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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14我不是唐夢 文 / 貓小貓

    這是個封閉的石室,僅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陰陰涼涼的,待久了便會覺得冷。

    唐夢貼著冰涼涼的石壁,雙臂不由得環抱了起來,看著對面的男子。

    聽那一句好久不見,心突然一咯,疼了,為他而疼。

    唐影啊,確是好久不見了。

    你同唐夢,真的好久好久不見了。

    「是呀,好久不見了。」她突然拘束了起來。

    這話音一落,又是一室的安靜,似乎誰都不知道要先說些什麼了。

    亦或者說,誰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良久,依舊是沒有任何言語。

    他卻是笑了,無奈地笑了笑,緩緩走了過來,那漂浮著的千絲紙鳶似乎通宵主人的心思一般,早就先他靠近,纏著唐夢。

    唐夢不敢動了,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麼來,事到如今,唐府該是沒有他可利用的價值了吧,他完全可以帶她走了。

    唐影一手撐在她一側,笑著問到:「這一路走來,累了吧?」

    「有點。」她答到,若是以前,她定說誇張地大喊累死人了,要他背,或者先賴到他懷裡去睡上一覺了。

    「冷嗎?這石壁很冰涼。」他又問到,聲音是那麼溫柔。

    「有點冷。」她又答到,就多了個字,若是以前,她定挽著他的手臂,開始唆使他去給她尋衣裳,而且還不是自家的衣裳,定要指明了要哪家店的哪一種款式的。

    「餓了嗎?我還有乾糧。」他又問到,儘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

    看似無關緊要,先前在一起的時候,不正是每日都要這般囉嗦的嗎?

    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囉嗦過了,很久很久,沒有說說話了。

    「不餓,方才掉下來之前才剛吃了。」她終於多說了些,再次同這個男人這麼近的距離,突然很不習慣了,心裡總有種背叛感,背叛了司夜,更是有種欺騙感,欺騙了他真情,她不是唐夢啊!

    唐影緩緩抬起了另一手來,輕輕取下了她的髮釵來,正是那金步搖。

    唐夢突然僵了,終於是下定了決心,這一回一定要說清楚!

    「怎麼這麼大意,這一身男裝,卻佩戴了這女子髮釵?」他淡淡問到,眸中儘是寵溺,依舊是這麼無關緊要的話題。

    「我夫婿送的。」唐夢亦是淡淡說,終於鐵了心,神情和身子都不那麼僵硬了。

    或許,長痛,不如短痛吧!

    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有多大的波瀾,只是,那麼溫軟的眸中依舊是透著寵溺的笑意,問到:「夢兒很喜歡殿下嗎?」

    「當然,不喜歡怎麼會嫁給他。」唐夢知道自己此時正惡狠狠地撕扯著他的心,像一個可惡的劊子手取他的命,只是,她寧願當個劊子手也不願意當個騙子!

    唐影眸中仍舊沒有任何波瀾,或許,那一夜在留夢閣外守了一整夜,還有這一路的跟隨,早就讓體內這顆心又一次千錘百煉了吧。

    「殿下待你好嗎?若是欺負了你,一定要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他笑著說到,一如當年他總是說的。

    夢兒,空山的人對你好嗎?若是不好你告訴我,下一回我替你去吧。

    夢兒,學堂的師傅是不是有罵你了,一下回我替你去吧

    夢兒,你娘是不是又罰你蹲馬步了,下一回我替你去吧。

    只是,這一回,替不了了。

    「放心啦,都是我欺負他的,他可不敢欺負我!」唐夢笑著說到,直直地看著唐影,看著他那一如既往靜斂而溫軟的眸子。

    「那便好,那我就放心了。」他又笑了,是不是有時候很想哭,卻不能哭就會不自覺地笑了呢?

    他是願意的。

    一直一直都在猶豫著,一直一直都在掙扎著。

    是爭,還是放手。

    如果她幸福,他願意隱藏一切。

    不知道自己這一生有多久,都痛了那麼久了,剩下的日子也不算什麼了吧。

    何必要她陪著自己一起痛呢?

    他恢復了容貌,以一個全新的身份來橫刀奪愛嗎?來破壞她現有的幸福嗎?

    他漸漸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夢兒,對不起,我騙了你。」

    似乎是確定了什麼,話題終於回到了正軌上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唐夢故作一臉的狐疑,她心下亦有了定論,卻需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本是白狄王室的奴,奉命潛到唐夫人身邊,為的正是血狐的下落。」他又說謊了,或許,從此每一句話,都會是謊言了。

    「你果然是白狄的人!」唐夢故作憤怒,一把推開了他,一拉開距離,終於更自在了些。

    她的反映唐影並不好奇,她同凌司夜這一路定是查出不少事來的,有些是有意留下的線索,有些卻是他們的猜測,突然覺得諷刺,自己這一路留的線索,不僅僅是引著凌司夜來,更是一直親自向唐夢揭穿著自己的謊言。

    這是不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呢?

    「夢兒,對不起,我騙了你。」他的道歉,卻不是此時所說的事,而是為這八年來的隱瞞,為自小到大的感情,為當日在迷失之林裡的那個噩夢。

    「唐影,你這個騙子!」唐夢勃然大怒,終於是真正怒了,一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厲聲,「唐影,你這般退讓,你這般隱忍,你把所有的苦藏著,所有的債自己背,你有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從此就把你當作騙子,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忘記過往的一切,自小到大的點點滴滴?你有什麼權力下這樣的決定?」

    唐夢的情緒似乎無法控制一般,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

    而此時一室突然寂靜了,靜得她的喘息聲都那麼明顯,靜得彷彿全世界都沉默了。

    唐影整個人都愣了,似乎是被什麼當頭一棒一樣,那麼突然,下手那麼重,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準備的機會。

    就如同在迷失之林裡的那個噩夢,她恨他,她掐住他逼問,逼問他憑什麼這般自私。

    「你說呀,你憑什麼這麼自私,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地放手了,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唐夢吸了吸鼻子,或許是太過入戲了吧,突然好想哭。

    這麼一瞬間,她想,如果沒有遇到凌司夜,或許,她會昧著良心永遠欺騙他了。

    就那麼一瞬間,她希望自己就是真正的唐夢,擁他入懷,告訴他,他的夢兒回來了,告訴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在苦了,不用再對她強顏歡笑了。

    只是,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只是,她終究是遇到了凌司夜。

    唐影似乎這才緩過神來,一臉的驚慌,不知所措,那溫軟而沉靜的雙眸似乎從未如此驚慌過,慌地像個迷路的孩子,看著她,就這麼看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想起來了嗎?忘情沒有反噬嗎?她想起他是誰了嗎?

    「夢……夢兒……」喃喃地開了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依舊是那麼不敢相信,害怕這又是另一個噩夢,害怕一觸碰到她夢就醒了。

    再怎麼美麗的夢都是噩夢,不醒才是美夢!

    命中注定的劫難一般,他的手即將要觸到她的臉之時,她終究是還推開了,親手打碎了他的夢。

    「唐影,我不是唐夢,方纔那一巴掌是我替唐夢給你的,是真正的唐夢該有的反應。」唐夢冷冷說到,依舊直視他的雙眸。

    唐影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她這話,似乎比方纔那一巴掌來得讓他難以理解,難以接受。

    這是什麼意思?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夢兒究竟怎麼了?!

    「真正的唐夢八年前已經死在西界門口,我是五百年後穿越而來的孤魂,借了她這身子,我同凌司夜這一路北上失蹤了那幾日便是到空山去了,你同唐夢過去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唐夢解釋地詳細,亦是十分的決絕,彷彿說得跟自己無關的事一般,很是客官,她心底好像抽自己幾巴掌的,手都握緊了。

    唐影仍舊沒有說話,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她。

    「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為唐夢血洗了空山頂,唐夢為了救你聽從了唐夫人的命令服下忘情,而你繼續以影衛的身份守著她,為唐夫人尋血狐以保證唐夢能順利接任空山掌門。」唐夢繼續說到,退了幾步,又道:「而你,在很早之前就瞞著唐夢入了魔道,只是當時還未是唐夫人的對手,為白狄奴,繼續留在唐府真正的目的便是會尋血狐。」

    方纔的幾個問題,和先前的猜測,唐夢終於是把一切理清楚了。

    似乎該解釋的都解釋清楚了,唐夢暗罵自己狠心的同時,亦是鬆了大大一口氣,終究是把真正說出來了,穿越之事她改變不了,假裝是唐夢,她也做不了,唯有如此了。

    只是唐影依舊是看著她,雙眸是那麼那麼的溫軟,依舊透著寵溺,卻是不言不語。

    「對不起,或許我早該告訴你的。」唐夢淡淡說到,揭破真相是需要勇氣的,真相之後,再多的言語都蒼白無力,「或許」二字很蒼白,「對不起」三字更無力。

    只是,還是這麼說了出來。

    「夢……」他終於開了口,喃喃開了口,只是喚她,喚她的名,夢……

    唐夢咬了咬牙,心還是狠了,道:「我叫白素,不是唐夢,我知曉這一切,忘情根本沒有反噬,對你亦是沒有情,你心裡該清楚的,你的唐夢不會這樣子的!」

    唐影緩緩放下了手,一步一步後退,唐夢根本來得及看清楚,他那溫軟的雙眸早已瞬間空洞了,比絕望而絕望,絕望地讓她害怕,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為什麼不繼續騙我呢……」他喃喃自語,似乎並不是對她說的,緩緩轉過身,身後那石壁突然轟隆而開,是一道暗門。

    唐夢愣著,仍舊沉淪在他那絕望的雙眸中,只隱隱聽到他低低的哭泣聲,「唐夢,原來你很早就逃走了,可是,你在哪裡啊?」

    待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唐影早已不見了,留下了那敞開的石門,內裡漆黑無比,而石室裡寂靜地淒涼。

    聽,似乎隱隱有哭聲,是誰在哭,哭著說苦說無助。

    唐夢就對著那片漆黑,貼著冰涼涼的石壁緩緩滑落,癱坐在地。

    明明就是說了幾句話罷了,明明就這麼一會兒,卻讓她筋疲力盡,彷彿跋山涉水了五百年一般,身心俱疲。

    不由得捂著耳畔,只是,那麼低低的哭泣聲似乎一直纏著她,就縈繞在耳畔,怎麼躲都躲不過,似乎鐵定了心要纏她一輩子。

    隨即而來卻是自己的聲音,自己方纔的一切狠絕。

    「我不是唐夢。」

    「真正的唐夢早在八年前就死在西界門口了!」

    「你的唐夢不會是這樣子的!」

    ……

    所有的聲音都縈繞在她耳畔,是懲罰嗎?是現世報嗎?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怎麼做才不會傷他呢?

    終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雙臂環抱著自己,埋頭痛哭了起來。

    「凌司夜,你在哪裡?我好難受……」

    她似乎從未這麼哭過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耳畔就只剩自己的聲音了。

    而他,根本沒有哭。

    在黑暗裡一步一步緩緩前行,清瘦的身影猶如一抹孤魂一般,風一吹就會散去。

    銀白蝶形假面之下,唯可見的便是那雙眸眸子,空空洞洞,乾淨地徹底,彷彿失了所有的神,彷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自小到大,他的全世界便只有那麼一個人。

    他記不住到底是幾歲了,很小很小的時候,這輩子的記憶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那時,唐夫人把夢兒帶到他面前,告訴他,「這是小姐,也是你的主子,你這輩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保護她,替代她。」

    他記得當時他狠狠地點頭了,而唐夫人走後,夢兒才開口同他說第一句話,她說,「唐影,你真討厭,為什麼長得更我一模一樣?」

    現在,她走了,是不是他這輩子也了了呢?

    「師父……」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個小女孩抱著一隻雙眸妖紅的狐疑從黑暗裡緩緩走了出來,粉嫩的小臉上儘是歡喜。

    給讀者的話:

    原來貓最近被論文的數據折磨地頭腦不清,昨天左右不分了,司夜是右使!寫成左了,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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