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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九五章 春風化雨 文 / 多一半

    第二九五章春風化雨

    王家沒有螳臂當車的勇氣,陳家甚至連螳螂都不是,崔家或者是個田鼠?反正也是壓成照片的下場,可恨的是,林林總總的螳螂不少,卻沒有抱成團的覺悟,當乘客總比當車禍現場的受害者安逸的多,所以嘛……

    所以要防患於未然。一切優越感在內府迅速崛起下蕩然無存,老天爺還是公平的,一枝獨秀的好事不得長久,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生存壓力、緊迫感、擴展生存空間是人類進化的必要因素,我可以混吃等死,王家不能坐以待斃。

    「看您說的,怎麼就跟抄家滅門一般,少掙倆錢又不會死,再說未必少呢。」穎笑呵呵推我一把,「人內府愛怎麼掙怎麼掙,要咱家怎麼樣咱就怎麼樣,能把話講了頭裡就不錯了,什麼競爭壓力,您就別給自己添堵了。」

    動員會在穎橫插亂打幾句後士氣萎靡,老四、二女本來還鬥志昂揚,忽然就打起了瞌睡,這就完了,散會!

    「姐夫,這就挺好的,」老四沒理我散會的口令,進諫道:「江南道上本來就沒用咱家的招牌,含糊其詞的。內府不是想薄利多銷嘛,咱這邊再加個配方過去,原來的花露水定量不變,新方子就往十倍的送去,就說明了,專門薄利多銷的廉價配方,讓他們想辦法折騰,要十倍就十倍,反正咱只拿分紅不擔責任。」

    「對啊!看咱老四聰明的,」我就沒想到這上去,「怎麼不早說。」早說就沒蘭陵府上受氣打人的事,不過手感的確值得紀念。

    「我去找蘭陵公主商議,這事您不方便出面。」老四起身出門,一幅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做派。

    「衣裳披上,這幾天倒春寒。別鬧個病出來。」說著掛架上扯了自己的皮裘下來扔過去,「說完就回來,別耽擱。」

    「你就不怕捂出病來,不看看啥天氣。」

    穎沒理會,輕聲歎口氣,「老四就是太聰明,過來過去的越發名聲大了,往後誰家敢朝回娶。」

    「先別管老四。丈母娘什麼時候來,定了沒?」剛鬆口氣,就把這事想起來了,「你先得給我說下怎麼稱呼,見了幾次都含含糊糊帶過去了,這往後住半年,見面不能隨你喊『媽』吧?」

    「就是丈母,您可不能喊別地。我娘膽小呢。說挑日子三天功夫就到,到時候隨妾身安置到正房裡,您早晚有個禮就行了,怎麼就和如臨大敵一樣?」穎對我的表現很不理解,不知道她娘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大威懾力。

    丈母娘症候群。我有輕微的感染,以前聽已婚同事有過此類悲慘控訴,血淚史之類的作品還發表過,很感人。

    老四顯然對自己老娘要來很不習慣。本來這邊的管束相對輕一點,如今雙重壓力下反倒是回家比較舒心,至於蘭陵對老四的提議考慮的結果如何,大家都不反對她長考,拖的越久越好。

    二女是唯一沒有負擔地,暫坐王家內務的第一把交椅,陳家老太太已經沒有權利管束這個曾經的丫鬟,很開心。「夫人萬一生個女孩呢?」

    「操你的心。」這丫頭最近有點失常,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萬一傳了穎耳朵裡,二女下場不可思議。

    「妾身就是想想。您說,萬一妾身趕了夫人前面生個男孩,那夫人會不會給二女母子倆打死?」

    「不會吧?這念頭可不好,你倆都給對方生的孩子打死的話,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有點無奈,當媽地有偏心。當爸的得一視同仁。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倆相互打死我娃,這忙沒辦法幫。邏輯上有死角,沒有二女或穎看的那麼開。

    「那要是夫人有了小孩,一心撲了上面冷漠了夫君呢?」二女善於思考各種別人不去思考的問題,我很佩服她的小腦瓜,總是閒不下來,而且想地事情都很冷門,比較邪惡。

    「這是應該的吧?母親總是和孩子親些,畢竟夫妻間沒那麼近的血緣關係。」這我到沒想過去吃小孩的醋,不過二女地問題讓我多少有點失落感,穎要是當母親後變化太大,說不定我會打孩子?

    「那二女就不著急生了,您說對不對?」

    「也對吧?」看來還是二女體貼點。這一連串的疑問句讓我有點擔憂,若倆都生了,倆都一心撲了孩子上,哺乳期抱著,學步期扶著,識字期教著,求學期操心著,我一天到晚鬱悶不樂還罷了,等我滿臉鬍子無精打采的躺椅子上回憶以前幸福時光時候,忽然蹦出來倆比我還高還壯的小青年拉我袖子聒噪:「爸爸爸爸,帶我們出去打架吧……」天吶!難道我讓他們去找程叔叔幫忙?這問題太嚴重了,以頭嗆地而!旁邊二女開心的笑起來,難得見她這麼高興過,總是凌駕於別人的痛苦之上。

    「你不會有了孩子冷落我吧?」雖然很沒面子,可心裡總放心不下,鼓足勇氣朝穎試探下。

    「夫君怎麼有這心思?」穎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就當爹的人了,不會問個正經話?」

    「我就問問,總之……總之抽空也和我說說話,你看家裡沒你操心也打折的挺好……」

    穎臉色忽然放下來,挑了尖嗓子不滿道:「那可對不住夫君了,妾身就沒長二女裡外都能操持地本事。」

    「看,不是這意思,」說的有點不搭邊,趕緊整理下情緒,「我是說家裡雖然也打折的挺好,可我還是願意見你忙來忙去的樣子,真的,怪想的。」

    「真的?」穎臉色柔和起來,低個頭不搭腔,夫妻倆沉悶好一陣子,「您不喜歡妾身要孩子?」

    「不,不是。」趕緊擺手道:「我是說等你生完小孩後。盡量還和從前一樣好吧?你看,有人照看,若你想保養身子,咱也請倆奶媽來,讀書識字的有比咱倆文化程度都高地先生,實在不行劉仁軌就湊合了,咱倆該咋還咋。」

    「那就只生不養?」穎嘴裡是埋怨地口氣,卻挪我跟前靠了上來。輕輕蹭了幾下,輕聲呢喃,「怪想夫君的,長久沒鑽一起睡了,總是那殺才孫大仙禁房事禁地,這肚子就鼓出這麼一點點,禁個什麼呢,引的我夫君胡思亂想。」

    「還是小心點好。咱都頭一次,別出了岔子。」對這些東西沒有多少概念,以前小時候也偷偷看過此類介紹,可總是當黃色書籍瀏覽,慢慢的黃色書籍氾濫了。就更加不留意這些常識。「你歇好,等生完也不遲。」

    「妾身的不是,您不說都意識不到。妾身這些日子都變了個人,這都成什麼樣了。您怎麼不說管教管教?」穎有些懊惱,朝我身上擠了擠,「明明就什麼都沒有的事,都歇了這麼長時間,再歇就要不成了。」扶了我肩膀朝門外喊二女進來,「明天你依舊去作坊裡照看,家裡換我操持。」

    二女一臉擔心的朝穎扶了扶,體貼地搖搖頭。

    「不要緊。這還早的很,沒到動不了的時候。」穎摸摸二女腦袋,「要操心,我讓身後多跟倆丫鬟,看把娃累的臉都尖了。」

    明顯不是累的,氣的嘬腮幫子,不尖等啥。這下丫頭沒話說了,晚上躺了跟前一氣的鬧我。鬧了會又貼了脊背笑。用傳音入密**爬我耳朵上,「夫君敲打夫人了?」

    我盛氣凌人的點點頭。用同樣地功夫回道:「怕了吧?」

    「總覺得怪,」二女百思不得其解,「平肚子時候不敲打,這鼓出來一點,您也捨得?」

    「閉嘴,睡覺!」

    我全天滿時滿點的工作態度的確很罕見,劉仁軌走的時候我還沒走,直到雜役過來問我是不是把馬拉到後槽裡過夜,我才遲遲離開單位,也沒人說給我獎勵大紅花。親愛的丈母娘啊,算了,還是去蘭陵莊子上蹭頓晚飯,等月黑風高再回家,若丈母娘睡地早,連晚上請安都免了。

    「讓你婆娘攆出來了?」蘭陵沒想到天擦黑我才跑來,有點驚異,「鼻子怎麼了?」

    「少管。有飯沒,趕緊,來熱的。」

    「定是撞哪棵柱子上了,這不沒把你朝絕路上逼呢,心不在焉什麼勁?」蘭陵愛憐的摸了摸鼻樑,「疼不?」

    「你再逼就上吊了,趕緊,弄飯吃。」打開蘭陵手,先找幾塊點心墊墊,咬兩口覺得再不回去失禮了,拍手起身,「算了,我還是回去吃,今就來示威的,哼哼。」

    「作踐人啊,來來去去地,當我這什麼地方?」蘭陵不滿的捶了一拳,「輪不到你朝我示威。」

    「丈母娘來了,還沒回去呢。」無奈朝蘭陵身上拍了拍,「走了。」

    「哦,」蘭陵吃吃笑的追上來又砸了一拳,「最近你老實些,別老朝我這跑,老人家眼力都毒,朝你夫人嚼舌頭可不好。」

    蘭陵這話沒錯,丈母娘眼力的確不錯,沒敢對視,先行了晚輩禮就打算出溜,沒想到丈母娘發話了,「姑爺這為國操勞的,還沒吃飯呢吧?」

    「吃,吃過了,您老奔波一天,趕緊歇著吧,我還…姑爺還…女婿還有公文要批閱。」朝一旁穎掃了眼,二女也乖乖的坐了一邊,老四不知道為何沒回去享福,當了她老娘的面靠椅背上打瞌睡,沒點禮數,也不管管。

    丈母娘不經意笑了,朝穎拽了把,「趕緊伺候姑爺用飯去,老婆子坐跟前不像話,二女,帶我去後面歇會。」說著扶了二女走了,臨走好像還看我一眼,我反正一切用餘光掃瞄,愛咋看咋看。

    老四等老娘走了忽然來了精神,裂嘴笑著打量我,這我不怕,回瞪兩眼,很解氣。穎過來朝我肩頭一拍,「怎麼就沒平日裡的隨和,看給我娘嚇地。坐都不坐了。」

    「搞清楚,她嚇我還我嚇她?」

    「什麼嚇不嚇的,怎麼連問您用沒用飯都成了壞話?」白過來一眼,「就說看看您,才前庭裡等了現在呢。」

    讓老人家等當然不對,雖然見面說話都好,可說不來,反正有點彆扭。看了老四一眼。壓低嗓門道:「你不知道,你媽對我印象不好。」

    「亂說,外面老誇您呢,誰瞎嚼舌頭?」

    「就是,當年陪你回門,你媽說我傻傻的,」記的最清楚,和老四站一起看傻小子的情形。母女倆還一唱一合,當我不存在……當然,我當時也有點緊張。

    「那是誇地話,」穎招呼丫鬟趕緊上飯,「總是好話。您當好話聽就對了,我娘就那人。」

    哦,這就好解釋了,意思就是沒一句好話。胡亂扒拉好幾碗飯。這的確是餓了,吃的感覺塞到舌頭根才解氣地晃悠起來,「遛狗去了,你趕緊陪你媽睡,早睡早起身體好。」

    「渾話,府上大門都插了,這會出去遛狼啊?」拽了我朝後宅去,老四笑地嘿嘿在後面跟著。氣的我就打算問她要門票。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二女就有這個打算,炕桌子拉到後沿上,盡量讓外面察覺不出燈光,花花綠綠不知道什麼地方翻出來地衣裳面子裹了一身,還兩壺酒,長長的喜碟擺地整齊,吉祥乾果似模似樣。大撒角褶裙裙子端端正正把腿腳蓋的嚴實。紅撲撲蘋果臉蛋在紅蠟下泛出皎潔的光芒,正低頭眺眼的朝我偷望。

    「這是二婚呢?」小模樣給我逗笑了。正想打趣兩句,二女豎了根手指朝我噓噓兩聲,斜眼指指窗欞。

    「哦,」看來二女這貼牆根的習慣是從陳家偷學來的,外面還有高手。害怕很,這夫妻生活過的都沒點**了,躡手躡腳來了二女跟前,細聲道:「你做法事呢?」

    「今就二女一人,」二女正貼過來,忽然又坐直了,遞了喜碟過來斟了一下,捧起來交送我手裡,「這第一下是房家敬您照顧二女這麼長時間,往後二女就沒了房家這個姓,從了夫家,同爺爺、哥哥再都沒有牽掛。」

    「好,」丫頭說的莊重,得喝。幹完捏了捏二女粉臉,「總不說清楚,你叫啥?」

    「以前再都沒記掛了,夫君叫二女也應,叫二狗也應,你說什麼就什麼。」二女見我喝地利落,笑著擦擦眼淚,接了碟子再斟,「拜天地是騙人的,老天不保佑二女得個好父母,二女卻給自己找了好郎君,往後心裡沒了別人,夫君往後要好好照顧妾身才是。」

    「好,」丫頭算是從那些不愉快的記憶裡走出來了,接過碟子沒思索,干。

    二女抿嘴一笑,「第三下夫君給妾身斟,往後風風雨雨裡相互扶持,妾身不是那些豪門大戶的嬌弱女子,該用到,該用命,別在惜,頂到頭前第一個就是二女,不朝家裡當擺設。」

    「那你還是給我斟,這話先輪我說的。」丫頭地話我相信,可我活一天還輪不到她頂到頭前。「別給自己找心慌,我死了輪你,不用太著急。」

    「那咱倆都不喝,」二女按住酒壺,借了光亮湊了過來,細聲道:「心慌慌。」

    「心慌啊,那把喜碟拾了,換酒盅來邊喝邊說會話,」順手拿了個枕頭塞了二女背後,讚道:「還就有新娘子的模樣。」

    「您和夫人那一晚怎麼過的?」二女遞了酒盅過來,小媳婦模樣散了頭髮,用牛角梳子叉到一邊,露出半邊白膩的頸子,一臉賢惠地跪坐在我身邊。

    「當你聽了呢。」悶了一杯,爽很,伸手再要。不好意思道:「就那麼……胡亂那啥。」

    「那……」二女羞的脖子都紅了,半邊臉埋了頭髮裡,「疼吧?」

    「不好說,我不疼。」這丫頭,當事人都沒問對,還把自己問的這麼香。起汗了,和了香水的味道淡淡的四散開來,聞的人有點上頭。

    「那……」二女有點軟,握不住酒壺,好不容易放穩,身子就癱了下去「您一會別看二女…」

    「哦,」伸手給二女接住,就感覺軟綿綿一團,扶也扶不住,從手裡朝下滑,一直貼了鋪蓋上,身體彷彿液化般的從寬大的裙子裡滲了出來,象徵性地小裹肚上那傳神的喜鵲枝頭下抹出一豆嫣紅,隨了上下扇動的薄紗展翅欲飛。粉紅色,逐漸緋紅,順了頸窩渲染開來,起伏,平坦,糾結一起的長腿,捏成一團的腳丫,瞇成縫隙卻不願閉合的大眼睛。

    「你總要學麻花麼?」

    「嗯,」二女引導我手漫無目的的遊蕩幾圈,「您別看,那,丑……」

    一股貼人地體香味瀰漫開來,瑩潤,鮮嫩地味道;不知不覺中,丫頭緊捏著的腳指舒展開來;春雨霏霏,積落在青嫩地蓬蓬上淚珠般的滑落下來,滋潤著身邊的一切,泥濘卻透著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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