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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57救她&魔道 文 / 貓小貓

    天已經朦朦朧朧亮了。

    孤村依舊是一片寂靜,阡陌小道上,空空蕩蕩地,只有早起的飛鳥掠過,留下聲聲鳴叫。

    不一會兒,馬蹄聲便遠遠傳來了,噠噠、噠噠、並不多快。

    馬上的男子低沉地雙眸,他不笑的似乎,便這麼高高在上,尊不可侵,凌厲而冷冽,拒人千里之外。

    然而,緊擁在懷中的女子卻是一臉慵懶而閒適,睡得正香,一路而來,皆是這麼理所當然地在他懷裡睡著,這幾時間行了那麼長的路卻是沒有一絲疲倦。

    沿著小溪流而上,男子瞥了溪邊那似乎昏迷的孩子一眼,並沒有多在意,蹙眉朝山林裡望了去。

    終於,到了。

    萬重大山!

    這一路,依舊是沿著唐影引他們而來的路線。

    這時,前方密林裡,一艘小船緩緩駛了過來,撐船的正是蕭老,一靠岸便是快步而來。

    「殿下!」蕭老的聲音裡透出明顯的興奮。

    凌司夜卻是蹙眉,眸中掠過一絲不悅。

    果然,懷裡的人醒了。

    唐夢仍舊睡得有些迷糊,靠在凌司夜懷裡,凝眉看了蕭老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淡淡道:「這麼快就到了?」

    「嗯,再睡一會吧?」凌司夜柔聲說到,輕輕撫拍著她。

    唐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蕭老,雙眸迷茫,視線又回來凌司夜臉上,淡淡道:「司夜,你也休息吧。」

    「嗯,乖,再睡一會兒。」凌司夜說著將她壓入懷裡,仍是輕輕撫拍。

    唐夢竟是就這麼安安分分了,又睡了過去。

    蕭老低著頭,許久未見,這兩主子的關係似乎有些為妙了,難得見這太子殿下能有這般耐性哄人的。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凌妃娘娘還沒完全醒呢,否則這太子殿下哪能這麼輕易安撫人,而凌妃娘娘又哪裡會那麼女人。

    「殿下,唐影入山後便沒有留什麼線索了,屬下差人追了好幾日才追上,他一直沿著水路走,從未偏離過。」蕭老這下子懂得低聲輕語了。

    凌司夜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一路同唐夢爭辯了好幾回,仍舊是想不明白,唐影自幼在唐府長大,同白狄豈會有牽連。

    然而,有一點可以肯定,白狄也在找血狐,唐影在這裡面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殿下,屬下已經搭好了帳篷,要不要入了山在休息?」蕭老低聲問到,早已準備了好一切,鋪好了前路,跟著唐影走,一路幾乎是不曾遇到什麼困難,所有毒物皆被他驅走,或者,可以說是唐影為他們開了道。

    凌司夜朝山裡望了一眼,這才抱著唐夢,凌空而落便朝小船而去。

    蕭老跟在後面,亦是不經意地瞥了一旁那昏睡的小娃娃一眼沒有放在心上。

    「可有看見血狐出現?」凌司夜低聲問到。

    「沒有,殿下,這偌大的山林裡,怎麼找那狐狸?」蕭老疑惑不已。

    凌司夜眸中掠過一絲冷笑,道:「跟著他便是。」

    父王估計要動手逼問唐夫人了,或許,跟著唐影比逼問唐夫人還來得快一些吧!

    剛要踏上船去,唐夢卻急急伸手摟住凌司夜的脖頸,道:「等一下!」

    這聲音,顯然是清醒了。

    凌司夜一愣,臉上有一絲不自在的神情閃過,這女人方才是真醒了,還是沒醒?!

    「怎麼了?」蹙眉問到,將她放了下來。

    「那兒有個孩子。」唐夢說著便走了過去,亦是剛剛醒的,不經意給看見了。

    「越來越愛多管閒事了。」凌司夜嘀咕了一句亦是跟了上去。

    唐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將那孩子翻了過來,蹙著眉頭,輕輕試探了下鼻息和脈搏,這才鬆了口氣,還活著。

    凌司夜卻是站在她身後,冷眼旁觀著。

    「這孩子長得真精緻,也不知道誰這麼狠心給丟在這。」唐夢歎息著,輕輕鋝去小娃娃臉上的髮絲,撫著她的小臉,卻是驟然蹙眉,似乎,發燒了。

    回頭看凌司夜,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你想做什麼?」凌司夜蹲了下來,卻是拉起那孩子的手,挑眉看著唐夢。

    唐夢心下頓時一驚,只見這孩子小手上,五指縫隙裡隱隱有殘留的血跡。

    「這孩子哪來的?」很顯然,不會是村莊裡的,這條路線早已研究地透徹,這孤村在平凡不過了。

    「唐大人,你是不是越來越好事了?」凌司夜笑著問到,事不關己高、己不勞心,這才是她唐夢的風格。

    唐夢一愣,隨即淡淡笑了起來,道:「救吧,畢竟是個孩子,就當我這個不稱職的娘為咱那娃娃積點德。」

    凌司夜心中頓時一緊,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原來,還一直惦記著呢。

    唐夢隱隱歎了口氣,一把抱起那小娃娃來朝小船而去。

    凌司夜緩過神,追了上去,卻是接過那孩子,另一手牽著她,十指相扣,很緊很緊。

    蕭老撐著船,很快,小船便漸漸消失在密林中。

    唐夢小心翼翼地照顧著那小娃娃,凌司夜親自替她把了脈。

    蕭老這船雖小,各類藥物卻是應有盡有,入這萬重大山,危機重重,毒物眾人,豈能沒有準備。

    蕭老並沒有再往前而去,而是隱在入山的密林中等著主子下令。

    「你說這孩子是哪裡的?難不成從山裡出來的?」唐夢看著懷裡的一臉蒼白仍舊昏迷的孩子,眸中隱隱有些心疼。

    「醒了就送她走,這孩子不簡單。」凌司夜淡淡說到,雖明白唐夢的為何心軟,卻戒備依舊,畢竟他們此行亦是不知多有些凶險。

    「長得真漂亮,就像個瓷娃娃。」唐夢淡淡說到,早已親自替這孩子梳洗打理了一番。

    凌司夜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話。

    「喂,去村子裡尋套衣裳來,漂亮點的。」唐夢推了推他。

    凌司夜蹙眉,不動。

    「去呀,她這衣裳都髒成這樣了。」唐夢催促著,根本就沒把凌司夜方纔的話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很喜歡這小娃娃。

    凌司夜隱隱歎了口氣,便起身出了船艙。

    「之前見過這娃娃嗎?」凌司夜低聲,蹙眉看著蕭老。

    「沒見過,屬下追著唐影的線索,也沒在孤村多待,就直接入山了。」蕭老如實答到。

    「去尋村子裡打聽打聽,順便替她帶套衣裳回來。」凌司夜說罷便在船頭坐了下來,入了大山,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唐夢半步的。

    「是。」蕭老應聲而去。

    四週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蟲鳴鳥叫,凌司夜一手搭在支起的腿上,懶懶地坐著,另一手卻把玩著一直五彩千絲紙鳶,正是那日在留夢閣在唐夢手裡發現的。

    空山的長老們只說了那日唐影血洗空山頂之事,其他的,亦是皆不知曉。

    這個男子究竟同真正的唐夢有多少回憶呢?

    這五彩千絲紙鳶,除了是他白狄之人的象徵,還有其他什麼意義呢?

    這一路的線索,皆是千絲紙鳶,如此明白地公開自己的身份,他想告訴他什麼嗎?

    是敵?是友?

    白狄鬼宗,桂嬤嬤的話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這時,唐夢掀起了簾子來,一眼便看到他了。

    「你倒好,打發蕭老去了吧。」笑著走了出來。

    凌司夜回過頭,道:「本太子何時成了下人,供你使喚了?」

    「怎麼,不願意呀。」唐夢在他身後止步,高高的睥睨他,卻瞥見了他手上的五彩千絲紙鳶。

    「看本太子心情。」凌司夜笑著說罷便又回過頭去了。

    唐夢挨著他坐了下來,取過那黑色千絲紙鳶來,道:「唐影的武功很高吧。」

    她心中多多少少有猜測的,多年前便能自由出入空山,血洗空山頂,如今怕是更高深莫測了吧,唐夫人都能中他的毒,他哪裡學來這武功呢?

    「怕是魔道了。」凌司夜淡淡說到。

    唐夢心下明白,沒多說什麼,靠在他肩上,對著掌心的紙鳶呵了一聲,「起!」

    千絲紙鳶並不動。

    「做什麼呢?」凌司夜不解地問到。

    「唐影總能讓它飛起來。」唐夢淡淡說到,知道,離他很近很近了,突然有些想他,亦有些畏懼,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原來一直隱忍著那麼多,卻不知這五六年來,自己悉心呵護的早已是別人了。

    留夢閣那夜,他一定在吧,一定很痛很痛吧。

    凌司夜取過那紙鳶來,立在掌心中,淡淡一聲「起」,紙鳶竟就這麼飛了起來。

    「你怎麼辦到了?」唐夢蹙眉。

    「把力道集中在掌心中的一處便可以了。」凌司夜笑著說到。

    唐夢取下那紙鳶來,照著凌司夜的話做,一聲「起」,果真那千絲紙鳶就飛了起來。

    「成功了!若雪那丫頭可是練了好幾回了!」唐夢一臉笑顏。

    「夢兒,我們等父皇的消息吧。」凌司夜淡淡說到。

    唐夢心下一怔,自是明白,不好同唐影正面對峙,如果他真的也在尋血狐,事情就很麻煩了。

    「嗯。」點頭,答應,也不多問。

    頓時沉默,只有那五彩千絲紙鳶懸浮著。

    唐夢眸中儘是複雜,認真靜下心來,卻突然遲疑了,到底該不該告訴唐影真相呢?

    讓他面對唐夢的遺忘,還是讓他面對唐夢的離開?

    似乎怎麼做都是殘忍的。

    他這麼苦心算計,從在她身旁安排了歐陽晴明和百里醉,到相府鮫人一案開始引凌司夜注意,在到現在,一路將他們引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唯一一點可以肯定,定不會加害於她的……

    白狄皇城。

    一片繁華之景,然而最多的不是商旅而是遊人。

    皇城裡最多名的便是那白玉皇宮了。

    幾乎整座宮殿皆是白玉所砌,反到白狄皇城者,雖不能入宮,卻皆會花幾日時間,沿著宮牆一路觀賞。

    單單是外觀便是令人流連忘返了,更別說是宮內,然而,能入宮者卻鮮少。

    除了朝中大臣每日早朝外,機會無外人能入,白狄王室人丁凋零,如今便剩下鳳舞女皇一人,是昔日太子殿下留下的獨女了,亦非正妃所出。

    誰也不知道為何太子妃失蹤後,太子殿下就沒在納過正妃,亦是不知道為何太子殿下即將繼承皇位之時為突然抱病而去。

    那麼多年來,朝中大小事宜皆有寧親王處理,朝中大臣亦是一度以為寧親王這個外戚終有一日會奪權篡位,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寧親王盡心輔助女皇,根本就沒有任何一絲篡位的苗頭,而朝中大臣亦皆是盡心盡力,如此怪異的現象,著實少見。

    宮中,果真是奢華無比,座座宮殿皆是玉石裝飾,然而,這掌握了諸多玉礦的皇室來說並不算什麼。

    放下朝,白玉石階上,大臣們交頭接耳,紛紛朝宮外去。

    鳳舞就站在一旁高台上,看著眾人,一臉的落寞,宮裡的身後是寂寞的,偌大的宮殿,其實就只有她這麼一個主子。

    「皇上,想什麼呢?」寧親王走了過來,恭敬問到。

    「舅舅,你帶我去奴宮看看吧!」鳳舞轉過頭,這才興奮了起來,至少,還有個舅舅沒走。

    「皇上,這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寧親王正色,一臉嚴肅。

    「舅舅!我就微服過去,那邊的人估計也認不出我是誰來!」鳳舞不依不饒了起來。

    「皇上,這宮裡便該有皇者的樣子。」寧親王仍是嚴肅,撥開鳳舞拉扯的手。

    鳳舞蹙眉,不悅道:「王爺,你也該回去了。」怒怒說罷,便是轉身大步朝寢宮而去,身後不遠處一大群婢女奴才連忙快步跟上。

    直到鳳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寧親王這才緩緩轉過身來,俊冷的臉上漸漸流露出無奈之色。

    站在這高高凌霄台上,背後是富麗堂皇的宮殿,而眼前,放眼望去,便能將整個皇城盡收眼底,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時才能歸位,何時才能凌霄九天,一統這片大陸。

    身後,白衣幻現,是歐陽晴明。

    「宗主,奴宮新到的一批人已經等候多時了。」低聲提醒,恭恭敬敬。

    「多少?」寧親王淡淡問,入奴宮者,皆是有事求寧親王,主動而來,只是,當年的唐影,是他主動邀請來的。

    「通過考核剩下十五名。」歐陽晴明如實答到。

    寧親王沒再多說什麼,便轉身慢步朝右而去。

    皇宮右側,最外圍的一座高塔,直入雲霄,尤其醒目,皆是黑色玉石砌成,遠遠看去便是陰森無比,這便是奴宮了,一層一層,皆是考驗,達到最第十九層放可許下未完心願,定下契約,一世為奴。

    世人皆只這是奴宮,卻不知這亦是魔道的一部分,十九層之上,便是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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