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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色醫 【698】滿腹苦水 文 / 悠然鐘聲

    滿腹苦水

    滿腹苦水

    「許書記,我……」因為失望,因為無助,王浩這樣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許子陵豎起手掌,話鋒一轉道:「雖然是歷史遺留問題,但是只要公司還存在,就不會沒人管的。」

    王浩沒有想到許子陵會說出這樣寬慰人心的話,多年鬱積的情感閘門一下子打開,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許子陵拍了拍王浩顫抖的脊背道:「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一點,哭夠了,給我說說你的情況。」

    王浩很快止住了哭泣,因為他知道這次面見許子陵的機會分外難得,他不希望白白浪費哪怕是一分一秒。

    「許書記,我受傷的情況,後續的治療基本上就是郵件上寫的那樣,當時,因為種種問題,我沒有申報工傷。」

    許子陵說:「我插一句啊,我想知道你口中的種種問題都是指哪些,有沒有什麼威逼利誘的成分?」

    王浩咬了咬嘴唇,歎息道:「有又如何,現在那些經辦人都不知道分佈在哪個天涯海角。時過境遷,不提也罷。」

    「你繼續說。」許子陵拿過一盒中華煙,給王浩遞了一支煙。

    王浩愣了片刻,還是接住了,就著許子陵打著的火機點上了,抽了一口,才發現原來許子陵沒抽。

    看到王浩疑惑的表情,許子陵笑了笑道:「你抽你的,我抽的少,想抽就抽。你接著說。」

    王浩慢慢吐出一口煙,緬懷道:「記得恢復了一年多之後,車間照顧我,就讓我干了工序的整備,也就是修修補補,打掃個現場衛生啥的。當時我很感激車間,感激領導給我安排了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還不用倒班。」

    「然後呢?」

    「只可惜好景不長,我上班不到三個月,建材玻璃市場就迎來了嚴冬,虹彩也為市場形勢所逼,關停了好幾條生產線。沒辦法呀,干的越多,賠的越多。」

    許子陵點點頭:「企業總是會面臨這樣的問題,如果它在有富裕的資金時,根本不考慮市場的變換和產品的升級的話。」

    王浩點頭道:「許書記說的沒錯!我記得虹彩曾經有一任老總說過,全體虹彩人十年不用幹活,錢照樣夠發。」

    「那麼現在又怎麼樣呢?這才過了幾年?」

    「錢再多也吃不消領導們的折騰!」看了眼許子陵,發現他還在認真的聽著,王浩不免有些感動,他搖搖頭道:「扯遠了,還是說我自己的事吧!」

    「沒關係,就當是多瞭解一點虹彩的過去。」

    王浩激動地說道:「許書記,你和過去的領導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平易近人,不打官腔,雖然比他們都忙,可是沒有把工人的事兒不當事。」

    許子陵淡淡一笑:「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王浩搖頭:「不是我一個人說你好,好了,還是說回我自己。自從產業大面積萎縮之後,崗位也就越來越少了,大部分人先是待崗,就按照零崗工資執行。我也有幸成了其中一員,每個月扣了缺勤,扣了三金,拿到手的不到五百塊。五百塊呀,您說現在的物價水平,五百塊能做什麼?」

    王浩吸了吸鼻涕道:「可是很快,這一點微薄的補助也沒有了。許書記,你知道吧,本來還能苟延殘喘,這下真是絕望了,於是我就開始找公司解決,畢竟我當時沒有申報工傷,也是為了公司考慮的,現在我成了這樣,不能不管。起初,還有人接待,好言相勸,意思再等等,虹彩是央企,國家不會不管的。」

    「誰知道,這一等,根本就是遙遙無期,也等跑了我之前的直接領導,等我再來找公司,負責接待的就領著我在公司裡轉悠,然後無奈的擺擺手,公司實在困難啊!」

    「到了最後,人家已經煩了,不聞不問,甚至惡言相向,質問我當初為什麼不申報工傷,這不是給公司雪上加霜嗎!還有的讓我找經辦人去。」

    說到這裡,王浩再也說不下去,許子陵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王浩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泣道:「我已經有一年沒有進過虹彩了,自己克服困難倒是還能掙點小錢補貼家用,本來我都想死了心了,可是聽父母說虹彩來了位好領導,就勸我來試試,所以我就硬著頭皮給你發了一封郵件,沒想到,您還真能在百忙之中見我一面。」

    許子陵深深吸了口氣:「王浩,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胳膊?」

    王浩點點頭,捲起襯衣的長袖,脫下彈力套,露出一條從手掌到大臂的傷疤,因為是大面積植皮,在後期恢復過程中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攣縮,傷疤就像一條巨大的醜陋的蜈蚣,蟄伏在王浩的手臂上,僅僅是看看都很瘆人。

    王浩默默帶回彈力套,又將長袖放下,歎氣道:「只怕我這輩子同短袖無緣了。」

    「一定要有希望,還要有堅定的信念,現在告訴我,你見我的目的是……」

    王浩咬了咬嘴唇:「我的情況不適合再進公司,我希望能給出一個令雙方都比較滿意的退出辦法。」

    許子陵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樣,你的資料我已經有了,根據今天的談話,我會再豐富一下,接下來,我會聯繫相關部門,盡快找到一個妥善解決的辦法,請耐心等待,我想不會太久。還有,你必須為自己的合法權益抗爭到底,我絕對支持你。」

    「許書記……」王浩強忍住哭泣,就要跪下,許子陵一把拉住:「王浩,你這是幹什麼!一個男人,無論身處何種困境,唯一不能捨棄的就是尊嚴,如果尊嚴沒了,這個男人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分別?」

    王浩拉著許子陵的手,淚眼朦朧、語不成調道:「不管……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謝謝你,謝謝你浪費這麼多寶貴的時間在我身上,謝謝。」

    許子陵不想再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只是暗自歎息一聲,強行扶起激動的一塌糊塗的王浩,道:「保持通訊暢通,等通知吧!」

    「噯,不耽誤您時間了,我走了。」

    許子陵直將王浩送到門外,他才一路千恩萬謝的走了。

    王浩一走,白曉雯出現在許子陵的旁邊,她看著王浩離去的方向,道:「許書記,這麼長時間,他都跟你說了什麼呀?」

    「訴苦唄,滿腹的苦水,總要找個人倒倒。」

    「我看他不只是倒苦水這麼簡單吧!」

    許子陵拿眼睛瞟了瞟白曉雯高聳的胸脯,轉身向辦公室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人家說胸大無腦,我看也有特例嘛!」

    白曉雯在原地瞪大的眼睛,如同被點了穴一般一動不動,自從許子陵踏進虹彩,何曾開過這樣的玩笑,她是震驚完全大於嬌羞,心說:許書記這是怎麼了?

    許子陵走進辦公室,馬上就忘了剛才那個笑話,因為,他看到王教養憂心忡忡的跟了進來。

    白曉雯進來給王教養泡了茶,又退了出去。

    王教養不停抹著腦門上的汗珠,道:「這鬼天氣,悶的人透不過氣來,身上總是黏糊糊的,難受的要死。」他又看了眼牆上的空調,發現根本沒開,就搖頭道:「許書記,早就到了降溫的季節了,你這樣省,也省不出幾個子。」

    「我不是省,我是真不熱。哦,看你滿頭大汗的,你很熱吧!呶,自己開。」說著,許子陵將遙控器扔了過去。

    「喝口水,喘口氣,然後給我說說,情況到底怎麼樣?」

    王教養沒顧上喝水,道:「據劉墉劉院長所說,情況還是比較嚴重的,即便恢復好了,也可以評定到七級以上的傷殘。」

    許子陵吃了一驚,道:「沒想到這麼嚴重,王總,看來生產現場還存在不少安全隱患,包括人的因素,機器的因素,要加大力度排查整改,不能讓咱們的生產線,變成吃人的生產線。」

    王教養道:「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的許書記,咱們還是先討論討論眼下的事吧!關於老洪,你打算怎麼辦?」

    許子陵一聽王教養的話,就有些奇怪的反問道:「還能怎麼辦?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

    王教養點點頭:「想法是老洪的,我事先聲明,到目前還沒有給他做任何的思想工作,這個老同志覺悟很高啊!生怕給公司添麻煩,還說沒臉見你。」

    「老洪師傅是個什麼意思?」

    王教養道:「老洪是個老師傅,今年五十二歲,他早就在有害工種有了八年的工齡,按照規定,可以在五十五歲退休。這次發生了因公受傷的事,他堅持認為是自己的個人問題,所以,打死也不讓申報工傷。」

    「他的顧慮是什麼?」

    王教養盯著許子陵道:「你真的……哦,你可能真的不太清楚,一旦申報了工傷以後,社會上的勞動保障部門就要負責傷者一大筆醫藥費,以及今後的最低生活保障。你當那些部門都會傻子,是活菩薩?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將傷者推開他,他就給你開出一張巨大的罰單,甚至要求你停業整頓。」

    「我好像有些懂了。」

    「還不止這些。現在社會進步了,人命值錢了,企業一旦發生這樣的安全事故,年底的很多評比都會受到影響。所以,有些領導不願申報工傷,除了為了掩蓋自己的管理責任外,他們也大概計算過,往往治療傷者所花費的資金,反而比申報工傷後企業損失的要少。」

    許子陵道:「但是,一旦在若干年後傷情反覆,而企業早已經不復存在,你說,讓傷者怎麼辦?」

    「呃……」一句話問的王教養啞口無言。

    與此同時,許子陵將一張打印好的a4紙遞給王教育,正是王浩發過來的那份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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