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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計劃失敗 文 / 陌上纖舞

    落洛與托比亞斯的頭顱越湊越近,說的極其熱烈,段煜麟還發現,這一個上午落洛都沒吐,更加沒有表現出難受的樣子,這證明她夠投入,忘了早孕反應。他就鬱悶了,難道她平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夠投入嗎?他看她聽那些財經知識也挺入迷的,怎麼還會時不時去吐一吐?

    段煜麟哪裡想到他也是落洛痛苦過的人之一,看到他難免會想到以前那些傷害與不愉快,而托比亞斯對於她來講是個相對陌生的人,面對他不會聯想起什麼過去的回憶,所以整個人會輕鬆很多。

    段煜麟生著氣,可又不能走,他不能就這麼敗下陣來,這個托比亞斯絕對是故意的,所以他只能和自己生悶氣。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段煜麟總算有充足的理由開口,「小洛,該吃午飯了!」

    托比亞斯看表說:「的確,中午就在我這裡吃吧,讓你嘗嘗平時我愛吃的東西!」

    段煜麟皺了皺眉說道:「小洛懷孕了,有很多東西不能吃!」

    「我自然知道,放心吧!」托比亞斯說著站起身。

    落洛也跟著站起身,一上午沒動地兒,胃裡壓的都是食物,此刻站起來,一陣翻湧,她面對段煜麟就吐了過去。段煜麟這麼長時間練就的動作非常敏捷,迅速拿起袋子張開接住,讓她準確地吐到袋子裡。等落洛吐完,他的臉已經呈鐵灰色。

    什麼意思?對著托比亞斯一上午都沒有事,怎麼一看他就想吐?這對他可是一個太大的打擊,他這麼長時間的努力還不如一個什麼都不管的托比亞斯嗎?

    落洛把頭轉到段煜麟這邊是因為想讓他拿袋子,可那吐意來的太猛烈,又來不及說,於是便成了這樣,段煜麟不瞭解啊,只以為自己讓落洛如此噁心。

    托比亞斯勾著唇角,忍住笑,有意思啊有意思。他輕扶住落洛說:「走吧,先到我那裡休息一下,給你弄點檸檬水,會覺得爽口些!」

    落洛只顧難受了,沒有反對,跟著托比亞斯便走了。於是留下段煜麟一個人拎著袋子站那裡簡直就跟個男傭似的,他心裡何其悲哀?什麼時候才能看到陽光呢?

    他沒有時間蹉跎,快步走上去,把袋子交給一旁的僕人扔掉,大步跟上了落洛。

    長久以來落洛的食譜都是段煜麟來定,他以為她喜歡吃中餐,所以變著花樣的給她弄中餐,西餐根本就不讓她碰,其實西餐中也有很多精美好吃的食物,沒有吃過怎麼知道不喜歡?托比亞斯生在這樣的家族自然吃的都是精中之精,而這些菜品,在外面是吃不到的。

    於是落洛看著沒見過的食物立刻就有了興趣,她一邊問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一邊四處看著,眼睛都不夠用了。她還是第一次到托比亞斯住的地方,這裡仍舊是古老的歐式風格,與主宅那邊不同,這邊體現的是低調的奢華,有品味的那種深沉,與他這個人極為相符!

    這餐飯落洛吃的還是很開心,她有食慾的樣子也讓段煜麟產生了挫敗感,他這麼長時間的努力竟然被托比亞斯一頓飯就給破壞了。

    吃過飯,托比亞斯讓人送來消食飲品,落洛感歎道:「沒想到西餐也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托比亞斯隱有所指地說:「人的眼光要寬一些,多去嘗試才能有更多的選擇,才能找到更適合自己的,食物如此。」他頓了一下,瞥了段煜麟一眼又看向落洛說:「男人亦是如此!」

    這話說的太露骨了,明擺著就是離間他與落洛的感情,段煜麟再也無法容忍,霍地站起身說:「小洛,你該回去休息了!」

    托比亞斯是個極講究分寸的人,他沒有挽留,而是對落洛說:「先回去睡午覺,睡醒後我們繼續研究!」

    「嗯,好!」落洛站起身,主動向回走。

    她這主動不是因為他的話,段煜麟真是更憋屈了,等兩人回去之後,落洛睡覺,他則把那書拿出來翻翻,都沒有針對目前情況的招數。

    段賀光本來是打算年前頭一天再飛過去的,可家裡沒有人,妻子跟父親都走了,他呆著也沒意思,事情辦的很順利,年前基本上沒事兒了,他從妻子那邊得知落洛叫了落松,一起過年,他便聯繫了落松,和他一道過去。

    落松哪裡還有心思工作?他將年前要處理的工作都快速解決掉,也給落洛買了她喜歡吃的東西,恰巧段賀光來電,兩人一拍即合,當下決定立刻飛過去。

    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說走就走,訂好機票拿了東西就往機場趕。

    坐上飛機,踏實下來,段賀光感慨萬分,「我們多久沒有坐在一起喝喝酒,說說話了?」

    「是啊,這些年各忙各的,反倒不如以前親近了!」落松也歎氣說道。

    段賀光看空姐走了之後才說:「對了,小洛最近的情況你瞭解嗎?」

    落松搖頭,「如果不是小洛給我打電話,我真是沒臉見她,這段時間跟李秋瀾鬧離婚,我真是心身俱憊,對小洛的關注自然會少,不過現在好了,我終於離婚成功,以後的日子會平靜很多。」

    看樣子落松不知道小洛所遭遇的一切,段賀光沉吟問道:「你知不知道小洛為什麼留在國外暫時不回來了?」

    落松問:「難道不是因為她不願留在這裡觸景生情所以才到國外去的?」他也意識到老友話中有話,不由追問道:「小洛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段賀光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起這些事兒,只能從小洛與辛濯去國外打算註冊時開始說,落松越聽越震驚,段賀光說到激動之刻,落松忍不住打斷他說:「這個安勝武,當真可惡,他也是做父親的,怎麼能這樣對待別人家的女兒呢?」

    段賀光說道:「你放心吧,他也沒得什麼好,現在他女兒失蹤了,是死是活現在不明!」

    落松心急地說:「你快說說,後面怎麼回事了?」

    段賀光接著說下去,他說這些也是為了給落松一個心理準備,省得到時候落松突然看到落洛懷孕,露出驚訝的目光,觸動到落洛那根纖細的神經。

    果真落松聽到落洛懷孕之後,作為一個父親的憤怒表情盡顯,段賀光連連解釋,落松一聽那孩子是段煜麟的,這才鬆口氣緩和下來,他的思想還是傳統的,既然段煜麟肯回頭,落洛還是跟原配的好。他們哪裡知道段煜麟與落洛以前結婚之後什麼都是純潔的,既然曾經是夫妻,現在這傷害就會小了很多,懷了段家的孩子,以後兩人復婚就好。

    段賀光說:「我看煜麟這次是真心的,為了落洛這邊的生意都不顧了,兩個孩子最後能在一起,咱們才能放心!」

    落松點頭說:「希望他這次學會珍惜。」

    「你放心吧,一定的!」段賀光安慰他。

    安曉怎麼覺得她跟辛濯越來越遠了?他白天都是在外面打漁,晚上吃過飯回來後就睡了,然後第二天一早天沒亮就走了,兩人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她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怎麼可能排斥自己呢?

    辛濯的確是排斥安曉,雖然他什麼都不記得,可他就是不喜歡跟安曉在一起,他的內心十分憂傷,有時看著茫茫大海他都會在發呆,無意識的時候,總有一個女孩兒,她笑的十分純真,有時她會憂思,她佔據了他所有的大腦,可每當他去細想的時候,她就跑的無影無蹤,並且頭疼的難以忍受。

    他在刻意躲避安曉,跟她在一起,他心裡不舒服,有時她觸碰到自己,他總有一種想要去洗澡的衝動,實在無法忍受,就在深夜的海裡游泳,把自己沖刷乾淨。

    他的躲避並沒有讓安曉退卻,反而有一天他回來,安曉一副小媳婦模樣嬌羞地說:「你過來看看!」

    辛濯不明所以,跟著她一起進屋,床上擺著一件男式大褂,他問:「我不是有衣裳嗎?」

    安曉紅著臉,低下頭說:「那是我做的,第一次做衣服,弄的不好,你將就穿吧!」

    如果是別的男人恐怕早就感動極了吧,可是辛濯臉上絲毫沒有驚喜,也沒有高興的表情,他定定地站了半晌才說:「有的穿就行了,不要浪費,先收著吧!」

    安曉急了,抬頭看著他,眼眶含淚地說:「我好不容易才做成的,難道你就讓它一直擱置起來嗎?難道這就不是一種浪費了?」

    他的眸色動了動,說道:「好,給我吧!」

    安曉歡天喜地把衣服疊好,走過去交到辛濯手中,問他:「你不試試嗎?」

    辛濯在接觸到那件衣服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是他潔癖的一種本能反應,他淡聲說:「不用試!」然後便把衣服放到櫃上。

    一般他都會把白天要穿的衣服放在那裡,安曉看到他放置衣服的地方,剛剛沮喪的心情一掃而光,高興起來,以為他打算第二天要穿。

    「晚上我們出夜船,你先睡吧,我吃過飯就走!」辛濯說道。

    有時白天打的魚的不多,或是魚價跌的厲害,不能維持正常生活,那便只能出夜船,安曉聽說過,沒想到辛濯這麼快便遇上了,她不由擔憂地問:「據說晚上出船很危險,不然你別去了!」

    「沒事!」他覺得在海上反倒比這間屋子裡自在。

    安曉本來還想再說什麼的,可是看到辛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她又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等辛濯吃完,她才坐下吃飯。

    兩人不在同桌吃飯,那是因為她發現每次她動過的菜辛濯便不再吃了,這樣他就會吃的很少或幾乎不吃,安曉明白他這是潔癖,所以每次都等到他吃過自己再吃。

    辛濯出門前把安曉做的衣服拿上了,安曉立刻又笑了,如果沒錯他應該是想晚上涼的時候披上吧!整個晚上她都是高興的,吃過飯洗了碗,快快樂樂地上床睡覺了,就連做夢都是甜的。

    辛濯走出門上了船,光棍二楞在看他手裡拿件衣服奇怪地問:「你拿這幹啥?」

    辛濯將衣服扔過去說:「安曉體諒你沒媳婦做衣裳,所以幫你多做了一件!」這衣服扔出手,他覺得心裡頓時鬆了一塊,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二楞咧嘴笑道:「可不是唄,那我就收了,回去幫我謝謝她啊!」

    他高興地把衣服披在身上,還真沒婆娘給他做過衣服呢,他不是不羨慕的。

    「咦,這衣裳怎麼有點長?」他嘟嚷著說。

    辛濯已經向船尾走去,他沒有感情的聲音飄了過來,「她又不是你媳婦,哪裡知道你的尺寸?做個大概就不錯了!」

    二楞瞭然,「也是的啊,我可沒想過能討那麼漂亮的媳婦!」

    辛濯是半夜回來的,晚上還算順利,收穫不小,他回來之後安曉在床上睡的正熟,絲毫沒察覺到。他凝視著安曉的臉,強烈的排斥感覺襲了上來,這個女人是他老婆?他怎麼會找一個自己討厭的女人做老婆呢?自己折磨自己!要不然的話就是她外面有人了?所以他才如此討厭。

    一邊不解,一邊躺在地上,蓋好了被子,就著腦中那個模糊的人影睡了過去。

    第二天安曉起床之後心情非常好,她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去熬粥做早飯,做好後把飯往桌子上一端,目光瞄向櫃子,她不由愣了一下,櫃子上有辛濯平時穿的衣服,卻沒有她做的那件,他把衣服放哪兒去了?

    她耐著性子等辛濯吃過飯,然後穿上外衣出了門,也沒看到她做的那件,她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這裡除了桌就是飯桌,還有個箱子櫃子,裡面的東西打開一眼就能看到,沒有那件衣服,她不由疑惑,不會是昨夜他把那衣服給扔了吧!

    安曉決定出去找找,她剛剛出門就看到短粗身材的光棍二楞子往裡走,身上穿的赫然就是她給辛濯做的那件衣服,她不免怔了一怔,難道這衣服被他給撿去了?

    二楞子看到安曉十分熱情,說道:「安妹子,你真是有心了,還給我做了件衣裳,我特地過來謝謝你!」

    「這……辛濯給你的?」安曉直覺得氣血倒流。

    「可不是,辛老弟昨晚就給我了,謝謝啊!我去打魚了!」二楞子揮揮手,轉身走了。

    安曉站在那裡這叫一個氣啊,辛濯居然把她親手做的衣服給了一個光棍漁夫,這讓她十分惱怒。

    安曉不知道的是,二楞子穿著不合身的衣服一路走過,眼尖的碎嘴嬸娘們一眼就看出這衣服針腳寬大,是初學之人做的,這麼說二楞子要結親了?教安曉的那個鄰居則看出這件衣服,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地跟別說八卦,「喲,我以為那安妹子是做給她男人穿的,沒想到啊,嘖嘖!」

    另外一個人大驚小怪地說:「啊?不能吧,人家辛濯長的跟個神仙似的,安妹子能看上二楞子?放著自己家的好男人不要?」

    「嗨,這你就不懂了,那安妹子可跟咱們不一樣,你沒見她走路屁股扭的厲害?瞧那小臉蛋,嘖嘖,能掐出水來,那眼睛盯著你就跟要說話似的,我平時都不讓我男人跟她說話,這女人啊,太騷!你們也小心點!」另一個人說。

    有人緊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哪有女人給別的男人做衣裳的,還是光棍呢!」

    安曉出了門發現平日裡對自己不錯的大嬸們今天看自己目光不對勁兒,她湊過去說話,人家散去各自忙去了,安曉摸不著頭腦,萬萬想不到她已經被動的給歸到「不正經」那列裡面。

    快中午的時候,安曉聽村裡的說醫療支援隊在鄰村,這邊很多有老毛病的人都去了,人們都知道,如果有慢性病的,支援隊通常會給一些藥品,不收費。安曉想到了自己的傷與辛濯的頭疼,便動了心,讓要去跑船的看到辛濯叫他回來一趟。

    辛濯被人給叫回來,有些不耐煩,但是一聽安曉說的話,便很主動配合地與安曉一起走去鄰村。他是最想恢復記憶的,不然安曉什麼都不跟他說,他不知道如何去找自己的過去,哪裡人都不知道,並且他很想記起腦海中時常浮現的女孩兒。

    這支醫院隊就是王芳參加的那支,她的支援重點就在這裡,這片地區的村子會巡迴看病。初到這裡,被氣候弄的有些難受,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工作的熱情,她覺得這裡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面對質僕的村民,你治好了他們的病,他們真拿你當恩人來看,這給她極大的成就感,這是在醫院裡感受不到的。

    王芳看到辛濯的時候十分詫異,辛濯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到了這裡?她看到旁邊有個女人跟著辛濯,辛濯往這邊掃了一眼,卻並未在她臉上停留,顯然是不認識她,她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她站起身,沒有冒昧地去打招呼,而是對辛濯旁邊的女人用英語說:「這邊!」

    安曉一看是位亞洲人,十分的警惕,對方說的英文,她不確定對方是哪國人,她心裡嘀咕,不會那麼巧來自一個國家還是一個地方的吧,她太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所以不由起了試探之心,用中文說了一句:「你是哪裡人?」

    王芳覺得此事蹊蹺,辛濯失蹤的詳細情況她知道的不多,但還是知道他與一個女人一起失蹤的,莫非就是這個女人?她並未接安曉的話,而是用英文說了一句:「你說什麼?」她覺得如果正常情況下來講,兩人流落到這裡一定會想辦法回國的,可是看他們的衣服全是當地的衣服,並且來找支援隊,那就奇怪了。

    安曉這才放心,用英文說:「我前陣子遇到槍戰,被打傷了,最近一直在低燒,您幫我看看吧!」

    王芳點點頭說:「把傷口露出來,讓我看看!」

    安曉解開兩顆扣子,讓她看肩上的傷。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王芳問。

    「嗯,用刀取的,只吃過一次消炎藥,後來就是用草藥弄爛了糊上!」安曉說道。

    「還是發炎了,不過並不嚴重,草藥也是有一定功效的,只不過你這個傷口太深,所以才會沒治好,我給你開些藥,回去吃上一個星期應該就沒事了,傷口是需要養的,不要碰水!」王芳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開藥。

    「嗯,好,謝謝!」她說完,指了指旁邊站著的辛濯說:「還有他!」

    現在王芳已經確定辛濯不認得她了,她不著痕跡地問:「來,讓他坐這兒,說說哪裡不舒服?」

    安曉站起來,把座位讓給辛濯,她生怕辛濯多話,搶先說道:「他的後腦被磚頭打中了,一想事情就頭疼!」她刻意將辛濯失憶的事隱瞞。

    「頭疼?」王芳想了一下說:「把頭轉過來,我摸一下!」

    辛濯將頭轉了過去,王芳伸手摸了摸,然後問:「除了這個沒有別的問題嗎?他的情況比你嚴重!」

    安曉心裡咯登一聲,辛濯說道:「以前的事我都記不得了!」

    這就對了,一切都有了解釋,如此說來,辛濯身邊的女人並沒把他的身份告訴他,否則他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王芳說道:「根據你的症狀來看,這是典型的後腦受到重擊後顱內出血導致失憶,我建議如果經濟能夠承受的話還是要去正規醫院看一下,出血少倒是沒有問題,如果出血多形成血塊導致失憶,血塊無法吸收的話,以後病症還要更多,比如失明,都是有可能的!」

    安曉聽了心裡一急,問道:「那該怎麼辦啊?」

    「我先開些藥,看看有沒有好轉,如果有頭暈、嘔吐症狀出現的時候那就證明病情加重,到時候一定要去醫院治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王芳說罷迅速開了藥,遞給安曉說:「你們的一起去拿吧,下一位!」

    辛濯也站了起來,給下一位讓出位置。安曉看到這位醫生又給別人看病,沒有半點對她或辛濯特殊的樣子,這才完全放心,自己跑開去拿藥。王芳則快速寫了句話,站起身迅速走到辛濯身邊塞到他手裡說:「別讓別人看到,我認得你!」

    辛濯眸色一動,斂下眸,不著痕跡地將紙條塞到了兜裡。

    王芳會在這個地方呆兩天,她留下自己晚上住宿的地址,讓辛濯有機會過來找她。

    安曉拿藥回來後,看到辛濯在一旁站著,面色沒有什麼變化,她走過去說:「我們回家吧!」

    辛濯剛剛已經看過那張紙條,他面色清冷,點了點頭,如果剛剛那位醫生說的是真的,那麼安曉絕對不是自己的妻子,顯然那位醫生如此做就是想要避開安曉,並且剛剛醫生寫的字可是用的中文,安曉說中文醫生裝聽不懂,這就是蹊蹺所在了。

    他更加確信自己的直覺是準確的,他肯定不會喜歡安曉,反而非常的討厭她。

    回到家後,安曉說:「你休息一會兒吧!」

    「不了,我去看看船回來沒有,我再跟著船走!」辛濯說道。

    「可是你的傷……」

    「我沒事!」辛濯說著就轉身往外走。

    安曉在後面叫道:「要是不舒服你一定要說話!」

    辛濯沒應聲,更加沒有理她,本來他是覺得累想休息的,可一看到安曉在房間裡,他便呆不下去,還是出去找個地兒歇著吧!

    安曉也是擔心,今天醫生的話令她又糾結起來,一面是辛濯的身體健康,另一面則是她與辛濯的未來,該如何選擇?猶豫半天最終她還是決定暫時先這樣過下去,如果辛濯的病情加重,她再帶他去醫院。

    落松的提前到來令落洛開心極了,她還以為年後才能帶著父親去玩呢,沒想到年前就可以。雖然以前經歷過那麼多的事,可這次見面落洛絲毫沒覺得與父親疏遠,說話間帶著小女兒的姿態和父親撒嬌,落松心裡暖洋洋的。

    一想到他快有外孫這心情不免有些高漲,落洛看到父親對自己懷孕的事不感到驚訝,相反還很高興,便明白父親對自己的事情算接受了,她的心安穩下來,其實她這挺怕看到父親生氣或是傷心的表情。

    段煜麟也很高興,這下人來全了,可以去遊玩,他的表現機會到了。為了勝過托比亞斯,他回去之後與落洛商量去哪裡,雖然他對地形不熟,可他卻瞭解父親或是落松的興趣愛好,適合去哪裡玩。於是他與落洛制定行程安排,看到落洛的配合,他心裡很高興。

    然而令段煜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一家子去玩,托比亞斯居然也來湊熱鬧,據說是來盡地主之宜的,要知道段煜麟的計劃中可沒有托比亞斯,他已經預見到恐怕自己的計劃不是那麼順利。

    不是他對自己不自信,而是落洛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在一起,這令他不得不緊張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沒錯,托比亞斯安排車將大家拉到公園,自然而然地成了講解員。段煜麟惡補的那點知識怎麼也沒托比亞斯懂的多,所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開口了,如果他來講解,就算說錯了,大家也聽不出來,可現在,如果說錯了,再讓托比亞斯來糾正,他還真丟不起那張臉。

    幾個人坐的是電車,每到一個景點托比亞斯就會先講一遍,然後大家去觀看。這裡似乎完全用不到段煜麟的樣子,他非常沉悶地跟在落洛身邊,不管怎麼講遞個水之類的還是可以。

    托比亞斯就像個領導者一樣,去這裡還是去那裡,有序地安排著,這原本就是段煜麟的角色,眼下段煜麟的計劃用不上,一切都跟著托比亞斯走,這個令他十分男人的機會沒有了。

    常怡舒與段賀光看在眼裡互相看著笑,難得兒子也有吃癟的時候,叫他狂,叫他欺負小洛,現在好了吧!就連段孝嚴都抿著嘴樂,顯然讓這驕傲的孫子嘗嘗挫敗的滋味也是好的。

    落洛是真心很高興,一路上跟落松還有段孝嚴都有說有笑的,活動量大了,心情好了,不僅一直沒吐,還吃了不少的東西,從這點上來說,段煜麟還是很滿意的,他想看到的就是這個效果。

    下午去的是動物園,托比亞斯變本加厲,由於段煜麟事先得知這裡不讓私自餵食物,所以就沒有準備,可萬萬沒想到托比亞斯找到園長,園長竟然親自送來一大堆食物,托比亞斯與落洛喂的開心,瞧瞧他們站在一起,簡直還挺相配的,看起來更像是一對。

    竟然還有遊客說:「哇,你看那對,沒想到異國組合也很和諧啊!」

    段煜麟哪裡像來玩的表情,現在活像是誰欠了他錢似的,臉黑似鍋底,心底不斷往上冒酸水,顯然托比亞斯的形象高大多了。

    落洛喂完猴子又去餵長頸鹿,然後去跟孔雀合影,更讓大家可樂的是落洛竟然在孔雀面前擺了半天姿勢,想讓人家開屏的,結果孔雀不鳥她。

    段煜麟樂道:「孔雀只對雌孔雀開屏,你再漂亮也沒用!」

    落洛不好意思,捅了捅段煜麟,臉上有些許失望的神色,托比亞斯此時說:「小洛難得來一次,怎麼也要讓孔雀開屏!」

    段煜麟不以為意,你說讓它開就開?你以為你是誰?結果令他吐血的是托比亞斯讓人把雌孔雀弄來,結果它真的開屏了……

    托比亞斯再接再厲,叫人把孔雀帶出來與落洛合影,總之將特權用到底。

    這裡不是段煜麟的地盤,所以他沒有這方面的優勢,也只剩下吐血的份了!更令他氣的是,托比亞斯見這招有用,居然用上了癮,他叫園長把能抱的動物幼崽洗乾淨等著,逐一讓落洛抱,這下可把落洛美壞了,就算小時候去動物園也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啊!

    段煜麟陰陽怪氣地說:「小洛懷孕了,不適合接觸這些動物!」

    托比亞斯則說:「我剛剛讓人問過家庭醫生,只要這些動物經過嚴格消毒就沒問題,這點可以放心,我的人會親自來做的。哦對,醫生還說,這樣會使孕婦增加幸福感,孩子長的更加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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