嘍的裴月蘇姑娘。剛才是遠遠的看到,這時候隔得近了,才發覺,這位裴姑娘也是極其美麗的,眉黛含春,的確和裴凝紫有幾分相似。大概是因為受了驚嚇的原因,她的臉色有點蒼白,給人出楚楚可憐的感覺。她含笑對張祥鶴說道:「謝謝張公子的救命之恩。」

    張祥鶴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說道:「你知道我是誰?」

    裴月蘇含笑不答,卻目光熠熠的凝視著劉鼎,讚歎的說道:「這位壯士好生勇武,不知道能夠告訴小女子高姓大名?」

    劉鼎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驀然間,布簾掀得更開,展露出另外一張俏麗的臉蛋,正是初雪姑娘。

    初雪姑娘看到劉鼎,頓時愕然,隨即說道:「你……大……」

    劉鼎急忙截斷她的話,朗聲說道:「小人舒雷,見過初雪姑娘。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真是三生有幸。」

    初雪姑娘的心思也是晶瑩剔透至極,立刻反應過來,含笑說道:「原來是舒壯士,好久不見。」

    裴月蘇看看劉鼎,又看看初雪姑娘,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女子原來覺得天下很大,現在一看,這天下倒是很小,初雪姑娘剛剛從舒州來到金陵,就在這裡遇到了熟人。只是舒壯士來到金陵,都不曾來我們鳴鳳嘍坐坐,這可是有點說不過去了,莫非是嫌棄我們鳴鳳嘍的姑娘們嗎?」

    劉鼎隨口說道:「舒雷並不知道初雪姑娘到了金陵,如果知道的話,那肯定是要去的。之前之所以沒有去,是因為身上沒有錢,但是現在舒雷給張公子做事,薪資豐厚,等籌夠了過夜的資費,必定登門拜訪。」

    初雪姑娘情不自禁的臉頰微微緋紅。

    如果劉鼎說的是真的,她倒不覺得臉紅,本來自己就是做這一行的,侍候男人是分內的事情,可惜劉鼎說的都是假的,這才讓她更加的傷心。上次劉鼎點名要她侍候,卻讓她獨守空房,讓她覺得好沒有面子,在姐妹們的面前也抬不起頭來,於是乾脆離開了舒州前往金陵,以精湛的琵琶彈奏投入到了鳴鳳嘍,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了劉鼎,真是造化弄人,莫非自己又要獨守空房過夜?

    裴月蘇看在眼裡,哪裡想得到中間的曲折,立刻說道:「既然你現在知道了,那你一定要來哦。」

    劉鼎點頭說道:「到時舒雷一定陪同公子前往。」

    裴月蘇上下打量劉鼎,又對張祥鶴嫣然一笑,嬌聲細語的說道:「謝謝!」

    張祥鶴巴不得劉鼎這樣說話,急忙說道:「一言為定。」

    裴月蘇轉頭說道:「初雪妹妹不知道可有體己話要說?」

    初雪姑娘搖搖頭,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盡量平靜的說道:「初雪和姐姐在鳴鳳嘍等待各位光臨就是了。」

    劉鼎將道路讓開,擺出請的手勢。

    裴月蘇微微一笑,對車伕說道:「走吧!」

    車伕揮動馬鞭,馬蹄聲清脆,車輪聲轆轆,馬車漸漸的遠去。

    目送裴月蘇的馬車離開,劉鼎心裡暗自覺得好笑:「我堂堂鷹揚軍節度使,右鷹揚衛中郎將,居然還真的做起了保鏢來了,日後大明湖的女人們如果知道,少不了諷刺一番,嗯,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她們知道。這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不搞死張家父子絕不甘心,連裴月蘇都是他們的同黨,真是複雜。」

    剛才動手時候,劉鼎立刻覺得情況有點不對,覺得裡面有些蹊蹺,那些人好像不似普通的小混混,相互間有著嚴密的組織和紀律,他們的目標,似乎也不是裴月蘇,反而是張祥鶴。所謂打劫裴月蘇,不過是借口而已,結果張祥鶴真的掉入了對方的陷阱。對方如果這樣將張祥鶴殺死,既可以給裴家和張家一個狠狠地臉色,同時又可以遮蓋過去,背後的兇手幾乎呼之欲出。

    除了田倍,還有誰?

    不過,更詫異的是,當時劉鼎已經將這些劫匪鎮住,只是裴月蘇的一聲忽哨,又將他們驅趕了上來。裴月蘇想必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劉鼎既然聽出了她的聲音,心裡自然多了一些懷疑。只是,裴月蘇既然是裴泰的乾女兒,為什麼還要幫田倍做事呢?這其中,又有什麼樣的秘密?在這些高門大族的背後,到底隱藏著多少的黑暗和污穢啊?

    正想著,那邊衝過來一小隊的鎮海軍,帶頭的人居然騎著高頭大馬,遠遠的叫道:「誰在這裡嘶鬧?」

    話音未落,就拍馬衝到了張祥鶴的面前,沉聲說道:「你們沒有受傷吧。」

    劉鼎心下越發雪亮,那些果然不是什麼強盜,而是金陵府尹派來的,刁覠心裡同樣明白,接到消息以後馬上派人來解救,只是他們的反應畢竟慢了一步,如果不是自己跟在張祥鶴的身邊,恐怕現在張祥鶴早已經葬身街道了。就算裴家問起來,那也是張祥鶴遇人不淑,田倍沒有絲毫的責任。看來田倍和刁覠之間,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張祥鶴急忙上去和那個帶頭的軍官說明情況,同時表示自己沒事。

    那軍官有意無意的說道:「敵軍來襲,城內情況不明,公子出門最好多帶幾個人。」

    張祥鶴急忙說道:「多謝指導。」

    那軍官帶人轉身離開。

    折騰了好一會兒以後,一行人總算上了城樓。金陵城的城樓,要比舒州的還高,最矮的地方也有五丈,最高的地方,甚至有七丈,城頭的寬度,至少也有兩丈,這麼堅固的城市,不知道紅巾盜怎麼攻下來?劉鼎在城頭上走了一會兒,覺得即使使用黑色炸藥,至少也要五百斤才能炸塌這麼堅固的城牆,如果僅僅是依靠雲梯和霹靂車,恐怕攻上三年五載也不濟事,金陵城的後面就是長江,隨時可以從長江的碼頭上得到增援,這麼明顯的事情,難道紅巾盜會不知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蠢事?

    裴易靖、田倍和刁覠都在南門的城樓上觀察敵情,對下面發生的事情卻是視若無睹聽而不聞,劉鼎等人上來以後,他們也好像沒有看見,於是張祥鶴等人在旁邊找了個位置仔細觀看。鎮海軍在城牆上嚴陣以待,大量的武器裝備都被搬上來了,其中包括那些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用過的大型弩機,同時又有大量的民夫將大大小小的石頭搬上來,以便紅巾盜攻城的時候作為武器使用。

    只看到在南門外面,紅巾盜正在安營紮寨,燈火不是很多,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動,但是看不到多少人影,能夠感覺到巨大的壓力慢慢的籠罩過來。紅巾盜在潤州,就如同是淮西軍在中原地區,人人痛恨卻又無可奈何。這年頭,只要心夠狠,手夠辣,又沒有太遠大的志向,流寇絕對是最好的選擇。打了就跑,燒殺搶掠,是很多強盜的追求,之前的紅巾盜就是這樣發展壯大起來的。

    劉鼎低聲的說道:「這是真正的紅巾盜。」

    張祥鶴自然也看出來了。

    如果是丁從實的軍隊,根本不需要安營紮寨,沒有那個必要,而且如果是丁從實的軍隊,肯定會想辦法詐開城門的,不可能這樣慢條斯理的準備進行持久戰,除非是丁從實覺得自己手下的軍隊太多了,要他們『自殺』掉一些。

    隱隱約約間,還能夠聽到東南方傳來廝殺的聲音,風向很亂,一會兒是東南風,一會兒是西北風,吹東南風的時候,廝殺的聲音聽得比較清楚,是從鍾山的方向傳來的。鍾山為江南茅山餘脈,橫亙於金陵東南方,長約四十餘里,三國時東吳曾稱它為蔣山,蜿蜒起伏,拋若游龍,故古人稱「鍾阜龍蟠」。山上有紫色頁岩層,在陽光照映下,遠看紫金生耀,故人們又稱它為紫金山。這時候的鍾山,並沒有開發成旅遊區,而是在上面駐紮軍隊,鎮海軍內部都稱為鍾山要塞。

    張祥鶴到裴易靖那邊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回來告訴兩人更加詳細的情況。原來,紅巾盜一方面圍攻金陵城,一方面進攻鍾山要塞。李君沒有親自出現,下面組織攻城的,是紅巾盜的兩個頭目:楊琨、南門秀。現在鍾山已經被包圍,但是暫時沒有危險。鍾山乃是金陵府的天然屏障,上面常年駐紮有三千人,地形險要不在金陵城之下,那裡的守將杜武是刁覠的心腹,和紅巾盜教過幾次手,都是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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