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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一十九章 隔簾相望(一更奉上) 文 / 灝漫

    明思頷首,「太子既是不在京裡,太子妃也未入府嫁夫。本是王爺過壽,請了也不大相宜,還是免了吧。」

    這個道理大管事也是明白的。之所以請太子府卻是看在明思面上。太子府如今四位側妃,自不能個個都請來。只能派一二代表。有了明思這層關係,論情論理,也是明汐排在前面。而明思此言卻是表明態度避嫌之意。

    大管事一聽即明,遂呵呵笑頷首道,「這倒是小的未想周全。太子是個愛熱鬧的,原先王爺壽辰,太子每回都在。若辦得不熱鬧,太子定是要打趣埋汰的。這回小的也沒多想,便列了名冊。」

    明思抿唇一笑,「看來這回少了這太子爺,還真是少了熱鬧了。」

    大管事也是笑。

    最後將名單敲定後,大管事便拿下去照著名冊發帖。

    如玉抬眼看了下更漏,「小姐,該去香綠苑了。」

    明思端起茶盞慢慢飲了兩口,擱回站起,「嗯,走吧。」

    一刻鐘後,明思坐在香綠苑的池畔水亭中,隔著輕紗觀看外面舞孃排練的歌舞。

    舞孃門穿著大紅斜肩的紗衣,腰上繫著五彩的絲帶,隨著樂音若靈蛇般旋轉扭動。舞姿和樂曲一般熱情洋溢。

    一曲舞罷,站在亭邊的多木便詢問明思的意見。

    明思頷首笑道,「不錯,曲子和舞極相合,大家跳得也極好。不過,若能在手腕腳腕處繫上一些小鈴鐺,或更有些新意?」

    多木聽了。埋首細想甚覺有理,暗異之後也多了幾分敬佩之意,遂添了幾許真切的道,「王妃所言極是。奴才稍後就讓人準備。」

    他原本此舉是藉機討好親近明思,想在明思跟前露個臉混個熟。對於此番選出的曲目,他也是下了功夫。心裡是很有成算的。先前所言卻是半真半假。明思曾同榮烈雙人同琴合奏,這琴藝自是不消說的。可樂詣一道分類眾多,真要說也可謂浩瀚如海,博大精深。他那悅詣不凡四字,多少有吹捧的七八分在裡面。但明思方才提出的這個建議卻真正是錦上添花,為這支舞曲恰到好處的增情添趣了。

    且明思的言辭雖氣度不凡,卻也未越俎代庖。用的乃是建議相商的問句,也算給了他這管事的一個臉面。多木自是有幾分真心心服。

    三支舞曲後便是兩支唱曲的節目。一個是歌伶用琵琶自彈自唱。另一個是雙人對唱,一個高音部女音一個低音部唱男音。詞兒寫得甚是諧趣,明思聽著也覺得有意思。

    明思讚許幾句後,這些歌舞伶娘便退下。退下後。卻似無人上場。

    明思一怔,隔著輕紗看向多木,「單子上不是還有一個曲目麼?「

    多木朝亭內行了一禮,語中幾分為難,「回王妃,咱們府裡本是備了六個曲目。還有一支琴曲未上,不過那琴師這兩日病了,今日怕是——」

    「管事大人,景明來了。」他正說著。話聲便被樂隊中的樂師打斷。

    他一愣,轉首望去,只見一個身材欣長的男子抱著瑤琴從園門處緩步而來。

    只見他平凡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只那一雙眼卻黑亮深幽之極,為這張平凡發黃的臉添了數分光彩。他身量高挑而單薄,無絲毫佝僂之態,步伐走得緩慢而從容。

    多木愣了一瞬。面上也添了一分喜意。方才樂師隊長稟報說景明病了兩日,昨日甚至未起榻,他心裡雖惱怒不滿,但也不好說甚。榮烈喜樂律,這瑤琴獨奏更是每年的定例。如今府中精簡人手後,留下的琴師只這景明一人。那日他說歸說,但也聽得出這景明琴藝確實不凡。而在那日後的第二日,景明重新選了一曲,他也算滿意。

    待景明緩步行到場中行了一禮後,他略略頷首,「今日是王妃閱曲,好生奏曲。」

    景明朝他點了點頭,一旁也有樂師幫手將琴案設好,接過他手中瑤琴置放好。景明走到琴案前坐下,朝輕紗的方向靜靜看了一眼後,將雙手放於琴上。

    一瞬後,琴聲便起。只聽那曲聲歡快輕盈,奏得卻是一曲歡快的《鸞鳳和鳴》。

    琴案設得近,離亭子不過十步之遙。

    隔著雪色輕紗,明思的目光落在正在撥動琴弦的那一雙手上。那雙手膚色微黃,卻比臉上的膚色要淺些。有些瘦削,十指纖長,撥動琴弦的動作優美而嫻熟,透著一種高貴秀雅。

    明思面上神情恬淡,唇角一縷淺笑不滅,眼底卻有些怔忪。

    如果那日還有些疑慮的話,如今已毫無質疑。

    這兩日,她曾有過萬分之一的希翼。那七八分相似的《枉凝眉》——也許,也許只是一個跟她同樣身份的人。雖然這個可能性連她自己都不能信,可還是存了些希望。

    可方纔那步步從容的步態,那一身刻意掩飾了卻掩蓋不住的氣度風華……在那一眼隔紗的對望中,那雙眼眸深幽如海,雖只一眼,卻似深得讓人看不到底……

    耳畔琴聲歡快跳躍,明思心底卻輕輕歎氣嫁夫。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那日那支曲子,他應不是刻意。園子在外院,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會恰好經過。奏那支曲子或是隨意,或是因不想在壽宴上表演……自己真沒想到,這數月,他竟然是在王庭的王府之中。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還是別有所圖?

    這時,琴聲停歇,多木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回王妃,景明奏完了。不知這支曲子,王妃可覺得合適?」

    明思卻有些猶豫了。

    他竟會抱恙而來,那她原本的決定是否還合適?

    「琴聲似有些力虛,可是身體有恙的緣故?」明思望著那琴後的身影,輕聲問道。

    景明似怔了怔,然後緩緩起身,靜立片刻,微微頷首。

    一旁樂隊中一個中年男子也站了起來,語聲小心翼翼,「回王妃,景明這兩日病了。眼下還有半月,想必將養幾日就能好了。」

    明思的餘光看了一眼遠處正在修枝的老花匠,淡淡而笑,「既是如此,那待病好了再奏一次。若是無礙,再上場吧。」

    多木聞言賠笑,「多謝王妃寬容。」又轉身看向景明,「還不快謝過王妃恩——」

    「小姐——」多木的那個「典」字還未出口,便被蓮花慌張的聲音打斷。

    明思一怔,那到了口邊的「不必」也退回,轉首朝遠處望去。

    蓮花從月洞門一路小跑而入,腳步同表情皆是驚慌。氣喘吁吁地到了跟前才注意到園中人多,不由一呆,頓住腳步。下一刻,未有開口,卻目光急切地朝明思望來。

    明思一愣,只覺心下沒來由的一顫!

    定了定神,她看向多木,「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見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這般情容,多木也知定是急事,心裡雖猜疑,但卻不是他該多口多想的,遂恭謹應下,讓眾人退下。

    眾人紛紛收拾,告退離去。

    帽兒掀開雪紗喚蓮花進去。

    這一瞬,景明抱著瑤琴也朝亭中望來。

    明思有所覺,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目光。這時,蓮花走到亭中,壓低了聲音卻仍急切,「小姐,銀葉來了,牛牛不見了!」

    「什麼?」明思猛地抬首。

    「牛牛早上起來在院子裡玩了會兒,後來在推車上睡著了。乳娘和金葉就送牛牛回房。金葉給牛牛去熬米糊,乳娘見牛牛睡得熟,去了趟茅房。回來牛牛就不見了。」蓮花語聲有些發顫,「乳娘先以為是金葉抱了牛牛出去,等金葉回來卻不是。後來府裡尋遍了,都沒尋到。金葉讓銀葉來咱們府裡報信,自己去了鋪子尋方師長。」

    明思臉色白了白,「銀葉呢?」

    「在二門等著。」蓮花低聲回道。

    傳話婆子不識得銀葉,不敢直接報到香綠苑,便去主院尋了蓮花。

    明思定住神,「咱們過去。」

    園中人還未散盡,明思也顧不得那麼多。如玉快步打起紗簾,明思行了出來,朝月形洞門快步行去。

    景明在另一側的八角洞門前停住腳步,轉身望來,卻見明思腳步匆匆而去。

    一旁的胡人樂師拍了拍他的胳膊,低聲勸慰道,「莫要擔心,我瞧王妃人挺和氣。待你病好些,再奏一回定是無事的。」

    景明垂了垂眸,轉過身去前行。

    明思行到中堂廳中,先行一步的帽兒也拉著銀葉過來了。

    明思按捺住心緒,細細相詢。得到的答覆同蓮花的別無二致,只是更詳細,也伴著銀葉的啜泣。

    末了,銀葉抹著眼淚道,「金葉讓奴婢問六小姐,此事可要報官?」

    牛牛身份特殊,如今雖是辦了戶籍下來,但金葉到底有些害怕心虛,便讓明思拿主意。

    明思聽到這裡已是心膽俱寒,閉了閉眼,冷聲一字一頓道,「報,憑何不報?」說了一句話,轉首看向如玉,「讓大管事拿我的牌子去京兆尹,就說本王妃的義子被人劫持,讓他們即刻查案!」

    如玉稍有遲疑,躊躇低聲,「可是小姐,此事若是同小姐拉上關係,只怕會……」

    77的話:前兩天熬夜,昨天休息了半天。今天稍後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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