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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暗夜的躁動 文 / 服部正成

    人類是討厭黑暗的,這是眾所周知昭然若揭之事。&

    從遠古開始,每當沉浸在無盡的黑夜之中,人類會感到恐怖,因為這不但意味著他們失去了對周邊環境的掌控,同樣也意味著最為可怕且兇猛的野獸會隨著黑暗一併出現,你永遠也不知道那些狡詐且凶殘的猛獸會借助黑夜的掩護從哪個角落中向你發起致命的進攻。

    反而是沐浴在光明之下的時候,縱然同樣危機重重,但總還是有讓人類可以清楚明白他們的敵人是誰,在哪裡,進而利用自己那能夠讓他們屹立於這片土地之上的智慧,找到解決的方法,最差也不過是發現不可敵的時候扭頭就跑,總會有人延續這個種群的希望。

    於是人類對光明產生了天然的依戀。

    於是從生命律動最開始的原點,人類就注定是一群追求光明的動物。

    西方有著原初的智慧之神普羅米修斯為人類盜來了天火,東方有著燧人氏通過不懈的努力獲得了隱藏在大自然中的光和熱。人類在有了這人工偽造的光明後,才有了明的發展。

    但是你同樣可以從這傳說中看到東西方的本質性區別——西方的發展從來是建立在掠奪的基礎之上,而東方則是在他們所崇拜的自然的啟發下不斷探索,不斷創造,不斷昇華。

    但萬事萬物都注定了不可能只有一面。天地不止一面,頭上的神明不止一面。光明不止一面,黑暗不止一面,男人也不止一面。

    比起相對簡單,只要歷經綿長的歲月總能找到規律變化的自然而言,人心反而是最複雜的。

    這當然不是換一件男裝就能表現出來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複雜的系統,隨著外界環境和身體內分泌激素的變化而不斷改變著,而這個複雜的社會,則是由無數個複雜的人組成。

    每一個複雜的人的一生都要接觸無數同樣複雜無比的人,有的僅僅是擦肩而過。有的或許是萍水相逢。還有的是刻骨銘心的交纏,以及你永遠也無法想像到的來自於遠方振翅的「蝴蝶」。

    所以人類在表現出他們不畏艱苦開拓進取的同時,也總是不忘展示著他們的頑固和愚蠢。

    明知生命是有限的,卻還不願意像田鼠那樣充分的享受生活。最後的最後。還沒等到回過神來。生命卻已經如同兒戲一般消亡。只為這世間留下一點讓後人可以嬉笑的殘渣。

    但在那個終結到來之前,又會有誰真的認為自己是那命中注定要遭到恥笑的可笑可憐之徒。

    不,沒有。因為有著那樣覺悟的人,早就將自己化作了卑微的田鼠,悠閒的享受著田間美好的食物和秋日和煦的陽光,而不會如同候鳥那樣,踏上一條已經被固定卻不知沿途到底是和風細雨還是狂風雷暴,甚至還有各種天敵猛獸與陷阱的航路,不能回頭的航路。

    於是,這些已經踏上不歸路的人類應該怎麼去做才能讓自己有機會到達終點的彼岸呢?

    光明的力量的確強大,也的確很重要,但也正因為那種力量對人類而言太過重要,在時光的長河中,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這股浩然的力量,而面對龐大的人類,就算再如何龐大,也終究難以避免被瓜分一空。對大多數人而言,他們注定所能獲得到的僅僅只是一些殘羹剩炙。

    自然而然,那些有夢想有野心的人,將視線投向了原本他們所恐懼的黑暗,求助來自於黑暗的力量。哪怕他們在內心之中同樣懼怕著黑暗,但卻無損他們對力量的崇拜。

    他們甚至向那些生於黑暗,長於黑暗,也必將隱藏於黑暗之中,與黑暗結伴的猛獸學習,將自己化作了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或許是更加兇惡的猛獸,或許僅僅只是引人發笑的萌獸。

    畢竟,人類是誕生於光明之中的生物,除了極少數的變異體,注定不是黑暗所寵愛的種族。

    「那曹孟德與李書實現在何處?」

    如今就有一群人,隱藏在黑夜之中的一群想要化身為猛獸的人,正在借助黑夜所能賜予他們的黑暗的力量,去打開他們所期望的能夠通向光明之路的大門。

    「那曹孟德在譙縣完主持其父的葬禮後便留在譙縣,領其親族大將夏侯惇和夏侯淵共同領兵東行,看樣子應該是要去解決徐州的問題了。如今袁公路龜縮於壽春城內,短時間內怕是沒有能力北上與曹孟德再決雌雄,真是讓人失望。若是他能多支持三兩個月的話……」

    「好了,這樣的牢騷就不要再說了,那個人一向猶豫不決,總是顧念著和曹孟德的過往情誼,我們若是逼迫過甚,又或者沒有把握好時機,到時候只怕反而會成為其向曹孟德邀功領賞的工具。難道諸位想要落到這樣的下場麼!而且我們的力量也的確不足,準備了這麼久才稍稍有些起色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這也並非全是壞事,至少也讓他們放鬆了對我們的警惕。」

    「是啊,說起來那個李書實的一番鬧騰倒也算得上好事一件,讓所有人都認為我們的力量受到了嚴重的損失,可是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同志遍佈五州四河,甚至打入了敵人內部。」

    「說起這李學,他最近在幹什麼。曹孟德不在濮陽,這李學應該也不會過去讓人誤會吧。」

    「他好像命人將部隊和俘虜帶到了陳郡進行休整,自己則帶著少量部下在豫州活動,不知是什麼打算。不過沒有了他的部隊,他對我們的威脅也少了很多,完全不必擔心。」

    「只帶了少量部下?這或許是個好機會啊。這李學留著終究是個禍患,諸位應該都還記得他與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吧。我們與他注定勢不兩立,所以一定要趁自己會除掉他!」

    「慎言!難道你忘記了之前的

    的教訓麼?這李學看起來似乎很是輕佻,但實則狡詐,做此舉動說不定是要引我們上鉤,大事未成,我們萬萬不能節外生枝。不過相比起來,反而是那曹孟德,輕而無備,在豫州只帶著幾個護衛便外出巡視,結果被袁公路的殘兵所趁。險些沒了性命。聽說還因為這個緣故收了個養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命的護衛有了這樣的機會。」

    「你是說,我們真正應該刺殺的對象,不是那李學。而是曹操那個混蛋。」

    「不。就算曹孟德再如何麻痺大意。經過這樣一次之後也一定會加強自己身邊的護衛力量,短時間內我們只怕都很難有機會。所以與其將希望寄托在沒什麼希望的地方,倒還不如一起研究研究更加可行的計劃。爭取讓整個計劃更加穩妥一些,不要再出了什麼紕漏!」

    「沒錯,你們聯繫的那幾個人是否可靠,雖然他們也都很不得志,手上的士兵也可以成為我們重要的助力,但也要謹防他們突然背離,而且他們各據一方,恐怕不能同時動手。」

    「這件事倒也容易,有幾位州中名士因為那曹孟德入主兗州後便排除異己,對其甚為不滿,這一次也是他們代為聯繫,若是沒有他們居中策應,只怕我們還無法獲得如此多的支持。」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事成,我們應該以何人為主,這也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看您這話說得,您是我兗州名士,大家也都原因聽從您的號令,除此之外還會有誰……」

    「不不不,我不合適,我不合適。我已經老了,本不想過多過問這些事情,若不是那李書實欺我等兗州世家太甚,曹孟德更是不斷打擊我等的勢力,長此以往,我兗州世家十難存一,故而才不得不拖著殘軀與諸位共同商討對策,也不過是提了些建議而已。但如果說帶領諸位謀求功業,我這身子骨只怕是難以勝任,倒還不如讓給那位『天下名士』,不知諸位……」

    「您老說笑了。那人雖然名氣很大,但不過是一介書生,完全當不起如此重任。而且之前不也證明了麼,彼不過面對區區敵軍恐嚇便落荒而逃,將我等置於危險之地,當真可恨!」

    「其實此事也容易。只要我們能夠得手,到時候我們可以還政於陛下。不要說誰領導誰,也不要說誰成為誰的主公,我們似乎都快要忘了,我們每一個人可都是大漢的臣子,不是麼?」

    黑夜給了大家漆黑的眼睛,於是大家以為自己能夠找到光明,至於結果到底是什麼……

    大概走著走著也就忘了,或許沿途的風景或者陪伴你上路的友人早已讓你改變了目標。

    吹了吹剛剛寫好的奏章,看了看手邊用來作為計時工具的刻漏,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子夜時分,又是一個忙碌的一天就這樣匆忙離去。再看看几案上依舊壘得老高的公,便忍不住臉上露出了少許自嘲的笑容。當初還曾寫信調笑過抱怨自己一天工作多得做不完的程仲德,可是如今自己也成為那種各種事情都要管上一管的曹操軍大管家,事情卻也同樣很多很多。

    那千頭萬緒的事情哪怕已經處理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卻依然還有很多沒有完全完成。

    畢竟不論是年初時候到來的皇帝,還是剛剛獲得的領土,哪一件都需要牽扯大量的精力,甚至這還沒有算上徐州的問題,以及來自北方那位始終不好應對的鄰居的惡意窺視。

    戲志才被曹操帶在身邊,雖說就算他留在濮陽,也未必能夠幫上荀彧多大的忙,但有了這位的幫助,不管怎麼說也能分擔一些他肩上的負擔,也好過讓他如今經常無法入眠。

    不過困難應該只是暫時的,隨著聯合軍收復穎川、汝南等地,荀彧覺得自己已經有理由將那些因為戰亂而遠離故土的家族從遠方召喚回來,當然順便也可以舉薦一些人才,雖然皇帝在某些時候是個相當令人頭疼的大麻煩。因為其意味著將會有大量的遺老遺少雖然本事不一定有多大,但卻很會擺資格倚老賣老,讓人煩不勝煩,但同時卻也是一塊巨大的金字招牌,在這塊金字招牌之下,很多工作都變得容易了許多,尤其是這舉薦人才的工作。

    不管怎麼說大漢也是斷斷續續存在了將近四百年的時間,對於很多人而言,終究是難以割捨的一種情懷,那些為了在這個體系中獲得足夠話語權的世家豪強。或許並不能因為亂世的到來便完全放棄對這塊招牌的信仰。

    「主公。有人送來一封書信,說是主公舊友,老管家看過之後讓屬下直接送給您。」

    直接送給自己?看樣子應該是老管家熟悉的密友。

    這樣想著,荀彧很自然的接過自己門客遞給他的書信。對於老管家的忠誠和判斷。荀彧自然是極為的信任。所以既然是老管家的判斷。荀彧自然很是感興趣這封信到底是由誰送來。

    而那位荀彧的門客,則很自覺地在荀彧拿到信件後,便悄悄離開。而在出去的時候還順便讓門房提醒伙夫,為荀彧準備夜宵,只看案頭的那些公,便知道這又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說起來隨著荀彧逐漸成為曹操極為倚重的左右手,這位出身穎川世家荀氏家族嫡房的穎川名士也開始逐漸將自己過往的名聲轉化為輔助曹操以及整個曹操勢力的助推器,同時也吸引著大量的寒門子弟期望能夠通過荀彧的推薦從而成為曹操軍中的一員。

    之前曹操被袁術壓制的時候這種情況還不明顯,而隨著皇帝落戶濮陽,有了名正言順的旗號,就算那些世家子弟還在自矜身價或者默默觀察,但對於地方豪強而言也很難在按捺下去。

    也正因為如此,荀彧之前覺得人手不夠的抱怨,大抵不過是因為自己曾經的行為而感到了幾分難為情,當然同樣也是覺得雖然投奔之人日多,但真正能讓他滿意的,卻似乎還是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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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哪怕是豪強,有的時候也會受限於學識的獲取渠道,而只能體現出一些原始的智慧,這樣的智慧雖然同樣具有或許會令人很驚艷的閃過之處,但從格局上而言,終歸還是有限。

    不過想到這裡,荀彧又不由得搖頭暗笑。

    是啊,若是擁有那種眼光格局的人真的那麼多,他荀若又豈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雖不願自誇,但荀彧也可以肯定,全天下擁有如他這般眼光的人,大概不會超過十指之數,就算是他的故舊好友,那個浪子郭奉孝,只怕同樣沒有他這樣的視野,哪怕他很是聰慧。

    只是如此想著的荀彧立刻便發掘他似乎再一次被現實好好教訓了一頓。

    「嘶……」只是這信剛看了還沒一半,荀彧就已經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眼神卻也在同一時刻變得銳利起來,抬起頭,似乎能夠穿越漆黑的夜,望向那遙遠且深邃的彼方。

    因為四周沒有其他人,荀彧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一做深呼吸,就算沒有某條黑龍小姐那麼具有攻擊力,但至少也可以讓他平心靜氣,最重要的是他一貫沉穩睿智的形象不會受到影響。

    將信件裡剩餘的內容看完,荀彧原本緊繃的身體稍稍舒緩了一點,臉上也露出了懷念的笑容,不過同時也生出了不少戰鬥的**,這對荀彧這樣的謙謙君子而言可實在是相當的難得。

    「難為你會出言提醒於我,雖然對於這樣的情況我也的確有所預料,可我終究不是你這個混蛋啊,竟然會設下那麼大膽的謀略,倒真的讓人覺得這不是你在幫我,僅僅只是準備看我的笑話。說起來,從最開始你就很喜歡這麼做,希望能看到我慌亂的模樣,甚至當年你只要找到機會便會拿各種事情嚇我一嚇,這麼多年過來,就算再如何膽小,也會鍛煉的堅韌無比吧。」

    手一抖,那封書信便在火光的映襯下變成了一堆飛灰,不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過,如果不採用你的計劃,以後再見面的時候一定會被你稱呼為膽小鬼的吧。哼哼~區區風險就想讓我動搖,郭浪子你也太小看我荀若了,從來比劍的時候你都沒能贏過我啊!」

    帶著自信的笑容,留香荀令走出了他的府衙,在眾人面前,他永遠都是那麼的從容不迫,那麼的智珠在握,而在今時今日,他依然如此,帶給周圍人莫大的信心,帶給敵人莫名的恐懼。

    呼來屬於自己的馬車,荀彧準備去皇宮拜謁一下那位令他感覺有些猶豫的大漢皇帝劉協。

    說起來自從這位陛下駕臨濮陽,荀彧還真是很少前往拜謁,至少比起三兩頭就往皇宮之中走兩步的陳公台,荀彧除了不得不前往宮中請示的公務之外,基本上沒有與那位小皇帝有什麼私交。甚至荀彧都不敢肯定,自己在那位小皇帝的眼中到底是怎樣的形象。

    持才傲物的兗豫名士?曹孟德身邊可有可無的手下?不值得信任且蠢蠢欲動的野心家?

    荀彧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有些東西除非親身去實踐一下,否則大多數時候想得越多錯的越多,尤其是在這種互相完全不瞭解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是的,互相之間並不瞭解,不僅僅是劉協不可能瞭解他荀彧,就算是荀彧自己也看不清楚劉協這位說是大漢的帝王,但實際上不過是個未成年孩子的奇特存在。

    在荀彧看來,這個天下已經混亂,雖然從他內心來說更希望漢室這桿大旗能夠繼續支撐下去,但解決這個問題的人卻不可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因為他坐的太高太高,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中,不斷刺激著所有人敏感的神經,故而這條路實在是太難太難。

    所以他先是投身袁紹麾下,繼而找到了曹操,便是因為在亂世之中,比起那些名位的、大義又或者別的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人和地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才是最為重要的,甚至就算說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是後者的一個點綴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也不為過,畢竟人是根本,而地的存在則是保護人存在的根本,至於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卻無法從根本上瓦解人和地只之間相互依存的關係,就好像當年袁紹不斷利用世家的影響力騷擾著董卓和李書實的後方,但起到的作用不能說沒有,可如果沒有正面戰場的聲音,卻也是無根之萍。

    同樣一如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那場著名的官渡之戰,不同樣是一場人勝利的戰鬥麼?

    但作為一位將大漢帝國存續作為政治抱負而為之奮鬥的年輕人,荀彧同樣不認為自己就真能忽略了皇帝的存在,尤其是這位小皇帝已經駕臨濮陽城的現在。

    說句不那麼好聽的,就算是為了未來能夠達成他的政治目標,他也希望這位小皇帝在某種程度上給予一定的支持,或者說只要能不搗亂,事實上也是對他們最大的支持。

    可是這真的可能麼?

    不提功高蓋主,也不提君主與權臣之間的關係問題,單說作為一位年紀輕輕有理想更有夢想的年輕人,小皇帝就真的能夠忍受這種被當做傀儡,身家性命完全操由人手的生活麼,或者說他已經度過了很長時間這樣的生活,既然已經逃離了那個樊籠,他還依然願意繼續那樣的生活麼?

    荀彧同樣不敢肯定,哪怕這段時間以來,小皇帝劉協與曹操之間的配合堪稱默契。

    作為曹操所信任的重臣,荀彧自然聽說過曹操與小皇帝之間似乎有過一次很深入的交談,雖然具體的內容不得而知,但顯然雙方之間應該是進行了一次很愉快的交流,只不過荀彧之前為了保證自己的立場,可以說刻意的忽略了這一點。

    現在看起來,似乎到了應該與那一位談一談的時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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