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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92不高興 文 / 貓小貓

    深夜裡,林子裡四下一片漆黑,只有幾處枝葉不是那麼茂密之處,有些微的月光照射下來,沒有為這黑色的深林增添多少光亮,反倒是增加了陰森恐怖的氣氛。

    粗壯而高大老榕樹上,寬大的樹杈之間,小娃娃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朝下方看了一眼,藉著那麼一點兒月光,隱隱可見師父正安靜地睡著,看不清楚他緊抿的雙唇,只是,聽不到了那喃喃囈語。

    這時,樹下草叢裡有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娃娃心下頓時大驚,知道是小狐來找她了,擔心著師父察覺到,只是,又等了好一會兒,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陣一陣的,來來回回都好幾次了,師父卻依舊沒有醒。

    難道是這幾日太過疲憊了?

    沒發覺異樣,只是心下滿滿的心疼,一直都沒說,卻看在眼裡,師父比先前更瘦了,似乎話更少了。

    先前還能多多少少猜到他心情,這回相見,就連話語裡,語調中,什麼都聽不出來了。

    他尋血狐究竟是要換什麼,很重要嗎?

    為何不見夢姐姐就這麼瞧瞧帶她走了,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草叢裡,真就是那只肥嘟嘟的老狐狸,紅彤彤的紅眸在夜裡尤有惹人眼目,時不時掠過紅光,遠遠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可怕的猛獸呢!

    尾巴上的傷口結痂了,犧牲了它好多寶貴的血,若不是後又追兵,它定是會把自己流的那些毒血吃回去的,血魔的血再毒,也毒不過它的血,多寶貴啊!

    已經在這草叢裡來來回回走了不下十次了,雖是貪吃,卻更是膽小,偶然給撞見了血魔就睡在前方的樹上,它都分不清楚這是幻境,還是真實了。

    一入迷失之林,它就入了個幻境,幻境裡有好多好多毒獸,它開心極了,貪婪地吸血,盡情地吸呀吸呀,險些就撐破了肚皮,到最後卻發現都是兔子,全部都是五顏六色的兔子,害得它上吐下瀉了好幾回!

    老成了精的狐狸,很快便懷疑了這林子的異樣,似乎是能依照內心所嚮往的幻化出幻境來的,萬重大山竟然有這般好地方,之前怎麼就一直沒發現呢?

    它都故意弄出了好多聲響了,那血魔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真的又是幻境?

    本是趴在地上,如是想著,便緩緩地翹起了臀部來,這回卻是謹慎地夾藏了那一尾肥嘟嘟的大尾巴,匍匐而前,一步一步。

    血魔的血,對它來說可是極品美味,即便是幻境,嘗一口也值得啊!

    那小娃娃定也是它幻象出來的吧,太久沒在她懷裡蹭了,好不懷念,也不知道這娃娃是怎麼了,先前被那凶女人挾持,現在有落在血魔手裡,她還真是倒霉。

    然而,一出林子,卻見一雙小腳站在前面不遠處了,紅鞋子,很是精緻,這娃娃天生就氣質好,若是衣著打扮好了,更是個水靈靈的孩子。

    它緩緩抬起頭來,視線沿著那小腳一路看了上去,見的正是小娃娃那一臉的認真。

    它那長長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麼一般,翹得老高,紅彤彤圓溜溜的眸裡似乎很是喜悅一般,還未等小娃娃開口,它便一下子朝她身上竄了過去,即便是幻境,即便是其他動作幻化的,讓他蹭蹭也好啊,太久沒見了。

    小娃娃身上抱著它,心下卻是遲疑了起來,這小狐狸似乎不知道是她出賣了它,還同她這麼親密,它是不是又來找她的呢?

    「小狐,你來找我的嗎?師父還沒醒,你快走吧。」低聲說著,一臉的歉疚。

    小狐狸卻是不理會她說什麼,逕自在她懷裡蹭過來蹭過去,就差沒翻滾了,自得其樂,享受不已。

    「小狐,夠啦夠啦,你趕緊走吧,逃得遠遠的,師父可是一定要尋到你的,這一回我放了你,下一回我可幫不了你了。」小娃娃卻是將它高高抱了起來,看著它那紅彤彤的眼睛,又道:「你要不先冬眠去吧,找個隱蔽一點的山洞。」

    小狐狸看著她,卻是滿心的歡喜,那一尾狐尾,不停地甩動著,它並不完全聽得懂她的話,卻是通宵意思,她讓它逃走,躲起來。

    自己幻象出來的幻境,這小娃娃當然是最關心它,最在意它的了。

    「你高興什麼呢?明白嗎?」小娃娃卻是蹙眉,不知道這狐狸怎麼了?跟喝醉了沒兩樣,傻樂著。

    小狐狸卻是點頭,依舊是興奮著,尾巴都可以起舞了,玩得不亦樂乎,這幻境還真好玩。

    幻境,它若還有自己的意識,怎麼能算是幻境呢?這只傻狐狸啊!

    「多久沒見,怎麼就傻了,一點兒都不通人性!」小娃娃嘀咕了一句,蹙了蹙眉,卻是又將它抱入懷中,回頭看了樹上依舊沉睡的師父一眼,心下一恨,便是快步朝右側而去了。

    師父的睡眠一般不長的,先前在草原上,他就睡得很少了,這幾日更是覺得他一整夜就睡了一兩個時辰而已,擔心著他醒來,還是親自把這狐狸送遠點去吧。

    小狐狸一回到她的懷抱,便又開始左噌蹭,右噌噌,特有的嗅覺,能嗅出她身上的氣息來,即便是轉世輪迴,即便是千百年,亦是不會改變,主人的氣息,很久很久了,它都記不清倒底是那一世被她收服的了。

    右邊的林子似乎沒有那麼茂密,邊走邊記地路,只是,卻不知道很快這路就會幻化了,很快她就會找不到她師父了。

    然而,另一處,卻有一個人早已經迷了路,都一日一夜了,還是沒走出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唐七少唐夢。

    身姿頎長,一身白衣,腰佩玉環,手中折扇輕搖,相貌俊雅,隱隱透出七分溫柔來,唇畔噙著悠然淺笑,翩翩公子來形容似乎還缺點什麼。

    此時,正坐在橫長而出的樹幹上,支起一腿,一手隨意搭在膝蓋上,另一手搖著折扇,懶懶地神情,似乎在想著什麼事,難得一見的懶散,許久沒扮演男人了,這動作還是學著凌司夜的,他就習慣這麼坐在船頭,從背面看就是個痞子浪子。

    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想的正是這林子的詭異,怎麼才能走出去呢?同先前在那迷林裡一樣,也試著凌空飛得高高地,看清楚方向,只是,每每都將方向看清楚了,記清楚了,明明就到了溪流上空了,落了下去,卻仍舊是這林子,好生詭異!

    難道是什麼障眼法?

    合起折扇,仰躺了下來,仰望上方,只有從枝葉間落下的微弱的月光,看不到漫天的星辰,不由得懷念起先前同凌司夜仰躺在甲板上看星星看月亮的日子。

    心下一陣煩躁,驟然出掌,掌風凌厲而出,卻是瞬間將這一樹枝葉打地七零八落,人早已躲開了。

    不一會兒,原本還枝葉茂密的大樹,卻只剩下了幾根主要的枝幹,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葉子。

    她這才將折扇插在腰間,凌空而上,白衣飄飄,猶如飛仙一般,直直朝最高處而去。

    也不知道是無聊所致,卻是耍起她凌空的本事來,在空中凌空橫臥,雙臂枕在腦後,白衣垂落,墨發亦是垂落,這麼一副仙人醉臥姿態,真真就像是醉仙落了紅塵一般,這才緩緩地落了下來,躺在最高處橫出的樹幹上,仰躺著,看見了漫天星辰燦爛,任由風吹拂著飄逸的發和衣。

    遠遠望去,是一副怎麼樣的景象呢?

    蝶依看得癡迷,她就站在不遠處一顆樹上,仰望著前方那仙人,是不是真有是九天謫仙落入了她的迷失之林呢?

    險些,她以為自己在這林子裡也會有幻境了!

    在她眼中,就是在一片茂密的叢林裡,一棵高聳入雲霄的大樹,枝葉凋零,遺世獨立,而樹上仰臥著一位瀟灑的謫仙,拋卻一切世俗煩惱,高於紅塵之上,目空一切,一身驕傲,一世逍遙,笑看紅塵可笑,笑癡情無聊。

    「長夜漫漫,蝶依陪你一醉逍遙!」話就這麼不自覺得脫口而出,接過一旁蒼鷹叼來的酒壺,唇畔泛起情不自禁的笑,夢幻紫的身影緩緩朝前方飛了去。

    漫天的星辰,不看還好,一看心下更是悶了,諸多事情在腦海裡不斷湧現,比如唐府,比如空山,比如魔道,比如魔剎,比如十三王妃,等等等,誰說情絲剪不斷理還亂的?

    她同凌司夜倒是清楚著,即便是有唐影的存在,她也清清楚楚知道只是誰,不願喪失了自己,更不願做任何人的替身。

    亂的,是這其中橫著的諸多謎團,甚至包括凌司夜的身份,桂嬤嬤說的白狄鬼宗,顯然更像是白狄魔道,還有天幀帝開啟淑妃陵的真相,這幾日諸多事情都急著告訴那傢伙,急得同他商量。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溪流的大火,此時在何地!

    「某人,我還真是想你了。」低聲自言自語,卻又是輕笑了起來,「哈哈,可惜你聽不到!」

    似乎,沒真沒有這麼直接跟他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呢!

    若是真見了,就先給他一掌作為懲罰,尋了那麼久怎麼就還沒尋到她呢!真真沒用!

    雖然不希望自己變得像小女人一樣,但是她的男人,當是要比她強的嘛!

    如是想著,又是淺笑,又是蹙眉,清秀的臉上,神情百變,最終卻是歎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眸中。

    太子殿下,凌妃想你了。

    蝶依已經近了,見她不動,更是小心翼翼地緩緩靠近,就凌空立在她身旁。

    這下子終於是看得清楚了,好一個清俊的男子,正是她最喜歡的類型!

    稍稍退開來,生怕嚇到他,低聲喚到,「公子……」

    這聲音!

    凌司夜!

    這個臭男人!

    這是她的第一個幻境吧!心念而生。

    猛地睜開眼睛來,看見的正是凌司夜,一臉邪佞,透著玩味,挖苦她一般,喚她公子。

    蝶依早已鬼迷心竅,神魂顛倒了,沒注意到唐夢就在這瞬間入了幻境,錯當她是心裡念著的人了。

    看他,眼眶不自覺有些紅了,溫柔不已,卻只是紅了,只是溫柔,掌風仍舊絲毫不留情,一貫都是這樣,打情罵俏,抑或在親密,一個擁抱,他都會撞地她生疼,而她,自是從未客氣過,兩人都習慣了這般的方式,知道對方的輕重。

    然而,蝶依怎麼知道呢?!

    就沉迷著她一臉溫柔,雙眸柔軟裡,毫無防備,措手不及地硬生生地接下了她冷不防打了的一掌。

    「真沒用,尋了那麼久都沒尋到本少爺!」她怒聲,滿滿的不悅。

    蝶依一手緊緊抓著樹幹,一口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一臉瞬間蒼白,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唐夢卻早已撲了過來,雙臂圈著她,埋首在她懷裡。

    兩個人就這麼緩緩落了下來,在唐夢眼中,她仍舊是凌司夜,唇畔噙著邪佞而玩味的笑,任由她放肆。

    擁得很緊,緊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男子怎麼這樣啊?

    這是什麼意思?

    找他,怪她沒有找他?

    難道先前曾認識?方纔那一掌是什麼意思?責怪她嗎?出手也重了點吧,她只覺得五臟六腑全都碎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若不是抓著樹幹,方才鐵定就摔了下來了。

    「公子,你……你別……」

    雖很艱難,卻不得不開口,這男子竟然在懷中不安分了,腦袋在她胸前蹭著,他想做什麼呀?!

    怎麼比她還心急?

    「你再喚一聲公子試試,沒心思同你開玩笑,這些日都去哪裡了?等了你好的日了。」唐夢揚起頭,不悅問到。

    「我……公子……你是不是認錯……」話未說完,自己卻是恍然大悟!

    是幻境!

    是幻境!

    是幻境!

    她不小心入了他的幻境了,同這林中的動物一般,淪為了替身!!

    「再叫!」唐夢說罷卻是一口重重地在蝶依心口上咬了下去,在她眼中,凌司夜仍舊是沒個正經同她玩笑。

    「痛……」蝶依大喊了起來,聲音尖銳而扭曲,終於是使出了一身力氣將唐夢狠狠地推開。

    這麼一推,一下子便破了唐夢的幻境,她如夢初醒一般,俊雅的臉上還有些迷茫,眼前這女人是誰呀?怎麼突然就出先了,似乎還傷得挺重的。

    給讀者的話:

    五一番外,某夢專訪特刊,歡迎夢迷們踴躍提問,主持人,某貓,嘉賓,待定……嘿嘿,爬走埋頭論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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