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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32信任? 文 / 貓小貓

    從書房回來後,唐夢直接到了雲煙谷。

    本只想休息一會兒的,卻沒想到這一躺就是躺了一整日,此時,外頭已經全黑了,不知什麼時候。

    迷迷糊糊醒來,床沿上坐著的人不是凌司夜,而是桂嬤嬤。

    「娘娘,醒了?老奴熬了些小米粥,你起來喝點吧。」桂嬤嬤輕聲安慰,今日在書房裡的一切她可都看著著急。

    唐夢睜眸看了她一眼,懶懶翻了個身子,聲音很輕,睡意依舊很濃很濃,「我不是很凌妃娘娘了,嬤嬤該改口了。」

    「哎呀,凌妃娘娘,主子!這殿下正在氣頭上,說的話能當真嗎?何況殿下哪裡說要廢了你了?」桂嬤嬤急了。

    「皇上都稱我唐大人了,嬤嬤,你說這父子倆怎麼就這麼現實呢?」唐夢仍是有氣無力地問到。

    「皇上就是一心盼著個皇孫,只認孩子不認娘的,所以殿下才不喜歡嘛,殿下可沒這麼現實!娘娘,今日在書房裡,老奴可是聽得清楚了,是你先自稱唐大人的,你可別賴在殿下身上。」桂嬤嬤說得有條有理。

    「他怎麼就不生氣了呢?」唐夢的聲音明顯透出了一絲哀怨來,如此抱怨著,心中卻依舊有一絲清明,原來這桂嬤嬤今日在書房偷聽了。

    「娘娘,要不你去質問質問殿下,這雲容的事情老奴看還真是不簡單!」桂嬤嬤改變主意了,不能老這麼勸二人相互體諒和好,而是該勸二人吵架,這一吵,把什麼心裡話都捅出來,總比這麼樣冷戰好呀!

    平日裡都大吵小吵的,這回怎麼都給忍了呢?

    「他怎麼就不來質問質問我為什麼動了雲容呢?」唐夢逕自嘀咕著,不是她想冷戰,是凌司夜他根本就直接不理睬她了,回來至今,沒有一句問候,昨夜她都主動抱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生氣,憤怒,冷漠。

    愛怎麼樣他就怎麼樣吧。

    第一次把心交付,他到好,經不起她一絲絲試探。

    雲容真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也不關她的事了,她現在就是唐大人!

    「娘娘,先趁熱把粥喝了吧,把身子養好了才有力氣折騰啊!」桂嬤嬤無奈勸到,這兩孩子就是都倔脾氣,誰都不先低頭。

    「嬤嬤,不就是小產嗎?這是傷到什麼了,怎麼恢復那麼慢。」唐夢懶懶坐了起來,靠在高枕上。

    桂嬤嬤蹙眉,解釋道:「娘娘,這小產相當於是生了個孩子啊,你現在便是坐月子的身子,能不虛弱嗎?要不咱不硬撐了,跟殿下說了?」

    「哦。」唐夢避而不答,一口一口地喝著桂嬤嬤餵過來的粥,幸好胃口還不錯,很快便喝了個精光。

    「還有碗藥呢,老奴這就去熬了,娘娘睡一會吧,要是悶了找心甘情願來陪你聊聊。」桂嬤嬤說著起身便要走。

    「等等!」唐夢卻是急急喚住了。

    「怎麼了?」桂嬤嬤蹙眉,這大半日了,她就這麼句是急的。

    「他人呢?」唐夢仍是淡淡問到。

    「娘娘一離開書房,殿下就出宮去了。」桂嬤嬤如實回答。

    「哦,你下去吧。」唐夢無力地揮了揮手便是又躲進被褥中去了。

    「娘娘一走,殿下就出宮去了,要不把蕭老召來問問?」桂嬤嬤唇畔浮起了一絲無奈的笑,這主子呀,明明是在意地很嘛。

    「蕭老也來了?」唐夢拉下了被耨,蹙眉問到,這蕭老不是一直守著無淚地宮的嗎?

    「這次出行,殿下可能也要帶上蕭老吧,娘娘,要不,把老奴也帶上,一路上也還有個伺候的人啊!」桂嬤嬤走了回來,試探地問到。

    唐夢眸中一抹冷笑掠過,卻仍是有氣無力地開了口,「也好,這做月子還得也地做個一兩個月吧,我也不帶婢女了,嬤嬤就跟著吧。」

    「謝謝娘娘!」桂嬤嬤顯然有些欣喜,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唐夢這才撐著坐了起來,雙眸沉著,秀眉微蹙,不是在思索些什麼。

    此時夜深,月如鉤,宮中早已寂靜,整座帝都亦是如此安眠一般,安安靜靜。

    然而,唐府卻依舊是徹夜點火通明。

    自從凌司夜和唐夢離開過,已經好幾日都是這般情景了。

    一千禁軍把守,府內任何人,除了六位少爺如時入朝當差,其他任何的出行皆是限於帝都之內,且有專人保護。

    此舉讓帝都裡好些個大宅邸皆是人心惶惶,聽說正是因為唐府遇到了十分殘忍的行刺,殿下才這般緊張,差人日夜保護,而行刺案仍舊交由大理寺在查辦中,偶爾可見大理寺官員出入唐府。而唐七少仍舊在外辦案,也不知道是否知曉家中出的事了。

    留夢閣。

    凌司夜獨自一人,靜靜仰躺地坐在屋頂上,看著滿天星辰,蹙著眉,不知思索著什麼。

    好一會兒才起身,縱身躍下,無聲無息,一步一步朝屋內而去,穿過重重垂簾,到了臥房。

    突然警覺,蹙眉,放要轉身,卻有止步,知道了來者是誰。

    「殿下。」雲容微微欠身,聲音很輕,如花似玉的臉上仍是帶著一絲淺笑,只是,右臂卻是空空如也,皇上說了,抓錯了藥,這手留著也沒用,若不是殿下及時趕到,怕是另一手也得沒了吧。

    「殷娘睡下了?」凌司夜坐了下來,淡淡問到。

    「嗯。」雲容如實答到,殿下保下她的理由便是需她到唐府裡來,貼身保護殷娘了,說是保護,實則是監督,東宮裡有這能耐的,只有她,殷娘的武功確實不低,也不知道同義父較量,誰會略勝一籌了。

    「小心守著,別大意了。」凌司夜交待了一句,起身便要走。

    「殿下,萬重大山甚是凶險,奴婢想隨行!」雲容急急開了口,她知道,這一別,會很久很久才能見著的。

    凌司夜止步,沒有轉身,聲音仍是淡淡地,問道:「雲容,你何時也學會違逆了?」

    雲容心中一怔,就這麼愣住,不知該說些什麼,而凌司夜卻早已邁出了腳步,朝門外而去了……

    出了唐府,天已經快亮了。

    大街上偶爾能見到幾個早起的婦女,還有幾個吆喝著的小販,很快這大街又會熱鬧起來了。

    凌司夜漫無目的地走著,路過了紅樓、綠坊、最後竟是到了白宮。

    駐足了好一會兒,唇畔泛起一絲無奈,緩緩轉身朝皇宮方向而去。

    回到東宮的時候依舊天大亮了,一宿未免,一身疲憊,終於是將一切都部署好了,今夜便能連夜出發了吧。

    「凌妃呢?」隨口問了一旁的婢女,很是習慣。

    「娘娘在雲煙谷。」婢女恭恭敬敬回答。

    這時,桂嬤嬤迎面而來了,臉上透出不悅之色,怨聲道:「殿下,怎麼一宿未歸?」

    凌司夜蹙眉,眸中凌厲掠過,桂嬤嬤便是不敢在造次了,低頭道:「老奴正要給娘娘送藥去呢,也不知道娘娘哪裡尋來的墮胎藥,可傷身子骨了。」

    「傷身子?」凌司夜冷冷一笑,又道,「她向來是不會虧待自己的。」

    「殿下,老奴沒騙你,那墮胎藥喝下去就跟真的小產一樣,那天晚上可是出了好些血,娘娘自己都嚇到了。」桂嬤嬤心急著,就差點沒說出真相了。

    「她還在睡嗎?」凌司夜眸中複雜掠過,語氣仍是淡淡的,那麼早她應該還睡著正香吧?

    「還睡著呢,昨夜殿下一宿不歸,娘娘怕是一宿不眠了。」桂嬤嬤小心翼翼地答到。

    凌司夜沒有說什麼,接過桂嬤嬤手上的藥便往書房而去。

    雲煙谷,晨光初照,霧氣未散,靜謐無比。

    噠噠噠踩踏木板的聲音越來越近,凌司夜的腳步顯然不由自主地有些快。

    推開門,隱隱可見屏風後,榻上的人斜倚著。

    「醒了?」淡淡問到,繞過了屏風。

    「嗯。」唐夢低低應了一聲。

    「喝藥。」凌司夜在床沿上做了下來,見她仍是一臉蒼白,原本微蹙的眉頭蹙地更緊了。

    唐夢看了他一眼,端過藥來,一口氣喝得精光,小臉上沒多少精神。

    「真不舒服?」凌司夜正想伸過手去,卻被唐夢推開。

    「裝的!你父王真真是沒一絲人情味呀!」唐夢挑眉看他,硬是打起了精神來,話語裡儘是諷刺。

    「你那藥哪裡來的?」凌司夜問到。

    「找一個老嬤嬤要的,這戲精彩吧?多虧雲容,要不還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呢。」終究是主動提起了雲容來了,唐夢直視凌司夜,等著他說話,似乎帶著點刻意的激怒,等著他發怒。

    「很精彩。」凌司夜冷笑。

    「殿下原本的計劃是什麼?不妨說來聽聽。」唐夢突然想起了這事來。

    「同你差不多,就是嫁禍給那李大廚子,嫁禍一事還是你做起來得心應手一些。」凌司夜的語氣裡亦是有嘲諷。

    「你肯定找不著那麼好的墮胎藥,那晚你不在,假小產就跟真的一樣,流了我好多血。」唐夢覺得自己一定是哭了,可是眼睛裡幹幹的,什麼也沒有。

    「難怪這臉都白了。」凌司夜攫取她的下頜來,細細地端詳,淡淡道:「讓桂嬤嬤趕緊給你補補,今晚就啟程了,我們不同大隊人馬一起,一路上可沒人伺候。」

    說罷鬆開了手,起身便要走。

    「殿下,雲容沒事了吧?」唐夢終於再次提起,突然好奇他用什麼借口保下雲容的,這兩夜,他當初保下她的話一直控制不住縈繞在耳畔。

    父王,唐夢有了兒臣的孩子了。

    怎麼就真的有了呢!?

    「她很好,她的事以後都不勞你操心。」凌司夜淡淡回答,仍是背向唐夢。

    唐夢心中微微一怔,卻是笑了起來,道:「殿下慢走,恕微臣不送。」

    凌司夜雙眸一沉,手上早已攥緊,「唐大人不想為妃了嗎?」

    「皇上都不認我這媳婦了,咱也沒必要這麼辛苦做戲,今夜啟程,微臣已侍衛身份隨行,殿下覺得可好?」唐夢看著他的後背,刻意的挑釁,雙手攥緊,就等著他轉身,等他朝她怒吼,好不憐香惜玉地衝過來,霸道地宣佈她一輩子都必須習慣,不能違那夜相贈金步搖之約,告訴她他的妃子不需要天幀帝來認。

    只是,凌司夜沒有。

    「唐大人覺得適合便好,一會差人送男裝過來。」凌司夜淡淡說罷便朝門外而去了,臉色再陰沉皆不足以顯露心中滿滿的憤怒和失望。

    在他許她一輩子之後,不過幾日,她卻懷疑了他的不忠。

    他要的女人,不僅是心甘情願,而且,必須是絕對的信任。

    如若懷疑,當初為何心甘情願答應?

    門緩緩合上了,一室又恢復了原本的寂靜,唐夢斜倚在床榻上,直直地看著前方,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要一個解釋,她就相信。

    為何不說呢?

    那夜到鳳儀宮用膳,他明顯是瞞下了什麼事,雲容都知道,為何他要瞞她,為何雲容能瞭解他的一切,能當他的得力助手,她就不可以呢?

    很早就說了,一切都要於她分享的,可是,他什麼時候做到了,當初妻管嚴的玩笑,如今真的成了玩笑。

    她要的男人,不僅是一心一意,而且,必須是絕對的信任。

    既然信任婢女甚於她這個妃子,當初何苦招惹她,何必許那一世相伴的承諾呢?

    經不起她一絲試探,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太過倉促了?

    懶懶地窩回來被褥中,唇畔泛起一絲無奈淺笑,還是對自己好些,心疼自己一些,今夜啟程,一路上還不知道要面對些什麼呢……

    書房。

    蕭老靜靜侯著一旁,小心翼翼地瞄了殿下一眼,沒敢開口。

    傳喚他來,卻是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這神情讓他不由得想起幼時的太子,提心吊膽著,不敢輕易招惹。

    「你帶人先行,探路,按照這圖上的路線,我和唐夢隨後便到。」凌司夜終於是開了口,緩緩捲起案上的地圖來。

    「殿下,這地圖差人再繪一副吧,你帶在身上?」蕭老低聲問到。

    「不必了。」凌司夜說著便將地圖扔給了蕭老。

    蕭老急急借助,收了起來,不敢多勸,只是道,「殿下,要不安排幾個婢女隨行,凌妃娘娘也好人伺候。」

    桂嬤嬤奉上茶來,腳步頓止,樂呵呵地開了口,「是呀,殿下,老奴隨行吧,娘娘這血氣大虧,是得調養幾日,老奴問了娘娘,她都答應了。」

    凌司夜挑眉看她,眸子掠過了一絲複雜,竟也是點頭答應了。

    給讀者的話:

    和親皇后一文會晚點更新……爬走趕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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