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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三章 段總的報復 文 / 陌上纖舞

    辛濯一聽這臉就變了色,表情冷下來說:「爸,這種事要看緣份,再說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我的公司正在關鍵時刻!」

    辛勇不以為意地說:「家庭事業雙豐收才好,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相親,可你身邊圈子小,也不認識一些優秀女性,什麼時候才遇到?再說傳宗接待也是你的責任,你爺爺還盼望著早點抱重孫呢!你爸我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爸,時代不同了,我不想考慮這些,您別白費心了,我不會去的!」辛濯打斷父親的話說道。

    辛勇臉一虎,說道:「你不去相親,我看你跟那個落洛不清白!不然我找她問問!」

    「爸!」辛濯叫道,這不明顯是威脅嗎。

    「既然你心裡沒鬼,幹什麼排斥相親?你若去了,我就相信,否則的話,我定要找那女孩兒談一談,還得去找段家……」

    「行了爸,我去!」辛濯看出來了,父親這是藉著這個機會逼他找對象結婚呢。雖然反感卻沒辦法,他本來和落洛是清白的,不想把這件事情搞複雜。

    辛勇滿意地點了點頭,可心裡卻帶了疑惑,兒子怕他去找落洛,不由連一直堅持的不相親原則都妥協了,這是不是說明兒子太在乎那個女孩兒所以才這樣做的?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可要小心一些,別等著兩個孩子生米煮成熟飯,那就麻煩了!

    辛濯回去之後,心情非常不好,他最討厭的就是相親,跟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對面,看對方裝矜持、裝淑女,這樣無意義的事情令他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令他難以忍受。可若是不這樣做,父親就會懷疑他與落洛之間的關係,如此會給落洛帶來麻煩。他覺得現在和落洛維持上、下屬的關係挺好,不想再複雜。其實他從來沒想過和落洛怎麼樣,因為他明白自己家族不會同意,一眼就能看到結果的事,他不想讓這種事情有開始。

    還好落洛病痊癒就會回去,到時候他也就不用再傷腦筋了。

    中午的時候,辛濯沒有讓助理叫外賣,而是開車回去和落洛一起吃,他給找了鐘點工,中午給她做飯,她的身體還沒好,需要營養,不能將就。

    路過一家賣生煎的地方,這家店很有名,他買了些給她帶回去。

    他到家的時候她吃的正歡,在看到他回來有些意外,立刻站起身說:「咦,你沒說要回來呀,我趕緊讓阿姨加菜!」

    他看桌上,皺起眉問:「怎麼就炒了兩個菜?」

    「哦,我一個人也吃不了,浪費嘛,兩個菜都吃不完!」以前她是不考慮這些的,可自從獨立之後,體會到賺錢的不易,便學著節儉了,一段時間下來,她也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辛濯走過來將生煎放到桌上說:「你還病著,少吃點!」

    「這幾天總吃素,味覺都快喪失了,趕緊讓我吃幾個!」她說著筷子便向袋中伸去。

    辛濯看她饞成這樣,不由笑起來,走向廚房去拿筷子坐下一起吃,可他又想起父親說的相親,眉頭不由又皺了起來,很是煩惱。

    炎風等著落洛搬出來呢,可一連幾天也不見有動靜,他疑惑了,難道辛伯父同意落洛與辛濯交往?不可能吧!辛家再怎麼樣也不能讓辛濯娶離婚的女人!

    炎風不甘心,於是讓人一直盯著辛濯,看他什麼時候能有破綻,結果他還沒破綻,落洛就從辛濯家搬了出來。

    落洛的病好了,主動要求離開,辛濯也顧忌著父親那邊所以沒有攔,於是幫她整理東西,送她回家。而這一切自然都落在辛勇眼中,不由對兒子的話相信幾分,可是這個機會不能錯過,他緊張羅著給兒子相親。

    相親對象是現成的,好友的女兒剛剛從國外學成回來,也沒有對象,他與好友早就有意聯姻,只是那時時機不成熟,現在剛剛好,雙方都沒對象,兒子又答應相親,於是便給辛濯張羅了。

    辛濯答應父親要去相親的,接了父親的電話沒辦法只好去了,可他也說明,就相這一次,下次不去了,辛勇沒為難,這次相完再說,他相信兒子會喜歡上那個姑娘的。

    辛濯掐著點到的咖啡廳,非常準時,他走到座位前,意外地發現位子上已經坐了一個女孩兒,應該就是他的相親對象,不僅沒晚,居然比他還早,不得不說這樣守時的女孩兒已經很少了。

    女孩兒看到辛濯,站起來伸出手大方地說:「你好,我是安曉,你就是辛濯吧!」

    她一身淺灰色連衣裙,不像很多女孩兒一樣打扮的怪異,長髮柔順地披在肩上,是自然的黑色,沒有染成亂七八糟的顏色,她的眼睛很亮,閃著的光芒表明她學識修養很好,她言談話語非常得當,不讓人感覺到討厭。

    她雖然穿的普通,可身上有一種很多女孩兒所沒有的氣質,在這咖啡廳裡很引人注目。

    辛濯承認,從初見來講,他並不討厭這個女孩兒,他伸出手輕握了一下,說道:「我是辛濯,你好!」

    兩人剛剛坐下,安曉便露出一個得體的笑,「你應該不喜歡相親吧,我也不喜歡,我看你表情就挺不情願的,不過你不用有心理壓力,我不會非你不嫁的!」

    辛濯聽了她的話不由微微勾起唇,她的這番話令他心裡牴觸的感覺消失大半,說了句,「這就好!」

    「對了,我看你一點沒變,跟小時候一樣!」安曉似乎並沒在意他的話,而是突然轉了話題。

    「你認識我?」他也來了興趣,好奇起來。

    「呵呵,小時候見過,你應該沒注意到我吧,以前我們住的不遠!」安曉說的並不刻意,似乎只是隨便一說。

    辛濯腦中一閃,問道:「你是安叔叔的女兒?」

    安曉彎起唇,黑亮的眼也跟著彎了起來,當真是明眸皓齒,「虧你還能想起來,那麼多年!」

    「你們後來去哪兒了?」辛濯問。

    「去了國外,我在國外讀書,這不現在畢業了,父母歲數都越來越大,想葉落歸根,所以我也就跟著回來,在國內發展,他們就我一個女兒,我不忍心與他們分離!」安曉說到後面有點傷感,不過也是一轉而過,並沒矯情也沒自怨自哀。

    現在有這麼孝順的女孩兒真是太少了,他不由的好感多了一些,順著她的話問:「打算找什麼方向的工作?」

    「我學的是市場,策劃類的吧,還沒開始找!」她如實說道。

    「有沒有目標公司?」辛濯問。

    「本來對段氏挺有興趣,可段氏現在換了總裁,有點動盪,我在考慮!」安曉說道。

    辛濯點點頭,並沒有打算將她招到自己公司,他不是個熱心的人,在對她沒有瞭解之前,他不會貿然做不理智的事。

    安曉抬腕看眼表說:「我約了好朋友,今天她們為我接風,我得先走了。」說著她已經站了起來,然後說:「回頭我跟我爸說,我沒看上你,所以你不用操心了,我走了啊!」她匆匆離開,連電話也沒留,也沒要他的電話。

    他勾起唇,是一段無疾而終的相親,不過在第一次相親能碰上這樣的女孩兒也算是他的幸運。他想著,站起身去結賬,趕緊回公司吧,要檢查落洛的工作,那丫頭病剛好就想把前面落下的工作補上,他得盯著點。

    到了款台,服務員告訴他,剛剛那位小姐已經把帳結了,他頗感意外,看樣子安曉的家教真的不錯,開朗不做作,算是他欣賞的女人類型。

    辛濯回到公司,心裡沒有負擔,跟著人也愉悅不少,走到辦公室門前,果真看到坐在外面的落洛埋頭工作,盒飯放在一旁還沒打開,估計此刻已經涼了。他走過去,摸了一下盒飯,何止是涼了?是已經涼透了。他拎起飯,毫不猶豫地丟到垃圾筒裡。

    落洛聽到聲音抬起頭,驚呼,「我的飯!」可她的動作沒他快,依舊沒有挽回自己那份飯。

    「你的身體剛好,吃涼飯又要鬧病,到吃飯時間幹什麼不吃?」他站在那裡,如同家長訓斥小孩子一般地訓斥她。

    「我想把這點做完啊,不然下午又要重新整頭緒,多費力氣!」她鬱悶地解釋,這男人怎麼回事?她努力工作難道也是錯?

    「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沒有好的身體就算再想努力也有心無力,走吧,先跟我去吃飯!」他說著,沒進門便負著手往外走。

    「咦,辛總也沒吃呢?您不是陪客戶去了?」落洛好奇地問。

    「還不快點?一會兒沒飯了!」他十分不自然地板起臉,不願意對她說自己去相親的事,自己也沒多想為什麼不說。

    落洛瞧著老闆要生氣,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跟在後面乖乖地去吃飯,有人請還不好?她的飯已經被他扔了,她可不想中午餓肚子。

    腦力勞動也很容易餓,落洛一上午投入的工作此刻是真的餓了,面對著美食,她一下接著一下吃的很開心,不過即便如此,吃相仍然沒壞,在段家的兩年也不是白呆的,那些禮儀儼然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不是那麼容易消失。

    辛濯看她吃的如此香,他也有了食慾,比以往多吃不少,叫了幾個菜兩人居然差不多都吃完了,他問:「要不要再叫些東西,你吃飽沒?」

    「吃飽了!」這次她是真吃撐了,養病那些日子吃的都太清淡,後來回家忙著工作,吃飯也是隨便將就,這還算是她最近吃的第一頓大餐。

    辛濯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倒了杯茶,慢慢飲,看樣子是要在這裡消消食再走。

    其實這頓飯她吃的比他多,看不出她那又瘦又小的身子還挺能裝,他的目光瞄了一下她胸下胃的那個部位,沒有覺得被撐大,那麼剛剛的食物都給塞到哪裡去了?真是一具蘊含著無限能量的小身子啊!

    他剛剛分析了一下她如此能吃的原因,這也不難想明白,他不由問:「落洛,其實花家裡的錢也沒什麼,你幹嘛要把自己弄的那麼辛苦?」

    她吃的省,坐公車這些他都知道,她明明可以用家裡的錢買輛小車,上下班會方便一些,不用去擠公車,吃的上面,她總是買一些馬路邊的簡單食物,難道不考慮衛生問題嗎?他是寧願餓肚子也不會吃那些東西的。她是不是有點自虐?

    「我就是覺得這樣過的踏實!」她沒有遮掩,對這個問題她並沒認真想過,但是她認為這樣過比在落家聽母親嘮叨、跟哥哥吵架要來的舒服多了。

    「怎麼會?」他有點不明白。

    「花自己賺的錢可能腰板挺的更直一些吧,我覺得要真是花家裡錢然後又說獨立,太虛偽了,我這樣做,對自己也是一種激勵,能讓我快快成長!」她的目光微微閃爍,並沒有去想母親與哥哥的原因。

    辛濯忽地不再問這個問題,因為他想到落洛母親和哥哥做事的方式,這個女孩兒雖然生在豪門,可也是她的悲哀,那件事情是真的傷到她,或許在她潛意識中已經想和家裡劃清界限吧!他不由想到不久前才見到的安曉,她顯然有著良好的家教、有著幸福的家庭,與她比起來,落洛這個不幸中卻又自立的女孩兒更加令人疼惜。

    「辛總,我們回公司吧!」落洛休息夠了,急於回去工作,不是她在領導面前表現,而是這個項目她一定要盡力做的最好,不能失敗,這對她很重要。

    兩人一起回公司,而炎風此刻已經得到消息,剛剛辛濯居然去相親了。他這才明白,原來辛伯父讓步的原因就是讓辛濯找個女朋友。而相親的對相資料此刻也擺到了炎風面前,他看了看,嗅到其中的不正常,這樣的關係,顯然不僅僅是相親那麼簡單,他緩緩勾起唇,這個事兒還真是不用白不用。

    晚上下班後,落洛抱著一堆資料擠了半天的公車,這才疲憊地一步步走回家,她算好了,這個項目的提成能讓她買一輛小車,到時候上班會方便一些。

    打開門,還沒進去,溫馨的家裡竟然充斥著一種陌生人的味道,那味道不屬於她,令她此刻聞敏感地剛開門就察覺到了。

    抬起頭,居然看到炎風自在地坐在她的小沙發上,他半靠著,翹著二郎腿,一旁桌子上,她那磨砂小茶壺裡已經沏了茶,是她珍藏的龍井,而他手中舉的杯子,正是她常用的那只hollekitty,此刻小貓兒正憨憨無辜地望著她,彷彿在說:「主人,我不是自願的哦,快來救我!」

    這一幕太刺激了,恐怕任何一個人回到自己家看到位一直害怕且敵人一般的男人都會恐懼的吧,反正她是嚇到了,手中的資料也全都摔在了地上。

    炎風看見她這副模樣十分得意,另一隻手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說:「別緊張,過來看看這個!」

    落洛強鎮定,迅速衡量了一下還是把門給關上了,估計她若喊起來,這樓裡的人也沒有炎少的對手,想必還會連累到鄰居,還是關門不要擾民的好。

    顧不得撿資料,她邁過去,走到桌前拿起照片,上面是一個年輕女孩兒,明眸皓齒,笑起來明媚大方,一雙黑亮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是個受人矚目的人。

    「她是?」落洛不明白,這女孩兒跟自己有關係嗎?

    「今天辛濯跟她相親,她就是辛濯的未婚妻,雙方父母已經將兩人的婚事內定下來,今天看辛濯的反應,他對這位姑娘很滿意,其實兩人也算舊時,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不過後來她家去國外定居,這才生疏了一些,這次安家舉家回來,也是為了兩人的婚事!」炎風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打量她的反應。

    原來今天辛濯去相親了,他怎麼不說實話呢?這信念頭剛一出來她又釋然了,她不是辛濯什麼人,人家的私事沒必要都跟她說,她又望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兒,這樣的女孩兒,跟他才是極配的!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落洛將照片揚了一下,問他。

    「我看你和辛濯走的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與他不會有結果的!」炎風微微笑著,一雙眩眸疏懶地望著她。

    「我與他只是上下級的關係,炎少您多心了!」落洛輕笑,把照片放下,她從來不敢妄想與辛濯那樣高不可攀的男人在一起,她有自知之明。

    炎風想了想說:「辛濯那樣的男人清雅俊逸、潔身自好,吸引力自不必多說,我是擔心你情不自禁!」

    炎少鮮少誇讚另一個男人,此刻難得誇了,卻聽著並不是真誇,顯然這也是有目的的。

    落洛臉上的表情就清冷了一些,說道:「我看的很清楚,更能管住自己的心!」她說著向他走去,走到了他身前,一雙嫩白小手輕按在沙發扶手上,雙眼毫不懼怕地盯著他問:「炎少巴巴地過來提醒我這些幹什麼?炎少是我什麼人?朋友麼?不是吧!我想炎少是想跟我談情說愛?」

    對於她的大膽,令他有些意外,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彎唇笑道:「你總算開竅了,看出我對你的心意!」

    「那炎少是想跟我玩玩就算嗎?」她直直地盯著他那雙狹長鳳眸,神情十分認真嚴肅。

    「這……當然不會!」他一向不會在沒到手的時候跟她說我就想跟你玩玩,那樣誰會和他玩?就算有願意的,他還看不上呢,不定被玩多少次才不在乎的。

    「既然不會,那就是認真的,但是炎家能允許我嫁過去嗎?不可能吧!既然辛家不同意,想來炎家也必定不會同意的,既然如此,我又怎會傻傻的鑽進去?」說到這裡,她的眸輕輕斂了下來,「炎少,不管是什麼原因你對我有了興趣,我只是一個離婚的女人,玩不起也輸不起,請您抬抬手,放過我行嗎?」

    炎風望著她,臉上已經沒有了散漫也沒有戲謔,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目光,他的唇微微抿著,似是在思考,她與他站的很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的清香味兒,他清楚看到她的皮膚,上著一層薄薄的妝,但並未掩蓋她那嫩的幾乎透明的臉。

    他的女人不少,多硬過碴也遇到過,他從來不心軟,可是此時……不是心軟,卻說不上的那種感覺,似乎她說了這些話,他再堅持,自己就是十惡不赦混蛋欺負她一般,要多可惡就多可惡,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坦白一點,我就是想玩你,這樣除了霸王硬上弓恐怕她死活也不會同意的,若繞個彎子,做朋友?或許她會同意,不過那戰線就長了,他的耐心有限。

    落洛真心希望想擺脫這個男人的糾纏,所以鼓足的勇氣說出這些話,但凡炎風有點良心就能放過她,現在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臉上,而她站在這裡像等待著一場宣判,他高抬貴手還是將她就地正法!

    終於,炎風開口了,「你看你,說的好似我多可惡一般,你想想,除了那次我想硬上你,什麼時候我真的傷害你了?那回我也沒討得好,讓你給傷的不輕。上回你落水之事真的與我無關,後來我還不是去救你補過了?」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說道:「落洛,如果我真的想搞你,大可以不顧忌你的感受,想強你的方法多的是,比如說現在,我也沒必要跟你廢這麼多話,既然你都說開了,那我也不妨跟你說開,你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強求,我炎風還不至於缺女人到不擇手段,以後我們做個朋友好了,你覺得呢?」

    「朋友?」她疑惑。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大男人會跟她個小女子做朋友?貌似她跟他都有代溝了吧!

    「不信?我欣賞你的性格,直爽,又不像一般女人那樣矯情,所以才高看你一眼,怎麼?不願意?」到底是炎少,他決定選第二種方案,時間長些就長些,他也不太願意上床這等美事搞的跟殺豬似的,可她不知好歹,這就令他有點不耐煩了。

    落洛自然見好就收,馬上應了下來,「好,那就朋友!」只要他不為難自己,當個朋友也沒什麼,以後小心些就是,她自信不會愛上這類種馬男人。

    炎風勾唇,站起身說:「行了,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他走到門口還屈尊彎腰給她將那堆資料撿起來,轉身放到跟過來落洛的懷裡,說道:「看這資料,比你還沉,別太折磨自己了!」說罷,瀟灑地離開。

    很久都沒碰上這樣的對手了,他身體開始蠢蠢欲動,不安分的因子在身上四處流竄,越是強勁有力的對手,他這血就越沸騰,越有精力去打下這場硬仗。

    哼哼,小洛洛,想我放過你?下輩子吧!

    炎風走了,屋子裡還留著濃郁的麝香味兒,她打開窗,想將這入侵性的味道給散去,轉身回來將壺裡的水倒掉洗乾淨,那只杯子她拿起來,再用是不可能了,扔掉也覺得可惜,乾脆還是洗乾淨放到櫃子裡,讓它蒙塵去了。

    炎風的痕跡一點點在屋中消失,她的心也一點點平靜下來,翻開資料,投入地工作起來。

    晚上辛濯又被召回了家,辛勇面色平靜地說:「我也不問你對曉曉什麼感覺了,反正人家也沒看上你,你還以為自己多招人喜歡呢,現在才相一次親就失敗了,再不找,小心以後真娶不到老婆。」

    辛濯很想笑,努力忍著。

    辛勇歎氣說:「本來我跟老安想讓你們倆孩子喜節連理的,畢竟都知根知底,這種事情也強求不來,曉曉在外面呆的時間久,見的世面自然多,你入不了她的眼也沒有辦法,這樣吧,老安說曉曉這孩子讀書雖好,卻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剛來c市不熟悉,怕被人騙,所以想讓她在你的公司呆上一段時間,熟悉一下,然後再去找別的工作。」

    「爸,我那公司又不是公益性質的,誰知道她能力如何啊!」辛濯不樂意,他的公司可不養閒人。

    辛勇虎起臉,「人家曉曉可是碩士畢業,能力會差?我看人家去你公司都是高看你了。這麼點事兒你安叔叔開口我能拒絕嗎?你讓她進你的公司,她的工資我來給,這樣總行了吧!」

    「爸,不是那點錢的問題!」辛濯為難。

    「不知好歹,不行你接著給我相親去!」辛勇威脅道。

    「行、爸,明天就讓她來上班,您老歇歇,別再忙活相親了!」辛濯沒辦法,只得妥協,看安曉的樣子也不像什麼都不幹的大小姐,先讓她來試試吧。

    第二天安曉挺早就來了,她今天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頭髮也挽到後面,光潔的額頭看起來很聰慧,她苦著臉說:「我想自己去找工作的,沒想到我爸他……唉,沒給你添麻煩吧!」

    辛濯瞧著她的態度很好,略略放下心,說道:「你在我的公司我也不會照顧你,一樣憑能耐吃飯!」

    安曉聽了眼前一亮,「真的?那就太合我意了,我就想大施拳腳呢,要是處處受照顧,那多無趣?」

    辛濯微微笑,「我看你是學的市場經濟,雖然是碩士,卻沒有工作經驗,想做策劃,在我這裡只能從助理做起,你願意嗎?」

    「願意啊,我就是想多學東西的!」安曉爽快地說。

    辛濯微微頷首,說道:「那你就先做市場策劃專員,工資4000,做活動的話有補助。」

    「ok,沒問題,謝謝辛總!」安曉很快便進入了狀態。

    辛濯點頭,叫來自己的秘書,帶她去人力資源部辦手續。

    安曉入職,不過半天時間就與旁邊的同事熟悉很多,有位尖酸的女職員在她身邊嘀咕,「你是碩士畢業,在這裡真是大材小用了,你看看落助理一個本科就親自跟著辛總,嘖嘖,女人還是要風騷一些才能吃香啊!」

    顯然落洛的努力這些人們沒看到,而她被重視已經讓別有用心之人給歪曲成了不擇手段。

    安曉微微一笑,岔開話題問:「也不知道中午大家一般都吃什麼?今天我剛來,以後還要請大家多多幫忙,中午我來請了!」並沒打算參與到八卦之中,跟她們一起吐酸水。

    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會嚼舌根的,像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才會想要借用這些來上位或是舒展心裡無法升職的抑鬱。

    一聽有人請客,大家都興致高昂起來,紛紛給她介紹附近的飯店。

    顯然這是位攻心高手!

    段煜麟若是有心調查一件事,尤其是在c市還真不是一件難事,宋清媛做的那些事完完整整地,目前就在他手裡,他看了之後簡直大為震驚。

    在酒吧那次不必說,他已經明白是宋清媛的詭計,以這樣的方式和他見面,試探他。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出現,更不是她第一次出手,她早就回來了,回來的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算計,如何拆散他與落洛的婚姻。

    一張照片裡,是飯店攝像頭拍的,宋清媛留了一個背影,而落洛扭頭看了,神情驚訝又不安。那個人,確定是宋清媛無疑,因為馬路上的攝像頭拍到她的臉,她臉上帶著詭計得逞一般的微笑,因為是露背影,所以她沒刻意掩蓋自己的表情,這副表情,令他十分的陌生。

    照片上的日期,他清楚記得那天的事,因為那天是落洛畢業的日子,他帶她去吃飯,他想起了她在飯店門口的異樣,現在才明白,她是看到宋清媛。那天氣氛不錯,他原本打算這晚讓她成了他真正的妻子,她原本迷離且順從,但最後還是拒絕了,顯然與宋清媛的出現分不開,她知道宋清媛回來,所以不安了、多疑了,或者還……害怕了!

    這疊資料厚厚的,顯然宋清媛有很多他不所知道的一面,隨著一件件真相揭開,她就一步步的離他遠去,這個掩飾了八年的女人,他都忍不住為她的演技所喝彩了。

    沒有遲疑,接著向下看。

    黃祥那件事也是她故意的,她查了黃祥常去的地方,然後故意撞到黃祥,她料定黃祥這樣的色鬼不會放過她,也料定他段煜麟不會坐視不管,那一次,她成功了!而在這之前,她居然跟蹤落洛,一直跟到a大,知道她辦畢業證,她也聽到落洛要與他一起吃飯,然後她就去了之前查好的飯店,惹黃祥,使原本與落洛吃飯的他給扯到了黃祥這邊。

    等他與她分開後,她又馬上回學校附近找落洛然後再跟她炫耀他的衣服,說著一切子虛烏有的事。

    她與落洛坐著的照片,也是被監控拍下來的,甚至這些話也都刻到了光盤裡,在他眼前重現著當初的一幕,落洛承受著他所不知道的痛苦,那時候他在哪兒?

    他的心重重地被撞擊著,那些照片裡,落洛的附近都有宋清媛的身影,她用惡毒的目光盯著落洛,監視著,恨不得將落洛撕碎一般,這個女人就是與他談了八年的女朋友?他感覺到一陣陣的不寒而慄。難道她篤定了他不會去查她的嗎?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連掩飾都不顧了。

    後面又一次醉酒自然不必說,又是宋清媛的陰謀,這一次他叫夏秘書去送的人,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給落洛打電話,說一些不堪入耳捏造事實的話。再往後宋清媛與炎風的聯手,使得他與落洛危險的婚姻立刻急轉直下,她故意讓落洛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來找宋清媛,回去落洛不免試探,令他心生厭煩,如果此刻他知道這一切的話,不僅不會反感,還會告訴她,他跟宋清媛是清白的。

    他一心想要為兩年前的事找個答案,卻一頭扎進宋清媛與炎風設的陷阱裡,他聽到的宋清媛精心剪切的電話錄音,原版此刻放在他耳中,段晁多事將宋清媛的事兒告訴母親,而他又被宋清媛成功利用以為這是落洛在跟母親告狀,其實她一直隱忍著,沒對家裡說任何事。

    後面炎風的照片成了這場婚姻最致命的導火索,讓不斷受撩撥,積聚的怒氣在此刻迸發,衝動地結束了這段婚姻。

    看到這裡,他重重地將資料摔到桌上,不可抑制地發出一聲怒吼,他段煜麟自以為是的蠢蛋,活該被人利用,還是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和窺視落洛的男人,從始至終,最無辜,什麼都沒做卻受盡了無數傷害的人就是落洛,而親自傷她的就是他!

    段煜麟,你得知了這些真相,如何再去面對那個小女孩兒?你做的那些事,曾經令她受傷,痛的生不如死,如何才能將你的罪贖回?

    他的心在吶喊著,宋清媛被剝掉裝飾的外皮後,形象在他心裡瞬間變成一個滿臉惡毒的老嫗,令他作嘔,他恨不得馬上就要去掐死那個女人,但是他生生地忍住了,這件事情,不能那麼輕易就完了,她要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此刻宋清媛正在搬著一副畫剛剛下了出租車,往畫廊裡走。

    黃祥坐車從這裡路過,敏銳地撲捉到宋清媛的身影,他立刻喝道:「把車停到路邊!」

    氣派的車子停到馬路邊,黃祥則坐在車裡盯著畫廊的大門口。他認女人是非常準的,別看宋清媛只給了個背影,可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原本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太大興趣,可上次段煜麟打他的那掌他還記恨在心,據說現在宋清媛是他女友,那麼這個女人他算惦記上了,沒有比搶走段煜麟的女人這種事更高興的了。

    宋清媛最近忙的焦頭爛額,連去找段煜麟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在屋裡畫啊畫的。沒辦法,她要給自己攢些錢傍身,眼看段煜麟都自身難保了,萬一他真成窮光蛋,那她怎麼辦?

    從畫廊裡出來,她已經出了一身的臭汗,這個畫廊也真是,說生意太火,連個過來取畫的人都沒有,還要她自己親自送,她哪裡知道這是段煜麟授意的,她萬萬沒想到段煜麟有那麼大本事把過去一段時間的事情都查清楚。

    黃祥在車裡抽著雪茄,在看到從大門裡出來的宋清媛後,眼睛瞇了一下,這女人看起來比剛回國還要憔悴,難道段煜麟落魄到這種地步需要讓她賣畫為生?貌似還真是這樣,不然段煜麟怎麼不換車呢?要知道車就是男人的臉。

    宋清媛自然看到馬路對面的豪車,可卻看不到車裡的人,她心裡不是滋味,有錢人真多,她曾經也坐在這樣豪華的車裡,可怎麼就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呢?

    宋清媛心裡罵罵咧咧的走了,真是越混越不如從前了,還得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黃祥等她走之後,才下車挺著大肚子顫著身上的肉向畫廊裡走去,他瞇起眼環視著裡面的畫。

    有夥計出來招呼,「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想找什麼類型的畫?」

    黃祥轉著手上的大金戒指說:「剛剛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搬進來一副畫,我看不錯,拿來我仔細瞧瞧!」

    喲,居然還有找那女人的畫,既然人家要看,他只好去拿來,拿過來還說:「先生,這畫只是代賣品,畫功不好,所以我們基本是不往外拿的。」這話說的明白,水平太差,您要願意買,我也沒辦法。

    黃祥哪裡看的懂畫兒,只是說:「我看就不錯嘛,這副我要了,還有沒有別的?也要這個人畫的!」

    原來是個暴發戶,不懂欣賞,看他那俗氣的一身金就知道,這世上真是不公平,沒什麼水平的人能開豪車、揮金如土,連價兒都不問就要了。

    小夥計把宋清媛的畫都搬出來,黃祥揮手說:「行了,這些我都要,給我送到家裡!」他說著留下一個地址,遞出一張卡,十分大方地全給包了。

    小夥計知道這是來了個大客戶,他連忙去通知老闆。

    楊哲就納悶了,這世上居然真有傻冒看上宋清媛的畫並且全都給包下來,他好奇地出來看,這一看不要緊,居然是黃祥,他趕緊走過來寒暄。

    黃祥挑挑眉,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肉說:「楊總,這畫廊原來是您開的啊!」

    黃祥並不知道楊哲與段煜麟的關係,宋清媛前腳剛走後腳黃祥就進來狂買一通,他自然會多想,畢竟黃祥這人喜歡金物,恐怕這些畫連白給他都不要,他不是別有所圖是什麼?楊哲不動聲色地應付,「是啊,要知道是黃總買畫,怎麼也要算便宜些!」說著讓夥計給打個八折。

    黃祥忙攔,說道:「不用不用,不差這點小錢,我就是喜歡這風格,下回再有她的畫給我電話,我還買!」

    楊哲點頭,笑道:「沒問題、沒問題!」黃祥喜歡,他自然不能說這畫水平太低了,那不是連明擺著罵黃祥沒品味嗎?

    黃祥走了,楊哲沒敢耽擱,給段煜麟打過去電話,擔憂地說:「剛剛黃祥把宋清媛的畫全買走了,還說她畫的都要,我擔心黃祥別有用心!」

    段煜麟心裡跟明鏡似的,這還用懷疑?就是別有用心,看來黃祥根本就不死心啊,居然還在打著宋清媛的主意,也許是他的那巴掌讓黃祥又惦記起他的女人來。

    「不用管黃祥,想買就買吧,他想見宋清媛你就幫著引薦,順其自然!」段煜麟冷笑著說。

    楊哲聽後問:「那錢怎麼辦?我現在給她結?」

    「把你該留的留下,剩下的通知她結款!」段煜麟說道。

    「你說的,我還能要你的手續費?」楊哲不贊同地說。

    「別,不然這事兒不找你幫忙了,錢不多,但也不能讓你白忙活,更何況這也不是我的錢,拿吧!」段煜麟說道。

    楊哲明白段煜麟這是完全要跟宋清媛斷絕情義了,不由歎氣說:「好吧,有情況我再跟你說!」

    段煜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宋清媛會不會因為錢而變心,黃祥的人他瞭解,如果她是自願的跟黃祥,那也不用他出手收拾她了,她自然沒什麼好下場。

    宋清媛聽說有人把她的畫都買了,讓她過來結帳,她高興壞了,看來終於有人慧眼賞識她的作品,她二話不說打車就趕過去拿錢了,根本就沒有問賞識她作品的是什麼人。

    厚厚的錢拿在手裡,她的心情很激動,想來這還是她賺的第一筆錢,感覺果真不同,她攥著錢,想著是去買東西還是把錢存起來?她看上不少東西就想有錢去買,看著這錢,她又不捨得了,估計這些錢也只夠買一件的,還是存起來吧。

    正想著,電話響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段煜麟,他很久沒有給她打電話了,她心裡一喜,接聽柔聲說:「煜麟!」

    「清媛,最近累壞了吧,今天我請你吃飯,你在哪裡我去接你!」段煜麟聲音溫柔。

    她的心裡蕩起一陣漣漪,看樣子她之前的懷疑都是假的,他還是愛她的。

    段煜麟其實就在附近,等她拿到錢就行動的,他接上她,到了一家飯店,飯店規模不算太大,可環境還好,兩人坐下後,宋清媛開心地拿出錢說:「煜麟,你看看,這是我賺的,我的畫全都賣了!」

    段煜麟一副開心的樣子說:「清媛,我就說你會成功的!」

    他說過嗎?什麼時候說的他都不知道,只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宋清媛說:「是啊,我就知道自己不會沒人發現的!」

    段煜麟的表情黯淡下來,說道:「清媛,今天我來找你其實是有事兒,最近公司賠了一大筆生意,員工的工資都開不出來了,我能不能找你借點錢?」

    宋清媛那笑僵在臉上,嘴也張的大大的,一副需驚模樣,她沒聽錯吧,找她借錢?

    「我想……當初你跟炎風分手他肯定給你一大筆錢,你能不能暫時借給我,等我周轉過來就還給你!」段煜麟覺得自己真是卑劣啊,找女人借錢,還是女友前一個男人給的分手費,不過他此刻很想笑。

    「煜麟,他沒給我分手費!」宋清媛尷尬的說。

    炎風是什麼人?不喜歡了還能白浪費錢嗎?當初給她的那點錢也被她揮霍光了,現在她窮的不找他要錢就不錯了,怎麼他還找她要錢?再說段煜麟說的是賠錢而不是周轉不靈,就算她有錢借出去,那還有的還嗎?沒準他的公司倒閉了,她找誰要去?

    「哦?這麼小氣啊!」一副失望的語氣。

    原本令宋清媛覺得英俊極了的臉,此刻也因為沒錢而魅力大減,不過是個長的有些出色的普通男人。

    他的目光落向她手裡抓著的錢上,她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捏緊錢,不會吧……

    果真,段煜麟開口了,「清媛,你看我家水費、電費、煤氣費都沒交,都快給我斷電、斷水、斷氣了,還有啊,我近來都是吃方便麵,這頓飯恐怕我都請不起,你能不能先借我點!」

    不是吧……

    她將錢往自己這邊又收了收,為難地叫:「煜麟……」

    段煜麟一副落魄的表情,他耐心地說:「清媛,以前可都是我養著你,養了八年,給你買名牌服裝跟化妝品,現在我有難了,你連這點錢都不肯借嗎?我又不是要你的,只是借!」

    他給她的只是一小部分,而現在他找她要的就是她的全部了,可她以前的確吃他的喝他的,現在還真是沒有底氣說不借給他。真是拿人手短,可若是這樣借了,她又真捨不得,不由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說:「煜麟,我就靠著這點錢吃飯呢!」

    「這樣……」段煜麟說著從她手裡將那些錢幾乎搶了過來,宋清媛哪裡想到他會硬搶,竟然沒有防備地讓他給拿到手了。他從裡面數出一千塊錢,給了她說:「這頓飯要你請了,你不是都自己做飯吃嗎?剩下的足夠一個月的生活了,其實應該過不了一個月,這個項目談下來就有錢,到時候雙倍還你!」

    手中厚厚的錢立刻變成薄薄的一層,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時間被頂的說不出話來。

    段煜麟將錢揣進懷中站起來說:「我還得加班,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點,現在還有公車,最近省點花,要不我們真沒法過日子了!」

    段煜麟迅速離開,宋清媛欲哭無淚,一個男人找女人要錢,那還是男人嗎?

    晚上她自然去坐公車了,這點錢她打了車接下來吃什麼?段煜麟都找她拿錢了,別指望他能讓她靠著。現在怎麼辦?她只能先回去瘋狂地畫畫,再賺一筆了,希望那位賞識她的人接著賞識!

    段煜麟其實並沒走,他坐在車裡看著宋清媛去坐公車的,他查來查去也沒查到她名下的存款,想來這個女人是真的沒錢了,現在他才信,如果有錢她也不會去坐公車。

    拿出那疊厚厚的錢,他咧開唇笑的很開心,宋清媛啊宋清媛,過去八年拿我當大款傍著挺爽吧!現在只是個開始,咱們慢慢玩兒。

    落洛去策劃部佈置任務,一群女人男人都閉了嘴,對她慇勤極了。這些人們就是這樣,因為妒忌所以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可她畢竟是辛濯身邊的助理,現在又得到重用,見了面這些人還巴結她。

    「落助理,這是新來的策劃部專員安曉!」有人熱心地向落洛介紹,此人自然是受到安曉的好處,所以幫安曉討好落洛呢。

    落洛剛剛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來了位新面孔,然而她在看到安曉的時候卻不免愣了一下,這張臉她認識,辛濯的准未婚妻吧,炎風給她看過照片,原來人家夫妻二人想一同打理公司呢。

    她沒有讓人看出自己的異樣,不冷也不過熱地跟安曉打了招呼,恰到好處,然後安排完工作便迅速離開了。

    剛剛給安曉介紹的那位員工哼道:「有什麼牛的?看辛總玩膩了你還牛什麼!」

    安曉沒吭聲,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認真工作。

    下班後,辛濯招呼落洛一起去吃飯,想也知道這女人自己不會好好吃飯。

    落洛不想去的,可辛濯又拿工作壓她,她不得不跟著他一起出公司。

    兩人走出公司,安曉站在門口要攔車,看到辛濯與落洛,挽出一個瑰麗的笑,禮貌地打招呼,「辛總、落助理!」

    辛濯淺笑問:「第一天上班還適應嗎?」

    「嗯,很好,這裡的環境我很喜歡!」安曉大方地說。

    落洛一看到安曉就下意識地想走,她對辛濯說:「辛總,車來了,我先走了,工作上的事我們明天再說!」然後快步去車站要坐車。

    辛濯開口還沒說話,安曉也微微一笑地說:「我看到有空車,我也先走了!明天見!」

    兩個女人都走了,辛濯看向車站,哪裡還有落洛的影子?顯然坐上公車走了,他不悅地皺眉,這丫頭折騰什麼呢?不是說好了一起吃飯的?

    她越是要跑,他就越想往前湊,他不是洪水猛獸吧,怎麼她總是一副避他遠遠的樣子?他開上車,去買飯,然後到她家吃去,看她還往哪裡跑?

    落洛上了公車才長長地鬆口氣,她沒出息的跑了,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再惹出什麼麻煩,辛濯既然有了未婚妻,那她就要與他保持距離,她不想讓宋清媛那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在她身上,如果真的再找,一定找個十分愛她、沒有感情糾葛的男人。

    輾轉擁擠的車程,她下車已經身心疲憊了,走到樓下才發現忘了買晚飯,可又不願再返回去買了,泡碗麵湊合一下吧。看來她真的該學做飯了,這樣既能節省也吃的舒服一些。

    走到家門口,她驚訝地發現辛濯竟然拎著飯菜站在那裡,一雙墨眸正望著她,面無表情。

    「進去吃還是在這裡吃?」他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的樓道裡非常清晰。

    他的態度令她明白,不讓他進去,他就在這裡給她鬧事,讓大家都看看。這點是落洛所害怕的,這樣的宿舍,鄰居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背後聽人嚼舌根挺頭疼,所以她先打開門,將辛濯讓了進去。

    辛濯走進門,將飯菜放到桌子上說:「去拿盤子倒出來,快點,我很餓!」這語氣命令的,他的確生氣,本來說好一起吃晚飯,竟然放他鴿子當著他的面跑掉了。

    「辛總……」

    「下班了,不要叫我辛總!」他不客氣地打斷。

    「辛少……」

    「咱們有那麼生疏嗎?叫我辛濯,要麼叫我辛、大、哥!」後面三個字他咬牙說出來的,一字一頓。

    辛大哥?是不是怪異了些?她選擇了前者,「辛濯,我……」

    他又一次暴躁地打斷,「我說了我很餓,你沒聽到嗎?有什麼事讓我吃完飯再說!」

    顯然他心情不好,這貌似跟她有關,她拎著東西去廚房倒到盤子裡。她想不明白,給他跟未婚妻留約會空間有什麼?不是她的錯吧!

    辛濯黑著臉吃飯,落洛沒吭聲,有人送飯自然好,省她今天又泡麵將就了,只是這氣氛,有點讓人胃口不爽。

    飯菜挺美味,辛濯吃的無味,剛剛又被這女人氣到了,躲的太明顯了吧!

    吃過了飯,辛濯坐在沙發上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落洛主動將碗洗好,在廚房門口躊躇著。

    辛濯瞥她半天了,看她能磨蹭到什麼時候?

    她終於下定決心走過來,站在他面前的不遠處說:「辛總……」

    接到他瞪她的目光,噬人外加惡狠狠,他很少這樣凶狠,一向都是溫文而雅的,落洛趕緊改口,「辛濯!」她不知道究竟哪裡觸怒了他。

    「有什麼話就說吧!」他冷聲道。

    「我是覺得,我們應該保持一定距離,工作的事情盡量在公司說,不行可以打電話,一起在外面吃飯就盡量避免吧!」落洛這話今天是一定要說清楚的,人家未婚妻都來公司了。

    辛濯皺眉,「為什麼?難道公司有人嚼舌根亂說什麼?」

    是誰?他要揪出來一定開除!

    「不是……」她想說讓你未婚妻誤會不好,可是一想他並沒有公開安曉是他未婚妻,顯然不願意別人干涉他的私事,所以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辛濯冷笑,「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不用再讓我幫忙所以才開始跟我保持距離的吧!」

    「不是、不是,我只不過擔心走的太近會有流言!」她連忙解釋。

    「那還是有人說什麼了,是誰說的?」他跟著問。

    「沒有!」她汗都流下來了,這男人還真難纏。

    「那是因為什麼?」他緊盯著她,自然把她的欲言又止看到眼裡。

    「你遲早是要結婚的,我們走太近怕對你的名聲不好,我畢竟是離過婚的女人,我是擔心影響你!」落洛想了想,如此說道。

    「離過婚的怎麼了?我們談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身子正不怕影子歪,我向來不在意這些流言,如果將來要嫁給我的女人如此不明事理,那我不娶也罷!」他將右腿抬起,放在左腿上,悠哉閒適地靠在了沙發上。

    「可是女人總會介意這些的,即便真的沒有什麼,您還是要考慮將來妻子的感受,我們保持距離比較好!」她嘗過這樣的苦,所以不願別人因為她而嘗到這樣的滋味兒,真的不好受,而她痛恨小三,更加不會去當小三。

    這是什麼話?他現在沒有妻子,她恨不得他趕緊娶個別的女人嗎?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她突然防備起他來了?為什麼?

    「小洛,我們原本很清白,你這樣說,會不會是你對我有了別的感情?」他惡劣地說。誰讓這女人一直氣他的?

    「沒有沒有!」她趕緊擺手,黑亮的眼瞳裡全是慌張,彷彿生怕他誤會一般,又很害怕與他牽扯上關係。

    這樣的舉動足以令他再一次動怒了,他恨恨地說:「既然沒有,那還像之前那樣,別再囉嗦,否則我會認為你喜歡上我的!」

    「我真沒有,我……」有這麼被冤枉的嗎?她哪裡看起來像喜歡他的?她很煩……

    他站起身,雙手插兜,溫雅鳳目傲慢至極地瞥她,「既然沒有,你怕什麼?我再說一遍,身子正不怕影子歪!」

    他走到門口突然回過頭,像是惡作劇一般地說:「明早我來接你,給你送早餐!」

    「砰」地一聲門被他關上,她站在原地倒抽氣,送早餐?這還說沒事?他故意的,說他喜歡她,打死都不信。

    可他為什麼要折磨她呢?她捂著臉,不懂、非常不懂!

    這晚她沒心思工作,苦惱地想為什麼,炎風的電話打了進來,她猶豫一下,還是接聽了。不接的話,可能下一秒他就出現在她家裡。

    「小洛洛,又工作呢?別太拚命,我們公司不著急!」他悠閒地說。

    「唉,沒工作!」她說。

    「哦?那幹什麼呢?有心事吧,說來我幫你分析一下!」炎風敏銳地撲捉到她聲音中的憂慮,趁機找話題。

    落洛猶豫,炎風是男人,對男人的想法肯定比較瞭解,她隱晦地問一下好了,「你說,一個男人明明已經有了未婚妻,還對另一個女人不保持距離,會是什麼原因呢?」

    炎風是什麼人?馬上就聯想到辛濯。恐怕落洛還以為安曉是辛濯未婚妻,辛濯那傻子還沒意識到自己對落洛感情不純潔,他咧開嘴,聲音卻正經極了,「這個啊,幾種情況,一言半句說不清,這樣,明晚一起吃飯,我給你分析一下!」

    機會,這不就有了?都是人來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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