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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向南?向北? 文 / 服部正成

    對於聰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多透,就能讓他理解你的想法。

    曹純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也許他無法像在座的程昱、沮授那樣不用點就已經明白了天下這盤大棋局,但你只要稍稍提點提點他,他也能從中品出個中三昧。

    雖然與曹仁是親兄弟,雖然與曹操之間關係也頗為緊密,但曹純終究還是并州軍的一員,是李書實的臣子,所以他盡忠的目標不是曹操,最優先考慮的也是并州軍的利益。

    嗯,家族利益自然會做考量,但就好像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那著名的諸葛三兄弟,為了并州軍考慮實際上也是一種另類的為家族考量,保證家族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那麼主公認為我們應該如何回復孟德兄長的信件。」

    「嗯,這件事的確要好好考慮一下,要好好考慮一下。不過會盡快給你答覆的。」

    曹純還是離開了,雖然看上去似乎還有些猶豫,還有些不甘,但終究還是離開了。

    李書實其實很理解這位年輕人內心的感受。

    曹嵩對於天下而言,那是一個罪大惡極的貪官、庸官那是明確無誤的。他甚至還不如他的養父曹騰,多多少少還未國家舉薦了一些人才,哪怕在迎立劉志的問題上起到了很強的負面作用,但是考慮到梁冀當時的跋扈,曹騰也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梁冀既然連討厭自己的小孩子都不放過,又怎麼可能讓以為討厭自己的成年人登基呢。只能說屁股決定腦袋。

    順便一說,其實桓靈二帝是否真的如史書上所寫的那般不堪,生活在這個國家甚至與其中的一位還有過不少接觸的李書實實在是有些懷疑,而且從謚號看。桓帝比靈帝還好聽上一點。

    至於曹嵩,除了用金錢彰顯了靈帝士氣**的吏治以及國庫的窘困,在國家穩定上並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功績。或者說作為身上有著濃濃宦黨色彩的宦二代,曹嵩顯然沒有他的兒子曹操那般喜歡特立獨行。反而融入到了宦黨之中成為了與其他人毫無二致的存在。

    但曹嵩對於曹氏包括作為姻親附庸關係的夏侯氏宗族而言卻是一個極為合格的大家長。

    他給兩個家族的孩子們提供了各種機會,讓他們可以自由自在的發展自己,即使其中出了一兩個讓人頭疼的傢伙,比如曾經動不動就想砍人的夏侯惇,再比如在淮泗一帶做飛馬黨的曹仁,還比如武力不濟卻總喜歡到處挑戰的夏侯廉,但也依舊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著他們的成長,而這些人也都成為了現在曹操所倚重的部下。

    夏侯惇和曹仁自不用說。就連當初不成器的夏侯廉如今也是曹操親衛部隊的長官。

    而對曹純,這位當初被兄長捲走了一半家產的可憐弟弟,雖然說自身是個很有想法的少年,但如果不是背後有曹嵩支持,想來曹純想要以弱冠之齡統領府上諸多奴僕私兵也絕非易事。

    「沒想到今年才剛剛開始,各種各樣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讓人目不暇接啊。」

    揉了揉太陽穴,李書實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不過很快便又換上了一副舒爽的表情。

    因為一雙溫潤的玉手已經輕輕覆在了他的腦袋上,輕柔卻不失力度的動作將李書實精神和**上積累的疲憊統統驅走。那縈繞在鼻尖令人心醉的氣息也格外令人感到放鬆。

    「沒有想到一向喜歡做這種事情的主公這一次竟然這麼乾脆地拒絕了,這讓立感到非常吃驚啊,想來也會讓這些年被主公禍害慘了的北方胡人部落集體流淚的。」

    「沒有辦法啊。誰叫給我寫信的這個人叫做曹孟德呢,這傢伙別看長的不起眼,但是心可黑著呢,而且如今他的身後還站了一個心雖然不夠黑卻足夠繞的荀若,能不讓人警惕心大增麼。一個荀若,一個荀公達,荀氏家族現在最出色的人才便是這兩位了吧。」

    「主公這是在則被忠將荀公達藏在自己的府衙之中了麼。」

    「藏起來也好,反正他去不了別的地方就行,就算不給我幹活也別給我添堵也是對我并州軍天大的貢獻。這件事上我還是要感謝漢升你的啊。」

    「大概也就主公你會這麼想了。」

    「大概是因為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往那麼高裡去爬,所以才不會那麼在意一些事情。大概這就是先哲所說的『無慾則剛』的狀態吧。」

    「那麼主公打算如何回復子和呢?就算主公不同意出兵。子和想必也是要辭官回去奔喪的吧,或許還會帶上私兵參加對徐州的作戰。那樣一來曹孟德就可以趁勢讓陛下下達旨意。順勢將子和留在軍中,這對我們而言可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程昱大概是被正在秀恩愛放閃光彈的李書實和蘇小蘿莉刺激到了,說出了讓李書實忍不住皺眉的判斷,但他偏偏還沒有反駁的力量,因為聽起來程昱說得好有道理耶。

    難道讓他說曹純就好像另一個位面歷史上的太史子義一樣不會辜負了孫策對其的信任與期待麼?可是人家程昱也說了,孫策那個時候可沒有皇帝跳出來給他添堵啊。

    如果說程昱是有理有據的給李書實添堵的話,那麼沮授就完全是羨慕嫉妒恨的表現。

    「主公,授以為既然北面的胡人敢於挑戰我并州軍的威嚴,那麼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如今鮮卑王庭之中,魁頭雖然看上去還站著上風,但氣勢已弱,若是我們能夠趁此機會以一支精兵伏於草原之上,帶雙方激鬥正酣之時突然殺出,格殺騫曼等鮮卑新銳,不但可以挫傷鮮卑之勢,而且如同傅介子刺樓蘭王,說不定就能一戰定鮮卑王庭,亂鮮卑諸部。」

    好吧。只要看到沮授那隨意的表情就知

    道,他的這個提議是多麼的不靠譜,只不過那邊的黃忠就好像沒有看見沮授的表情一般。似乎還打算再支持幾句——但是話說黃漢升你能不能先將你臉上的那幸災樂禍看笑話的表情收斂一點再說啊!

    真是一群不敬業的演員,《演員的自我修養》有沒有認真拜讀過啊!

    「好吧好吧。說回正事吧。」大概是知道如果自己不從溫柔鄉里出來,這幾隻節操同樣早已經不怎麼高的傢伙一定能夠調戲自己到地老天荒,而且蘇小蘿莉還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笑嘻嘻的對著幾個傢伙比上幾個李書實不用看不用猜都知道什麼意思的手勢。

    報告教練,不是我不給力,而是我軍之中出了叛徒啊。

    不得不說,在并州軍中李書實有的時候還真有幾分吉祥物的感覺,時不時就成為被所有人拿來放鬆心神的存在,不過若是有人認為這只吉祥物軟弱可欺的話……好吧。并州的世家豪強已經不會這麼認為了,而如今被犁了一遍的西涼世家豪強中的明白人也不會這麼想。

    至於那些腦子犯渾的傢伙,任何時代都無法杜絕這樣的中二小白,不過你也不能認為這樣的存在就是社會的廢物和渣滓,至少在李書實和很多人看來,時不時像是割韭菜一樣割一茬中二小白就能讓很多聰明人安靜一段時間,甚至還能用這些人釣出一些自作聰明的傢伙。

    你看,這不是為社會的和諧穩定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和犧牲麼。

    當然,調戲吉祥物也是需要技巧的,否則蘿莉的暴力制裁也是很口怕很口怕很口怕的。

    因為十分的重要所以要多說兩遍。雖然就算這麼說也總有人記吃不記打要「以身試法」。

    「立剛才看主公聽子和陳述的時候,覺得主公似乎並不是完全牴觸派兵攻打徐州這件事,甚至主公看起來似乎還很有興趣的樣子。難不成主公還有別的考量麼?」

    「是有一些想法,但是聽了公與的話,卻是又有些動搖了。」

    「哦?主公難不成還真打算北上不成,授剛才所言不過思慮未熟的戲言罷了,主公可不要真的當了真,那樣的話可是白白浪費了我并州的大好健兒。」

    李書實的話可真的將沮授嚇了一跳,北方那就是一個坑,如果說之前李書實命令小股部隊深入草原進行騷擾,大家還勉強能夠接受。畢竟這種事情本就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算出了什麼差池因為是分散開來的小股部隊。損失也不會大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事實上這些年來可以說每一年都有一些部隊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其中有的是戰死於敵人的手中。有的則是迷失在茫茫草原之上或者大漠之中,只不過這樣的損失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而且數目也是可以接受的範圍,所以哪怕每年都有戰損但每年軍方依然樂此不疲的派人,畢竟就算是小股部隊,積少成多也是一筆不容小視的功勳。

    很多中層軍官都是在這樣的歷練中走過來的,甚至如張頜這樣的高級將領同樣如此。

    但如果是派遣大規模部隊進入草原,則完全是兩種概念,不但從損失上來講將會無法承受,而且就像剛才李書實掰著指頭和曹純算計的那樣,投入與產出不成比例。

    尤其還是在敵人所熟悉的土地上。

    說起來當初的西域之戰雖然同樣是大兵團作戰,但是對於鮮卑人和漢人而言,西域不論對哪一方都同樣是比較陌生的地方,並沒有任何一方擁有地利的優勢,甚至因為後來烏孫人於李書實聯合了起來,地利的優勢還稍稍偏向了李書實一點點。

    天時因為時機選擇得不夠恰當而並不掌握,地利基本上在敵人之手,人和也因為情報和叛徒的原因很難稱得上佔優,這樣看來并州軍實在是缺乏足夠的勝算。

    李書實看不到這些麼?

    程昱和沮授都覺得有些不現實,那麼李書實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呢?

    「原本我覺得這個時候將拓跋力微、耶力達和閻柔放到草原上去似乎有一點早了,至少應該讓這三個人尤其是力微和閻柔以一個比較正式的身份參加幾次戰鬥。不過鮮卑內部的變化讓我們不得不提前開啟這個計劃。不過好在這三個人都十分理解草原與中原之間的相處之道,至少在中原勢力強的時候不會妄動刀兵,倒也基本上符合我們的要求。

    只不過未曾想到的是鮮卑內部的變化會如此迅速,只怕這一次王庭大戰結束鮮卑就將會迎來新的單于。而且這一次的單于身邊將不會有強有力的掣肘者,用不了多久就能將草原整合完畢。不,或許不需要整合完畢再做下一步的戰略。對於草原各部來說。南下的戰爭本就是一個整合各部的最好機會,他們會在戰爭中完成『優剩劣汰』的過程。

    如此一來。留給力微等人整合和拉攏草原諸部的時間和空間就變得非常有限,我擔心他們不過才剛剛積蓄一點實力,就要被淹沒在團結一致的鮮卑王庭製造的滾滾洪流之中,那麼我們下出的這枚棋子就將會變成了一步廢棋,昔日檀石槐在大漢邊塞所引發的噩夢將再次上演。」

    「所以主公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要趁這個最後的機會補上幾手,讓力微等人至少如當初我等在西河那般,雖然攻取無力但守成有餘,則使得鮮卑王庭如鯁在喉。不得安生……」

    「是啊,仲德知我啊。」

    「如此,立便明白主公動搖的原因了。只是為何主公如此動搖卻依舊還是傾向於出兵徐州呢?難不成在徐州還有主公之前未曾對子和言明的收益?」

    「嘿嘿,雖然說物資的收益看上去的確是個陷阱,但有的收益可不是區區財貨所能比擬的啊!曹孟德和荀若固然聰明絕頂,但也不要忘了我李書實在什麼地方更加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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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書實很少會表現得如此自信甚至看上去有些自負的感覺,但不論是程昱還是黃忠都很清楚,當李書實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通常也意味著他對某件事有著超出常人想像的把握。

    比如那些來源於賈詡「夢寐以求」的「無字天書」中的知識。

    再比如……

    兩隻老油條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瞭然的神色。

    或許也只有沮授這樣加入并州軍的時間還不夠長的人才無法在第一時間想到李書實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畢竟。并州軍裡唯二的兩位中兩千石的官是怎麼加入的,老人們可都是「記憶猶新」啊。

    只不過這一次不知道又會有誰要被李書實慧(can)眼(zao)識(du)珠(手)呢。

    想到這裡,不論是程昱還是黃忠。都露出了極為期待的神色。

    沮授雖然不像程昱和黃忠因為時間的沉澱對李書實瞭解的更全面,但他對於李書實的某些習慣也不能說完全不瞭解,不說程昱和賈詡到來并州的原因在很多人的眼中算不得秘密,就算是他自己不也親身經歷了一次一模一樣的事件,將原本打算離開的審配留在了魏郡。

    所以說沮授很清楚李書實在某些方面沒有下限的程度到底有多高。

    「可是,我們現在手上並不缺乏可用之才,主公還要到外面尋覓,如果給予那些外人以高位,只怕會挫傷我們培養的學子對仕途的積極性。可如果不重視他們,是不是會造成浪費……」

    雖然知道李書實的某些不良嗜好。但沮授依然表達了自己的某些擔心。畢竟經過將近十年的時間,在李書實一力支持下的官學已經開始產出合格的「產品」。這些人或許在能力上無法與外人相比,但因為是「自己人」,所以他們才是李書實真正的根底。

    「這個倒無妨,好的人才就像是放在皮囊中的錐子一樣,我不需要給他們高位,只要他們有能力,就能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這樣一來還有人為此而埋怨說閒話,那麼這些說閒話的人本身也就不適合繼續待在并州軍當中,否則遲早都會是個禍患。

    而且,如果用人只是以出身哪個圈子來劃分,那麼與現在的察舉制度又有什麼區別呢?水潭必須要有新鮮的活水注入,有陳舊的腐水流出才能時刻保持新鮮和活力,不會變成死水;想要讓草原上的羚羊跑得更快,就要在它們的身邊放置狼群;有競爭壓力才不會時時刻刻只想著安然享樂,這些外人的引入與被放入草原上的拓跋力微、耶力達等人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嗯,下一句該怎麼說才能工整一些呢?」

    噗嗤。

    原本還令人感到挺嚴肅的話題讓李書實最後這一堪稱是神轉折的話語生生扭曲成了一個笑話,但在這莞爾的笑容中,卻讓在場的三位并州軍重臣內心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除了李書實所說的那個似乎很新鮮的想法,自然還有剛才李書實所留下的問題。

    到底是優先北方的事情,還是南方徐州的問題?

    又或者說,應該以何種心態來應對來自北方的威脅和來自南方的誘惑。

    潘森:推薦一本虛擬網游類的《網游秩序之劍》,這本書並不是純粹的dnd,但是比單純的dnd更加真實……一點點吧。如果作者能夠一直保持前面二十章的風格的話,怎覺得應該會成為一本不錯的書——雖然咱十分想要吐槽一下他對遊戲內金幣的購買力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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