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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卷 九霄龍吟驚天變第二百九十六章 何為正確 文 / 夜深

    段祺瑞何人?楊度話音剛落他就明白過來,這楊皙子半天沒說正題,原來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對楊度這話,段祺瑞是稱是不好,不稱是也不好,詫異之下只能尷尬地笑笑。從心裡倒是有些佩服楊度的用心良苦,暗歎這種人怎麼就不是自己的親信,反而跑方子達那邊去了呢。

    段祺瑞不接口,楊度也不勉強,而是望著田地自言自語地說道:「古人有句話叫『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其實這道理和芝泉兄剛才所說的農事倒也異曲同工,而今早不就是先秦時期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景。世界處於數千年來從所未有的大變革時代,治理國家不再是簡單的無為而治或者減稅去賦這麼簡單。」

    轉身向段祺瑞看去,楊度問道:「沙俄之變芝泉兄應該知曉吧?沙皇尼古拉因為窮兵黷武失去民心,被臨時政府趕下皇位,而布爾什維克又通過革命推翻了臨時政府建立起蘇維埃政權。雖然我楊某對這蘇維埃是不怎麼認同的,而那些布爾什維克過於偏激,恐怕治理起國家來定是有腥風血雨一場。不過楊某不才,對這布爾什維克所信仰的主義倒也知曉一二,他們奉為經典的《資本論》也曾拜讀過。馬克思作為一個經濟家是不合格的,要不然也不會投資破產後靠人救濟才能度日,不過他這本書裡面有些內容還是值得借鑒,尤其是對資本主義國家的剖析略微深刻。」

    段祺瑞不明白楊度怎麼說著說著講到蘇俄了?而且還談起了馬克思。這些段祺瑞雖然知道,可由於他現在的身份並沒多大興趣去研究,也不太好評論,而只是靜靜聽著楊度怎麼說。

    楊度的思維跳躍很快,講了幾句馬克思。又講到了國內現狀,他指出,中國經歷幾千年的封建社會,皇帝高高在上的制度直至民國才被如今的憲政給取代。和西方國家相比,中國的民主制度才剛剛開始,由於各種原因。這條路並不是那麼好走。如何治理國家,如何把這一樣個大國從泥沼中帶上發展的道路,從而使得落後半年的中國再度成為東方巨人,這不僅僅只是依靠幾個人,幾條槍這麼簡單的。國家有國家的制度,有國家的法則,這就和治病救人的醫生那樣,普通的醫生頭痛醫頭,腳通醫腳。雖然看起來似乎不錯,但實際治標不治本。如是名醫,則會從病人的病情深入,去之膏肓,這樣做就高明了許多。至於農事也是如此,雜草如人,這社會就是人和人形成的,要想種好莊稼。必須除去雜草,反之雜草越長越旺。這莊稼到最後只能顆粒無收。

    楊度這些話,沒一個字提到方子達,同樣也沒半句話說到前些時候發生的事,他只不過是泛泛而談,講的都是哲學方面的東西。但在段祺瑞的耳中聽著,卻令他漸漸沉思了起來。喝著茶水微微皺起了眉頭,許久都未說話。

    「各人種各人的莊稼,或許別人的莊稼種的比你好,你總不能硬讓別人學著你一樣的方式去種吧?這不強人所難麼?」

    段祺瑞幽幽開口問了一句,楊度笑道:「這是自然。如果別人種的莊稼地不是租種我的,我才管他如何去種呢?可是萬一這人明明不會種莊稼反而一氣瞎種,糟蹋土地和種子,明知道這樣下去定然秋收顆粒無收,這種情況下我如何能坐得住?要知道沒了收成,不僅是種地的人要餓死,就連地主家也沒了餘糧啊!萬一再碰上個災害什麼的,大夥兒不一起玩完麼?」

    「那皙子老弟又怎麼知你才是正確的呢?這也霸道點了吧?」

    「呵呵,正確於否可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誰能讓社會安定,讓國家發展,讓老百姓吃上飯過上安穩日子,這些才是衡量一個人正確於否的標桿。想當年民國初建時,先總統為了區區幾千萬資金,只能求助於各國銀行團,受著國人指責勉力維持國家運轉,不使財政崩潰。各地雖說名義統一,但實際上各派林立,中央政令除先總統所控制地區外根本就作不了大用處,那些人擁兵自重,形同割據,國家幾乎四分五裂。外有強敵,宇內不靖,孫文等流又虎視眈眈神州大地,實乃困難重重啊!但如今又如何?想來芝泉兄也能瞧得出來,這國家之變比起幾年前不可同日而語,這難道還不能證明麼?」

    段祺瑞給自己又倒了杯茶,搖頭道:「皙子所說似乎有些道理,但你剛前也提到民國初建各地各派擁兵自重,形同割據。而如今國家軍隊雖改編為國防軍,名義控制在國家手裡,但如果政府要動部分軍隊,以政令推行制度,反而遭到反對,這又和當初的軍閥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區別!」楊度毫不遲疑地回答道:「何為軍閥?割據一方、自成派系的軍人或軍人集團以一己私利對抗中央者才為軍閥。但如今山東、江蘇、安徽、上海、浙北等地的部隊可是軍閥?要這樣說的話恐怕全國的國防軍都是軍閥了。芝泉兄曾為國防部長,當年中日之戰芝泉兄也親自排兵佈陣,如是軍閥保存實力還來不及,怎能如當時一般為國赴死?英勇作戰呢?當然了,話說回來,社會是人組成的,軍隊同樣也是,只要有人就有派系,派系自古就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無論是誰都不能否認這點吧?要不然我民國也不會是憲政國家,這國會也不會有反對聲音了。」

    露出氣憤的表情,楊度又道:「假如說政令推行的制度是大公無私,是好事,就算個人受些委屈那也就罷了。但有些事根本就不是這樣簡單,打著大義的旗幟,實際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又如何能夠服人?芝泉兄身為前國防部長,應當清楚在如今世界格局之下,削減最有戰鬥力的部隊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全面推行預備役制度的階段,按照當初的計劃至少要等到歐洲大戰結束後才緩緩進行,這點芝泉兄不能否認吧?」

    段祺瑞打了個哈哈,雖然他心裡也覺得現在不是實施預備役制度的最好時機,而且就算實施也應該從小部分地區逐步進行,而不應該拿方子達派系的精兵下手,這樣做非但沒什麼好處,反而會削弱國防軍的實力,要知道國防軍序列中,山東、江蘇兩地的軍隊是最精銳的部隊,哪裡有衝著精銳部隊下手,反而放著二流部隊不動的做法?

    說實話,在心裡段祺瑞是反對這種提案的,不過他和方子達之間矛盾重重,根本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消除,要他段祺瑞聲明支持方子達,他是絕對不可能開這個口,要不然他的臉面何在?

    「芝泉兄一向以正直耿直著稱,楊某並不想讓芝泉兄做些搖旗吶喊之舉,只不過請芝泉兄為國家著想,說幾句應當說的話,做些應當做的事而已。要知道此政令一旦推行,將會引來波瀾,於國於軍都不是什麼好事,楊某今日言至於此,還望芝泉兄三思啊!」

    聽著楊度的話,段祺瑞臉上陰晴不定,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過了許久,等他抬起頭來一看,楊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悄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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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很難寫,修來改去好幾回,就這樣吧,2500字,多出來的500字算是補償給大家的,謝謝讀者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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