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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六四章 錢啊 文 / 多一半

    第一六四章錢啊

    朝堂上的變故並沒有撲滅內府賺錢的**,皇家的信譽還是非常可靠的,十月間賒的三百斤花露水在臘月上就有了回報,按老四的要求,支付的全是現錢,用幾輛馬車拉來的現錢。

    可怕的體積和重量,胡賬房坐在錢堆中犯傻,為了保持低調,穎堅決不讓下人沾手,硬是拖了瘦弱的小身子和我一道輾轉與後宅和金庫之間。我則出現了輕微的幻覺,彷彿被提任為央行行長或被貶斥為搬運工,回到庫房是行長,出了庫房是搬運工,角色互換之快,整整一天調換了不下二十次。

    我吃了鱉精一般的精壯,運動就是好啊,尤其這種特殊運動,不但鍛煉身體,還陶冶了情操,一天下來仍舊虎虎生威,彷彿消耗的不是體力,意猶未盡的看著裝卸好的銅錢,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寧願翻工一次,自願。穎則如同大佛一般披散著金光,不可直視,盤腿坐在炕上進入了冥想,我在她身旁放了個長頸瓶,裡面插了一枝待放的臘梅,整體造型如同觀音下凡。

    現在不能說話,需要安靜,兩人都在回味其過程,任何打攪行為都被視為異端,不可饒恕。於是,下班歸來,不知內情的二女先被我在屁股上揍了三下,又被穎拖到炕上蒙了棉被胡踹了幾腳,造神運動才告一段落。

    「想好沒?」我搖了搖又準備進入冥想狀態的穎,讓她回歸,「兩家的錢,都被你截流了,拿個說法出來啊,你當老四好糊弄的?」

    「先存著,」穎毫不在意。從被窩裡將裝死的二女拖將出來,抱洋娃娃一般的攬在懷裡,「又沒說不給,下批貨的錢直接給她拉過去,別送咱家來。眼不見心不亂。」

    「不是這話。」我無奈地搖搖頭,二十一世紀的經濟概念仍模糊的苟存一線,「沒分股紅之前,這錢只能算是公家的。雖說是親戚,也不能壞了規矩。你截流,她也截流的,咱這作坊還開不開了?」

    穎拍拍腦袋,逐漸清醒過來,不忿的推了懷裡二女一把,「夫君也是,咋不早說?都進庫上帳了。再拿出來心疼。」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抱過風雨飄搖的二女,「忘記了,腦子裡都是錢,早就沒了公理。」推卻道:「胡賬房也是啊。也不說提醒一聲,那麼大年紀地人了,連點道理都不通,過分。」

    「公家就公家的。」穎一連落寞,將賬本不捨的又翻了幾翻,下了決心的模樣,眼一閉,『啪』的將賬本合上,扔給二女,「拿走,拿走。送胡賬房。讓他記到大帳上!」忽的回過神來,「公主呢?早上是她帶人押送過來的,別失了禮。快去看看!」

    看啥啊,現在才想起人家送錢的,遲了。我衝到書房地時候蘭陵早已經離去,書桌一張大紙上,霍然一個大豬頭正裂開大嘴傻笑著,墨跡早已經乾透了。蘭陵的墨寶。雖然還學我學的不到家。但已經有幾分神似了。呵呵,還好。至少蘭陵沒為這個生氣,豬頭畫的很卡通,神色安詳,表現她作畫的時候心情愉快,定要好好裝裱掛起來,讓後世之人都領略下堂堂大唐公主地手筆。

    錢的確是好東西,代表純潔,代表和睦,代表愛情。甚至,有時候也能拿來治病,看一眼百病痊癒,將病秧子瞬間變成武林高手的奇效。胡賬房就是典型的範例。二女送了賬本後回來匯報,胡賬房正在他院中練武,兵器是一把大鐵掀,高麗小妾已經嚇地遁逃了,躲在達萊房子裡說外語。

    胡賬房發飆是有理由的,他清楚年底結算時候他能分得多少紅利,兩間作坊加王家的份例,別人一輩子掙的錢都讓他在這一年上交代了。這說話就年底了,大筆錢財唾手可得,練武是人家控制力好,放了別人就是上房都不希奇。

    「能過個好年了。」我感慨的獨行在院子裡,伸胳膊撂蹶子的舒展了下筋骨。人生如夢啊,去年這個時候可沒想到能有眼前這麼多變化,除了天上的星斗,什麼都變了。雙臂一較勁,後宅大門『吱呀』一聲,敞開了;透透氣,讓院子裡的喜悅氣氛流淌一下,都感受感受,我是個大方人。

    靠在大門上,感受著冬夜地徹寒,一陣『嗡嗡』聲伴隨著清新干冷的空氣襲來。紡車的聲音,我最熟悉不過,從緊鄰著後院的房間裡發出的,達萊的住所。棉花早都紡成線了,線也已經織成布了,布料的樣品已經被蘭陵拿走了,連朝廷的獎勵都發下來了,達萊還有東西紡麼?

    按捺不住好奇,推開達萊房間地小門,她和胡賬房地小妾坐在炕上正空搖著紡車嬉耍。達萊房間這個炕是我專門讓人盤的,怕她身體虛弱,熬不過冬天,再說一個小炕花不了啥本錢,管家和賬房地院子沒入冬都學我盤了熱炕,到底暖和的多。見我進來,達萊嚇了一跳,趕緊低頭跪在炕上等我訓話,而胡賬房的小妾慌亂行了幾個禮,鞋都沒來及穿就打了赤腳逃跑了。

    跑什麼跑!見鬼了?我現在是出了名的王大善人,府中的雜役見我都是樂呵呵的問候,獨獨這倆沒良心的高麗女鬼,要不就是躲藏逃避,要不就是磕頭求饒,搞的我很被動啊。換了幅自認超級有親和力的笑臉,「紡車啊,不錯!有愛好就要勤奮鑽研,要多練習。」看不出來啊,曾經也是有身份的貴族,這麼快就能適應勞苦大眾的生活,不錯,無產階級改造初見成效。

    達萊喜歡棉花以及和棉花有關聯的活計,摘棉籽的時候我就發現這點,比別人的效率高的多。這次的棉線幾乎都是她一人獨自紡出來的,怕她勞累連帶了病情,還專門吩咐廚房多增加了營養,仿照二女地膳食也給她加了一份。

    穎最喜歡勤奮的人,勤勞的達萊受到穎的青睞。不時的關照一下,至少再不用受二女的壓迫了。對於這點我要稱讚二女,自從蛐蛐都歸天後,我特地委託人給她帶了條上好的『細狗』回來,長腿細腰,動作靈巧,深得二女厚愛,現在連上班都帶在身邊。小丫頭的愛心一天濃似一天,看地我偶爾嫉妒一下。達萊從此也過上了安寧日子,氣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是。」達萊依舊低頭跪著,規規矩矩答話,多一個字都不敢說。攏了手偷偷將自己腰帶拉成死結,還使勁拽了一下。

    「好好養病,太操勞對病情不利,這次你紡線有功。年上有賞。」氣氛沉悶,外賓過於緊張,放不開。「好了,趕緊休息吧,不打攪你了。」臭丫頭。把我當了什麼人,當我搞夜襲嗎?嘿嘿,腰帶啊,自己慢慢解吧。要是急了上廁所就有意思了,憋不死你。

    「睡不著,夫君再抱一會。」穎依舊賴在我被窩裡不出去,俯在我懷裡莫名的亢奮,「二女睡了……熄燈不……」

    二女則大方的貼在我背上裝睡,眼睛閉的緊緊,呼吸聲悠長平緩,可小手不老實。在我脊背上輕輕撓劃著,希望我將穎趕出被窩。

    我朝穎擠了擠眼睛,搖了搖頭。穎會意,伸手在二女屁股上捏了一把,二女吃不住疼,咯咯笑了起來,拱出被窩鑽她那邊去了,頭蒙的死死不看人。

    「成精!」穎笑著佔據了我的空間。熱炕加棉被窩。熱的撩人。穎鼓弄一陣,將內衫扔了出去。細軟的身子貼在我身上撩撥。「今天不同,合了眼心裡就跑馬一樣地麻纏,就躺您懷裡才安生點。」

    「錢多燒的。」手指在穎身軀上跳動著。抱了穎心裡就是踏實,摸自己名正言順的婆娘,老天爺都管不著。「這才是起頭,往後這場面才多。」蒸餾作坊投產後,花露水的產量大幅激增,皇室截流是有好處的,長安周邊市場價格沒有因為量產而受到衝擊,供貨依舊緊張。與次同時,造紙作坊地產量穩中有升,經過半年的銷售,新型紙張從質量到價格已經被市場接受,訂貨的除了關內的客商外,還包括劍南各道地游商,招牌已經逐漸叫響。往後再不必為錢發愁了。

    「夫君,莊子上住的窮學生越發多了,得想個辦法才是。」穎稍稍變幻了下姿勢,讓我手更容易發揮效率,「說話過了年就開省試,今年走換了不少官員,前次通的門路都堵死了,好些人都斷了考試的念頭,想留在莊子上走活路的人就四五個,也不是個事。」

    這年代能讀書的人,家裡多少有點底子,說不上大富大貴,起碼吃穿不太發愁。但富貴是相對而言的,各地學生在家鄉算富足,到了長安就大不相同。這年代地域發展極不平衡,富饒的國都如同毒瘤般地吸搾著各地的營養,貧富差距之大,令人匝舌。在家鄉看似殷實滋潤的學生們到了長安才發現其中的差距,開了眼界漲了見識,被花花世界裡的各種事物誘惑,就算明年考試沒了希望也產生了定居下來的念頭。

    可學生終究是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無一技之長,識文斷字在這個時候頂不上一門好手藝、一副好身板,想找活路談何容易。就算我樂善好施也沒興趣去養活個『之乎者也』的廢人,何況還四五個。

    「愛留就留,只要自己能養活自己也成。」夫妻在一起久了,激情蛻變為溫情,悄聲細語中更見溫馨,已經不需要太多誇張的示愛動作,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隨和。

    穎輕氣地呻吟一聲,「夫君輕點,別吵了二女。慢慢的,多說會話,今黑話多,別急……」

    「請先生?」蘭陵多少有點驚詫,尤其還是白唸書地幼學,這是人家大族裡才有的,都是給自己族人後代們的福利。

    蘭陵一早過來找我算昨天的帳,笑嘻嘻的糗我一頓。見她報了仇,我給她說起穎昨晚激情後迸發的點子。莊子合併後,加上造紙作坊的工匠和做小買賣的商販,將近四百戶人家。穎覺得那些學生老遠地跑來考試卻流年不利的趕上朝廷大清洗運動,走錯門路的學生著實可憐,無依無靠無前途。決定學琪郡主她家的辦法,給族裡孩子起個幼學出來。請不願意回家的學生來當先生。

    王家沒個啥族,可莊子規模日益增大,雖說造紙作坊是蘭陵的工匠,可既然住到了王家莊,就算莊戶的一員了。穎也存了拉攏打根基的心思,莊上所有地小孩也是王家往後的預備勞力,讓他們從小沾了王家的光長大。不管以後有出息也罷,沒出息也行,多少有個恩惠就不會忘本,只要王家一聲令下,風裡火裡總有個賣命的。利人利己的事情,我不會反對,尤其根本花不了幾個錢,合算。

    「不好不好。」蘭陵搖頭。「唸書是多大的事,供個學生出來要花多大的力氣,你一次還供這麼多,你家地往後誰來種?開了這個頭。往後農戶都學了識字去,人惶惶、地荒荒的。都餓著?」

    蘭陵誤解我意思了,我從來就沒打算將莊戶地後代都供成文人,說是學校,也就掛個學校的名號。小孩子過來認倆字算倆題,有兩把子力氣的時候就回家乖乖種地去,想從我這裡出個詩人學者類的,門都沒有。

    「認字嘛,還真供他們上『弘文館』啊?」我不屑的瞥了蘭陵一眼,她就太認真了,什麼事情都弄地一五一十讓人圖增心理負擔。「寫寫算算的能寫自己名字,能數清自己腳指頭就成了。農家的小孩。當然還是農家的教養,你當我剛進了點錢就燒地不知道姓啥了?」

    「呵呵……」蘭陵聽了我解釋,笑著戳了我一指頭,「這才是你說的話,剛還真以為你轉性了。」斜了我一眼,笑道:「那還找我說?誤人子弟的事情,少和我商量。你啊,純粹就是朝自己臉上貼金。當你存了好心麼?」

    「話不能這麼說。」蘭陵過分了。我本來還想顯擺下樂善好施的嘴臉,被她這麼一下就打回原形。面子有點下不來。「開造紙作坊時候,你不是也想讓大唐的讀書人多起來,人人都能用上紙,人人都能識文斷字的嘛!」

    「想是想啊,讀書人多了是好事,可不能為了讀書懶了農活。什麼都要一步一步來,要踏實。沒有三、五十年見不了效果。你這是譁眾取寵,還說上道理了。」蘭陵見她昨天畫的豬頭被我貼在牆上自勉,笑的站不穩當,指我道:「你……你,你混帳。」努力起身將畫撕了下來,揉做一團,「丟人現眼地,傳出去我還不被人笑話死。」

    「管你咋說,幼學我是辦定了。」流芳千古的大作被主人毀於一旦,可惜了。從懷裡掏出昨天花露水的收據,「下午老四來給你花押,錢大頭能對上,不過其間少了四十五文,我大方點,給你添上了,不用謝我了。」

    「還真仔細呢,」蘭陵嘲笑般的行了個禮,「昨天和你夫人埋頭點了一天吧?呵呵……可是過足了錢癮,了不起。」說著將收據放入袖攏裡,「辦幼學的笑話就不提了,還記得上半年裡那個臭烘烘的吐蕃商人不?」

    「記得啊,」我還等著他帶了草藥和草籽過來呢,當時記得他說明年春天趕過來,蘭陵怎麼這時候提起他來。「怎麼?那臭人來了嗎?」

    「沒,我怎麼能碰見那種人。就是給你提個醒,下次見他的時候給我打個招呼,有得力的人才能辦得力地事。」蘭陵起身翻開沙盤上地麻布,順著劍南直劃到吐蕃,「現在收購鳥嘴的風聲已經放出去了,這事情最好有個吐蕃人出面打理,你說地那個吐蕃商人就正合適,愛錢嘛,就給他錢好了。有了你家提供的花露水,短期內不缺花銷。南詔那邊也已經開始有動作,總得先收服一部,恩威並舉,少不了要出點兵亂,呵呵……」說完掩嘴大笑起來,笑聲悅耳,聽的我稍稍有點不舒服。

    「幸災樂禍嗎?不用那麼誇張吧?」我發現蘭陵有一種滿足感,重在參與的那種感覺。拉扯了她一下,「笑岔氣了,停。」

    「心裡高興嘛,」蘭陵將麻布蓋好,嬌怯的靠在我身上,「當時聽你說的時候,心裡沒底,七上八下的。可現在好了,棋啊,拿在手上的時候猶豫不決,一旦拍了出去,就沒了顧慮,你死我活而已。」

    「入魔了,誰家的棋都輪不到咱倆下,觀棋不言語那啥啥的,沒聽過麼?」我拉她坐下,塞了根毛筆給她,「昨天耽誤的功課,今天要補上。認真點,少胡思亂想的和誰下棋!」

    「嗯,」蘭陵認真的點點頭,「郎君教訓的是,妾身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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